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陵,你也看出这里有埋伏吧。”姬云烈问。
就在姬云烈翻身上骆驼飞奔而出的时候,萧子陵也鬼魅般地跳上了骆驼背,两个人都是马上的好手,动静间悄无声息,直到骆驼奔跑起来姬云烈才意识到萧子陵也上来了。
“不四…我看里们都跑,也急仄去月河湾洗个澡…”萧子陵实话实说。
项泓默默地捂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萧大兄,你们马贼都是好汉子,你跟我说个真话,被毒箭射中了,还有得救么?”西越武声音颤抖。
“没得救,一定死!”萧子陵声音坚定。
“当真?”西越武眼神空洞。
“仄蝰瑟毒箭,毒性非藏凶猛,老人梭世上的毒,九层都棱被蝰瑟毒以毒仨毒给解了,里要是被别的毒瑟咬了,吞一剂蝰瑟毒就棱解,里要是中了蝰瑟毒…”萧子陵侃侃而谈。
“中了蝰蛇毒怎么办?”西越武忽然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往戈壁里走,越远越好,去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死得像个怎憎的蓝人!”萧子陵说,“因为死于蝰瑟毒,里的血会从红变绿,越来越粘,最后把血管堵死,眼睛鼻孔都绿色黏糊一样的血,眼租都爆开…”
西越武一个翻滚跌下骆驼,坐在沙地上拍着地面号啕大哭,“娘嘞,儿子不孝诶,儿子这番是要死了,你老人家还在家里吃苦,儿子没用诶,还拿你的嫁妆当了换钱做买卖,嫁妆跟你一辈子,老爹死的时候都没拿出来当了换葬仪,结果就给我糟蹋了。我死了没什么,可娘嘞你怎么办?你一个人外婆家的舅舅又得欺负你,我那几个杀千刀地舅舅不是人,打小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看不起我们家…”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声响彻云天。
所有人都傻眼了,一时间不知什么状况,那些持弩弓的白袍人愣了一下居然也没有发箭,因为空气中凝滞的那股杀气都被西越武的哭声冲散了。
“收声!你疯了!你这是催他们发箭呢?”姬云烈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萧子陵更惨,他是个大舌头,此刻只能干张着嘴,嘴大得足能塞进一个柿子。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中了蝰蛇毒死路一条,我又不是马贼,不想当什么真正的男人,我就是想起我老娘来心里难过,你又没有老娘你怎么知道我多难过?”西越武撒泼大喊。
姬云烈的脸色忽然变了,这一路上同行,这野兵始终冷着脸,不笑不悲,面瘫似的,这是第一次,几个人居然都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悲戚,那双没有温度的黑瞳一闪,被他以低垂的眼帘盖住了。
“起来吧,你没中毒,射你那支箭被我抓住了,你抬头看看,再闹下去,那些人会把你射成刺猬。”姬云烈低声说着,把手中的一枚箭矢扔在地上,纯铜的镞表面生光,显然没有淬毒。
西越武满脸悲颜一下子换成痴痴的笑,可是一抬头,吓得几乎失禁。那些浑身裹在白袍里的人都把弩弓对准他了,大约上百毒箭,若是真的一发,只怕他不必走到沙漠中就能“像真正的男人那样死去”了。他木棍那样站在原地,这下子连手指都不动一下了,好不容易发现命还没丢,这可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喂,马贼兄,这到底是什么阵仗?月河湾就在前面,在这里居然还有你的同行?他们是要杀人呢还是越货呢?这弓都拉开了,怎么也说说话,把道儿划下来嘛,让我们这样当木偶也不是回事儿。”项泓说。
“我怎么兹道?”萧子陵一瞪眼,“我不四本地人!”
“你是个马贼,靠戈壁滩吃饭,你不是本地人?”项泓一愣。
“祖籍青石,”萧子陵说,“我四马则,但我四外来户的马则。”
“上来就动用毒箭,是要杀人。”姬云烈低声说,“我猜他们是被人杀了父母,为亲寻仇。”
“这你都看得出来?慧眼如炬啊!”项泓惊叹。
“因为他们都穿着孝…”
“呸!”萧子陵这个“呸”字倒是字正腔圆,“他们一族人都窜白,他们就四月河湾的组人,白摩撒夷!”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