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当初在青托罗盖大敖包看到的景象,莫非是神启碑中残留的白见翔的记忆?随着神启碑的分裂。白见翔东归、赵墨西行。开国的开国、死节地死节,从此命运截然不同。后来赵墨在残碑写下天佑崇文、百战不殆的时候,大概白见翔已经情况很不好了。

安德烈也想到这一点:“不知道是什么致命的分歧。西丹帝国皇帝夫妻还是分道扬鏣了。看来,你们说的神启碑并不只是一个祈祷之碑,也是他们分裂的记忆。”

白翦翦忽然产生一个古怪的念头,轻轻叹息:“我猜是这样,赵墨骗得东喀喇刺汗国之后,引起白见翔的不满,两人就此不欢而散。如果神启碑真能留下记忆和思想,当初赵墨分裂碎邪金的动机,或许只是想和白

够继续感觉对方地存在呢……”

说着,她自己也知道这猜测未免太小女儿气和浪漫过头。哑然失笑。

赵登峰一阵意兴寥落,忽然觉得是时候继续翻译金匣书了。

这一次中亚之行收获不浅,虽然没能找到西丹王城,所谓金山也是一个误会,赵登峰觉得能发现神启碑已经十分幸运。知道安德烈没事,他也放了心,于是打电话向大祭司告别,打算打道回国。

布鲁兰大祭司爽朗笑着说:“本来想留两位多聊聊西丹历史……既然急着回去,记着带上我地礼物。待会我要乌拉尔交给你。”

赵登峰吃了一惊:“什么礼物?”

布鲁兰大祭司说:“我有一把意外得到的钥匙,据说来自那位拿过神启碑碎石的蒙古将军,在乌拉尔家代存了很多年。你能遇到雅丽玛和乌拉尔,又帮助了我们摩杰人,就是和那东西有缘地人。拿去吧。传说它可以打开西丹皇帝的神秘宝藏。你可以试试看运气。”

赵登峰脑门嗡了一下,忽然想起青托罗盖大敖包中的“巴布扎布到此一游”……

大祭司说得轻描淡写,但赵登峰并不相信他真是无意中得到这钥匙的。布鲁兰大祭司一直在研究西丹历史,为了找到传说中的西丹宝藏,一定也下过不少功夫,搞到钥匙决非偶然。

这些事情表面上看是凑巧,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大祭司自己清楚了。

安德烈见他表情奇异,好奇地问:“老赵,你怎么了?”

赵登峰知道安德烈对这所谓宝藏的兴趣大得厉害,留个心眼,只是呵呵一笑:“布鲁兰大祭司挺有趣。”

安德烈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能和他做朋友,这位大祭司厉害得很啊。”

赵登峰含含糊糊摊塞过去,和白翦翦一起向安德烈告辞。

乌拉尔果然按照大祭司的意思,带来了一个小铁皮盒子,笑嘻嘻说:“这是大祭司的礼物。”

赵登峰和白翦翦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把钥匙。他看了钥匙形状一眼,忍不住心跳加剧。

这个形状实在熟悉,和九转龙纹印里面的锈迹一摸一样!

白翦翦骇然睁大眼睛,这才明白刚才赵登峰为何表情奇异。两人辞别了乌拉尔,租了个车子,回程比什凯克。

路上自然少不了议论这把奇特的钥匙。赵登峰说:“本来以为这钥匙来自白国亡国宝藏,所以出现在青托罗盖。既然大祭司说是西丹皇帝的宝藏,应该有过调查。可我不明白,赵墨中亚开国的时候一穷二白,怎么搞出一宝藏来了?”

白翦翦想了想:“会不会是东喀喇刺汗国被赵墨拿下的时候留下的宝藏?”

这倒是不无可能,但大祭司花力气找到宝藏钥匙,最后却把钥匙白白送给赵登峰,总有些奇怪。只怕宝藏另有蹊跷,让他无从下手。而且东喀喇刺汗国位于新疆,首都在喀什,如果真存在这个宝藏,为什么钥匙跑到青托罗盖,也很难解释。

难道是赵墨打下东喀喇刺汗国之后,把宝藏钥匙作为礼物送给了即将辞行的妻子?

这夫妻二人的关系,真是越来越难以索解。

白翦翦想了半天不能自圆其说,忽然摇头一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们都成了无业游民……老赵,如果你对这事儿好奇的话,我们不妨走一趟喀什,寻访一下东喀喇刺汗国的遗迹。路上没事做,你就接着翻译金匣书吧。”

102-远方是我宿命的征途

带领大军走到沙漠边缘的时候,一身是血的坚昆率领上了我们。这一行人来的十分匆忙,一个个疲惫不堪,身上多少都带着伤。

坚昆才和东关人恶战过,形容如此困顿,情况一定不太好。

东关人害怕王吉刺部留着大戈壁上对他们不利,打算把他们一锅端。青托罗盖大会的时候,王吉刺部就在和东关人激战。看这样子,就算他们打退了宗冕,也起码损失了三成族人。坚昆不想被灭族,就不能再留在故乡了。

我见坚昆神色疲惫憔悴,连忙迎上去问:“坚昆大哥,伤势要紧不?我让摩杰为你看看?”

——西域人摩杰做了我的随军大夫,为不少人救治得当,现在已经是深得信任的医官。

坚昆脸上阴云沉沉,勉强说:“我不妨事,先救伤重的弟兄。”说着指了一下身后,远处随着尘沙出现一队人马,每匹马上都多捆了一个人,大约是受伤不能动弹的王吉刺骑士。

摩杰连忙带着几个助手查看伤员去了。我看到坚昆的一只胳膊血糊糊地,无力地垂在身边,奇异的是,刀口是诡异的弧形,明显不同于普通大刀的直线伤口。

我不禁心里微沉:竟然让骁勇无比的坚昆受了重伤,东关这次出动了什么人?

“东关大军是宗冕亲自出马吗?”我问。难道宗冕新学了什么奇门兵器……

坚昆说:“不是宗冕伤的。是个西域武士……据说是来自东喀喇刺王帐下,奉命出使东关。正好遇到两军恶战,他出手帮助宗冕。这人用地是弯刀,刀法奇特,杀了我不少族人。不过我还是干掉他报仇了。”

他冷冷一笑,眼中却带上了痛苦,大约想起了死在弯刀下的族人。

之前闲暇时候我也爱看地理志之类的闲书,知道白国以西还有东喀喇刺、西喀喇刺两大汗国,国土辽阔。水草丰美。在越过喀喇刺汗国的遥远西方。更有一个传说中的神秘帝国塞柱儿突厥。被奉为那一带的共主。从喀喇刺到塞柱儿突厥,那里的武士骁勇迅疾,马力天下罕见,擅使弯刀,武功迥异于中土,十分难对付。想不到东喀喇刺汗的使者会和东关宗冕联系上了,竟然连他们也觉得白国大势已去吗?

痛苦和难堪让我迷茫了一会。随即心起桀骜不服之意。

就算全天下人都当我白国是死了灭了,只要我赵墨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挽回天下大势。

这次我西征一定会经过东喀喇刺王国,他们如果和东关人联手,我们腹背受敌,情况十分不妙。所以无论如何,我要让东喀喇刺对我低头,打开西行通道。

我安慰坚昆:“大哥别伤心。既然东喀喇刺王和东关勾搭。我们就打过去,还以颜色!”

坚昆沉默一会,缓缓点头:“好。先打东喀喇刺王。早晚有一天,我还要打回青托罗盖大草原。”

他取下佩刀,在自己额头上割了一条竖着地口子,敷着额头上地血,涂抹在身下地大地,跪下对着故国方向长声哀泣祈祷:“长生天保佑——”

我隐约知道他这个仪式的意思,只觉得心里沉甸甸地压抑,去国离乡之事,对我对坚昆都是一样痛苦。

心头一动,我也模仿坚昆的动作,破额取血,一起下跪祈祷。

坚昆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继续祈祷完毕,他眼中波澜不定,沉默看了我半天,颤声说:“赵元帅,我只不过是个破落族长,哪里值得你许下如此郑重的复仇血誓?”

我心里知道这一步赌对了.诚挚地说:“我叫你坚昆大哥,你的仇便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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