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飙听了双目一亮。立刻抢先出头道:“既然如此,我请元帅保护白国,便由我身先士卒。带军第一个对抗东关!请元帅示下!”
这样赶着通体是油的战马冲击宗冕数万人大军,几乎是必死地事情,王飙这么一说,令我颇为感触,略一沉吟同意了他。
坚昆大吼着布置我的安排去了。我站在沙丘上注视着局势动态,心中如波澜起伏。王飙看了我一会,眼中闪闪发亮,竟是很欢喜的样子。我一时间百感交集。沉吟着说:“王大哥,你……”
王飙忽然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白国只怕早晚不是东关对手。可,那不能败落在我们手上。赵元帅,好兄弟,你肯回来救亡。我我可真欢喜---
他声音哽了哽。似乎想起了泰州一起守城的时候,忽然用力握紧我的手。扬眉一笑:“白国就靠你了,千万拜托!”
我再是被战事训练得心如铁石,这时候也有些动情了,低声说:“放心。”王飙呵呵笑着,慢慢放手,冲下去和坚昆一起布置协防。
所幸我带军还算训练有素,这命令虽然下得古怪,不一会就准备好了两千战马。眼看宗冕的军队越来越近,王飙第一个跳了上去,对两千死士挥手大喝:“弟兄们,冲!”
两千儿郎一声应答,纷纷上马。人人都知道这一去必死无疑,却无一人露出怯色。王飙高举战刀,当先唱起“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众将士纷纷应答,歌声响彻沙漠,滚滚扬尘之中,火光陡然暴起,刹那间,两千人马陷入一片血红色的火海!
这火海疯狂着,涌动着,带着一死无前的狂烈和杀气,飞速冲向前方。
火光如铁流如血泉,疯狂地涌动曼延着,王飙的歌声在风中已经有些颤抖,却还是那么嘹亮。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兵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
很快,两军交接,烈火如万点飞星一般在宗冕大军中散开,火与血,血与杀,杀与劫,人地呐喊与马的悲嘶,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犹如毁灭的末世。
隔了太远,我看不出宗冕脸上的表情,但我甚至可以想象他脸上的震骇!
东关前军陷入一片混乱,后军仓促之下马速不减,一个个接着冲上去,人马蹈籍,顿时乱成一团。战局如麻,王飙的歌声已经微不可闻,但我还是听清了他在唱什么。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双拳用力握紧,我猛然起身,挥刀下令:“坚昆,呼尔纳,两军出击!”东关乱军陡然再遇夹击,顿时抵挡不住。宗冕还有心列队冲击,奈何中间战场被烈火疯马冲击得一片乱七八糟,人马重叠,完全施展不开,东关骑兵天下无双的速度到了这里也毫无作用了。再被我军从外围一层一层砍瓜切菜似地剿杀进来,内外冲突,越发形势紧逼,哭喊号叫之声不绝于耳。连天上的彤云似乎也变成了血红色。
宗冕眼看大势不好,当机立断,带着余部缓缓退去。他也真个是大将之才,虽败不乱,退兵之际依然约束得军纪严整。我看了也觉得佩服。就这么追击了十余里,怕有埋伏,就此收兵。
清理战场已毕,坚昆上前报喜:“恭喜陛下,这一战,我们只折损了三千战士,却痛斩东关宗冕万余人马。呵呵,陛下用兵如此之威,只怕要吓得宗冕再不敢对陛下之锋芒!”
我点点头,却没有多少欢喜的心情,想了一会,问:“找到王飙的尸体了吗?”
坚昆本来也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闻言默默一叹,摇摇头。旁边杨铁晟哽咽着解释:“所有地死士……都烧得焦黑一团……分辨不出了。王将军为报国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我不做声,凝目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注意到那些零落期间的焦黑尸体。我不知道哪一个是王飙,可那也没有分别,不辞万死能报国,他们都是一样地好儿郎。
耳边似乎还响着王飙的歌声,他临死还说,白国拜托给我了。所以,他可以放心地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我握紧拳头,慢慢说:“大军休息五个时辰,然后继续行军。我们要尽快赶出沙漠,才能救白国之急。”
七日后,我们终于走出了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再横穿茫茫的大戈壁,逐渐走向中原。在大漠的尽头,白骨红血滩的咽喉要害之地,又一支军队拦在我们的面前。
我看清了远方招展的军旗,只觉心中犹如焦雷打过,一时间恍如隔世。
那是白国的军旗!终于,我再次见到了它!
我已经是西域地皇帝,可我心里,如何能忘记这旗帜,我曾经身为它的军人,战斗了那么久。那里曾经有我的一切---
谢天谢地,白铁绎的余威还能到达白骨红血滩,看来一切还没有想象的那么坏。白国还有救!
也许是阳光太刺目,刹那间,我觉得眼眶热得可怕,令我眼前水光模糊,看不清东西。
我的白国,我地故乡。
静默了一会,我笑了笑,勉强镇定下来,沉声对坚昆道:“派人去对前方守将致意,就说西丹皇帝赵墨,驰援故国来了。”
最近回应很少,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和读者聊天地,不知道大家怎么不爱吭声呢?
137-白骨红血滩之恨
使者很快出去,坚昆派的是嗓门最大的一个壮汉,对着前方严阵以待的白**队大声呐喊出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对方军队发生一阵轻微的骚动。显然,他们还是对我的名字十分在意。很快有人跑去禀报主将。
终于要再次踏上白国的土地,我脸上虽然镇静,手心情不自禁有些发热。
故国,故乡,故人……
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太纷乱太欢喜也太忧伤,甚至连之前白铁绎两次囚禁废弃我的事情也变得轻淡了许多,不再那么令人痛恨。我甚至想:无论如何,他是我兄长,我总该护着他一些才好。那些过去的事情,兄弟之间又何必计较太多。
随着一声炮响,大军分开,中间涌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主将十分面熟----竟然是何铁军。想不到冤家路窄,偏偏遇到他是守将。
何铁军对我微微一笑,拱手说:“原来是赵元帅。哦,不对,现在你贵为西丹皇帝了。阁下别来无恙?”
我听他这口气十分夹枪带棒,吸口气,拍马上前,拱手道:“何将军,赵墨虽然西域立国,从不敢忘白国是我父母之邦,护卫白国的拳拳之心,与何将军一般无二。”
何铁军冷冷一笑:“好一个拳拳之心,您抛下危局中的小固城军民,独自西行立国,现在夺下喀喇刺又想起白国来。请问您想的到底是护卫白国呢,还是趁机夺取白国万里山河?”
这话说得好不诛心,坚昆大怒:“放肆!”三军一起鼓噪,局势顿时一触即发。
我眉头一皱,摇头徐徐道:“赵墨若有二心,天地共诛之。将军,还要我立什么誓言么?”
何铁军狂笑道:“你这种人,发誓和吃饭一般简单,谁会信你?”
我心下火气,陡然拔刀向前。厉声喝道:“何铁军!你阻拦我东归,可知道东关实力强劲,白国危在旦夕?一旦灭国,你就是千古罪人!”
何铁军一怔,不易觉察地微微勒马退后,他的左右大将立刻将他护卫得严严实实。何铁军顿了顿才说:“赵墨,不是我不放你过去。我奉圣上旨意,在此拦截于你。圣上说了,你既然已经反出白国。今生今世不得再回来。若有二心,着我将你就地格杀!”
这话说得十分沉缓,脸上更是一派严峻,看上去不像作伪。我听得心下一寒,身子摇晃了一下。
难道,白铁绎恨我怕我一至于此,甚至超过东关人?
难道。==他怕我夺国,宁可在东关铁蹄下苦苦煎熬,也不肯放我回去迎战东关铁骑?
良久,我定定神道:“你胡说!白铁绎怎么可能下这种旨意!难道他宁可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