旋风逐渐向西移动,最奇的是中心犹如烘炉般火烫,使人有种既焦灼而又窒息之感,康燕南已将全身罡气布于体外抗拒,但却找不到半点人影。
经过顿饭之久,旋风渐近山区,脚底下再也没有黄沙了,他知道漠风快要渐渐停止,于是纵身而起,藉着风力飘飘飞入空!俯首下看,真有凌虚欲仙之感!
在一阵急旋翻滚之余,他突见眼前现出一座高峰,再环顾四野,知是身在群峰之内,不禁暗忖道:“这不是到了天山山脉的里面了!”
天山山脉范围太广,他不知道当前高峰何名,随即急运千斤坠,硬朝峰顶坠落,幸风劲已成强弩之末,居然被他顺利落地。
当此之际,峰下隐隐现出两条黑影,而且是朝着峰顶飞登!他一见识出是“优越谷”中人物,于是昂立不动,心想:“我正感无人带路!”
两条黑影的轻功绝佳,登冰崖如履平地,俄顷之间即到跟前,康燕南突然闪出,立将“优越谷”中暗号打出!
两个黑衣人同时刹住四条腿,诧异的回出暗号,并觉得康燕南有点突然。
康燕南行前两步大声道:“兄弟们可知本谷巡察是谁?”
那二人闻言豁然,同声答道:“原来是巡察到了,谷主正在焦急哩!”
康燕南闻言知意,暗想:“谷主焦急的不是我!”问道:“两位掌纪由此过去没有?”
其一答道:“兄弟们刚接少保峰暗卡联络,说有两条矮小黑影向这方过去了,那可能就是两位掌纪,只不见巡察到来,今巡察既到,快请随兄弟回谷。”
康燕南知道他们是出来找寻自己的,接问道:“你们没发现有大批武林向天山侵到吗?”
另一人急答道:“巡察是说‘子午漠’那批人物?”
康燕南诧异道:“什么是‘于午漠’?”
那人道:“就是每逢‘子午’两个时辰要起旋风的沙漠,那地方冰雪无法容积,一年到头都有黄沙飞舞,风力之强,非高手无法立足!”
康燕南朗然忖道:“原来如此,我正在奇怪那沙漠为何无雪哩!”
于是不加多问,立即摆手道:“二位兄弟快请带路!不知本谷尚有多远?”
一个黑衣人抢着领先,急答道:“巡察现立处是‘萨阿时乌拉山’主峰,这还属南天山,咱们本谷是‘喀拉乌成山’主峰之下,提起‘不老谷’巡察一定知名,那是老谷主将它改名‘优越谷’的!”
康燕南点点头,暗想道:“老谷主莫非就是‘万眼神翁’了,不知还活着没有?”他试探的问道:“本谷的形变一定非常奇绝,否则老谷主不致将它改名。”
走在后面的那人无由叹声道:“本谷之方圆十里,全为原始森林,是外人绝迹之地,环绕森林的则是插天峭壁,仅南面有一崖隙可通往来。森林中央即为本谷重地,有温池,有奇卉,四时皆春,就以森林来说,天山的冰雪永远也落不上枝头,降到百丈之上即化为乌有。”
康燕南故作惊讶的道:“老谷主选择这个地方真正是世外桃源!”
那人又叹道:“巡察是最近参加本谷的,对本谷历史恐还不甚了解……”
前面那人陡然打断他的话语道:“胡兄弟,咱们还有很远哩,别说话耽误时间!”
康燕南知道他在阻止姓胡的漏底,不禁叱声道:“本巡察欲观四野地形,走慢一点又有何妨?”
那姓胡的接口道:“巴兄弟,你的意思我知道,但巡察不是外人,包通又不在这条路上,我们……”
康燕南听他没往下说,知道又有问题,立问道:“包通是什么?你们二人对他有畏惧?”
姓巴的接口道:“禀巡察,姓包的也是本谷兄弟,此人属后副谷主手下!”
康燕南哼声道:“这位兄弟常与你们为难?”
姓胡的急接道:“不仅是我们两人,全谷兄弟只要有一丝缺点,他听去或看到,必定要加油加醋的向谷主去密报,常自称是本谷未来巡察之职!”
康燕南沉声道:“本巡察今后倒要注意他的行为了!”
姓巴的趁机进言道:“此人对本谷兄弟常存挑拨之心,而且是后副谷主的心腹人物!”
康燕南道:“本巡察不管他有无后台,凡本谷兄弟一旦犯在手内,就是副谷主亦难逃罪责。”
姓胡的紧接道:“巡察不可大意,后副谷主不似左右两位副谷主,论势力他比我们前副谷主还要大,有一次后副谷主出了事情,我们前副谷主联合左右两位副谷主向谷主面前去挤他,讵料居然没有将他挤垮哩!”
康燕南道:“这个人一定是谷主的内亲了?”
姓巴的接道:“那倒不是,只听说他是老谷主的记名弟子,谷主对他似存了某种疑忌!”
康燕南渐渐有了眉目,追问道:“后副谷主负的是什么责任?”
姓胡的接道:“凡本谷一切金银奇宝、美女都由他管理,而巳负责后洞禁地!”
康燕南大异道:“后洞禁地?”
姓巴的道:“巡察是新来的,当然难明本谷底细,后洞者就是后谷的峭壁下那个洞,而且是老谷主修真之所,凡本谷兄弟如无特别事故,他们都不得冒失通行,犯者即是死罪。”
康燕南故装会意道:“老谷主当年的名声太大,他老人家修真之所当然非要严禁闲人不可了!”
姓胡的道:“老谷主我们没见过,本谷兄弟除了四位副谷主谁都不知详情,有一次仅闻咱们副谷主偶然道及,听说老谷主的身体欠安似的。”
康燕南这下才知道:“万眼神翁”真还未死,而且揣摩其中定有非常秘密,忖道:“据五谷虫口气,那‘万眼神翁’人还不坏,他绝对不会教出徒弟来作大恶之事,凭此判断,这‘优越谷主’又是第二个辛威那种逆徒了,这次入谷非将真相查出不可。”
他们走得虽不急,但也相当快,在天色昏暗的时候,胡、巴二人同时指着前面一座高峰道:“第一道暗卡就在那峰下,巡察要不要休息?”
康燕南道:“不用了,只怕谷主等着开会哩!”
姓巴的道:“大会在前天就开过了,重要兄弟姐妹就只有巡察和两位掌纪了!”
康燕南急问道:“谷主召开大会是为了什么?”
姓胡的道:“巡察回谷就知道了,谷主定会亲自指示!”
康燕南道:“事情严重吗?”
姓巴的道:“是本谷有史以来最大的事情,巡察如欲早悉,兄弟暂提几点重要的。那是三大任务,第一、展开本谷全力与天下武林争雄;第二,搜尽天下财宝来建筑‘优越谷’;第三,搜尽天下美女!”
康燕南闻言大惊,暗忖道:“这样一来,天下无分善恶都得遭殃,连平民百姓亦难逃劫数,我得想出一个对策才好。”
胡、巴两人已在前面打出暗号,他们很快就通过了第一道暗卡,但康燕南仍无一策可想,他只低着头苦思不停。
“优越谷”的明暗两卡交替不断出现,约计不下二十余层,忽听得巴、胡二人在前发出一声低啸,啸音分出三尖两沉,康燕南知道已到达进谷的崖隙了,于是暂停思索,强提精神随行。
经过一处崎岖狭道,抬头一看,当前就是万丈峭壁,崖立如削,高不见顶,仅在十丈高处现出一隙,非拔足上纵无法到达隙口。
胡、巴两人回头道:“巡察,这就是本谷唯一进出之处!”
康燕南抬头一看,暗忖道:“优越谷四周都似这种万丈高崖,除了一批老辈人物之外,就是一流高手也无法入谷,这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绝险之地!”
他看出隙口虽有五丈,但宽仅能容两人并行,又忖道:“隙内的路径必成曲折之状,且沿隙都有高手暗藏在内把守,如判断不错,谁敢由此隙硬闯?”
胡、巴两人带他登至隙口之后,只听他们边走边打暗号,甚至每到转弯之处必稍停一会,这现像似在让把守之人观察情形。
忽然,只听崖内有人大声道:“第三人是谁?他没有遵守本谷规矩!”
姓巴的抢进三步大声道:“那是本谷总巡察,他尚未熟练本谷规矩,务请放行使见谅。”
那人尚未回答,康燕南不由一愕,低声向姓胡的道:“二位兄弟已不断打出暗号,不知尚有什么未到之处?”
姓胡的急声道:“巡察,咱们真糟,你真不懂入口规矩吗?”
康燕南道:“我参加本谷时间尚短,前副谷主尚未指教呢!”
姓胡的道:“这就有得等了,放行使即为此口进出总管,地位仅次于四位副谷主,他不放行,谁都不敢硬闯,否则杀之无赦,凡进出兄弟都得向地上抛掷一锭银子。”
康燕南闻言一呆,疑问道:“这银子属谁?你们抛了没有?”’姓胡的道:“咱们怎能不抛,巡察尚未听出响声吗?银子一半归库,一半即属放行使及守关兄弟所有,因为他们别无收入之故。”
康燕南忖道:“响声是听到了,我怎知有这种事情呢?”
急又问道:“放行使哪去了?他怎不答话呢?”
姓巴的自黑暗中退出来接道:“他要向前副谷主请示之后才能定夺,这就要等了!”-康燕南对于崖隙内的黑暗是毫无视线可碍,但总是看不出半个人影,心想:“把守之人定必是藏在特设的秘密之处!”
忽然,耳闻背后有人高叫暗号而入,姓胡的伸手一带康燕南道:“快让道,后副谷主回来了!”
康燕南随着他们紧靠崖壁而立,未几,只见一条人影迅速而到!
那人刚到三人跟前,只见他陡然立定问道:“你们因何不能通行?”
姓胡的接道:“有巡察未熟练规矩之故?”
康燕南见他答得干脆,忖道:“原来此谷之人在未说出姓名地位之前都作平等而论!”
那人想了一下又道:“你们没说出理由?”
姓巴的抢答道:“早巳申明!”
那人道:“谷外四周百里之内己到达数千天下武林人物,你们接到放行令后,宜速奔‘优越谷’听令!”
他说完自去,似亦抛下了一锭银子!
康燕南悄问胡、巴二人道:“出进之人的银子从何而来,难道要掏私人腰包?”
姓胡的道:“那是当然的,因此之故,凡出谷的兄弟都可任意在外抢劫!”
正当此际,前面有人大声道:“前副谷主有令,敖巡察可以通行了!”’胡、巴二人同时吁口气道:“没有事了!”
康燕南道:“只怕马上又要出去打斗了!”
姓巴的道:“出谷尚不是时候,非等到敌人千方百计攻不进本谷之后,谷主才能向对方动手。”
康燕南估计崖隙竟走了两顿饭久才见前面现出天光,经过一道铁门,当前是两排石室,只见石室门口立着八名黑衣-面大汉,未经盘查,即顺利通过,出崖隙即为一片石笋林立,他随在二人后面穿进石笋之内,未几就是森林。
“优越谷”的形势确是奇绝无比,康燕南只感觉温暖如春,谷外的冰雪,至此已毫无半点,他随着胡、巴两人着森林中一条青石径绕行,光线却较崖隙内还黑,头顶上的枝叶,简直如铺着数十丈厚的黑幕。
康燕南忽然想到一事,急向姓胡的耳边问道:“胡兄弟咱们谷主和副谷主的穿着都与我们一样,在身材方面是无法分别的,一旦遇上,如果不说话,那真是分不出谁是准哩!”
姓胡的轻笑道:“这是本谷一大秘密,你千万勿凭声音,那将会闹出笑话,本谷之人自谷主以下,人人都有变换声音的本领,你将来自然知道如何区别啦!”
康燕南道:“我没得到本谷各项秘密之前,你能指教几样重点吗,比如……”
姓巴的急急插言道:“比如对谷主的识别是么?”他又轻笑一声道:“你看谷主右手中指上戴的红色指环么?那就是区别的暗号,后副谷主戴的是黄色,前副谷主是蓝色,右副谷主是白色,左副谷主是黑色,除此之处,将来两位掌纪一定是青、绿两色,再下就不够戴指环的地位了!”
康燕南闻言豁然忖道:“原来有这冲秘密,我说呢,前副谷主在那山头怎会识出谷主哩!”
估计森林走了将近半里,前面仍是古木参天,又问道:“咱们还有多远?”
姓胡的道:“兄弟不是说过,本谷方圆有十余里么,森林成圆形,宽度有半里,现在快走完了!”
不出十余丈,康燕南确见森林已走尽,举目前望,只见当面现出一道成弧形的石城,高有十五、六丈,墙内鳖鱼角高耸,栉比犹如皇宫,不禁暗惊道:“这‘优越谷’的规模竟有如此雄伟!”
姓胡的指墙上那些如鼓楼般的建筑道:“那些就是本谷最内一层关卡,敌人除了硬闯,要想暗地偷进去是绝对不可能!”
康燕南点头道:“本谷形势确够严密!”
姓巴的指着一座高大拱门道:“这是本谷前城门,属前副谷主把守,左右两侧还有两门,那是属于左右两位副谷主把守!”
康燕南道:“本谷没有后城门?”
姓胡的道:“本谷城墙形成一支琵琶形,由后城门出去是条双壁通道,尽头处即去老谷主修真之所,那是古时有名洞府之一,亦即为本谷禁地。”
他们走近正门时,姓巴的道:“巡察在此稍立一会,让兄弟前去见过前副谷主请示再回来引见。”
康燕南点头道:“巴兄弟只管请便。”
姓巴的走后,姓胡的道:“可能都集中到‘优越厅’去了,好在巡察已见过四位副谷主,否则还要奔走四门拜见哩,这是本谷新进兄弟的常规。”
姓巴的很快就走了回来,只见他立在门口招手道:“巡察请快,大家都在‘优越堂’集会!”
姓胡的惊问道:“为了什么开‘优越堂’?”
姓巴的道:“听说有两个兄弟犯了大罪!”
康燕南一面随二人前行,一面向姓胡的问道:“优越厅与优越堂不同?”
姓胡的道:“优越厅是集会议事之处,凡有大事必在厅内听令,‘优越堂’是祖师法堂,不到春秋二祭和处罚本谷兄弟是不会乱开的!”
康燕南点头不语,心中立起紧张,暗忖道:“我对清华和红玉之事莫非被谷主知道了!”继而暗恨道:“除了两个丫头自己说出,他人怎能知道?”
他怀着满腹惶恐和疑惧,经过无数的走廊与厅堂,只觉得路径曲折离奇,凭他的记性尚有点糊涂之感!
忽然,姓胡的指着一座巨厅的大门道:“到了!”
康燕南举目前望,只见那大门前排立着三十六个黑衣-面大汉,而且是各抱长剑一把,大门敞开,里外黑压压的全为人群排列!
姓巴的轻声道:“还好,谷主尚未来到,我们快去!”
康燕南道:“走正门而入?”
姓胡的道:“当然,别大声说话!”
康燕南眼看姓巴的已走近三十六个黑衣大汉,但他并不打招呼,一直就向大门内行去,奇在那些大汉亦不阻止。
及至进门,姓胡的指着正中一条通道:“巡察请独自进内了,你走到公案前时要自己报名,那儿一定有你的座位,兄弟和巴兄无座位,现在要归列了。”
康燕南轻声道:“我怎知座位在哪儿?”
姓胡的道:“你报过姓名和职位后,自有后副谷主摆手示意,那不必担心!”
康燕南暗忖道:“这两人对我的帮助太大,将来非要好好照顾他们生命不可!”他依言走过通道,经过的行列计有九余排之多,左右横看,每排整整三十名,他不禁暗惊道:“‘优越谷’除了各处派出的不算,仅这堂内就有数千人之众!”
及至走出通道,抬头只见正面是八字形设置两列公案,中央摆了一把金色龙椅,揣想那是谷主的座位,他立即停步.大声报道:“本谷巡察敖世显到!”
八字公案上现还只坐着四位人物,这下他可识得出来了,那四人的右手中指上确是戴有黄、蓝、白、黑四色指环!”
在他声音一落,手戴黄指环的陡然立起,顺手一指左面公案道:“敖巡察入席!”
康燕南侧转半身,缓缓朝那案前走去,上了八级石梯,举目注意,只见末座放置着一块金牌,上书:“巡察席!”
康燕南毫不犹豫,转到座位上坐了下去:举目一看,只见右首邻座共有五个空座,案上亦有金牌,注视之下计为云童席、雨童席、妙童席、相童席、掌纪席等,最前面就是左副谷主、右副谷主,他暗忖道:“以上三席我都知道,唯独云、妙、雨、相四人不知是干什么的,且都注明为‘童’,难道是四个童子?”
他只能看到这一面,那面除了前后两位副谷主现已在座外,同时还空着六个座位,最末一位金牌写的是“铁粮总管席”,以上为“优童席、越童席、天童席、成童席”等,再上又是掌纪席。
未几,堂外忽然喝出一声:“谷主驾到!”
康燕南急注双目,只见大门口鱼贯行来一行黑衣-面人,他看出最前面那人确实戴有红色指环,知道那定是谷主,后面随着十个小巧身形,第二三两人他知道,揣想那是清华郡主和迷楼瑶姬,最后八人显出真是童子身材,而且每人手中都捧着短剑!
全堂鸦雀无声,严肃异常,四位副谷主一见,同时起立相迎!
康燕南也跟着起立,心中暗想:“这个神秘组织真有点名堂!”
“优越谷主”走到中央金龙椅前,转身一立,摆手道:“二位掌纪请入席!”
康燕南见他声落之余,随行十人立即分开,向两侧各就各位坐下!
“优越谷主”忽向戴黄指环的后副谷主问道:“总管为何不到?”他指着右排末座空位上,声音放得很低沉!
后副谷主起身道:“总管正在封闭各库机关。”
“优越谷主”又问道:“犯人押到没有?”
后副谷主急答道:“现己押到!”
“优越谷主”陡然转向面对康燕南的座位,由-面的黑罩内射出两目精光炯炯!
康燕南猛地一震,暗忖道:“莫非真是我……”
他一面忖思,一面暗提全身功力!
突听“优越谷主”问道:“巡察何时到谷?”
康燕南沉着起身,大声答道:“刚到不久!”他答出这句话时,两眼注视着清华郡主和迷楼瑶姬,奇怪,她们都没有异样的表现!
“优越谷主”又道:“你知本谷当前有何动静?”
康燕南知是问他,急答道:“天下武林齐集天山,将对本谷有所不利!”
“优越谷主”点点头,这才缓缓坐到金龙椅上!
康燕南看出他的举动并非对己不利,不禁暗暗吁口气忖道:“奇怪,看势所谓犯人并非是我。”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耳听有人传来一声轻叫道:“师叔,原来你老也在此!”
康燕南闻音一愕,悚然惊忖道:“这是丁吉的声音!”他知道就是邻座上那个童子传来的,急急传音过去道:“阿丁,你怎么变成‘优越谷’的云童了?”
耳听那声音轻笑道:“那就要问师叔因何变成‘优越谷’的巡察了!”
康燕南证实是丁吉坐在右首邻座,心中又惊又喜,急急传音再问道:“你是如何混进的?阿于呢?”
丁吉的声音带着得意的语气道:“阿于坐在右面第二席,我们是杀了‘优越谷主’身边两个童子才能冒充的,那两个童子一名‘云童’,一名‘优童’!身材大小都与我和阿于一样,武功竟还不下于我们!”
康燕南暗忖道:“这两个小东西真有两套名堂,他们一定是施展烈雷金刀暗袭成功的!”
康燕南沉声传音道:“你们要时时提高警觉,在此龙潭虎穴之内,随时都有生命之危。”
忽听后副谷主大声喝道:“带犯人进堂!”
大门口的三十六个黑衣-面汉闻声齐应,霎时由外面押进两个黑衣大汉,行到公案时,三十六名大汉立即将罪犯推倒在地,之后分两面仗剑昂立。
“优越谷主”陡然起身,目注犯人冷笑道:“你们竟敢将本谷重地暗传与江湖,那真是死有余辜。”
回头向四位副谷主道:“叛徒应得何罪?”
手戴白指环的右副谷主起立道:“本谷已有掌纪,议处当由两位掌纪裁定。”
“优越谷主”接道:“两位掌纪尚未视事,议处仍须四位副座执行。”
手戴黑指环的左副谷主接着起立道:“叛谷之罪重于一切,谷主不必交议。”‘“优越谷主”挥手向三十六个黑衣大汉道:“推出去斩首!”
三十六个黑衣大汉哄声齐应,立将两名犯人向外推定。
康燕南一见,心中不忍,暗忖道:“凡是‘优越谷’叛变的人物,那就是尚未入邪的有义之士,我岂能坐视不救。
他想到这儿不由大急,但却毫无解救之法!
恰当此际,突见大门口冲进一个黑衣大汉,情状极急的高声报道:“禀谷主,后谷森林有敌踪!”
“优越谷主”挥手道:“退出去,纵有几个强敌入谷,他们进得来出不去,哪能这般大惊小怪!”
康燕南见他若无其事,不禁暗忖道:“凭此庞大势力,难怪他未将天下武林放在眼里!”
在那大汉退走之际,忽听后副谷主起身道:“谷主,来敌能由万丈高壁偷进谷内,其功力绝不是等闲可比。”
“优越谷主”道:“本座来此之前早已知道,那是当年‘符祖’和‘盗竽’,让他们见识见识本谷形势也罢。”
康燕南趁机起身道:“禀谷主,属下初来,尚无寸功,有敌入谷,那是属下应负巡察之责,请示是否要前去查查。”
“优越谷主”挥手道:“本谷形势辽阔,敖巡察前去走走也罢,但不可与敌交手。”
康燕南应声离座,火速走出大门,抬头一看,竟已失去三十六个大汉押解那两个犯人的踪迹,心中一急,正待盲目乱闯……”
突然,只听背后传来两声大叫道:“巡察且慢,谷主指派兄弟两人引路!”
康燕南闻声暗喜,他听出那正是丁吉的尾声,忖道:“他的声音还未全变,我得提高他们警惕!”
耳闻脚步接近,回身道:“多谢谷主,但也有劳二位兄弟了。”
丁吉一面走一面传音道:“我们已来三天,此谷大部分都摸清啦,快向北面走廊,那是左城门!”
康燕南传音问道:“你后面跟的是阿于?”
丁吉回音道:“这次领道之计还是阿于出的哩,他向谷主请示,谷主竟立即同意啦!”
康燕南道:“你在座上时,怎能看出为叔真相?”
丁吉道:“师叔的皮靴并未换呀!”
康燕南豁然道:“希望‘优越谷’没有人注意才好!”
丁吉道:“大概不会留心这些.师叔的靴子大致与‘优越谷’的的相同,只是靴底的磨损太少!”
康燕南通常行路都是脚不沾泥,那是内功到达超凡入圣之故,闻言暗忖道:“这小家伙确实精细过人,连这点小地方他都留了心,将来的成就不问可知!”
于卜借故接近,传音道:“师叔,你老真要去查敌踪吗?”
康燕南道:“为叔自然要去会‘盗竽’老前辈,但却不是主要原因,真正目的想去救那两个犯人,你们快点带路,否则来不及了!”
于卜传音丁吉道:“阿丁,快走,师叔要救犯人!”
丁吉闻音提功,抢先带路,边走边传音康燕南道:“师叔,‘优越谷’杀人有一定的地方,那是左谷的森林之内!”
康燕南感觉奇怪道:“你们与师祖及五谷虫前辈在什么地方分手的?而且又来得这样快,居然抢到为叔前面三天!”
丁吉道:“师祖带着金妮阿姨和银妮阿姨去了西湖,丁老前辈带着我和阿于本来是盯着九亲王的,后来发现一个黑衣-面人向这面走,不久又见他召到了八个黑衣童子,据丁老前辈判断,他就是‘优越谷主’,因之改道专盯他们走,但到达距此百里之处,我和阿于即暗袭两个童子成功,于是就冒充跟来,此事丁老前辈完全知道。”
于卜突在后面传音道:“师叔当心!本谷总管来了,此人诡计多端,阴险无比,而且疑心最重!”
康燕南耳听由侧面奔出一人,急急传音丁吉道:“加劲前行,最好能引他进入森林。”
话说无声,对方自难听到,但那人非常奇怪,居然如有鬼助,自一处阁楼侧冲而出叫道:“三位兄弟请停住!”
丁吉不得不停。回身冷冷道:“你不认识我吗?”
那人也是黑衣-面,但身材却有特征,左脚竟是只跛腿,右肩却又高过于顶,幸有黑衣面罩蔽体,否则定必难看已极,他发出阴阴的笑声道:“云、雨、妙、相和优、越、天、成虽不可分,但如有冒充八童者则难逃本总管的神目!”
原来是他一双眼睛看出什么漏洞了!
康燕南闻言大震,两小亦感悚然,于卜行近叱喝道:“郭总管忘了本谷大忌吗?‘无据毁誉者七残’,快请拿出证据来!否则请同进‘优越堂’对簿!”
那人昂首打个哈哈道:“到了‘优越堂’,三位亦难免要取下面罩,到那时只怕要真相毕露,功败一霎了!”
丁吉大怒道:“你知道这位兄弟是谁?”他指着康燕南,心中已起恐慌!
那人冷笑道:“手无指环,其他位纵高也高不过本总管,否则本总管焉能叫你们站住!”
于卜喝道:“你这次要自食诡诈之果了,他是谷主新聘的总巡察,地位刚好高过于你,五彩指环尚未戴哩!”
那人似感一震,继而又哈哈笑道:“本总管既然识出你们有毛病,哪怕是掌纪在此,‘优越堂’是非进不可了!”
于卜大喝道:“任务重于对簿,巡察是奉命搜敌的!”
那人大笑道:“本总管手下从无脱网之鱼,大不了陪你们走一趟!”
于卜冷笑道:“你想监视吗?”
那人阴声道:“本来不必要,但却怕你们用翻上万丈峭壁的轻功逃亡!”
丁吉挥手道:“假设我们三人是你想像的人物,哼!只怕你进入森林就不能出来了!”他竟用起激将之策了。
那人大笑道:“你们三人合起来,顶多也只算得一个当年的五谷虫,本总管焉能让你们安全脱身!还是一道走罢!”
康燕南闻言大喜,他却连一句话都不说,这时只催着丁吉带路!
丁吉见那人真个敢去,于是又冷笑道:“我还让你残在‘优越堂’罢,那种去七窍,削十指的滋味,看来你受定了!”
康燕南这时己看到高墙上的了望阁楼,急急传音丁吉道:“快点出城门,已有不少人发现我们在此争论了!”
丁吉眼看那总管盯在于卜后面,于是长身就朝城门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