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少年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将那些小孩子一一放到地下,转身离开。那大汉厉声大喝:“张摇,今日你若不答,我便如此。”只听喀地一声,那大汉杨五,将大刀掰断,以利刃对准自己胸口。

少年继续前行,忽听“哧”地一声,杨五手中利刃已刺入胸膛,街上众人一见,忍不住惊呼出声,血腥气传出,少年叹口气,凌空飞起,一个优雅的姿势飞向客栈,将那已入内几寸的断刃拨开,道:“他和另外几位正在做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杨五喜道:“我老大没事?”“你老大没事。”

“但是你的老大却有事了。”一阵阴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纵使是在大白天烈日下,仍让人打个寒颤。

那声音似左似右,忽前忽后,张摇只觉得身形一滞,登时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张摇并不回头,身子不动,只是沉声道:“斜塔倾音,来的是斑斓派卢九还是凤七?为何不出来相见?”

那声音一顿,仿佛一口气噎住,似是为他震住了,才道:“不管如何,你今日都要死定了。对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必要见面?”他声音阴柔时而刚烈,说不出的难听。

“鬼鬼崇崇,当不是卢九了,卢九虽为人冷酷,但却不属于这种,你必是凤七那厮了。”

“你!”凤七一声凄呼,声音似乎陡然一变,旁人丝毫不觉,但杨五却惊讶地发现,张摇竟在同时,张口“你”了一声,颇是有些诡异。

凤七一句话还未说完,又被张摇打断:“既是你,当还不配作本侠的敌人,却叫卢九或者赫连昙花来吧。”

凤七似是怒极,悲愤大笑:“哈哈------”杨五又发现,张摇竟在同时张开嘴“哈哈”两声,张摇当时背对众人,此等情景只有杨五看见。

张摇又打断他笑声,道:“还不快滚?!”这一声若金铁交击,传开好远,凤九忽然平静下来,似乎查觉到了张摇是要激怒他,笑一声:“呵呵------”杨五又看到张摇也呵呵了两声,而他的声线频率,竟已几乎与凤七同步。

“你完了。朱帝天被擒杀,高猛叛变,陀凌四叛杀,猛虎山冈夷为平地,你降了吧。”凤七平静道。杨五惊讶地发现,张摇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竟是与凤七完全同时张口,仿佛潜入了凤七的嗓子,而凤七不知不觉。而张摇的脸色也随着凤七的话而低沉下来。

“斑斓已经完了,猛虎必胜------”凤七忽然惊讶地发现,声音虽然还是自己的,但话语竟完全反过来了,本是“猛虎已经完了,斑斓必胜”,哪知一说出来竟变了,到猛虎必胜时他才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有无限的惊恐。

张摇这才转过身来,他忽然轻轻“咳”了一声,随后,就见两边屋檐下跌落一人,这人看上去形销骨立,长发垂肩,无比怨恨地看着张摇:“你竟然破了我的斜塔倾音,好你个张摇!”张摇方才那一咳,不外乎一个绝顶高手在他胸口一拳,身受重伤,但凤七也知道,张摇那一咳若是要他性命,也绝不是难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张摇望向跌落在地的凤七问道,其实这话他已不必问,从杨五的表情,他已知道这一切都真的。

凤七又重重点了头,无比怨恨地望向张摇,他知道,张摇这一咳已让他五脏六腑都受勒重伤,更为要命的是,他甚至可以说是潜入他的意识,从此以后不管什么地方,只要张摇想要他性命,都是极为容易的事。

他一声轻咳就令这斑斓门有名的高手凤七几乎丧命,自然极具震憾性,但杨五却发觉,他的背上,竟然全是汗水。

“这次斑斓派是谁主掌的?”“赫连昙花。”提起这个名字,凤七眼中闪出残酷的笑意,似乎已然看到赫连昙花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好,那么你就替我约会赫连,就说张摇一个月后,在西山,攀火楼等他。”随即,他又向杨五道:“有劳杨兄将这消息散发出去,同时同地约会苍牙。”

杨五道:“其实------”“哦?”张摇道。“听说,现在猛虎堂中主事的代堂主,不是苍四爷,却是一女子。”

张摇眉头一皱:“哦?莫不是朱帘秀?”

“不是,是另外一个女子,好像叫蔡菜儿。”

“哦!”张摇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孟三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明媚的少女站在他面前,他的目光仍是甚为明媚,但眉宇间却有一股煞气:“把这里的银票统统拿出来。”

那少女踏上楼梯的时候,他已然感到一股杀气,而且极重,如今他不但感觉到杀气,还看到那股煞气,他也看到了她,手中提着长枪,上面有股血样的褐色。

“女侠莫不是找错地方了?”虽知这少女极不好惹,但他行走江湖几十年,又岂会惧她?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明摆着是来砸场子了。孟三通一手指向那旗。

孟三通一开口,整个赌场都静了下来,望着他们。这里乃是”广进赌坊”,从前为猛虎堂的地盘,但当四月十七那一晚后,猛虎大旗已换上了斑斓大旗,斑斓派现今正如日中天,更鲜有人来挑场。

少女不再说话,她一抢挑开窗子,接着飞了出去,那旗杆甚高,少女虽在二楼,却仍相距甚远,但她轻功极高,一手握住旗杆,轻轻几纵,已纵了上去。

孟三通一见,登时想到此前有少女挑场报复的事,登时知道这少女是谁,他手中铁算盘朝少女掷去,他知道他的武功与她的武功相去颇远,只盼阻她一时,不使她将斑斓旗降下来。少女闪身一低头避过,手指轻捉,绳索已断,大旗被她一手扯下,道:“今日,这猛虎大旗便要替下五花旗。”斑斓旗色彩斑驳,但颜色显然的却是有那么五种,她戏谑地叫它“五花旗”。

广进赌馆本是斑斓派一大分舵,潜伏有不少高手,但此刻少女在旗杆上,断难以攻上,各人以暗青子招呼,但暗器高射威力极低,为那女子轻易避过。斑斓旗缓缓落下,登时有几个轻功高的攀上,却不料少女忽一跃,从上跃下,身影飘忽间,那几人只觉喉头一甜,已给她长枪洞穿了喉咙。

孟三通赶在她将落未落之际,劈手从门下弟子手中夺出一柄单刀,一刀劈下,这一刀却是“猛虎堂”门下弟子必习之“猛虎下山”。少女见他使出这一招,忽讥诮道:“终于忍不住使出猛虎堂的工夫了吗?”原来孟三通本是猛虎堂弟子,后叛变加入斑斓派。

少女手中枪花一抖,直取他咽喉,霎时之间已递出二十余招,孟三通武功本不是她对手,给她一逼,心虚之下,更是慌乱,少女长枪一抖,洞穿他喉咙。少女叱一声:“这就是猛虎堂叛徒的下场!”她探手夺过一把单刀,喀嚓一声斩断孟三通脖子,旁边弟子向她递招均被她一枪刺死,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再上前。

她觑准赌客中一身穿白衣的,不待他说,已撕开他衣服,撕成一块布,然后就提着孟三通的头颅,以断处鲜血,蘸着写上两个大字:

猛虎!

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书法,不顾众人的惊骇,看了又看,忽从怀中摸出一方雕有老虎的印,蘸上鲜血,轻轻按上,却是三个字:

朱帘秀。

朱帘秀呵一口气,忽然一枪刺穿屋顶,轰隆声中一跃而起,一式夜战八方,将埋伏在屋顶的六位高手一击毙命。然后,她又一个起身飞起到旗杆上,几个起纵,已来到旗杆顶端,几下系好,猛虎大旗飘扬在空中!

朱帘秀正待下来,忽听一个声音冷冷道:“朱姑娘在这里大展神威,未免太过不把斑斓世家以及我斑大桥放在眼里了吧。”

“啪啪”两声,斑大桥拍手,只听格格声响,空中旗杆破了一触即发的气氛。朱帘秀低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她一手握住海马枪,一手抓住旗杆,一条腿攀住旗杆,在旗杆摇曳中别有一种绝世的风姿。

原来当她换旗的时候,四周、平地上、屋顶上,四周都站满了人,每一个都手持江湖中着名的斑家硬弓,箭已上了弦,弦已绷满,箭头上还闪着寒光,她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了。

斑大桥双手背负,他在斑家同等子弟当中排名第二十九,本身武功已极高,何况还有这么多弓箭手。

但是朱帘秀脸上却毫不变色,她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绝世地独立着,一阵风吹来,将她的头发吹乱,她毫不在乎地用握住旗杆的手抚向脑后。弓弦更紧了,似乎随时都将射出,斑大桥手一挥,制止了他们。

她的美让他心动,尤其,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无畏,凭他几十年的花丛高手的眼光,他更是早已看出她还是个少女,想到这里,他觉得小腹部发热了,她身材这么好,风采这么绝世,想必,那滋味一定很不错吧。尤其,她还有那么显赫的身世,他虽然从她的兵器招数上认出了她的来历,她的师父是谁,但这只是更增他的兴奋,因为她根本逃脱不出。

他一定要把她弄的死去活来,于是他举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的手势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却包含了多种意思,他举的是左手,表示能生擒最好,他的左手并未全都举起,只是倾斜了一个不大的角度,那表示不要紧,他有办法让她下来,她的五指中指和拇指屈起,那就表示,在东边方位的要特别注意事项,那里地势较险,她有可能从那里逃生------纵使他在看他的眼神中,仿佛她已不穿衣服,但他的X仍极为严密,斑家御下一向极严。

弓箭手的手不觉已松了下来,斑大桥正要开口劝降,忽然一阵破空声袭来,风声劲极,那箭的速度极快,斑大桥甚至来不及喝止,而朱帘秀显然也料不到竟有人偷袭,醒悟之时,那利箭已当空射入她胸口,朱帘秀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就像一朵空无凭依的鲜红的花!

她手一松,人已从旗杆上坠了下来,她的衣衫宽大,在空中猎猎而舞,像一支折翼的鹤。

斑大桥心一痛,再大怒,怒道:“谁?!”

奇变陡升,朱帘秀海马枪夺地斜斜刺入到石板上,海马枪弯了一个很大的弧度,然后就见朱帘秀呼啸一声,如一支射出的箭一样斜斜地跃过众人头顶,呼啸一声,一匹白马从远处奔来,朱帘秀在屋顶上几个起落,正好飞到奔马身上,转眼之间已去得远了。而那些弓箭手如楞了般,竟无法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猛虎------”声音从远方传来,伴着答答的马蹄。

斑大桥大怒,转身大喝道:“谁!究竟是谁放的箭!?”

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接道:“你好,是我。”斑大桥就见赌客中一人伸出手来,道:“你好,我是猛虎堂的苍牙。”

就在这时,朱帘秀的第二声“猛虎”传来,随后,斑大桥就听到赌客当中,甚至是弓箭手中传来暴露般的齐声大喝:“猛虎!”

第二日,这一战已传遍江湖。

这一战相当惨烈。在苍牙带领的二十三名猛虎子弟以及原本潜伏的一十二名猛虎共计三十六名猛虎的奇袭突击下,斑斓派的包括斑大桥在内的一百一十四名斑斓弟子全军覆没,血洒长街。

这一战为武林侧目,从这一战开始,猛虎堂逐步开始收复一些失地,但是江湖中人都知道,这一战除了意义上的重大外,实际上的损失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都在等待那一个人,那一天。

四月十七,张摇,望火楼。

李逾求

2004-5-2

第三章

窗外就是一条大江,江水滔滔,岸边垂柳翠绿嫣然,张摇就在酒楼上凭栏望江,在他面前的酒桌上已放了十几个酒坛,张摇夜夜狂饮,已有几日,他面容憔翠得厉害,短短几日,面上已是胡子拉碴。

“日日放歌须纵酒,烈酒浇喉好杀敌!”他又大声吟唱,唱着唱着忽然泪流满面,“砰”地一下,酒坛摔了个粉碎,他的声音虽然豪放,甚至麻醉,但,仍是存着一丝稚气,他才十七岁。

残酷的江湖为什么这么早地把一份重提出来加到一个少年人肩上。

江湖本来就是残酷的,夜幕不觉已低垂,酒楼上已只剩张摇一个人,事实上,自从张摇来到这里以来,来的客人已接近没有,便是老板也溜下去了。

张摇边吟唱边拍击酒坛,忽然,夜幕中的大江上燃起了灯火,那灯火越行越近,竟是一艘大船,船上灯火绽然,灯光下是雪亮的刀刃和一个人严整以待的大汉。

一条条火蛇从船上飞出,直射向前,张摇定睛看去,才发现在大船之前竟还有一条小船,那大船显然是在追逐小船,小船上仅有一人,还不停地躲闪着那火箭,那些火箭准头甚差,张摇一见即知,大船上的弓箭手亦看不清小船,只是放火箭,一来X,二来若是射到小船上,便可以看到小船的具体位置了。

终于一只火箭射上小船,船上那人扑闪未灭之际,又一阵火箭射来,将小船烧个遍,小船的速度更因此慢了下来。

火光中,只见那人美目盼兮,一脸惶急之色,刹那之间大船已追了上来,火越烧越大,但从远处看来,就像是小纸船上的烛光,载着希望流向远方。

大船上忽然分成两排,一个人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卢巧儿,只要你交出流沙金币,我便可饶你不死。”那叫卢巧儿的小姑娘恨声道:“我若是交出,只怕便会立时没命了,可是你们若是敢再射一箭过来------”她忽然一把撕开胸口的衣襟,扯断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拎着那块流沙金币,道:“那这块金币就会掉入大江之中,到时你们便是刻舟求剑也好,是大海捞针也好,那就由得你们了。”

大汉脸上勃然变色,怒道:“你敢!”他虽如此说,却也知这一路上躲过他们数次追杀的卢巧儿是绝对敢说敢做的。

卢巧儿玉掌击出,船上火焰熄灭,她悠然道:“我却是不知道,这块流沙金币究竟有什么价值,令你们穷追不舍,它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像是有什么!莫非是有武功秘笈------若是给了你们,岂不是贻害江湖,我还是丢了的好。”说着作势要扔。

“别------”那大汉道,他擦了擦汗,道:“下个月初八是斑斓派‘玉雪’斑璃少主的十八芳辰,我------”那块流沙金币看上去确实极为精美,美妙绝伦。“只有这些?”卢巧儿道,她翻来覆去,只怕是要得知这块金币有何作用。

“这块金币上共有十二个金沙,可以转动,从上面可以得知是什么时辰……”

“哦?”卢巧儿脸上并没有得知秘密之后的喜悦,脸上反而是种沉重的肃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竟然因为一块金币而杀我全家了?”

说着,作势要扔。“射!”大汉命令,他已决心要先杀了这个女子,至于以后,再说吧,但是却没有动静,他一回头,就碰上一双疯狂的眸子。

一个黑衣的年轻人,一柄无鞘的黑刀,满身的酒气,他一抬头,就发觉自己和其他人都不能动了,只能瞥到满船的酒气,“轰”地一声,大船燃烧了起来。

卢巧儿在深深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他,他从一个大高楼的熊熊烈火中翩翩而来。

随即她就感到一个温暖而又冰凉的躯体中抱住了她,毫无顾忌地贴住她的胸膛,搂住了她的纤腰。

带着她,飞向客栈。

她忽然跪下来,道:“多谢救命之恩。”张摇忽然邪邪地笑了,她的撕破的衣领处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露出一道隐隐的沟壑,她还是少女,发育仍不成熟,但那抹秀色却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张摇觉得喉头发干,小腹腾地一下热了起来,仿佛那剧烈的酒精在他体内猛烈地燃烧起来,他本已是大醉,忽道:“我------”他荷荷地笑着,喉咙剧烈地颤动,双目赤红,他再也忍不住了,哧地一声撕裂了她原本就极薄的衣裳。

他低头去吮她那含苞欲放的细小纤红的蓓蕾,他感觉到他的前进遇到了阻碍,然后他猛地退后,随即又是更为猛烈的一击,有种直捣黄龙的畅快,酣畅淋漓,她身下的纤弱细小的身子仿佛鸽子般柔弱,她因为这剧痛和愉快而红了脸,眉头紧皱,渗出一层细密的香汗。

她却没有阻止,也许每个女人面对张摇都不忍阻止吧。

逐渐地,她的身子也开始主动迎合起张摇,这给张摇以更大的欢愉,他似乎要将所有的精力都释放出来,而卢巧儿也似在这运动中将苦闷、痛苦释放出来。

又一轮暴雨歇住,张摇亲吻她的脖颈,也用手握住她小巧红嫩的蓓蕾,那已显得有些红肿。卢巧儿任他胡作非为,她忽然将颈上的金币摘下来,戴到张摇脖子上,张摇一愕,他的眼中忽然闪出一股迷恋和喜悦,像孩子般天真无邪,卢巧儿看得心中一痛。

张摇忽然呼哨一声,不闻声响,屋内忽然多出一只猛虎来,张摇伸手在虎颈上摸出一个玉哨,他解下来,挂到卢巧儿颈上,左看右看,忽喜滋滋道:“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忽然,他挺身又上,卢巧儿闭上眼,享受着那股也许永久的绝望都再也找不到的了。

她主动迎合他的第七次进击,她高峰期已到,她察觉他也即将迎来他的第七次高峰期。

她忽然问道:“你是要杀我?”随即,她就感觉到他的动作突然僵了下来,但那一股热流还是射出来,荡漾了她的整个身心。

黑暗中,她明亮的眼睛正好碰上他的漆黑的夜色一般的眼。

“从你的身法中,我已看出你是谁,又见到你那柄无鞘的黑刀,及出现的猛虎,我知道你是张摇,你要为猛虎堂报仇,你不会为这些所羁绊,所以你是要杀我的,对吗?”她咬了咬红唇,这娇红在夜色和狂乱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那么,就让我尽情地享受这一切吧,让我好好的,记住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卢九踏上步飞烟阁的时候,赫连昙花刚刚画好了第十三朵菊花,黄菊。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十三朵菊花左看右看,然后微微一笑,忽然将十三朵菊花撕了个稀烂。卢九一怔,随即醒悟到,在这里,他不该有任何的留恋,自然也就不该有不怔。

“可都安排好了?”他淡淡道。

“是。”卢九拘谨道。卢九武功高心狠手辣,又掌握大权,但却仍十分惊惧这位面容俊秀的年轻公子。赫连昙花入斑斓世家不过两年,却极快地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形下,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爬到这个仅在家主之下的位置。固然是由于他本身武功高强,但最令他佩服的是他的心智,谋略,手段。对此,卢九心服口服,尤其,他们均是外姓一族,为世家嫡亲所排挤,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强势绝顶人物,他们自然都深深服膺。

“张摇果然是个人才,你可否想出张摇为何要安排这一场聚会?”

“这……”卢九本也是聪明绝顶的人材,但在赫连和张摇的压力下,他却束手束脚,才智根本没有发挥之处。

赫连昙花“唔”了一声,似乎并不指望卢九能够答出来,随即用手轻轻敲击桌面,“叩叩”作响。

“莫非,他是要谈判,割地求和,以待日后休养声息好反攻?”

赫连昙花轻轻摇头:“没有这个必要,其实,交战几个月来,两边实力损失都不是太大,无损根本,有有蔡菜儿和苍牙在,他们足以守住攻势了,朱帝天倒真没托错了人。他们若要扭回局势,怕就只有依靠张摇了。”他声音中充满了愉悦,似是为遇到一个对手而兴奋。

“西琅山几个分舵又被猛虎堂的人夺回了,三名香主均被生擒。”卢九道,“是朱帘秀所为。”

“竟没有人挡得住她?”赫连昙花道。

“朱帘秀兼朱帝天和有琴师太两家绝学……”卢九忽见赫连昙花“哼”了一声,登时不敢说话。

“且不去管她!若没有蔡菜儿在后台的指挥,怕也不会如此……”他的意思卢九已明白:猛虎堂最有威胁的是蔡菜儿,最神秘的是张摇,别的都不足畏,只要除去这两个,猛虎堂就等于完了。

“可有人去营救朱帝天?”“没有,倒是有江湖中人去营救,猛虎堂的人却始终未有一个。”

“好,蔡菜儿虽然厉害,朱帝天现在就是一头困在笼子中的没有牙的老虎,已无太大用处,倒是有琴师太,不可不防,她的武功,绝对是深不可测。”

赫连昙花忽然袍袖一扬,挂在墙壁上的斑斓剑砰地一声,砸到桌子上。

“这次行刺若是能够成功,这把斑斓古剑就归你了!”

卢九一听之下,几乎忍不住要跌倒在地。

斑斓世家中,等级极为森严,不容逾越,面对一些有功及大武功大智慧之士,则会赐以斑斓古剑,象征着莫大的至高无上的荣耀。斑斓世家几百年来,始终维持着十剑之术,这十柄剑,还带有一套威力极大的剑谱。

而尤其是十剑历来为斑斓内系中人所有,百年下来,只有两个外姓子弟获得这斑斓古剑,一位极其神秘,无人知其姓名、身份,另一人就是赫连昙花了。卢九只觉如此大的殊荣,一时竟恍似身在梦中一般。

他颤声道:“卢九定不负公子之命。”

然而他心中也有了一丝疑虑:赫连昙花并不如此看重名声这一些,却又是为了什么加入斑斓世家,中原武林中,更有他施展工夫的余地,莫非,他竟是要取……一念至此,他不敢再想,退了出去。

斑斓古城是个颇有规模的城市,称之为古城并不为过,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从外面看起来,它和平美丽,熙熙攘攘,充满了一种热闹、市侩的祥和,根本看不出它就是神秘可怖的斑斓世家的大本营斑斓古城,但它潜伏在暗底下的警戒和实力却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

也许,这就是世家与一般帮派最大的不同,你永远不知道在它的深处,究竟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色彩斑驳,没有人能看得清。

古城当然不是只招待世家内的人,事实上,这里可以自由经商。这一天,就迎来了一位普普通通的人。

古道上,走来了一位骑着青驴的女人,青驴的两侧,放着一些时鲜水果蔬菜,女人不会武功。第一道岗哨立即报上去,不一时,他听到了远处的鞭炮声,那意思是说,换第十三号来盯,门卫特别严查一些。

青驴女人来到城门,同守卫低低交谈了几句,守卫放他进城,城门略微敞开了一下,一道光线从门缝中透出,射到第三家,磨镜子刘汉武正在磨镜子,光线折射,射到酒楼里一个瘸子的面前,瘸子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喝茶。那意思是,没有问题,第二岗和第三岗都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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