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与他假攻两手,虽然未尽全力,却也用上了八成劲力,要不是他深明剑术之变化,绝对看不到其中有伪。
佟尼轻而易举地阻遏了二王子的攻势,对他凌厉的剑气视同无物,则他的护身真气必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所以凌云在出手之前,说了那番话,虽然不足以哧退佟尼,至少在他的心理上已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威协。
凌云出身于武当,深明道家炼气之诀,气之为物,无念则刚,无形则劫,任何一点影响都可以杀灭其势,道家炼气时必须闭关面壁,就是为了养成不为外务所惑,以求气凝志一。
凌云的内功虽具十足火候,对于那个道理可能还不十分了解,所以他先用言词去影响对方的心理。再以手中那一柄前古名刃,辅以十二成劲力,意图作孤注一掷之搏,结果只伤到佟尼一片衣襟。
不过由于这一点衣襟的断裂,在佟尼的心里上可产生更大的影响,一则以怒,一则以惧。
这两种情绪都足以减削对方的气势,也才知道自己还可以挺得过几招,这几招的空隙若是善加利用,至少可以保全一两个人的性命。
因此他一面监视着对方的动作,一面沉声道:
“阴岳二位长老速离此地。”
那二人俱是一怔,凌云又沉声道:
“对方武功虽高,我还可以挡一阵,你们留在这里,反会影响我的斗志,而且一点都帮不上忙。”
阴海棠犹在沉吟。
岳镇江却道:
“阴长老!帮主此言极是,我们留在此地帮不上忙,反而牵制得帮主无法脱身,以帮主之能,或许能在力敌之余,抽身退却,可是帮主为人义重如山,绝不肯弃下我们一人独离,这样我们岂不是成了他的累赘。”
阴海棠见凌云一剑挫敌之威,想想倒是实情,乃点头道:
“好吧!帮主!属下先走了,以后在……”
凌云忙道:
“你们不必说出所去的方向,假如我今天不被杀死,你们总会找到我的,反之你们就尽量约束门下,收敛形迹,等待始平出头来重整旗鼓……”
阴海棠怔了一怔,突然走到他身边,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嘴上吻了一下道:
“帮主珍重……”
说完飞快地离开,以免妨碍他的动作。
凌云只觉得手上一动,多了样东西,举手斜视,却见阴海棠把那银骷髅的指环套在他的手指上。
佟尼本来想抢上前乘隙进招的,见那枚指环,又怔然地停止了动作,他怕凌云在出剑之际,再加上拳式,拳不足虑,指环上的毒针却不可不防。
乃用眼色向二王子示意,叫他阻那二人离去,二王子虽然明白了暗示的意思,却仍在考虑是否该用所行动。
佟尼大急道:
“殿下!玄功秘笈并非老臣一人性命所关,与殿下未来大计亦举足轻重。”
二王子为他危言所动。
凌云却慨然先将指环脱下丢给二王子道:
“殿下,凌某屡承盛情赐顾,无以为报,这一枚指环给你留个纪念吧。”
二王子接住指环,有点莫名其妙,佟尼也颇感愕然,不明凌云何以会放弃这项有力的利器。
凌云豪然一笑道:
“在下生为剑人,除剑以外,绝不仗他物取敌。”
二王子为他豪情所折,肃然起敬道:
“凌兄高义千古,实足为剑者之范。”
凌云笑笑道:
“既蒙谬许,尚请殿下接受一个最卑微的请求。”
二王子立刻道:
“国士无双!兄弟无不尽力以报。”
凌云朗笑道:
“谢谢殿下以国士视凌某,凌某亦以知己视殿下,今日之战,凌某自知凶多吉少,但求殿下留此为凌某送个终。”
言中之意很明显的是请二王子放过阴海棠和岳镇江,二王子呆了一呆,才把指环郑重地套在手上道:
“兄弟深以结识凌某为荣,所请敢不如命。”
阴海棠、岳镇江犹在观望等待。
凌云大喝道:
“你们还不快走。”
那二人突然警觉,相偕过桥朝另一方向而去,佟尼大喝一声,玉如意又摆攻上去,凌云横剑架迎,可是佟尼这一攻只是虚招,他利用抢攻之势,拔起身形,飘过凌云的头顶,向那二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