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那么远文字这么近

——《第九个寡妇》塑造中国式地母

侨报

作为近年来海外最有影响力的华人作家之一,旅美作家严歌苓的新长篇《第九个寡妇》甫一出版,即被认为是“2006中国文坛最重要的收获之一”。这篇小说以一个传奇故事为叙述支点,塑造了一位以其浑然不分的仁爱与包容一切的宽厚而超越人世间一切利害之争的中国女性,被书评界人士誉为长篇农村史诗小说。

离奇故事

3月10日,旅美作家严歌苓的长篇农村史诗小说《第九个寡妇》正式由中国作家出版社出版,讲述了一个上世纪40至80年代流传在中原农村的传奇故事。

《第九个寡妇》的主人公王葡萄是一个自幼作童养媳的女孩,“土改”时将被错划为恶霸地主的公公从死刑场上背回,藏匿于红薯窖几十年。坚强隐忍的她凭借着勇敢和智慧,使自己和公爹度过一次次饥馑、一次次政治厄运。同时,作为一个有着强烈情欲的寡妇,她与不同男人的偷欢情节也穿插其间。

据说,新作取材于1970年代末发生在河南的真实事件,因为担心过于离奇的现实影响作品给人的真实感,严歌苓将创作拖了20年,还曾深入河南实地考察,终于“用生活细节使离奇变得无奇”。

严歌苓表示,经历了物质馈乏的几十年,中国最丰富是故事,种种离奇的故事。

“每当我在大学文学写作课堂信口述出一个故事,我在美国的同学都羡慕我们中国人的阅历,因为他们美国作家笔下最惨的悲剧也不过是****之类的。从心理上来说,我们这代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中国人恰恰读完了万卷书,走完了万里路,一切离奇都不在话下,都能被平静地接受。”

天然佛性

《第九个寡妇》甫一面世,就引起了大陆文学评论界的极大关注。知名评论家陈思和称作品女主人公王葡萄为“民间的地母之神。”

在他看来,王葡萄是严歌苓贡献给当代中国文学独创的艺术形象。从《少女小渔》到《扶桑》,再到这《第九个寡妇》,王葡萄完整地体现了一种来自中国大地的、民族的、内在生命能量和艺术美的标准。王葡萄浑然不分的仁爱与包容一切的宽厚,正是这一典型艺术形象的两大特点。

在书中,王葡萄和丈夫的哥哥好过,她先后和兄弟俩好,她甚至被勒索她的男人强迫时,也似乎有一些快乐。即使她在被男人蹂躏的时候,都感觉到她对男人的怜悯。这个角色在性方面是异样的开放:她让男人舒服,她也在舒服着。

严歌苓表示,王葡萄和我所有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一样天然保持着佛性,懂得主动去爱,去享受性的快乐。有时她是男人的母亲,有时她又是男人的宠物,“坚贞”这样的字眼在她的头脑中从未存在。

文字旅程

旅居海外多年,严歌苓的文字对中国从未疏远过,始终保持很高的中文写作水准。

2005年,她曾出版了《穗子物语》,描写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女孩穗子的成长故事,其细腻文笔、深刻的人性探询颇得海内外评论界赞誉与读者青睐。

“我是个对语言、对中国各种方言特别感兴趣的人,爱听别人聊天,爱琢磨他们的语言。”

严歌苓认为自己用英文写作显然不如用汉语来得自然,“汉语小说很多场景是可以写意化处理的,用英文写作就不行,编辑会问:‘房子是什么样的?主人公在哪个方位?’而我喜欢在人物的行动中带出环境,或者说用人物心理来折射环境。”

最近两年,严歌苓与丈夫一直生活在非洲。从中国到美国又到尼日利亚,吉普赛般频繁的空间转换使严歌苓常常作外来者,她曾在文章中说“作一个外来者往往可以静观而少表态,而一个表态最少的人内心是最丰富的”。

今年9月,严歌苓夫妇又将奔赴台北,同时还有一些资料准备需要去日本完成,也计划在亚洲到处走走。边走边写,顺其自然,严歌苓的文字旅程一路上精彩纷呈。行走四方的她似乎离读者很远,但触摸她的文字,却能感觉她其实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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