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夜自己杀手锏尚未全部施展,何必有我就死了,何敢就快要投降了,明天--不--今夜就可以坐上九龙交皮大椅了。

看来自己的目标还可以再大上一些:逐步博得义父的信任,五年之内推翻他,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统朝野,要不,自己做皇帝也可以--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凭什么他姓赵的能当皇帝,我姓何的就不能?

--现在,今夜,才是大计的第一步。

--前面,眼前,才是台阶的第一阶。

何平信心十足,精神百倍地迈向第一级台阶。

却还是有一点郁闷,有点憋--他们怎么不问梁八公为什么还活着?

何平的脚仍然向前迈出,将要踏上他的第一级台阶。

“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何敢问。

何平松了一口气,觉得畅快无比--也许,到时可以让这小子死得好看一些。

何平很乐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身还未转,脚未迈下:“死?我没让他死他如何会死?当日我就有今日之大计,留着他还有用处,没有人会想到他会被我救活。

他本是一个‘死棋’,却被我救活,作为一招‘暗棋’,今日更成为我的一步‘活棋’。

世事如棋,我会下棋。”

“哈哈哈--”何平终于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地笑了两声。

第一级台阶也将要踏上。

“扑通”一声,何平的笑声被打断。

何平回过身来,场面又是一变。

倒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自由了一个人。

倒下的是‘奇王’梁八公,自由的当然就是林晚笑。

多的一人白发满头,皱纹满脸,一双大耳,却没有双手。

--赫然竟是从四年前的大寒就失踪,一直没有露面的“阿耳伯”史诺。

“是你,史诺。没想到当日你被战僧断去双手,今日却为战僧卖起命来。”何平道。

史诺嘻嘻一笑:“没办法,何平,战僧虽然断我双手,终究胜过你这个卑鄙小人。

四年前我被战僧逐走后又返回龙虎庙,本想趁乱报仇,却瞧见你杀害战僧。当时林姑娘也在龙虎庙,就藏在香炉里,只可惜你太得意了,没有发觉我们,就好像今日你没发现我来到一样。

你们走后,林姑娘才从香炉中出来,并矢志为战僧报仇,我恰好瞧见,谁知……”

说到这里,不再言语。

何人可与何嫁此时也已来到“德诗厅”,何人可接道:“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当时得到消息,知道你要杀害战僧,便赶去通知战僧,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却瞧见林姑娘跪在战僧尸体前许愿,而后,又见史诺从匾额后现身发狠。

我当然不能让他向你告密,自然得制住他。

对了,何平,何必有我就是被我跟内人逼到这里来的。她叫何嫁,我叫何人可。”

何平心头剧震,心头也有写恍然,知道当日下山时回头瞥见龙虎庙宇上的两条人影就是何人可跟史诺了。

何平自然也是早就听过“下三滥”两位前辈的大名。

看来今夜真得要小心应付了,何平暗忖。

何平抱拳道:“原来是两位前辈。”

何人可、何嫁不去理他。

何平向着史诺道:“那战僧的手也是你用断刀斩掉的了。”

“不是他,是我。”说话的是文静温柔的林晚笑。

“你?”一向镇定的何平都显得有些惊奇。

“是我,”林晚笑道,“我去龙虎庙,所有的事都亲眼见到。

我知道以你的疑心,下山之后必定会回来探视。

我立志为战僧报仇,连战僧的遗物也一样收藏。

若是你见‘送别刀’失去之后,定然疑心。

而史诺不知所踪,我就用断刀切断战僧双手,如此以来你必定认为是史诺为报复所为。”

何平不知为何,一看到林晚笑心就会乱,如今更是证实她不是“自己的人”,反而不再慌乱,只有一层淡淡的忧伤,甚至恨不起来。

“你就不怕我去找史诺吗?”

林晚笑不动声色:“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也暗中请人搜寻史诺。其实即便是你找到他,你也只会杀掉他。他说的,你大概不会相信吧!”

林晚笑轻咳两声,又道:“我没想到史诺居然仍在龙虎庙,幸好,何前辈制住了他。”

“而后,你们就联系好,等今日来陷害我?”何平愤愤不平。

“战僧待你如此,你都能杀害,我们又为何不能杀你?”林晚笑道。

何平又道:“然后你就假意回洛阳,其实是把何敢领到这里来,当你们的工具?”

“错了,”何敢道,“你错了,我为战僧报仇是天经地义的。

因为,我就是战僧之子!”

这一说,不止何平大吃一惊,连何太太、何肥都觉得不可思议。

震动最大的却是何勇:原来他是战僧爸爸的儿子,原来……早知这样,我无论如何不会背叛他的,他,竟然是战僧之子!!!

“不错,我就是战僧之子。”何敢不待众人问,自顾自地说下去:“想必大家以前就对我有疑心,因为我与战僧实在长得很像。

何平派高手去洛阳查探,没有用。我们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局,自然不会被查出来。

你又请来易容高手,那也是徒劳,因为我本来就长的这样。

而我又与林姑娘相像,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我娘与林姑娘长得就很像。

你既然查不出什么结果,又因为怀着其他目的,便没有对我采取行动。

而别人见你没有动静,就以为我确实是林姑娘的弟弟,而不是战僧的儿子。”

何太太忽然问道:“如果你是战僧之子,不可能呀,那时战僧正在少林寺出家。”

“这个很简单,因为我今年十六岁,而不是十八岁。

我初来时你问过林姑娘,她说是十六岁,其实那时我十四岁,算一下时间的话,我爹与我娘相识的时候,已经离开少林寺了。”

何太太这才恍然大悟。

何太太本来算盘打得很好,却见事态一变再变,而何敢更是站尽上风,表现出来的更远非自己所能及,何况他还有“至尊令”,还有何人可与何嫁相助。

知道自己今晚绝对不会心想事成,此后只怕也没有机会了,一腔热血逐渐冷却下来。

何平淡淡道:“我还是将你看的低了。”

“因为我们比你更努力,所以你败了,胜负与正邪无关,胜利的一方是因为他们更努力。”林晚笑道。

二刀剑相逢,蝴蝶为蚯蚓送别

“既然如此,可以结束了。”何敢道。

何敢轻巧地抽出一直没有出鞘的‘蝴蝶刀’,朝何平送去。

何平因受“诡利子”之伤,只好双手举起‘蚯蚓剑’迎上。

刀剑相逢,何平眼前一花,‘蝴蝶刀’自刀身所镶蝴蝶处断开,穿过‘蚯蚓剑’,然后只见蝴蝶翩翩起舞,刀在蝶翼的召唤之下又合在一起,飞向何平。

“送别……”何平呢喃道。

何平一见何敢的功力未减,,即飞身退去,忽觉体内一阵凉,一阵热,如冰凉,如火炽,浑身更无半分真气,“冰火……”

刀动,蝴蝶飞。

蝶飞,蝶舞,蝶翩跹。

‘蝴蝶刀’镶嵌到何平的体内。

蝴蝶吻在何平的伤口。

“以前叫‘送别刀’,现在叫‘蝴蝶刀’。”

“因为这是‘蝴蝶’梁舞所缝合,梁舞的母亲姓蔡。”

“是冰火,却不是‘冰火八重天’,而是‘冰火九重天’。”

“你一定在惊讶,为何在我初来‘下三滥’时,你在我伤口上下的蛊毒‘风之流’没有在你的催动之下发作发动?而我又怀有‘九重天’之毒,下在你身上,你又察觉不出来呢?”

“很简单,因为我是战僧之子,我会‘移此类推’,所以你当时点我的睡穴根本就一点用也没有,我既然知道你在我体内下毒,自然会想法解掉,你也试着催动过几次,我没那么傻,让你知道我防备着你,解药我早有了,却在今天才服食,你自然以为你能牢牢控制住我,结果还是被我骗了。”

“你要下蛊控制我,我自然也要下蛊控制你。”

“我娘帮我把‘八重天’的毒升了一级,成为‘九重天’,这‘九重天’才是我的杀手锏,当然,为了能让它适时发作,同时将‘九重天’的毒性掩藏,我也下了一点蛊,叫‘金钟罩’,所以你试不出来。”

何平呢喃了一声。

何敢道:“对了,我从小都一直叫何敢的,林敢笑才是我的化名。

忘了告诉你,我娘叫唐仇,‘四大凶徒’中最善制毒解毒下蛊的唐仇,你死的不冤。”

何平真的绝望了。

何敢叹息道:“等一下,还会有一场好戏,可惜,你看不到了。”

何敢在自己的叹息中轻轻抽出‘蝴蝶刀’,顺手接过‘蚯蚓剑’,道了一声:“记住,这次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蝴蝶刀’送别何平之际,忽听何平大吼:“破!”

然后就倒在了地上,一时尚未气绝。

忽然,空中落下--不,射下一物。

原来是何必有我的人头,正撞在何平的头上,听不出是什么声音,两人的头碎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何敢叹气:“仇恨,哎,仇恨。”

三 烽火退诸侯

“哈哈,何少侠今日荣升‘下三滥’门主,梁某人特率‘太平门’下高手前来贺喜。”说着梁三魄带领着门下众人来到“德诗厅”内。

“梁掌门来得可真是及时呀!”何敢不动声色,微一抱拳。

梁三魄打了个哈哈,道:“精彩,真是精彩,如此精彩的大战梁某幸好没有错过,想来真是不浅的福分。梁某恨不早生几十年,没赶上当年‘权力帮’灵堂一役,好在能赶上‘下三滥’‘德诗厅’一役,也算不错。今夜真是大饱眼福!”

“梁掌门,多亏你暗中相助,否则今日之事殊为难料。”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受林姑娘所托将‘送别刀’修好,然后帮何少侠演了一出双簧戏而已。”

何敢一笑道:“梁掌门,想来何平最后喊了一声‘魄’,就是指阁下吧,看来何平与梁掌门,也是早有预谋,否则,阁下等人也不会不惊动任何人就进到‘下三滥’,何平这下到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只不知梁掌门为何舍何平而助在下呢?梁掌门若是提早出现,只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梁三魄哈哈道:“不错,何平与我暗中互通款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却还是不去助他。那日一战何平与我也演了一出双簧,我们本来是约好今夜我来助他先将你等除去,再合力干掉何必有我,然后他将‘下三滥’的‘摇头沟’、‘蘑菇顶’、‘庄家寨’三处分舵给我作为代价,我却还是没有助他,你可知为何?”

“请明示。”

“首先我看不起他。我梁某人虽然不是什么侠客,却看不惯两种人。一是背叛自己兄弟的人,一是通敌卖国的人。很不幸,何平这两种人都占到了。

其次,我不去帮他,反而帮助实力远小于他的你,这就是阁下你的手段了。”

何敢微微一笑。

梁三魄道:“那日,何平暗中在小女身上下了‘诡上邪’,以使以后能以此要挟我,却被何少侠瞧了出来,趁着与小女一撞间,解了一些毒,同时及早引发了‘诡上邪’之毒,以离间我与何平的联盟。何少侠此举虽说用意说不上正大,却毕竟让我看出了何平的用心,同时解了小女身上不少的毒,我梁某人毕竟不是不知感激的人。”

“梁总掌门真是客气了,我何敢还不知如何感谢你哩。”

酷似生意人的梁三魄一笑:“不敢当,不敢当,我与何少侠极为投缘,不求回报,只想再助何少侠一次。”说道这里,故意住口不说,等何敢来问。

何敢只是望着梁三魄,不说话。

梁三魄只得再说下去:“何少侠年少有为那是当然,不过终究是经验不足,没人扶持恐怕不行。

现在何家何必有我和何平都已经死了,何胜神也死了,只剩下几个女流之辈,恐怕成不了什么大事,虽然还有何人可和何嫁两人相助……”

梁三魄回过头来看了看带来的梁家好手,道:“只怕要振兴‘下三滥’,亦有所不易。

本人到是有意协助何少侠稳做何家门主之位。”

“不必了,”何敢道,“何家事自有何家人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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