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正是申士图的声音。

申芷馨在一边小声道:“阿爹,是我。司楚哥哥和宣将军要来见您。”

门呀的一声开了,穿了一身便装的申士图走了出来。一出门便见郑司楚和宣鸣雷站在门前,他对宣鸣雷不熟,便向郑司楚笑道:“司楚,有什么事吗?”

郑司楚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伯父,小侄方才听小芷说,余将军曾来拜访过您,是吧?”

申士图道:“是啊。进来说话吧。”

进了内室,只见四壁都是书籍,一边一把小火炉上煮着一壶茶,桌上放了几盆饭菜,申士图定然正在小酌吃饭。申士图道:“芷馨,给司楚和宣将军泡茶。”

申芷馨答应一声,转身去泡茶。郑司楚哪有心思喝茶,才一落座便站起来道:“伯父,余将军带来的从人,有一个是新来的吗?”

申士图道:“是啊。看那人身量不高,不知余成功怎么找这般一个从人。”

“伯父,他是怎么介绍的?”

申士图一怔道:“一个从人,介绍什么?只说是新来的便是了。”

郑司楚皱起了眉。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但正如自己向宣鸣雷所说,余成功若是来向申士图表忠心,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让人怀疑。他道:“余将军说了什么?”

申士图心中有点不悦,忖道:若是你爹,我自是要说。你这么个小辈,也像是审问一样来问我,做什么?他心中虽有些不快,但还是道:“余将军只是说,五羊城的一切由我做主,他会追随我的。他定然也已听得了风声了,生怕我多心,所以来让我安安心吧。司楚,你放心,他身边我也有眼线在,一有异动我就会知道的。”

郑司楚也已听出了申士图话中的不悦,不禁有些不安。但话已问了,自是要问到底,就算申士图不悦也随他。他又问道:“那伯父可知道余将军这从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申芷馨这时泡了两杯茶端过来,插嘴道:“应该就是这几天吧。前几天余将军来,带的还是阿顺,今天阿顺反倒没来。”

一听到“阿顺”两个字,郑司楚不由一怔,许久以前的回忆又涌上心头。他道:“是小时候,常和我们一块儿玩的阿顺吗?”

申芷馨道:“就是他啊。你忘了吗?他大名叫年景顺,现在是五羊城的七天将之首了。”

小时候郑司楚和阿顺常在一块儿玩,那时叫的尽是“阿顺”,大名是什么,郑司楚那时根本没在意,就算那时知道,现在也早就忘了。他道:“阿顺是余将军的手下吗?”

申芷馨道:“嗯。他是余将军的外甥,现在是余将军的中军。”

中军是主将的副手,如果年景顺还是余成功的外甥,那更是余成功亲信中的亲信了。本来郑司楚已觉得自己未免有点多心,听申芷馨这般说来,他越发不安,小声道:“伯父,您可有他的消息吗?他为什么没随余将军一同前来?”

申士图此时亦觉得有点异样了。余成功来时,说愿追随自己,这心腹之患从此消除,他满心欣慰,根本没往别处想,现在听得郑司楚分析,亦觉得其中只怕另有章。他想了想道:“你等一下。”说着,向一个书架走去,在书架背后拉了一下一根隐蔽得极好的细线。几乎是同时,后窗外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声音:“申太守,属下飞铁轮值。”

申士图沉声道:“飞铁,即刻去探查一下陆战队中军年景顺的下落。”

那飞铁答应一声,马上又消失了。郑司楚看得心头一凛,忖道:原来原来申太守如此小心,怪不得余成功来见他,他也没有太多心。

申士图防备得如此严密,这飞铁定是他的贴身保镖,就算余成功当时想要下手,定然也不会成功。申士图发下令去,转身向郑司楚微笑道:“司楚,宣将军,你们坐下喝口茶吧,马上就会有消息来的。”

他说得果然没有错。才喝了两口茶,后窗处又响起了飞铁的声音:“禀太守,年景顺自昨日起,便不见踪影,目前尚无人知其下落。”

申士图听得飞铁这般说,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想了想,沉声道:“立刻加派人手守护郑大人!”

郑司楚心头又是一凛。他一直担心余成功会向申士图下手,却不曾想到父亲也有可能遇险。父亲是申士图此番举事的一面大旗,到时将父亲抬出来,足以使诸省会有不少人心偏向广阳省。假如余成功不能向申士图下手,但一旦将父亲杀了,同样可以起到釜底抽薪之效。他待申士图交待完了,再也坐不住,站起来道:“伯父,那我去看一下家父。”

申士图脸上已大是凝重,点点头道:“也好。”他又转向后窗道,“飞铁。”

窗外的飞铁道:“属下在,请太守吩咐。”

“郑公子也要前去,你即刻备车,与他一同前去。”

飞铁答应一声,申士图这才道:“司楚,车已备好,你与宣将军马上去令尊大人处看看。”

申芷馨见父亲和郑司楚说得越来越郑重,心想只怕真要出事,在一边道:“阿爹,我和司楚哥哥”

她还没说完,申士图和郑司楚、宣鸣雷三人一同道:“不要去!”如果当真出了事,申芷馨去全无用处,反倒碍手碍脚。只是宣将军进来后一直一言不发,此时突然说话,申士图倒有点意外。他道:“芷馨,你和我待在一块儿,司楚一有消息,马上就会来通知我的。”说完,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两柄短刀道:“司楚,宣将军,你们没有随身武器吧?”

宣鸣雷以前带着腰刀,但现在这腰刀早已解下了,郑司楚却一直带着如意钩。他道:“我有,宣将军只怕没有吧?”

宣鸣雷道:“是。请申太守借我一件兵器。”

申士图将一柄短刀递过来道:“这把天碎牙虽短,但利可吹毛,你先带着防身吧。”

宣鸣雷接过短刀来,躬身一礼道:“多谢申太守。”

申士图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司楚,但愿没事,但一旦情况有变,不要恋战,飞铁会安排援兵的。”

郑司楚见申士图安排得井井有条,大为心折,忖道:申太守是个文职,原来心思如此缜密,我还当真小看了他。他本来对此番起事多少还有点担心,但见申士图应付自如,不由多了几分信心,沉声道:“伯父请放心,小侄理会得。”

申芷馨见他两人要出去,眼里已急得有泪花闪烁,小声道:“司楚哥哥,宣将军,你们小心啊。”

郑司楚回头笑了笑道:“小芷,放心吧,你就待在伯父身边,我们不会有事。”

他们一出丹荔厅,便见外面有一辆马车备好,车边站了一个短打扮的汉子。这汉子身材不高,但一脸精明,手脚亦极是有力,一见郑司楚和宣鸣雷,他上前躬身一礼道:“郑公子,宣将军,在下飞铁,请两位上车。”

郑司楚还了一礼道:“多谢。”飞铁看上去就不是个寻常之辈,申士图的保镖自不会只有他一人,在这儿应该没事,现在要担心的还是父母。他心急火燎,和宣鸣雷上了车,飞铁也跃上了马车,一辆马车疾驰出了太守府。

一到车里,宣鸣雷便小声道:“郑兄,你觉得,余成功真会向令尊下手吗?”

郑司楚道:“余成功自己只怕也已被挟持了。”

宣鸣雷想了想,半晌才低低道:“大统制的手段,真是骇人,怪不得邓帅那时说起大统制,尽是敬畏。”

郑司楚诧道:“邓帅也忌惮大统制?”

邓沧澜的夫人乃是大统制亲妹。作为大统制的妹夫,在旁人看来,邓沧澜实是大统制亲信中的亲信。事实上也是如此,共和国五大军区的长官数年一轮换,邓沧澜轮换的尽是广阳、之江和雾云这三个重中之重的军区,可见大统制对他的信任。但听宣鸣雷这般说,邓沧澜对大统制实亦大为忌惮。宣鸣轩苦笑道:“我只是邓帅之徒,他的家事我也不太晓得,但察言观色,可娜夫人对她这个哥哥,也颇有微词。”

郑司楚暗自叹息。一家不知一家事,他自己家里,父母两人也曾反目多年,以至于母亲独自住在五羊城,连自己这个儿子也不常见她。大统制虽然在民众心目中等若天神,但他家里只怕一样有矛盾。不过,假如邓沧澜和大统制之间亦有心病,广阳省举旗后倒也多了一分胜算,邓沧澜会响应也说不定。但这些都还远,眼下最关键的,就是保证父亲的安全。父亲做了多年的国务卿,在民众心目中地位虽然比大统制仍然远远不及,可毕竟是大统制之下第一人。有父亲牵头,五羊城起事后只怕相邻诸省都会表示同情。从另一方面来看,比起解决申士图,对大统制而言,解决掉父亲更是当务之急。只是父亲抵达五羊城虽然不像当初那样隐蔽,到底也不是大肆声张,知道的人并不多,大统制当真知道吗?

不,大统制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所以,这应该是大统制早已安排下来的计策。如果要正面与大统制相抗,郑司楚实是毫无把握,虽然自从见过大统制后,他已对大统制有了一点隐隐的不服,可在大统制积威之下,他仍是胆战心惊。但眼下肯定不是大统制亲自布置,他就更有了几分信心。

飞铁的驭车术很是高明,加上五羊城市政建设得相当好,大道如砥,十分平坦,车行很快,转眼已到了郑昭一家居住的地方了。车停下来后,飞铁在前座小声道:“郑公子,宣将军,请你们进去,在下留在此地观风。”

郑司楚答应一声,小声对宣鸣雷道:“宣兄,我们进去吧。”

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宣鸣雷已将短刀握在掌中,若里面没人前来应门,他们便要破门而入了。但很快,有人踢里踏拉地过来开门,一边道:“谁啊?”

郑司楚有过目不忘之能,听得是一个先前的工友,他心下一宽,忖道:还好没事。就算是白担心,白忙一趟,也总比出事要好。此时那工友开了门,一见外面是郑司楚和宣鸣雷,怔道:“少少爷,您来了?”

共和国里这些“老爷少爷”的称呼早就废止了,但这工友年纪不小了,也叫惯了改不了口。郑司楚道:“我爹我妈在吗?”

这工友道:“在,在,少爷进来吧。”说着又掩上了门。郑司楚进了院子,见楼上点着灯,宣鸣雷小声道:“郑兄,你上去看看吧,我在下面等吧。”

现在已是黄昏了,厅堂里有几个工友正在收拾碗筷。宣鸣雷还没吃晚饭,只觉肚子有点饿,便道:“还有东西吃吗?”

那收拾碗筷的工友听见,忙道:“少爷还没吃饭?我去热热。”

宣鸣雷听得自己都成了“少爷”,不由一阵苦笑,只是道:“不用了,我随便弄点垫一垫。”

那工友看了看道:“这儿还有几个叉烧包,成不成?”

那小蒸笼里还有四五个叉烧包。五羊城的点心做得很精致,这叉烧包也很小,一口一个。宣鸣雷也不算冷热,抓了两个一口吞下,小声道:“郑兄,你也吃一点吧。”

郑司楚只觉肚子是有点饿,便不客气,拿了一个道:“麻烦你们有什么吃的,先拿点出来,我上去看看再下来吃。”

他把那叉烧包一口吞下,只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多少好受一点。沿着扶梯拾级而上,才到一半,便听得郑夫人在楼上道:“是司楚吗?”

听得母亲的声音,郑司楚心下又是一宽,道:“妈,是我。”

郑夫人没想到郑司楚这时候过来,忙到梯口迎接。郑司楚见母亲臂上还包着纱布,忙扶着她道:“妈,你的伤还没全好,别走动了。”

郑夫人见郑司楚嘴里还在嚼着,微笑道:“还没吃饭?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过来?请工友给你热点粥吧。”

郑司楚道:“妈,这儿没外人来吧?”

郑夫人一怔道:“怎么了?今天没外人来过。”

郑昭已听得郑司楚的声音,也走出房道:“司楚,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住在姨父那边吗?”

郑司楚小声道:“父亲,我听得点风声,担心有人要来对你们不利。”

郑昭一凛,也低低道:“是南武的人?”

郑司楚见父亲一下便已猜到,便道:“正是。”

郑昭看了看四周,冷笑道:“南武的手脚真长。不过也应如此,不然就不是他了。申太守怎样了?”

“我刚从他那边过来,他没事,已有防备。”

郑司楚说着,便将方才和申士图的话又说了一遍。郑夫人知道儿子还没吃饭,便拿出些荔枝干之类让他吃。荔枝干是补血之物,运到北方是作为补品用的,但在这儿便只是零食了。郑司楚将荔枝干吃了十几个,将事情也都说了。郑昭听得面色凝重,下意识地伸指弹了弹桌面,叹道:“我也是大意了,若当时我在申兄府中,便可知他的真实用意。”

郑司楚一怔,问道:“父亲,你能看得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吗?”

郑昭心下一动,暗道自己身怀秘术这事尚不可让妻儿知道,便道:“你父亲见过的人不知有多少,他在我面前耍不了花枪。”

郑国务卿极有识人之能。这话在共和国上下尽人皆知,郑司楚也不多想,低声道:“父亲,我怕你和妈会出意外,所以今晚过来守着。请父亲放心,外面申伯父也已布下了一道防线,就算大统制派来的是身怀绝技的异人也不用怕。”

郑夫人见郑司楚一口一个荔枝干,定然真是饿了,不由心疼道:“司楚,现在反正没事,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郑司楚淡淡一笑道:“若真有事,那就来不及了,还是请他们端上来吧。”说着,走到楼梯口,向下小声道:“宣兄。”

宣鸣雷此时已吃得嘴鼓鼓的,闻声走到楼梯口道:“郑兄,这儿有粥有点心,你来吃点吧。”

郑司楚道:“宣兄,你也端上来吃吧。”

五羊城是个食不厌精的地方,点心做得滋味甚好,虽然这些只是些剩下来的,都有点冷了,但宣鸣雷肚子着实已有点饿,已吃得肚子都满满的。他心想楼上郑氏一家三口待着,自己夹在里面会让他们不自在,便笑道:“我已饱了,不吃了,外面那位兄弟只怕还饿着,我去送点过去,就在楼下看着吧。”

郑司楚道:“也好,那麻烦你了。”

宣鸣雷回到桌前,将半碗粥一口喝光。见桌上还有一小壶酒,不由馋涎欲滴,心道:不成,今天可不能喝了,别误事。一面如此念想一面向一个工友道:“麻烦你给我些点心,外面还有个朋友没吃呢,另外的送到楼上去吧。”

那工友答应一声,将六七个叉烧包放在一个蒸笼里,宣鸣雷端了起来便向外走去。此时天色渐暗,他出了门,见那辆车还停在门口,飞铁正坐在车上环顾四周,便小声道:“飞铁兄,你没吃饭吧?这儿有几个包子,滋味当真不错,就是有点凉了。”

飞铁常年守候在申士图周围,吃饭自是饱一顿饥一顿,因此身边都带着干粮。但干粮终究没有点心味道好,见宣鸣雷端了一笼包子出来,他微笑道:“多谢宣将军。”

宣鸣雷道:“眼下没事吧?”

飞铁道:“宣将军放心,我已通知下去了,很快会有人赶过来,到时连蚊子都飞不过一只。”

宣鸣雷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在里面守着,一旦有事,会通知你的。”他见飞铁吃得细嚼慢咽,便道:“你先吃着吧,蒸笼搁着就是,明天天亮了再让他们来收。”

飞铁吃惯了干粮,这些干粮又干又硬,自是要嚼得粉碎才能下咽,因此这几个叉烧包也一个个慢慢吃着。他答应一声,见宣鸣雷回到屋中,心道:太守只怕多虑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事。他吃得虽慢,却也有四个包子下了肚。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上便舒服了不少。正待拿起另一个,忽然迎面一阵风吹了过来。虽然五羊城街上扫得干净,但这儿很是僻静,人来往也少,路上却有不少浮土,被这一阵风吹得扬了起来。他将蒸笼往怀里一掩,心道:这阵风来得可有点怪。正想着,突然背心处传来隐隐一阵刺痛。

有变!

飞铁是申士图亲随保镖,武艺极佳,一察觉身后有异样,伸手将蒸笼一扔,人已要向前跃出。哪知他还没起身,身后忽地一条细丝飞了出来,往他脖颈一绕,一下便已束紧。这细丝坚韧无比,深深陷入皮肉之中,飞铁还没站起便又被束在座位上,身后那柄短剑却已直直刺入,穿胸而过,剑尖透出他的前心,飞铁连一声都没吭就已毙命。他扔出的那蒸笼眼看要落地,从车底忽地闪出个黑影,一把托住,蒸笼里还有两个包子亦不曾掉出来。那黑影身法极快,声息全无,连驾车的马都没觉出异样。

飞铁前心的剑尖一下又已消失,只在他身前留下了一点血痕。此时从车中又闪出一人,落下了地,手一收,将束住飞铁的细丝收回掌中,这人也不说话,只是向托住蒸笼那人举手示意,那人将蒸笼放回车上,同样不说话,只是示意无事。这时,车门无声地开了,又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人手上握着一柄细细长剑。隔着板壁一剑刺死飞铁的,正是此人。此人剑术极高,剑又细得跟针一样,杀人向不失手,但方才却险些被飞铁脱身,此时亦有点心悸。

若非有这两个同伴接应,只怕一出手便失风了。

这剑士看了看坐在车上的飞铁尸身,暗自心惊。虽然也听说过申士图的保镖大不寻常,但飞铁的反应之速,仍是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好在,北斗影忍手下,从无失手,这次也没例外。

这三人正是北斗麾下七星君中的三个,持剑的是北斗七星君中的天玑,用细丝束住飞铁的是天权,托住蒸笼的则是开阳。北斗天官在西原失去影踪,他们被暂划归南斗天官管辖。毕竟不是本部长官,这北斗七星君自不受重用,但南斗六星君损兵折将,只剩下了七杀一人,南斗天官无奈之下,亦只得动用他们北斗星君。这次的任务,便是来五羊城伏击。当他们发觉郑昭一家已到五羊城时,马上就来下手。没想到郑昭已作防备,竟然差点失手。

好在,只是“差点”。现在,郑昭一家就在眼前,这件大功可说已成一半。只消提头去见大统制,北斗新任天官便是自己的了。天玑暗自得意地想,手中的剑仍是稳重无比。南北两部影忍,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南斗诸星君最擅长的还是追踪行迹和探听消息,北斗诸星君却都是杀人好手,天玑更是暗杀的绝顶好手,这柄细剑杀人,向无活口。他用长剑从车里座位上割下一片碎布,擦拭了一下剑身,指了指面前这幢小屋,左手向下一挥。

命令明白无误,杀无赦。这一次,不用顾忌什么,见人就杀,一个活口都不用留,就算对方是曾经的国务卿也是这样。天权与开阳两人点了点头,三人同时闪身到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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