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夸张的凶恶表情说得咬牙切齿,这缓和了罗小丽的情绪,她呵呵笑了起来,重新恢复了镇定:“首先,我要纠正陆副书记的一个口误:我不是*分子,其次,我认为陆大官人是在对我进行恐吓。”
“我不是危言耸听,我是真心为您着想。”陆虎城表情前所未有的诚恳,语气也是如此。他是坐在罗小丽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罗小丽站在他的面前,他伸手在罗小丽丰满的臀部拍了一下,这个唐突的动作让罗小丽脸色一沉,但是立刻转为思索的表情:“谢谢您一片好心。我看,你这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她并没有因为陆虎城刚才的骚扰而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到安全位置,而是靠坐在办公桌上:“刚才你提到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下,*,哼,算吧,但这又似乎可以不算,如果真的要算,那么算什么?大家都这样做,办点事,开展工作,总得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阻力,要消化这些阻力,有些时候就得用点非常手段。比如,去市财政要钱,哪一次不得雁过拔毛,花上个十万八万?你说这是怎么样回事?不花就拿不到钱,或者拖得你焦头烂额,或者,这可以称为官场的生存性*,不得不*,不*就生存不下去。不得不送礼、不得不行贿、不得不……”
“我很佩服罗县长关于这个问题的思考,我真的很佩服。”陆虎城赞叹着说,表情很真实。“我也理解罗县长。这种情况似乎真是这样的,大家都是如此,都这样做,最后,没有任何人一个来指责,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力来指责。每一个人的身后都隐藏着不洁之处,象一群不诚的和尚,每个人都曾经犯过戒。但是现在,我们清廉正直的纪委书记突然出现了,他象一个灯泡,突然照亮了资州这一块,本来我们都没有穿衣服,但是在黑暗中我们能够安之若泰,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无处可逃,无地自容。”
“虽然你说得不错,但是至到目前为止,叶杨表现出来,还只是你一个人的敌人,你想拉我当炮灰,得找点更充分的理由吧?陆副书记。”因为意识到今天他们的见面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他们的对话开始变得祼露和直接。
县长也有一票(四)
“好吧,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复杂的问题。我们来讨论另一种可能性。”陆虎城站了起来,他比她高,略带俯视地看着她,加重了语气:“没有人会为了废除权力而夺取权力。这位纪委书记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资州县长,但他可能做这县长,甚至如果他愿意在这地方呆下去,最后可能代替岳书记,就象大象跑过,他不会在意一个蚁穴,但他会轻易破坏它。这一点我和岳书记交流过,我们都怀着深深的担忧啊,所以我们非常希望罗县长能够跟我们取得共识。”
罗小丽发了下呆,她并非象普通人想象的那样大大咧咧,有胸无脑,同时,她也并非如从前留给所有人的印象那样,只不过是一个俯首听命的女干部,如果她以前没有显示自己个性中强硬的一面,是因为她没有拥有强硬的权力和资本,但是现在她身份不同了,不然陆虎城也不会亲自来招降她。她明白陆虎城说得对,虽然目前叶杨暂时不会在权力竞争上对她产生最直接的威胁,以后也很可能不会,但叶杨的清廉正直就足以对她所有的一切形成致命的威胁,同时,她也听得出陆虎城的暗示,他身后站着一位县委书记,或者说这也算一种委婉地威胁,如果陆虎城目前还可以算作岳清明的代言人的话,他刚才的话几乎可以看成招安诏书了。
她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话,她现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了怎么样的决定。她本来心情是愉悦的,一向骄傲自大的县委副书记今天来寻求结盟,这个骄傲桀骜的男人向她低头,向她的权力低头,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这把野火很有可能烧到她的身上,她的心情大坏,同时,有些不知所措。岳清明和陆虎城是毫无疑问不能拒绝的,但叶杨背后具有的强力支撑,他母亲跟霍琛的关系,似乎更不应该跟这样一位纪委书记对抗,她感到为难起来,这时候,陆虎城做了一个决定性的动作:他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用了一点力,把她带到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接触。
罗小丽瞪着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他们的眼睛只距离五厘米,几秒钟后,她下了决心:“你真下流!”
她的愤怒是真实的,咬牙切齿:“但是,我决定跟你合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虎城一点表情也没有。
“因为你可能会跟我上床,而叶杨不会。”她伸手在他档下抓了一把,然后用力推开了他。
陆虎城随势坐回椅中,冷笑着说:“这理由很好。他是一个有政治洁癖的人,而我们都是犯了政治道德罪,所以我们应该同流合污。”
最后决战(一)
接下来是对付孟涵。这是他们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这一次,胡迁亲自出马指挥。
李天卫找了一位资州本地的兄弟,机灵,英俊,重要的是他跟死者家属中一位远亲熟络,他请这位远亲喝酒,在恰到好处的醉意中,他开始进入主题,首先大骂了一通开发区的建筑方,表明自己的立场,然后象法官一样对整个事件进行了剖析,宣判十二万元买一条命,这样交易绝对不是公正公平,接着,象文章的起承转合,他转换身份,充当一位时事评论员和政治观察家对资州时局甚至江城政坛进行了深入浅出,鞭辟入里的点评,最后是“合”,得出结论是他们应该继续斗争,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实际上,就是要单方面撕毁不公平条约,继续对建筑方进行讹诈,他大言炎炎地分析加判断,建筑方根本不敢跟他们僵持和对抗,建筑方就象是一盆菜,随便他们想怎么挟就怎么挟,如果他们对建筑方简单施加某种压力,进行某种威吓,对方就会乖乖地就范,这些夸夸其谈似是而非,但能够唬住这位外行的远亲,同时这位远亲自己心中也早存郁闷,他认为自己上次在跟建筑方的谈判中立功甚伟,但最后的结果除了几句惠而不实的感激,这十二万他可能一分钱也休想染指,颇有功高不赏的牢骚和哀怨,于是他们很快取得共识,必须行动起来。
这位兄弟显示了他做为朋友的精诚和无私,在他的活动下,这位远亲和纪委书记的女友见了面。正在苦苦寻找机会接近苦主,调查第一手情况的孟涵和带着某种目的的远亲象地下党一样接上了头,彼此相见恨晚,孟涵得到了她需要的事件真相,而这位远亲得到了某种模糊的保证,彼此心满意足,后来又见了两次面,远亲送了孟涵一条项链,宣称只值几十块,实际上,他也真是这样认为,因这这条项链是这位兄弟提供的,他肯定认为除非这位兄弟是个傻蛋,在项链价值上,只会报高不报低。
最后决战(二)
这三次见面,都被胡迁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高手记录下来,尤其是最后一次见面,孟涵无法拒绝盛情,他们简单吃了顿饭,但是她被下了药,昏迷的状态下,她和这位兄弟的亲热相片被伪造成功,由于胡迁长远的考虑,他没有完全执行陆虎城盛怒之下那个明显是胡来的指示,他按自己的尺度做了修改,但已经足以毁掉两位年轻人纯洁的爱情。
与此同时,在这位远亲的不断鼓动下,跟死者有关系的亲属重新被组织起来,士气昂扬地准备对建筑方进行再一次敲诈。实际上,这位远亲并没有付出多大的努力,这些充满某种热望的家属就象干柴,几点火星就足以燎原,这种敲诈行为相当于无本生意,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况这位远亲极力吹嘘,似乎他们去开发区就相当于去收割那些无主的庄稼一样轻松,所以,他们去进行这种本来应该是剑拔驽张的激烈对抗行为,一个个竟然轻松得如同一次郊外踏青,同时,他们无师自通地遵循奥卡姆剃刀定律: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这种伸手拿钱的事,没有必要呼朋引众,最后的结果是,他们的小型队伍遭遇了意外的强硬拒绝,一言不合,建筑方以有心对无备,十则围之,拳脚棍棒之下,所有的家属都受了伤,其中做为代表的三位,包括那位远亲,全部直接送到医院病床,几个月无法独立行走。
事情开始升级,吃了大亏的家属们这次进行广泛而充分的宣传和号召,证明了张姓做为一个大姓的优势,组织了近两百人的战斗队伍准备铲平开发区的建筑工地,建筑方毫不示弱,他们在数量上的劣势可以用质量来弥补,如果不是公安局召集了所有的警力弹压,肯定会酿成一场流血死人的恶性事件,但矛盾只是暂时压住,不彻底解决随时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械斗,市委一位副书记连夜从江城赶来坐镇处理这次事件,市委书记霍琛保持着热线关注,当市委副书记到达资州第二天,胡迁引爆了蓄谋已久的最后炸弹。
最后决战(三)
包括市委副书记在内,资州所有的县级领导都接到了装有孟涵跟死者家属三次见面的相片和有关文字说明,岳清明立刻指示公安局对这位远亲和孟涵进行了传唤,当然那位兄弟早就消失了,但是光是他们的证词就足以说明某种“事实”,而孟涵接受的那条“廉价”项链,现在查出真实价值超过三千元,变成一条绞索。
岳清明在第一时间召开了除叶杨外的常委会,相片、证词、孟涵与叶杨的关系、叶杨与陆虎城的矛盾构成了一条因果链,事实非常清楚但同时每人都能看出这似乎是一个明显的阴谋,然而急于推诿领导责任的资州两位主官:岳清明和罗小丽态度鲜明地强调事实,并由事实进行某种必然的推断:开发区突发的恶性事件,完全是纪委书记的个人行为直接触发,并且不排除其主观上具有这种想法。其他常委保持了沉默和认可,他们没有理由非要在这种时候发表自己独特的见解显示与众不同,常委会顺利得出一致的结论,最后,县委书记做总结:“会议认为……”
这四字提头,是一切官僚的惯用技俩,以强调是集体智慧,*表决而非个人意志,权力*,将来某一天,如果需要,它将堂而皇之地做为免责的呈堂证供。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脸激奋的纪委书记出现在那里。
他冷冷地扫视全场,然后沉声质问:“我也是县委常委,又没有出差在外,为什么不通知我参加常委会?”
有一分钟的冷场,然后岳清明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话:“谁也没有剥夺你的常委权力。但是今天讨论的是你的问题,根椐回避原则,我们认为你不适宜参加今天的常委会。我请示过古书记。”他向列席的市委副书记点点头。
古副书记站起来,走到门口把叶杨拉到走廊上,叹了口气说:“刚刚霍书记跟我通了电话,让你马上去市委见他。你坐我的车去吧,就在外面。”
最后决战(四)
一个半小时后,叶杨到达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吧?”霍琛微笑着说了一句套话。他需要先缓和一下气氛,叶杨一进门他就感到了年轻人的强烈情绪,这种状态下容易失控,不便开展工作。但是他的努力失败了,叶杨亢声嚷了起来:“这是明显的诬陷!我不相信您看不出……”
“好吧,我相信你是被诬陷,但是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市委书记打断了他的辩白,拍拍他的肩:“我已经接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让你立刻回到省城,具体工作再作安排。”他及时地调整了战术,发现跟年轻人必须直接进入主题。
这句话把叶杨彻底击懵了!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中,他一直思考如何为自己进行辩护,如何展开反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种遭遇,就象一个正要奋勇前冲的球员,突然被莫名其妙的红牌罚下,他如何能够接受?他必须要捍卫自己继续战斗的权利。他吸了口气,振作自己,张开双手,但是市委书记及时抢了他的问题:“为什么?”
霍琛笑笑,“你想问这个吧?做为市委书记,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你这个幼稚之极的问题,同时,做为一位共产党员,你也完全不应该这样问,而是应该无条件地接受组织安排,但是,今天我可以为你破例。我认为,介于目前资州的具体情况,无论你是否是被诬陷,都已经不适宜继续留在资州工作,因为那样只会进一步激化矛盾,为了顾全大局,所以要把你调离,同时,做为市委书记,我也要尊重资州县委县政府两大班子的集体意见。”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如,实际上,他此时的心情,多少也有些不平静,他非常同情这个年轻人,但是他和他的母亲都认为,让叶杨立刻离开这个漩涡中心,是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他这位市委书记最好处理目前局势的办法。年轻人的命运在他到达他的办公室前这一个多小时内决定,最后形成省委组织部的决定,这就是既成事实了,必须执行,他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说服力这个年轻人乖乖地听话,不再节外生枝。
“但是这其中明明有问题,做为一位市委书记,您就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某些人的阴谋得逞……”叶杨绝望地叫嚷。霍琛不仅是市委书记,也是他的霍叔叔,所以他可以用这种口气进行质问。
最后决战(五)
“没有任何人任何阴谋能够永远得逞。”霍琛毫不客气地斥责他,“但是查明事件的真相,那是下一任纪委书记的事。我这样告诉你吧,一个古老的民族,具有顽固的惯性,这不是仅靠几个先行者所能够改变的,需要许多代人去努力。转型时代的法国大思想家伏尔泰说过,生活在一个古老的国度里是要随时准备付出代价的呢!如果你被误解了,或者说是被诬陷了,但是现在从大局出发,需要你做出某种牺牲,你必须承受,在这个改革开放的转型时期,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为了党和人民的崇高利益,我们每一位共产党员都必须做好随时牺牲的思想准备,包括你,也包括我,包括我们每一位共产党。”
在市委书记的大道理面前,叶杨情不自禁地感到畏缩,无言以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熏陶,也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量,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喃喃地说:“哥伦布被他们用铁链押解回国时,他或许也认为自己失败了,但这并不证明地球上没有美利坚这个地方。”
“你跟你母亲通个电话吧。”市委书记建议说。他没有对他进行安慰,他认为一个男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必须接受很多打击,坦然面对生活的考验,虽然现在他会感到痛苦和难以接受,但这种经历有助于他以后成长,成为一位强人,一位真正的权力人物。
叶杨摇头,他肯定不会打这个电话,如果他一旦打了,就很可能再也没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他还想做最后的顽抗和坚持。
“好吧,我给你看点东西,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霍琛决定亮出最后的底牌,他本来也就认为叶杨应该知道这些情况。他走到办公桌前,从一个档案夹中拿出几张相片递给叶杨。
相片上的情景虽然不至于不堪入目,但已经足以彻底击溃年轻人,叶杨身体一下子完全失控,完全脱力,僵硬地跌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但是令他异常惊奇的是,他发现自己此时的思维异常清醒和敏捷。
最后决战(六)
他首先是想到在他到达这间办公室之前的一段时间里,肯定有很多电话,辗转于他母亲和某些权力人物之间,甚至可能还有比他母亲更高级别的权力人物介入到资州这场小小的风波中来,就是在这些电话,这些轻描淡写的交谈中,他的命运,或者说是一位县纪委书记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而他,最重要的当事人,却完全蒙在鼓中,什么也不知道,还在饱受痛苦和愤怒的煎熬,准备进行某种现在看来是多么徒劳,触斗蛮争的挣扎,他的命运,早已决定,就捏在那些人手中,象一只蚂蚁之于冷漠的人类,这一刻,叶杨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可笑,那样的凄然,那样的无助。
他伤感了一会,然后开始回忆自己到资州这大半年的所作所为,他开始深刻地反省,似乎从这一刻开始,他才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在不断地犯错。
他想起陆虎城讥讽他的那句话:没有相应的土壤,龙种也会变成跳蚤。现在,他才认识到,这句话是真理,它说出了他和资州的某种客观事实。
他认为自己一切言行和品德都无可指责,就象“龙种”,实际上,他以此为傲的所有一切,最后都变成了令人厌恶的“跳蚤”。比如,他不玩牌,更不赌博,然而实际上,象他这种孤身一人,没有家室拖累,住县委招待所的下派干部,有大把的时间和大家“打”成一片,却每每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看书,思考,孤高清傲如同晋代名士,他想与所有的人保持距离,所有的人也如他所愿那样与他保持距离,结果他被孤立了,工作很难开展,举步维艰;又比如他不喝酒,更不喜欢应酬,他认为那是一种庸俗的行为,是浪费时间,除了无法推托,必须出席的场合,他宁愿一个人在招待所食堂吃工作餐,而这种场合本是跟基层干部交流沟通的最好机会,他错误地放弃了,所有的错误都导致了相同的结果。
而他的对手陆虎城呢?只要有必要,他可以随时放下政治明星、县委副书记的架子,跟那些衣着象暴发户言行象高衙内的甚层干部称兄道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跟叶杨一样骄傲,但他能够很好地掩饰这种伤人的情绪,从他在工厂工会闲置那几年开始,他就学会了伪装这种基本的政治才能,如同当年长征途中,那位曾经徒步走遍过湖南的年轻人远比共产国际的代表李德更清楚中国的国情,红军与国民党实力对比,游击战术一样,陆虎城远比叶杨懂得如何在资州这块土地上茁壮生长,所以最后他取得这场斗争的胜利是理所当然。
这是战略上的失误,他在战术上,也有很多昏招。他太正直----正直本身不是错,但如果不采取某种柔和灵活的斗争方式,就会酿成灾难,实际上也是如此,他太急于求成,四处出击,把所有的人都赶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象岳清明和罗小丽这两位资州最重要的权力人物,他不应该那么生硬地划清与他们的界限,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树立他们为敌人。尤其是岳清明这位固执,刚愎的县委书记,资州的一号权力人物,他带着纯洁的理想勇猛冲锋,结果却倒在了陷阱之中,权力这剂刚猛的毒药,应该用柔和地办法灌到对手嘴中,可是他一味用强,最后导致他的理想和现实象木头和铁条一样无法焊接,完全失败。
“我接受组织的安排。”过了大约十分钟,或者更久,叶杨抬起头,看着市委书记,平静地说。
“我让小丰送你回去做个简单的交接。”霍琛松了口气,放低声音说。
“不用。我不想回去了。我现在就回省城,立刻。”叶杨瓮声瓮气地说:“没有什么交接的。新的纪委书记还没有。我把办公室的钥匙给小丰带回去就行了,我的办公桌里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有招待所的书需要给我带回来,有几本是借的。”
“那好吧,我现在就让小丰先送你去省城。”霍琛说。
这个时候,叶杨意外地迟疑起来,他脸色奇特地僵在那里,几秒钟后,他走向办公桌:“我打个电话。”
最后决战(七)
他按下免提键,开始拔号,他运气很好,陆虎城在他的办公室。
“陆虎城你真是个流氓!”叶杨愤怒地低吼。
“如果你真是这么认为,那么我只好接受这个光荣的头衔。但是最后,似乎是流氓获得了胜利。”叶杨的计策获得了成功,陆虎城被他的愤怒欺骗了,一下子进入到某种说话状态而忽略了其它,或者说,因为胜利的愉悦心情而得意忘形,丧失了必要的警惕。
“看看你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吧!胡迁,黑道混混,苏裙,出卖姿色的娼妓,只有你们才会用这样下作的招数来陷害我!”叶杨继续低声咆哮,并且开始爆粗口。
“但是你不能否认他们很有用,你也不能否认这些你所谓的下作招数很有效。”叶杨罕见的失态刺激了陆虎城,增添了他胜利的*,他不由自主地顺着叶杨的话反击,没有觉察到这句话似乎并无必要,意外地掉进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