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岁,钦天监祭酒,丞相明里董阿的次子,精研星象学的大师。
他是个美貌乃至于有些孱弱的年轻人,但是敏锐果断,从他知道光明皇帝的往事开始,他始终在为这件事奔波。他要挽救的不但是天地覆灭的可怕未来,还有在农民起义中摇摇欲坠的蒙古人统治,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以他的力量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一个儒者忠君爱国,不花剌依然只有慷慨前行。
在《杀神三章》的所有人中,不花剌是唯一一个彻底的知道自己所想所欲,并且不怨不悔的人。
《光明皇帝》武器榜:
光明海剑:
相传是唐时“光明圣皇帝”白铁余的佩剑。
这柄剑来源于西域,几乎是神器一样的可怕兵刃,舞动时其上光明如海,所以得名光明海剑。白铁余使用此剑的时候,可以相隔数百步一击杀人,完全不是武功之道可以实现的。
白铁余战死西域,光明海剑无法毁去,归于昆仑剑宗保管。
清净光铠:
白铁余身上的护甲,也是来源于西域。
这件铠甲和光明海剑一起,是光明皇帝力量的体现。这件甲光色如镜,可以照见种种不祥不净,进而怯退之,所以穿此甲的白铁余不受任何邪术影响,故而称为“清净光铠”。
清净光铠同样无法毁去,归于重阳道宗保管。
古剑纯钧:
《越绝书》记载,欧冶子所铸的五剑之一,薛烛论剑,曾经对这柄剑有极高的评价。应该是一柄青铜剑,五金配合,质地优异,是青铜剑时代的佳作。
在《光明皇帝》中它号称天下第一名剑,为魏枯雪持有。相传纯钧杀人太烈,剑上冤魂不散,所以戾气很重,是一柄不祥之剑,魏枯雪不得已用空幻子书写了符咒的紫绫包裹,镇压冤魂。这种紫绫也被用来包裹光明皇帝的剑甲,可见纯钧同样是可怕的东西。
魏枯雪轻易不动用纯钧,经常会借用弟子的龙渊。
古剑龙渊:
同样是欧冶子所铸,他为楚王铸造了龙渊、太阿、工布三剑,一样是青铜剑的杰作。
《越绝书》中说欧冶子凿茨山,放出溪水,取出山中铁英,作剑三枚,就是这三剑。如今的龙泉剑据传是唐代避李渊的名讳,把欧冶子取水的“龙渊”改为“龙泉”,所以龙泉也以铸剑成名。
书中叶羽持龙渊,看似尚且是一柄可控的名剑。
束衣刀:
风红的武器,名为刀,其实是一柄极长的软剑,平时风红把它放在软金的鞘内,而把刀鞘和刀一起一圈一圈缠束在腰间,像是一条华丽的金色腰带。所以称为“束衣刀”。
而她一旦拔剑,力量灌注,这柄武器就变得可刚可柔,变化莫测。
指间刃:
明尊教“妙火”陈越的武器,是一柄极短小,可以藏在手掌中的小刀,刀身透明,仿佛水晶,一旦灌注了妙火的火劲,就会像燃烧的红炭甚至高炉里红热的金属那样耀眼。
法身结:
五明子的首领“清净气”裘禅使用的长鞭,完全透明,快速挥舞的时候很难察觉它的存在,往往需要借助风声才能判断。
婆竭罗龙王戟:
被用来封住“三界修罗堂”正门的一杆长戟,镇压其中的诸般心魔。但是三界修罗堂又不是一个确实的所在,甚至可能只是佛家虚拟出来的东西,这杆戟的存在就更加迷茫。
但这是天僧后来的武器。
光明皇帝·业火
第一章 荧惑
远处的烟弥散在夜空里。
浓郁的黑暗从黝黑的山谷一直推向闪烁的星空,如同一道黑色的气幛,把整个太乙峰笼罩在其中。
黑色的道袍在风中徐徐飘动,裹着清瘦静穆的道人。道袍背后以银线绣出八卦北斗,咒文环列,反射星光熠熠生辉。在太乙峰顶高处的巨石上,黑衣道人垂首独立,枯瘦轻盈,有上天摘星之势。
他的眼帘微微垂下,看向悬崖下山谷中的一潭清水。
“三天潭”在百尺幽谷的深处,没有任何的风可以吹动它的水面,一潭水就像镜子,倒映着漫天星斗,星辰缓缓旋转。道人已经足足看了三个时辰。
中天紫薇今夜显得分外明亮,时间推移,紫薇的光越来越闪烁不定。寂静的天空里隐隐藏着一丝躁动。闪着蒙蒙的火色,东南方的巨星正缓缓射向紫薇,身后还拖着数角星芒。山下远处的镇子上传来了隐约的人声,那是镇子上的居民被这罕见的天相惊动了。这时候天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山外的雷霆,客星的光芒几可照亮小半个天空,它推进得缓慢艰难,正穿越亢宿。
远处镇子上的锣鼓声响了起来。客星是不祥之兆,已经在中天驻留了半个月之久,于是镇子中的居民请了道士做法压镇。锣鼓声渐渐密集,轰天动地,仿佛喧闹的戏台。道士微微摇头。
锣鼓声响到极高处,做法的道士们敲起了铜钟,镇子上火影起伏,诵经声直上云天。仿佛一台大戏唱到最动人心处,终于图穷匕现风云翻覆,客星瞬间射穿了亢宿。它仿佛得了自由,火红的流光暴涨着四溢。此时的客星就像是燃烧在天空里的火炬,一天星斗为之失色。
道人的长袖颤了颤。他缓缓抬头,直接看向天空里,只见客星继续移动,缓缓地入犯紫薇。它仿佛一个火种,点燃了寂静的夜空,而它身后的亢宿已然黯淡。
“龙宿也没有制住它,”道士低声叹息,“有些东西,它要来,又怎么是区区术法能镇住的?”
无人回答。
“七百年了,”道士仰天长叹,“足足七百年,难道真的要在我这一辈遇见你么?”
他的声音忽地变化了,变得冷冽森寒:“然而我已经等了你太久。”
风里,黑袍微微一颤,道士忽然消失了,空荡荡的巨石上只有蒙蒙的雾气。
这是元统二年,终南山的秋天。史官书:“八月丙辰朔,天相大异,荧惑犯紫薇,雨血于汴梁。”
半个月后,八月十六,终南山下的祖庵镇。
清晨,小镇上的人们尤在梦中,雷霆声卷地而来,撕破了晨雾和平静,惊得小镇上的人们纷纷披衣而起,小心地躲在门背后观望。
一阵“唏律律”的马嘶,铁蹄声骤然而止,两骑乌黑的骏马上,骑士们一起扯死了缰绳。骏马喷着滚滚热气强行止步在客栈门前,土路上被铁蹄踏出了数道深痕。一个青衣的中年人在马停的一瞬间已经站在了客栈的门口,另一骑上的白衣少年身手也不慢于他,飞身跃过自己的马头落在地下,抄住了两匹马的缰绳。两匹黑马都是塞外的神骏,野性未驯,低嘶数声,一起人立起来,铁蹄猛地踢向那个少年。少年握住缰绳的尾端,急退一步,避过了四只铁蹄,随即手腕一抖,以缰绳为鞭响亮地抽打在骏马的脖子上。骏马不甘地挣扎两下,最终还是慑于少年的鞭打,老实了起来。
中年人回头招呼少年:“叶羽,不用管马,它们再跑不动了。拿剑。”
少年点头,一手扔去马缰,一手抄过马背上两只紫缎包裹的长形包袱,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中年人的身后。骏马长嘶一声跑向小街尽头,两人也不回顾一眼。这两匹价值高昂的骏马就这么被放走了。
中年人从袖子里伸出修长的手,扣响了客栈的大门。他来得仓促,额角尚有汗迹,这时候却闲雅端方起来,缓缓扣门,意态雍容。老板本就在门后面躲着,不想招惹这些来路可疑的人物,这时候摒住呼吸,索性不应。中年人也不恼怒,稍等片刻又敲了一次,而后静静等待。如是再三,他足足敲了七遍。看他那个样子,就是再敲七十遍无人应答他也会这么不紧不慢地敲下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板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客人们。中年人面色沧桑,脸上却带着融融的笑意,活脱脱是个风流洒脱的世家公子。少年面容清俊,眉宇间桀骜不逊,一双眼目锐利如刀,仿佛不经意地环顾,目光落在老板身上,老板不由地一个哆嗦。
“请问这里可是终南山?”中年人拱拱手问道。
“正是终南山下,此处是祖庵镇,不知客官……”老板胆战心惊地回答。终南山为天下道教之宗,深受当朝皇上的宠信,时常有蒙古贵客来访。店主看那中年人气派之大,来势之雄,不禁怀疑他又是蒙古皇室的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