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诲淫遭恶报

  太叔夜口虽不言,内心里却已感到莫名,忖道:“她处处这样卫护着我,就是真正的妻子也不过如此,唉!谁叫你是我仇人的女儿!否则!否则……”

  他边想边换衣服,收拾后,冷冷道:“你带路吧!”他生怕自己堕入这危险的情网,尽量克制心中的激动,想尽量利用这冰一样的声音去扑灭对方的情焰。赫连孤洁毫无怨言,甚至无一丝怨色,爱的枷锁,将她缚束成一只百依百顺的羔羊,低着头,缓缓朗洞口走出。

  斜斜的阳光,照在这一对爱仇难分的青年人身上,似乎也发不出火热的威力,不时还躲到云层的后面,似有不忍睹面之情。二人行过一处林角,忽见对面一箭之地行来一人,赫连孤洁悚然一惊道:“那是萧萧,我俩在此地遇上他必遭其疑,你要想法将他收拾了!”

  太叔夜道:“你给我冷静!我自有办法,哼!非叫他步上胡明心和牛独的后尘不可!”赫连孤洁讶然道:“牛独和胡明心的疯狂是你搞的名堂?”太叔夜点头道:“否则难消我不共戴天之仇!”赫连孤洁闻言一寒,忖道:“他确是仇深似海,唉!我爹将来……”她不敢往后多想,耳听萧萧阴声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太叔夜装作恭谨道:“从绝龙洞来,前辈也要去查看吗?”萧萧渐渐行近,疑问道:“你知道今天之事?”

  太叔夜道:“闻信赶来的。”一指赫连孤洁道:“偶遇上赫连姑娘。”萧萧眼看赫连孤洁在点头,心中似已释疑不少,行近道:“白衣人雷欢没有动静?”太叔夜突以奇速无伦的身法接近,突然伸手,闪电般往他头顶一按。

  萧萧哪曾想到事出意外,在未反应之刹那间,只见他脑袋一晃,突然怪叫一声,瞬间狂吼大叫连声,翻身拼命奔跑。赫连弧洁一见,不自禁的打个冷战,继而急忙道:“快追!”大叔夜道:“追什么?”

  赫连孤洁伸手朝他一推,焦急道:“我有办法使你脱身啦。”太叔夜身不由主,立朝萧萧前后飞逐。赫连孤洁一步不离的跟着他,轻声道:“不管遇着什么人,你只抓住他。”太叔夜不知她有何计策,忽然,从斜刺里冲出一名大汉.他认得是齐家堡一流好手,正想开口时,赫连孤洁抢出道:“由我来答话。”

  那大汉发现是太叔夜等二人时,如飞奔到道:“刚才是什么人在狂喊?”赫连孤洁疾速接近道:“你认识我吗?”那大汉恭声立定道:“您是赫连二小姐。”赫连孤洁见他无备,突伸一掌,“啪”的一声大响,立将大汉头颅劈碎,真连叫声都未发出声。

  太叔夜一见惊道:“你为何杀死他?”赫连孤洁道:“你别问,继续前赶。”太叔夜被她搞得满头迷雾,依言继续前进,忖道:“她真冒险,竟一点不怕他人发现。”突然,前途立现两人,似亦从岔道闻声赶来,触目认出就是“武林王”齐秦威和“剑祖”赫连洪。

  赫连孤洁不让父亲开口,陡然尖叫道:“爹,你老快和齐伯伯追去,萧伯伯发疯啦,刚在此地不远处杀了齐伯伯的一名手下!再不捉住定有不少人误死!”太叔夜闻言大悟,忖道:“她杀人的用意原来在此。”齐秦威和赫连洪闻言大惊,仍然沉着不乱,乃至二人奔近,赫连洪道:“孤洁,他从哪方面来的?”说着,一手指向太叔夜。

  齐秦威朝着太叔夜道:“侠士从何得信赶来?”太叔夜知他有了疑心,沉着接口道:“外面风声轰传,请堡主恕来迟之罪。”

  赫连洪向齐秦威道:“这是我与余龙祖意气相争之过,白衣人定在我俩相斗之隙逃脱啦。人没捉住不算,反被他又整倒一大助手。”

  齐秦威似已放弃对太叔夜的盘问,接口叹道:“赫连兄确定胡、牛、萧三人都是白衣人干的?”赫连洪道:“八成不会错!”

  齐秦威又叹道:“胡明心和牛独希望不要像萧萧才好,他竟疯成乱杀自己人。”

  赫连孤洁接口问道:“齐伯伯,牛独和胡明心怎么样了?”

  齐秦威叹声道:“伯伯因彼等忠心几十年,不忍将其杀死,现不知疯到哪儿去了?”太叔夜道:“堡主德威崇高,在下拜服之至。”齐秦威道:“侠士勿言了,你快同赫连小姐继续追去,制其乱杀自己人,但却勿伤他的生命,老夫与赫连先生还要在此搜查一会。”太叔夜应声望着赫连孤洁。

  赫连孤洁想不到他有这样沉着,挥手道:“那就快点罢。”

  她言落人起,火速领先。太叔夜仍旧未动,他似看出齐秦威某种心事,请示道:“堡主,一旦发现白衣人怎么办?“齐秦威的目光始终未离开他面上表情,这时才放松什么似的说道:“距此近则发啸通知,远宜暗盯勿懈。”

  太叔夜这才急急追着赫连孤洁飞纵而去。赫连洪见他去远,悄声道:“齐兄相信了?”齐秦威道:“他如不请示就走,在下确难释疑,今观其神情泰然,世上没有这种沉着之人。”赫连洪似也有同感,岔开话题道:“看势我们又空忙半天了,雷小子确实诡诈百出,这次被他逃脱,将来的暗中报复,想必较前更厉。”

  齐秦威信步前行道:“想不到他竟没有闯进绝龙谷去,真不知他藏在什么地方,目前之计,只有从速展开搜寻,我们赶快通知其他人放弃此山罢。”赫连洪道:“我们分开通知罢,发出啸声必露行迹。”

  二人走后.时间快近傍晚,这时玉龙山脚却有一个少年在独自弃向正西的官道之上,那就是太叔夜,他并没有追着赫连孤洁前去。显然是故意不告而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太叔夜如非家仇血恨在胸,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心中对赫连孤洁似亦发生了浓厚的感情,唯紧紧自我克制而已。

  爱情是世上反抗最坚强的东西,宇宙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压服它的高涨和阻止它前进,它是宇宙间看不见的洪流,可以毁人,可以毁物,可以毁国,甚至毁灭全世界,这是说谁要压迫它的话。反之,它可以创造人生,鼓励人生,兴家、建国,化腐朽为金刚,变荒野为田园,起罪恶入天堂……

  黄昏后,太叔夜不愿入蛮苗之家,孤独的奔行入云岭山脉,在途中.他打听到有不少武林人物群拥横断山之中,而云岭山脉正是横断山脉支系,他料定那夺宝的“半支手”必定是被逐到这方面来了。

  在一个沉谷里,他打了一只山鸡,掏出火种就地烧烤,食后估计已到戌亥之交,于是就在谷中找株大树之顶做暂时休息。睡眠对他已不需要,闭目半晌已可恢复整日疲劳。正当心平气静之际,恢忽自耳旁传进两个人的细语之声,睁目四顾,发现左前方两箭之地有黑影缓缓移动,看势正朝他这面行来,及至认出时不禁大异道:“云霓姐姐和姗姗为何深更半夜在此出现?”他想还未了,忽听云霓轻笑道:“妹子,你相信这谷中有人吗?”她口气似带玩笑,但声音吐出时却又十分端庄。海珊珊闻言似感一呆,问道:“我们自天明起进入这山里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太叔夜暗暗惊诧,扬声道:“珊妹,云姐是发现我啦。”

  海珊珊闻言惊喜,大叫奔至道:“阿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云霓接口道:“这就叫神秘嘛。”太叔夜见她们走近,立即跃到地上道:“大部分武林早到达这面来了,我是刚到不久。”

  海珊珊亲热的拉住他道:“我和云姐就是找你呀。”

  太叔夜叹口气道:“我……唉!遇上不少麻烦,云姐,你我分开后就遇到珊妹吗?”他未将遇难说出。云霓道:“珊妹本来就是和我在一道的,与你会面时,我叫她住在客栈里。”云霓没有说她与他别后情形,从其神态上也看不出有何隐瞒,她稍顿后只对太叔夜道:“我们约定见面之地,使我等了两个时辰,之后我担心珊妹一人在客栈中,于是就没有继续等下去。”

  太叔夜道:“你没有发现半只手和其他事情?”云霓道:“什么事?“海珊珊接口道:“云姐查出海蛇、古树精并没有与半只手脱离关系,他们向外告密只是一种烟幕。”太叔夜道:“这一点我也曾想到.他们为避免暴露过多,有意将三人缩为一人,另两人可在外面侦查天下武林动态,如此半只手才有充足的时间逃避。”

  云霓道:“捉着这两人之一,是否就能得到宝物?”太叔夜摇头道:“不可能,半只手定为三人中主要人物,宝物虽为半只手把持,如果发现诲蛇和古树精时,我们只有暗地跟随,捉半只手就在他们二人身上。”

  海珊珊道:“云姐,我们既已找到阿哥,今夜就在这里停止好吗?”云霓点头道:“只怕不能让你安静哩。”太叔夜闻言讶问道:“你发现什么啦?”云霓道:“我们进山时就察出不少人物先到了。“海珊姗深知面前这两位姐姐哥哥都是非常人物,娇声道:“不管他,谁敢向我们生事!”

  太叔夜环视一眼,指着西面道:“那一处黑黑的高地可能是一块悬崖,我们不如到那里看看,没有崖洞怎好好露宿。”

  云霓拉着海姗姗前行,回头笑道:“你要替我们守夜。”太叔夜对她非常敬重,答道:“云姐只管休息,小弟不会让人来惊扰的。”

  三人行近一看,不由都诧异得惊讶出声,看到的哪是什么悬崖,竟是九株巨大无比的古松并生,近看虬枝交叉如织,松针密布如屏,高二十余余丈,广达百亩,远观真像一座悬崖。

  太叔夜忽然指着中间一株树下道:“那里有石碑一块,显然为一古迹。”云霓拉着海珊珊首先行近那块石碑,只见高有三丈,厚达三尺.碑上刻着:“万年神松”。

  海珊珊抬头一看,忽然惊异的道:“那是什么?”太叔夜接道:“那是一个大树洞,形势竟似门户。”云霓道:“这里可能有人居住。”海珊珊拔身就待纵起……太叔夜伸手一把拉住道:“珊妹勿动,待为兄上去一探。”

  那树洞估计约有十丈余高,飞身到洞口,右手一伸,顺势扳住洞门,悬挂洞外一看,只见里面三尺处还有削成的木阶上升,忖道:“这确是人为的树屋,上面定必有房子。”他挥掌一按,全身立于洞口,回头朝树下叫道:“云姐快和珊妹上来,这树洞确是有人住过。”

  二女闻声上纵,双双闪进洞口,云霓看罢形势道:“里面非常清洁,主人可能还在里面。”太叔夜道:“能在这里隐居的人物,非邪即正,甚至还是非常之人,如有人在,我们说话他哪能没有听到之理,上面悄静无声,这是告诉我们主人不在里面了。”海珊珊道:“阿哥,你先上去看看。”太叔夜道:“你和云姐跟着上罢,这地方比崖洞强多了。”木梯就是自树上削成的,每级约有一尺高,共计有二十三级,上有一口,仅能容纳一人通过,太叔夜登至最上一级时,伸头一看,只见黑漆漆的,立即运起内功,留心细察,看清上面确是一个大树室,临东一面竟还有窗户。

  星月虽明,但却照不进窗口,里面似还有桌有椅,宽大不下于-间普通房子.唯成圆形而已,东西角上竟还有木梯通往上面,显然,上面还有一间似的,低头向二女说明所见后接道:“这树屋还有楼房哩。”

  二女随他走上时也觉稀奇,云霓道:“这主人真是一个别出心裁的怪隐士,松树十之八九是不会中空的,这树室明明是他硬运功力削成的,让我照照有何特别发现没有?”海珊珊道:“你有火折子?”

  云霓道:“松树最忌火种,有也不能用它,我有一颗夜光珠,光亮较烛光还强。”边说边往身上摸出一个小玉盒子,启开来陡觉珠光大盛,通室毫发可辨。那就是玉盒中一颗鸡蛋大的明珠发出来的奇光。海珊珊看得非常惊奇,暗想:“这姐姐身上的古怪真多。”

  三人六只眼,仔细朝四处观察,可惜并无一点东西发现。太叔夜道:“我们上楼去看看。”云霓点头道:“我先上,你们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巢穴。”太叔夜大惊道:“云姐已有发现?”云霓指着脚前道:“这是什么?”

  太叔夜大意了地上的观察,闻言注目,惊声道:“完整的脚印。”海珊珊看清后道:“这有什么惊讶的?”云霓道:“此人没有穿鞋子。”太叔夜道:“我奇的是这脚印特别瘦,好像脚上没有皮肉似的。”海珊珊道:“此人一定很老啦,老年人的脚自然是肉少骨多。”

  云霓一面往梯上登去,一面接道:“据我估计,此人离开这里还不到十天,因地面的灰尘还显不出来,好在还有一层轻微灰尘,否则就看不到脚印。”海硼珊疑问道:“是主人没有疑问,他是在十日内回来一次又出去了,十日前必不在树内。”

  云霓已上到第五级,忽然又停住道:“你们都说错了,再看看那脚印就知是怎么一回事。”太叔夜详细一看,愕然道:“脚尖朝洞口,但却没有进来的痕迹?”云霓道:“告诉你们,灰尘是故意撤布,而非自然之物。”二人间言大惑,太叔夜道:“那云姐又说什么厚薄呢?”云霓微微笑道:“你们都练有避毒之能?”二人闻言更惑,同时点头大愕。

  云霓道:“地上的灰尘有剧毒,我看你们毫无异样才放心,也因此才知你们不怕毒,此人撤毒灰有分别,出去时间越短,毒灰撤得越轻,反之则重,这不是毒轻与重的问题,而是怕出去时间长了,其毒灰轻了必然会失效,在其未失效之前,那怕染亡一点点,其人必枯瘦如柴。”太叔夜忽然似有所悟,大惊运;“这是赤人的窠穴。”

  云霓郑重道:“你猜得一点不错,凭毒灰轻重上看出,此人可能在今晚或明晨就会回来。”海珊珊吓得打个寒颤道:“那我们快离开。”

  云霓笑道:“离开设有用,我们的身上都有他们可寻的线索。不过,珊妹休得害怕,他们的教主都不是阿夜的对手,只须提防他们施放赤骨针就行了。”太叔夜道:“什么是赤骨针?如何防法?”

  云霓似有疑难出口之情,上了两级后才答道:“总之是邪物,将来你问海老就知道了,防制之法非别,只要留心他们偷袭两目即可,最怕的是睡觉和他人对面谈话时,因赤骨针小如毫芒,放出时很难察觉,赤骨教人多半将这种暗器藏在口里,距离近,张口即到,可说是防不胜防。好在他们的人易于识别,一个个都是枯瘦如柴。”她刚刚伸出头去,突又急缩而回,变色道:“阿夜你先上,我有点怕。”

  太叔夜急急抢到她身边道:“什么事?“云霓呼吸急促,呵气如兰,抖声道:“上面恐怖极了,全是骷髅。”太叔夜吁口气道:“那不要紧。”地方很窄,他紧紧挨在云霓身旁,只觉得一阵阵幽香扑鼻,闻之心醉神迷,云霓似有所觉,深探地注视他一眼道:“你还呆着干嘛?”

  太叔夜傻笑道:“你挤在楼门口,叫我如何上去?”云霓一看余地仍有,知他是故意放刁,轻笑道:“你要留心挨打。”海珊珊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娇憨的笑道:“怎么了啊?”云霓怕她看出毛病,狠狠地在太叔夜腰上拧了一把,太叔夜被拧得又痒又痛,几乎叫出声来,赶紧双脚一蹬,笔直冲上楼去。

  云霓对他早已钟情甚,唯太叔夜毫无所觉而已,他更不知这个云霓就是识破其本来面目的白衣人。海珊珊跟着云霓走进楼内,陡然吓得惊声大叫,紧紧拉住云霓的手不放,牙齿交战,颠声道:“都是骷髅。”

  太叔夜环视一周,只见四壁都是整齐的骷髅架排立,一个个用鲜红色染成,房中间摆有一个用枯骨架成的床铺,其他则一无所有,笑道:“这个床铺你们要唾吗?”海珊珊笑了一声道:“吓死我啦!还睡哩,快下去。”太叔庆道:“慢点,那儿有个壁窗似的窟窿,可能藏有食物。”

  云霓摆手道:“算了,这个脏样子,就有龙肝风髓我都吃不下去啦。”说完拉着海珊珊急急下楼,太叔夜跟着到了底下,沉吟一会道:“我们干脆不要在这里了,翻上树顶坐等天亮!”

  云霓点头道:“这儿到处都是毒,鞋底给沾满了。”三人跃出树洞,各运轻功翻上树项,选择左面第二株一处树顶上坐了下来,这时星稀月斜,知距天明不远。太叔夜道:“云姐快将宝珠收起。”云霓似亦感到有了动静,随手盖上玉盒道:“四野都有人来了。”太叔夜点头道:“已到三里处了。”

  海珊珊惊讶道:“都往这里来干什么?”云霓笑道:“武林人物只要听到一点消息,他们都会很快传开,何况这儿还有赤骨教的窠穴,有些是全凭好奇心赶来的。”太叔夜忽然指着前面道:“那是葫芦双豹兄弟。”云霓传音道:“走在前面的是老大花斑,后面是老二花纵,他们住在北天山葫芦谷多年了,故有葫芦双豹之名。”

  海珊珊眼看两条黑影来得很慢,似在小心探进,传音道:“他们为什么名叫双豹呢?”云霓道:“他们兄弟是练就当年神豹山君的一套奇学双豹爪出名的,内功不下九大异派掌门人,与剑祖赫连洪是生死之交。”

  太叔夜偶然感到树下有异,俯首一看,不禁毛发悚立,传音道:“云姐和珊妹小心,树下有三个怪人。”云霓点头道:“不要动,那是赤骨教的人,我们疏忽了这九栋巨松的另一面,他们是从地洞内出来的,可能还不止这三个。”

  海珊珊紧紧靠着她而坐,心头跳个不停,太叔夜这时确知云霓强他太多,忖道:“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呢?”眼看葫芦双豹渐渐接近,他无暇再想下去,立即道:“双方马上就会拼上啦。”

  他嘴还未停,树下突起三声怪吼,三个枯瘦如柴的怪物,各摆大袖扑出,真如幽灵般出现,葫芦双豹停步,双双于十丈外严阵以待。

  三个赤骨教人扑至三丈距离一停,同时发出难听的怪笑。

  葫芦双豹老大花斑沉声道:“请贵教教主出来答话。”讵料赤骨教这些怪物居然能吐人语,其一阴声道:“你两人可是葫芦双豹,敝教主有事外出。”花斑冷笑道:“赫连大小姐现藏何处?赶快将她放出,否则我兄弟手下无情。

  只听另一怪物阴森森的接口道:“赫连大小姐现已成为本教教主第三夫人,二位要见不难,只怕三夫人要下逐客令哩,二位如有胆量,不防随我等去见。”葫芦双豹闻言大惊,花纵沉声道:“赫连大小姐已饮过入教赤骨酒了?”

  第三个怪物明声答道:“否则哪有福气作第三夫人。”葫芦双豹猛的扑出,四掌如电,劲力如期劈出,似已怒到极点。三个怪物一见,同发凄厉尖啸,一齐迎上大干,刹时拼得激烈无比。

  太叔夜传音云霓道:“云姐,三个怪物竟能抗拒双豹,可见赤骨教内无一不是厉害怪物。”云霓道:“这不是青袍等级,属赤骨教最低流,他们除教主穿红的外,内分白、黑、青三等级,最强是穿白色的。”太叔夜道:“什么是入教赤骨酒?原来到此是为了赫连芳露失陷在赤骨教内。”

  云霓道:“赫连洪的大女儿行为不端,这是武林共闻的事情,这次失陷在赤骨教内,可算是她的报应。入教赤骨酒是赤骨教一种邪得不能再邪的毒酒,饮后即肉消骨突,目前三怪就是榜样,哪怕你美如天仙,只要饮上一杯,立即变成皮包骨头的怪物,甚至还死心场地甘心为赤骨教卖命。”太叔夜闻言大惊道:“这真是骇人听闻的怪事,云姐,今夜你和现妹要小心!”

  云霓朝他笑笑,忖道:“你开始担心我啦。”一顿,接道:“这树上不能久呆,下面可能是赤骨教一处分教窠穴。”太叔夜道:“四处黑影纷纷而至,我们趁混乱离开罢。”云霓拉着海珊珊纵起,连续几个起落,瞬息离开九株巨松约二十丈远。

  太叔夜紧紧护在后面,同时藏到一丛矮树内,立即道:“云姐和珊妹在此勿动,我去查查那是些什么人物?”云霓见他一闪而没,暗忖道:“他的轻功确已到达玄妙之境,就以我也不过如此。”云霓的目力敏锐无比,点头道:“双豹遭遇赤骨钉了。”

  海珊珊眼看三个赤骨人紧追不放,刹时取得上风,叹声道:“赤骨钉竟有这般厉害。”云霓道:“双豹避脱啦,你看,现在反击了。”

  海珊珊问道:“云姐,阿哥问你赤骨钉是怎样炼成,为何不说?”云霓笑道:“傻丫头,赤骨钉是用女人经期污血、男人的骨髓加上孕妇的产后遗秽,再以上百种奇毒炼成的东西,这些事叫我怎好对阿夜说呢,该物伤目不死,但却会盲目疯狂,其实较死还更痛苦。”

  话刚说完,突听身后响起一声痛哼,未几,只见太叔夜一闪即到。海珊珊悄声道:“阿哥,你杀了人啦?”太叔夜急急道:“我们快离开,赤骨教人已在四面埋伏了,等会有场大火拼,我杀的是赤骨教人。”

  云霓道:“向哪方走?你开路吧。“太叔夜还未开口,突听四面怪声大起,紧接又是数十声破空长啸,立即道:“快!”他翻身就朝后退,又道:“这后面全是森林,只有这里还有空隙。”

  奔出不到十丈,耳听火拼大起,云霓问道:“除葫芦双豹外,另外还来了些什么人?”太叔夜道:“我没离开你们太远,仅仅看到三个赫连洪的手下和两个齐家堡商手,大概三大势力到了不少.当然还有很多是来旁观的。”三人奔出两箭之地时,云霓突然道:“阿夜当心,正面有人埋伏。”

  太叔夜招手让二女走近,悄声道:“是三个人,现在不明敌友,我们装着不觉前行,看他们有何举动。”三人前行约二十丈时.突听一声怪叫入耳,白影连闪,刹时出现三个白衣瘦人,一致拦住去路。

  云霓立即警告道:“赤骨教一流怪物,阿夜当心!”

  太叔夜立定道:“云姐请护住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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