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市井小民,自命侠义,一直都给我制造麻烦,更杀了千金,我早想灭了你们,却一直找不到你们老窝,更加没有合适的杀手来。现在好了,我重金请来‘一窝端’,你们是死定了……哈哈!”刘四两终于大笑起来。
“你怎知我们今夜会聚在这里?”李老头沉声道。
刘四两一瞪眼,看了看李老头,似乎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刘四两打量了他好一会才道:“我说要明天问斩牛大力,算准你们这些自命侠义的人会去劫刑场,可是去的话,必定是一部分人劫刑场,还有的要望风,有的要安排退路,有的则要留守老窝,我纵然准备得再好,也不过是除去劫刑场的那些,还是动摇不了根本……如何是好?呵呵,根据市井传说,我知道你们第二天行动,那行动前夜就一定会聚在一起商议,尤其今夜又是雨夜……所以,我就用这头笨牛带路,果然……”刘四两顿了一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是你,李悬击,二十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在这里做了老大……”
不止牛大力,就连那些市井侠义也吃了一惊,原来李悬击便是以前专为市井中人打抱不平的“铁肩道义”,由于这个缘故,人们也称他为“市井大侠”,这个名字更为人深知。只是不知为何,二十多年前忽然失踪,此后人们就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市井侠义中人只知李老头武功高,为人侠义,却没想他竟然是以前有名的“市井大侠”李悬击。
李悬击并未立即接口,刘四两不急,因为今夜他稳操胜券,并不担心李悬击会有救兵,他知道,现在在的就是全部的“市井侠义”,只除了牛大力。市井中人不急,因为急也没用,敌众我寡,对方又是有备而来,逃走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知道李老头居然就是人人敬仰的“市井大侠”,心中大定,信心也变得充足起来。
李悬击缓缓道:“二十年前,我就已经知道,单凭一个人,无论他武功多高,都是不能成事的。这世间太苦,人们都习惯把希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可是如果这个人一死,人们就又得毫无希望得活下去,因此我李悬击不管是‘铁肩道义’还是‘市井大侠’都无济于事,人总是要死的……可是这市井之间总有一种精神不死,如果没有,便由我李悬击来创造!”
刘四两亦为之动容:“所以,二十年前你就诈死,故意用这些神神秘秘东西来淆人视听,来组织这‘市井侠义’?”
“不错,”李悬击傲然笑道,看着屋子里虽面临险境却仍不退却斗志昂扬的市井侠义,道,“‘市井大侠’成不了事,‘市井侠义’则不,纵然我死了,纵然我们都死了,可是‘市井侠义’的精神仍在,只要这种精神不死,我们就不死,市井侠义就不死!市井就不死!用不了多久,就还会出现雨天小孩大红门!”
市井侠义中人一听,对李悬击更是佩服,这种精神激励着每个人,这种精神亦是他们所创造,就这几句话,斗志已燃烧在每个市井侠义中人的心中,就连牛大力亦忍不住热血沸腾,直欲仰天长啸,热血溅洒,挥刀斩敌头!
然而一看到田鸡,牛大力便冷静下来,只是将“冷眼”握得更紧,更热!
刘四两冷笑两声,道:“不管如何,你们今夜都是死定了!”
李悬击一脚挑起地上扁担,顿时整个人都像变了,萎缩的身体变得高大起来,显得凛然不可侵犯,李悬击大喝一声:“市井侠义在--”市井侠义齐声接道:“公道靠人帮!”说着,竟然人人奋不顾身地率先向杀手攻去。
刘四两带来的杀手足有市井侠义两倍之多,而且又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一窝端”,这次市井侠义可谓凶多吉少。不过刘四两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要剿灭市井侠义,故没有带县内的差役来,毕竟,他没有证明他们有罪的证据,不过这些杀手已经足够了。
刘四两亦是恨绝了这些市井侠义,决定要斩草除根,否则明日大可光明正大地由县衙差役将劫刑场的市井侠义捕杀。
杀手以杀人为职业,选用最狠辣,最直接的招式,而市井侠义中人的武功多是从平常的实战中得来,也是直接实用,恰跟杀手的旗鼓相当,不过杀手杀人终归是要熟练得多,而且他们人数上又占有绝对优势,因此,形势对市井侠义来说,是相当不利。杀手与市井侠义的人斗在一起,一时之间,血肉横飞。
但这时却仍有几个人闲着。
一个是牛大力,这时反而没有人来杀牛大力,初始他只为与市井侠义一起大战杀手,待到动手后他才知形势之不利竟到了如此地步,当市井侠义的惨呼声传来,更几乎令得他乱了方寸,竟不知该如何做,就在这一刻,他理解到了死亡的威胁竟是如此可怕。牛大力傻了一般,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是我牛大力……我究竟要不要杀他?死……如果不杀呢?死……如果杀了呢?他可是自己的……”
另外一个是李老头,他人虽然小,但在那一站,自有一股无形的气势,盖过了杀气,那些杀手都不敢去缠战他,尽管他们都知道,杀了他酬金会加上几倍。
还有一个自是刘四两,市井侠义都晓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有几个上前要先杀了刘四两,都给李悬击喝退:“你们不是他对手,让我来!”
相比米仓内的混战,他们这个战局才是最关键的,若是刘四两胜,市井侠义只有覆亡得更快,而若是李悬击胜,则市井侠义无疑有了斡旋的余地,不似现在这般被人压着打。
李悬击缓缓举起扁担,好似那扁担有千钧重一般,刘四两目光紧盯着李悬击,随着扁担的上举,神色也越来越慎重。
李悬击大喝一声:“打!”凌空跃起身来,砸向刘四两,扁担从空中击来,划起的风声竟盖过了米仓内的兵器相交声和众人的喊杀声,一时之间,天地之间都充盈着无可抵御的一劈。
悬而击之,好一个李悬击!刘四两心中暗赞。右手一掣,已从袖中抽出一把尺余长的小刀,竟和牛大力的“冷眼”相仿佛。刘四两挥刀一击,擦出点点火花,传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仿佛拉锯一般。
牛大力这才知道,李老头整天拿着挑菜的扁担原来是铁铸的,可是更让他吃惊的是,刘四两的短刀竟然丝毫不占下风,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刘四两的短刀竟然能跟李悬击的扁担打个平手,那刘四两的武功自是可想而知。他一直都隐藏了武功。
田鸡一直关注着这个战局,此时更是凛然,原来当日他们去清明县衙救小猫时,本来是要连他一起杀死的,后来由于差役纷纷赶来,才没能杀死他,只杀了刘千金,他也因此掉了一只胳膊。以他此时的武功来看,当时的情形,刘四两本来完全可以救得了他的儿子刘千金的,不过他想不到田鸡会拼着牺牲一只胳膊来换取刘千金的性命,但根本的原因还是为了隐藏实力,那时的他,自是早有了今日打算,可见刘四两心机之深,竟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敢冒险。
但他终于赢得了今日之局,他终于去掉了他最大的障碍,然而今日他是必胜的吗?或者,只是或者吧……激战当中的田鸡居然还会想到这些。
不知为何,田鸡此时的武功居然比未断手的时候还要高——激战当中的小谭亦忍不住旁观起别人,这是否是因为他们已没有胜利的信心,所以连战斗都不能全心投入?
转瞬之间,两人已拆了七八十招,只见扁担在空中飞舞,影子将刘四两笼罩在其中,而重重黑影当中偶尔有白光一闪,自是刘四两在反击,牛大力看得心怦怦跳,只盼李悬击将刘四两一扁担砸死。
时间不长,市井侠义跟杀手之间的斗争就已经分出了胜负,牛大力耳中不停听到市井中人的惨呼,却仍站在那里不动,想:刘四两武功居然这么高,今日真是凶多吉少了,又想:动不动手?到底动不动手?如果动手,自己以后怎么活下去?虽然……脸上汗珠一滴滴地砸在地上,看他的情形,似乎比陷入苦战的人还要难熬。
李悬击年老力衰,已经渐渐挡不住刘四两的短刀,李悬击的扁担与刘四两的短刀再次相交后,忽地一声,扁担被短刀击飞,刘四两哈哈一笑,揉身上前,一刀刺向李悬击,李悬击一笑,忽地出手,双手一伸一划一啄,捏住刘四两右腕,接着一指弹在刀刃上,将刘四两的刀打飞,哈哈一笑:“你想不到--”笑声忽然止住,刘四两左手一振,闪出一刀,闪电般刺入李悬击胸膛。
刘四两一击得手,立即退后,连鲜血亦没沾上半滴,哈哈一笑,道:“老鬼,别跟我斗智,你还差得远,你将计就计,我就不会吗?你的‘智胜擒拿手’我二十年前就知道了,我的‘袖中双绝刀’却是最近才练成,否则我如何敢来,又如何到现在才来。”
李悬击看着他和胸口的刀,只说了声:“好……”身子跌了下去。地面忽然一震,却是扁担终于落地,米仓内登时白茫茫一片,原来是扁担先刺入几袋大米而后才着地,大米被扁担上的劲气所激,连米袋一块碎裂开来,在米仓内激射开来,扁担“哧”地一声刺入地下一尺,兀立不到,就好似这市井侠义精神,巍峨屹立在人们心中。
李悬击脱手飞出的扁担竟有如此劲道,可见他武功之高,然而便连他都丧命于刘四两手中……田鸡悲愤至极,大喝一声:“杀!”
牛大力见李悬击被杀,再无任何迟疑,用力擦了一把汗,狠狠一甩,持刀跳进战圈。
田鸡因为只有一只手,早已挡不住那几个杀手的连环攻击,只怕再有数招就要毙命,牛大力大喝:“田鸡,我来助你!”田鸡大声道:“好!咱们并肩作战!再宰几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牛大力忽然一刀刺入田鸡背后,田鸡转过身来,看着牛大力,脸上表情显得有些诡异。牛大力不敢看他,一刀将田鸡的头割下,提在手上,奔向刘四两:“大人,以前我牛大力不识抬举,冒犯了大人您,请大人原谅,我牛大力以后为大人您做牛做马……”刘四两哈哈一笑:“哈哈,市井中可是什么人都有啊!”
小谭见牛大力杀友求荣,怒不可遏,好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声道:“你!”不顾杀手的攻击,一刀斩向牛大力提着人头的左手,血光暴闪,牛大力的左手飞向半空,小谭也被杀手一刀刺死。
牛大力也不呼痛:“大人--请杀光了他们……”刘四两本来疑心牛大力是假意投诚,见此不由放下不少疑心,他知这些市井中人最讲义气,又见小谭一刀就斩掉他手,更加以为他武功不高,当下任由他靠近。
牛大力跪倒在刘四两面前,忽然大喝一声:“鼠蚁蚊虫尽丧我手!”趁刘四两惊愕间,一刀斩向刘四两的腰。刘四两武功之高,连“市井大侠”李悬击都不是对手,因此纵是惊愕,也未失了方寸,刀一挥,已及时封挡住牛大力突如其来的一刀。
牛大力受刘四两欺压已久,妹妹小猫又被他们父子抢去,受了非人之苦,以后更是被他杀害,心中对他的恨意可说早已无以复加,而今日被他利用,令这么多市井侠义丧生于此,心中恨意更甚,刀法此时携着莫大恨意出手,威力自是无匹无对,而他喊的那一声“鼠蚁蚊虫尽丧我手”正是他日常在狱中念的句子,此时一念,刀上威力更甚,尤其是这样一柄本身就用恨意铸成的锋利无比的“冷眼”刀。
这携着莫大恨意、狠意以及正义之气和义无返顾的决心的一刀在此情此境下发挥出了最大威力,只听“啪”的一声,“冷眼”斩断了刘四两的宝刀,斩向刘四两的腰。
刘四两只觉腰间一凉,还以为刀只是划破了衣衫,冷笑两声,正要一脚踢飞牛大力,忽觉不大对劲,低头一看,只见腰中喷出一蓬血舞,刘四两恐怖至极,叫了声:“我也死了……”牛大力飞起一脚,将刘四两的上半身踢出门外。
这时米仓内犹在恶战,牛大力大喝道:“统统住手,你们老板都死了,还打什么打!”那些杀手一见,知道再打下去徒然无益,纷纷收起兵刃,连同伴的尸体也不管就走了。
转眼之间,杀手都走光了,屋里只剩下一地的死尸,这时市井侠义也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牛大力用胳膊将田鸡的头抱到他尸体前,摆在一起,田鸡虽然死了,可脸上笑容宛在,没有一点被“出卖”的怨恨,似乎舒坦至极。牛大力喃喃道:“田鸡,田鸡……”牛大力又将小谭的尸体及其他市井侠义的尸体摆好,道:“是我害了你们……”大哭三声后,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众人面前:“我要加入市井侠义!”
蔡老板一把将牛大力从地上揪起,厉声道:“你可知要不是你他们就不会死!你可知刚才是你亲手杀了田鸡!”
“我知道!”牛大力大声喊道,热泪从虎目中流淌出来,“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加入!市井侠义在,公道靠人帮!”
“让他加入……田鸡的死不能怪他,刘四两刚来时,田鸡已经看出情形不妙,并且告诉了大力,让他时机成熟时杀了他好以此取信刘……”李悬击一时没有气绝,“让他加入……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
(四)传
“爷爷。”
“……”
“爷爷……”
“……”
“爷爷!”
“呵呵,小鱼,叫什么,你爷爷没走,正跟你田叔下棋呢。”
“你吓坏我了,爷爷,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呵呵,爷爷怎么会舍得你呢,乖,坐在那别动。”
“嗯,可是,爷爷,我老坐在这里,觉得有点闷呢,你别跟田叔叔下棋了,跟我聊天好不好……爷爷--”
“好,好,你说咱们聊什么呢?”
“你再给我讲讲我爹怎么打坏蛋的吧!”
“……小鱼,你爹是我牛大力的好儿子,是你小鱼的好爹爹,是咱市井侠义的好汉子……你要像你爹一样,死也要死得壮烈,死得英雄!记住,市井侠义在,公道靠人帮!”
“是,市井侠义在,公道靠人帮!我把这些都装在我的小脑袋里去了,做梦也记着。”
“好,小鱼真是你爹的好儿子,老子英雄儿好汉,没错!”
“爷爷,我爹小时侯也像我一样做在大门前,穿着小红褂吗?”
“是呀,跟你爹一样,连小褂都一样红……”
“可是,爷爷,我不大懂呀,为什么要我们这些小孩子穿着小红褂坐在这里呢?”
“这些是为了培养你们的侠义之心啊,侠义之心不是生下来就有的。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受了很大委屈的……这样,你们从小就看到这些,知道咱市井中人的不容易,老受欺压,就会激起你们的侠义之心……至于小红褂嘛,你还不明白,因为来的人只注意你们穿的小红褂,就不会记得你们长什么样了,这样不是少了很多麻烦吗?”
“……哦,那为什么只有一扇大红门呢?”
“……这些问题,我问过,你爹小时侯也问过。只有一扇门,嗯,这样咱们不在时,就可以把大门扛走呀,那样那些坏人来找咱们时,只注意一扇红色的大门,自然就找不到咱们了。”
“嘻嘻,我懂了,爷爷,我还有一个问题,可是我不问了,再问我就是笨了。”
“哈哈,小鬼,你是想问为什么下雨天才来吧?爷爷告诉你吧。下雨天咱们才有空,要是平时咱们就把店铺关了门,那人家不就疑心吗?下雨天才没人怀疑呀……”
“懂了,可是,爷爷,咱们干的是好事呀,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呢?”
“哎,……有些事,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嘘,别老回头,安稳地做着,那边来了一个,哎,又是一个苦命人……”
踏青
“这一次,是第九十九次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剑客,一个是大侠。
独一无二的大侠,绝代无双的剑客。
“这一战,先落地者输。”
阳春三月,陌上花开。
踏青时节。
剑客拔出剑,剑如秋水,剑光在阳春三月的阳光里潋滟着。
剑客在春风里飘摇着,起伏中他的剑刺向稳如泰山的大侠。
他们的脚下,是起伏的麦浪。
他们踏在青青麦田之上。
大侠见剑客攻来,哈哈一笑:“你以春风为剑,我便以麦浪为掌。”说着,双手一抡,掌风攻向剑客脚下。
剑客真正的剑招乃是剑剖开空气产生的两道劲风,大侠没有被他迷惑,不闪不避,以攻代守,双掌击出。
他这一掌已几乎要将剑客脚下麦子连根拔起,剑客岂能让他如愿,长剑刷地一声转而刺向他小腹,大侠大喝一声,收回掌力,身子一晃,避开长剑,右掌击向剑客胸膛。
不一时,二人已斗了几百招。
二人决斗已九十八次,相互之间,可以说极为熟悉。
剑客以剑法和轻功居长,大侠的则更精擅内力和掌法。
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们只有聚精会神,全力以赴,连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听而不闻。
此时正是踏青时节,纵使他们一大早来比武,仍被人们见到。
剑客心下着急,他内力及长力均不及大侠,这样斗下去,对他自是极为不利,当下当机立断,剑法一变,使出新创的剑法:
一剑千重浪。
他与大侠各有长处,实力相近,以长击短往往成了以长对长,始终分不出胜负,剑客因此想出以短击长,险中求胜的计策,创出了以剑法运使内力的武功,一剑千重浪。
内力仿佛海浪一般自剑尖源源不断涌出,大侠轻功本来就不是强项,站在麦浪上已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此时给剑客内力一逼,身形就慢慢地矮了下去,麦子几乎给他踩到地面上,而落地就是输。
剑客内力更加迅猛涌出。
大侠忽然双脚一错,然后身影翩跹而舞,仿佛蝴蝶。
他竟在麦子上跳起舞来。
这正是他新创的“行云流水步”,在他身影舞动之间,踏下的麦子又起来,此起彼伏,不虞有落地之险。
剑客立即停下,道:“这一局,我输了。”
三局两胜,这是他们早有的默契。至于前面的交手,不过是他们决战的前奏而已。
大侠得势不让人,道:“且看我的‘携玉’。”说着,双手合十,嘴中似乎念叨着什么,神色间一片圣洁虔诚。
剑客大吃一惊,尽管以他对大侠相知之深,亦无法想象他的内力竟然高到如此地步。
那已几乎上升到了“道”的境界。
那已不是“携玉”,而是“携美”。
天下间美好的东西莫不为他所用,是为“携美”。
春风,花鸟,清新的空气,清朗的阳光……
一切一切,在这阳春三月,阡陌田野,都是美的。
剑客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他不但不能进攻,甚至连防守都不能,因为他的对手是美,是整个自然。
秀色可餐,美能制敌。
然而他内心却始终有股求胜的信念支持着他,让他坚持下来……剑客忽然一咬舌尖,奋起全身之力,一剑刺出。
这一剑不是刺向大侠,当然更不是刺向自己,这一剑刺向上空。
不是虚空。
上空有只鸟飞过,这也是“美”。
这一剑看似毫无意义,这一剑发出的剑气也只能刺中,而不是刺死,但这一剑的效果无疑是极显着的。
一剑刺出,局势登时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