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杨点点头:“我也早想跟关市长沟通。您对云州熟悉,如果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提醒的,一定请知无不言。”
“我对你们的工作不太了解,我一直没有接触过你们那个系统的工作,所以我的话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叶厅您多包涵。我个人认为,象你们这种抱着明确目标和目的的工作组,开展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很容易陷入固定的模式和套路,----我不是说你们的套路有问题,我只是说,是不是可以考虑……怎么说呢,是不是可以先从思想上换个角度来考虑问题,比如说,你们很喜欢从经济问题入手,以挖出贪官污吏为正事,但是事实上,很多时候衡量一位官员是否称职,廉洁并非唯一的指标。”
叶杨有些吃惊,但依然点点头,做了一个尽说无妨的表情。
如果说前面的“目标和目的”还可以理解为11*7事件,但是后面的话就有些影射了。但这没有什么,让叶杨吃惊的是关小予的无理:他一句客套话,而关小予就居然毫不客气地大刺刺对他的工作开始指手划脚。但是让叶杨沉默的不是关小予的冲动,而是某种因人而已的反省。他想起一句俗话“穷户后代多学问,富家子弟少见识”,象他和关小予这种干部家庭的子弟,大多具有渊博的知识和很深的理论素养,但却常常缺少一些必要谦逊和涵养,对于人情世故了解并不多,或者说不屑于此。比如这位副市长刚才对星巴克咖啡能够头头是道,但是这样生硬粗鲁地表达自己意图,完全不是一位老练的官员的行为,或者说,他完全忽略了叶杨的感觉,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未必算是真正的学者。叶杨一时有些走神。
关小予继续进行自己的观点论证:“如果说廉洁的官员就是好官员,道光皇帝还每天穿打补丁的龙袍呢,那又有什么用?居庙堂之上而不思其民,不做正事,不想民谋利,不能为民谋利,尸位素餐就算饿死也是有愧于职,有罪于责。”
看着正气凛然的关小予,有一瞬间,叶杨从这个人看到了自己的某种过去。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他在资州,似乎也是带着这种情绪和激情,带着某种有色眼镜看待陆虎城,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伤感,又有些莞尔。
连横(四)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拿破仑说的吧?但是这句话不完全正确,一个将军的思维跟一个士兵的思维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那些只想老老实实当好一个士兵的士兵,也是好士兵,比如许三多。同样的道理,一位将军,根本不用去考虑如何做一位士兵,他只需要运筹帷幄,令行禁止,能带领士兵打胜仗就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一个好将军,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哪怕你冲锋得比士兵还勇敢,象头猛虎,最后打败了,也是个不合格的将军。”
现在毫无疑问了,关小予的矛头明确直接地指陆虎城。虽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是省委也没有明确表示工作组的意图,这位副市长胆子忒也大了,或者说是一种鲁莽。
“关市长能否提一些具体的建议?”叶杨问。
“这个周一,市人大的一个公积金使用调查委员会,对市公积金使用情况进行了调查,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是,”关小予话音一转,警觉地四周扫视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据我了解,大千集团,天信证券和公积金管理中心之间,可能存在着资金往来。”
“关市长有证据吗?”叶杨脸色凝重起来,问。他完全明白这位副市长口中“资金往来”四字的意思。
“我不是分管这个口,你应该理解在云州……有一些特殊,”----关小予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诮,“我既不分管,就无法了解情况。我能够做出这种猜测,仅仅是因为大千集团承建锦绣园区,我对于这个公司有一定的了解。”
叶杨沉默起来。
“这个情况上周五我也向蔡书记反应过。难道蔡书记没有跟叶厅通气?”关小予装作有些奇怪地问。
叶杨立刻明白这位副市长今晚的反常表现了。关小予既然向蔡松坡反映了这个情况,陆虎城不会不知道,然而他反映的这个情况没有取得突破,反而把自己暴露在陆虎城的枪口之下,身隐困境,为了自救,他向叶杨寻求结盟也是必然,因为情况危急,他的表现异常反而是正常。叶杨心中好笑:这个时候这位副市长竟然跳出来对陆虎城发难,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或者,这就是权力斗争吧。不是任何人能够把握,也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中心,身在局中的人,每一个处在不同位置的人,就会有不同的反应,犹如一个矩阵,每一个点的无序运动,都会更加增加整个矩阵的混乱程度,变得无解。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封堵了对方的挑拔。“这是地方党委和政府的工作,跟工作组的工作没有必然的联系,蔡书记如何处理是地方党委的决定,他没有这个必要跟工作组通气。”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些不妥,关小予笑了笑,镇定自己的情绪,缓慢地说:“叶厅,今天是我们私下交流,但是,也可以看做我做为一位共产党员,做为云州副市长,向工作组,向您这工作组长正式反映情况。因为这个情况,我个人认为,可能跟11*7事件有某种联系。”
因为对方这种说法,叶杨的态度也严肃起来:“关市长请您放心,我和工作组会一定认真对待您反映的情况。必要的时候,我会向何书记反映。我也代表工作组谢谢您。”
谈话至此,有一个冷场,似乎可以宣告今晚谈话的结束,但彼此似乎又觉得意犹未尽,突然间,叶杨想到了一件事:他为什么不征询一下这位副市长的意见呢?反正现在关小予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叶杨微笑起来,问:“我有个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佳美食品公司你熟悉吗?”
“这不是我分管的口……”关小予迟疑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但是佳美的控股公司中,据说有一位姓卢的大股东。卢长贵的卢。”
虽然不明白叶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这位副市长还是表现了令人佩服的素质,在第一时间把他认为叶杨需要知道的信息提供出来。这也的确正是叶杨想知道的。叶杨苦笑起来:这就是权力斗争。关小予今晚来见他,只不过想借力打力,想在他和陆虎城之间火上添油,好转移自己的压力;而陆虎更是早有筹划,别有用心,想引自己去和卢长贵纠缠。他摇摇头,没有再问。
猛虎在山之势
这个时候,陆虎城正坐在沙发上看央视四套的海峡两岸。这几天,如果没有必须的应酬,他都会先在苏裙这里来呆一段时间再回家。
九点正,这个节目结束,陆虎城正在考虑换个台再呆会还是告辞,苏裙说话了:“你认为段富贵这人怎么样?”
陆虎城的右手停止了动作----苏裙依偎着他,他的手一直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窝。这是她身上最让他着迷的地方。每当她象狗一样趴在他的面前,*的背收挤起来,搭配肥厚的臀,那里就会形成一个深沉的凹窝,美不胜收。段富贵号称云州房地产四大天王之一,苏裙肯定会把他列为重点客户,现在她突然提起他,想必在这位地产天王面前碰了钉子,陆虎城在心中笑了,没有接话,他肯定不会象毛头小伙子一样急切地发表对于段富贵的认识,他要让她自己说出下文。
“这周我找他两次了,第一次吞吞吐吐,躲躲闪闪,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第二次连他的人都没有见到,说是去了省城,多半是在撒谎。”苏裙轻轻蠕动着身体,撒娇。她的咨询公司注册完毕,招了五六个人,搭了个架子,然后迫不及待地推销她的咨询业务,但是效果不是想象中那样顺利和完美,束手就擒的房产老总们比想象的要少,大多数都采取了象段富贵一样的拖延躲闪战术,苏裙两天前就在犹豫,是否向陆虎城汇报,她希望陆虎城能够亲自出面施加某种影响,但是考虑到陆虎城一惯的作风,她又觉得希望得不大。
“可能你的价格有点问题。”陆虎城考虑了一下,说。
苏裙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因为被揭穿了小把戏: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贪婪,基本上都是狮子大开口,或者说,她本来就是打定主意进行敲诈。“那我适当降一些。”她说。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地产行业。”陆虎城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看着她,表情有些奇特:这个傻女人!她怎么会这样考虑问题。她如果降价,那是自乱阵角,别人会如何看她?又会进而如何看她背后的他?这种关键时刻,她怎么能够示弱!同时,她在报出段富贵名字的时候玩了点小技巧,以点代面,而他毫不费力地看穿了,这不是一个段富贵的问题,而是代表很大一群人,或者说是一类人,并且能够扩散影响更多的人,形成某种舆论,所以,本不想掺和她那些鸡毛蒜皮零碎生意的他,才会慎重对待这件事。这种时候,他必须点拔她,或者说是指示她做出正确的反应。“地产业是什么?简单地说,地产业就是制造富翁的行业,而你服务的对象,就是一群富翁和准富翁,他们不会在乎价格,他们人生信条向来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何况,你提供的咨询在云州应该是最正确,最对的服务。所以,我建议你把你的价格再提高十个百分点报给他们,态度可以傲慢一些,最重要的,你应该让他们知道,你提供的是一项他们非常需要的服务,他们如果拒绝,那将是他们的损失。你必须向他们明确这一点。最后,你还可以加上一条,你的服务价格并非固定不变,它会随行就市,进行浮动,也许一个月后,还会再向上浮动几个百分点。”
苏裙惊奇地看着他,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向他扑了过来,想去亲他,但陆虎城准确地避了她的嘴,她亲到了他的脸上:“你真是我的猛虎!”她抱着他,闭上了眼,喃喃地说。
陆虎城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摇控器换台,既没有拒绝苏裙的热情也没有回应。他身体是冷静的,思想也是冷静的,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袖子。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自从上次去省城过生日看电影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不该,或者说是不好去见她,有种奇怪的力量阻挠着他去别墅。
他想到袖子的时候,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窗外。一弯清冷的月亮孤寂地高悬在初夏的天幕上,千年万年,它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人世间沧桑变幻,看着这块土地上的人物起起落落。他这时候觉得袖子真象是那冰盘似的月轮,那样清冷,那样遥不可及,那样无法亲近。
他脸上露出苦笑,为了转移这种感受,他开始考虑另外一件事:强华论坛。
出手?
删贴事件跌宕起伏,曲折多变,在经过了最初一边倒对删贴人的申讨之后,话题开始发散,从甄擎升级到思想解放开始,很多跟删贴有关的名词被引入讨论,然后不可避免的,开始有一些反对的声音。这是必然的。就象如果有人说奥巴马是白种人,也会有很多人相信并且支持这种说法甚至寻找证据。对于一个发散、兼容的论坛,参与讨论的人已经不是“三教九流”这个词能够形容概括,任何奇谈怪论随时都可能加入进来,同时。这种海量似的争论,会有层出不穷的变异和扩展观点迅速掩盖前面的观点,越是往后,这种现象越加突出,越与最初的本意和方向分道扬镳、背道而驰。
总的来说,整个过程可以简单概括为:声讨删贴;争论名词;失控的吵架;回归最初的删贴;再次争论某些名词;声讨并揪出幕后黑手。现在,在沸沸扬扬争论了这么多天后,大部分坛友的矛头开始指向版主,他们指责版主们的军阀作风,草菅贴命,并且开始“倒版”,象所有的版务风波一样。
强华论坛一共有四位正式版主,一位实习版主,两位特邀版主,最初,这些矜持的版主们习惯性地保持了沉默,倒版声音开始出现时,他们抱着事不关已的态度漠然置之,但是当这种声浪高涨到某种程度,很多资深的版友出来声援“时非我”并点名各位版主回复,犹如人大的问责一样,这时他们无法再用驼鸟主义来应付,开始纷纷发表正式申明:贴子不是他们删除的。结果所有的坛友和版主惊异的发现,或者是这些版主撒谎,或者是“时非我”根本就没有写那个贴子,这下全坛大哗。
风波至此,到达高潮,面对几位版主的矢口否认,坛友立刻粗略分成两大派类,相信派和怀疑派,怀疑派中细分成某某怀疑派和某某怀疑派。这些人都信心满满,翻出以往这些版主的行为做为佐证,当然不乏借机挟带私货,因为历史恩怨而故意指鹿为马,疑人偷斧。也有怀疑是网站管理方所为,甚至进而提出一些充满想象力的猜想。而相信派中也要划分为技术派、偶然派和黑客派等等。技术派持中庸态度,认为在事情未明之前不应该轻易怀疑任何人,而应该让网站技术人员来彻查整个事情的起因过程和结果;偶然派提出一种假设,某位版主可能是偶然的错误操作,甚至醉酒后的误删等等;黑客派宣称是可忍孰不可忍,首先应该追踪出谁是罪魁祸首,然后分析其是否恶意删贴……整个论坛沸反盈天,乱成一锅粥。
陆虎城考虑的是此时他是否还应该保持沉默。他一直没有再得到邵光找反馈回来的信息,无法判断自己导演的这一出戏效果如何。他担心整个事件愈演愈烈,发展下去很可能失控,同时,如果网站方真的追查起来,很有可能揪出那位技术人员,进而产生连锁反应,*烧身,而现在,他认为他还能够控制局势,他还有牌可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他从甄擎那里入手,相信能够巧妙地把整个事件引导到某种轨道中来,最后渐渐冷却,湮灭于无。
大地开始震动!
同时这个时候,经过了这段时间焦点关注的甄擎,开始慢慢冷静下来,他感觉到了某些异常,有了某种揣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经过思考,决定再次出击,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向既定的目标前进。
有一句俗话是这样说的: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将是什么味道。这种人生的未可知性,是人生的最大幸运,一切皆有可能,但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我们没有掷骰子的权利。或者正如东坡咏叹那样: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人生是如此的虚无和缥缈,不可知和充满意外,或者,不仅人生是这样,整个世界也是这样。
当陆虎城和甄擎,还包括叶杨、胡迁、关小予、蔡松坡、何恒、罗四维……他们依照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向着自己的人生道路自信前进时,他们肯定认为命运是操纵在自己手中,能够经过自己的努力,取得某种结果,然而,在很多时候,不是这样的,在我们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无法认知,无法把握的人和事,正如康德所说:世界是不可知的。他认为,我们感知物质无非是通过视觉、触觉、味觉、听觉等感觉器官,但是我们无论从那个途径得到的信息都是由感觉器官传到大脑的主观反映,而不是物质的本身。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永远是那样的肤浅,永远无法抵达本质,这种无可奈何,决定了我们永远都是上帝的子民,是被作用者。
陆虎城、叶杨、甄擎、胡迁、关小予、蔡松坡、何恒、罗四维……,所有的人,都是作用者。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每一个人从内而言,都是自己内心的作用者,对外,他是自然的作用者。
然后,到了那个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甚至整个世界都将永远铭记的日子:
五月十二日。
大地开始震动。
《第四卷》终
陆虎城的冬天
从那个冬天开始,陆虎城过了默默无闻,忍受的两年。
农机局象一台老式的农业机械,一切进退运行皆由局长负责操纵,他这党组书记似乎就象贴在上面的商品铭牌,轻而非必需,同时这种陈旧落后的农具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这很自然,对于位曾经风云一时的县委副书记来说,农机局似乎庙小了一些,他没有兴趣在这里纵横捭阖,想到市委书记霍琛,再加上其它保守的考虑,他无可奈何地选择所谓为官五字诀中的“隐”和“忍”,象乌龟一样自动地把头缩进壳里,进行漫长的政治冬眠。
平级调动是上级领导处理某些棘手问题时常用的一种举重若轻的手段,也是大部分官员仕途生涯中可能遭遇的一种挫折,听起来象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实际上是一种处分手段,失去了实在的权力而保留一个空壳。因为保留了这个空壳,从而保留住了某种“面子”,不至于太伤感情,有利于维持稳定的大局,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说:“做官的人栽筋斗,宛如猫从高处掉下来,总能四脚着地,不致太狼狈。”领导进行这种工作调整时,不需要理由,任何一位下级官员都只能无条件接受,“接受组织安排”,从他们踏上这条充满荆棘的仕途之路时,就早做了这种心理准备,如同一位户外探险活动参与者出发前签订的某种全责契约。陆虎城从资州县委副书记调任江城市农机水利局任党组书记,任何一位圈子中人,都会明白这其中包含的意义,不用市委书记亲自吩咐,报纸,电台,电视台不约而同地消失了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和报道,象遭遇流感一样,所有人敏锐的政治嗅觉一起发挥作用,集体把他做了隔离处理。就算在农机局内部,他也被忽略、冷落和疏远,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局里任何重大事情他都没有发言权,开会很少通知他,甚至连普通的同事间应酬也几乎没有人邀请他,他被所有的同事视为空气,或者如圣人眼中的“乱力怪神,存而不论”,一句话,他所在的似乎并非人间,地球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象流星划过,耀眼然而短暂,这位曾经的资州县委副书记,江城乃至西川有名的政治明星,就这样突然退出了权力的舞台,销声匿迹,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叶杨母亲的报复,除了很少几个人知道其中的真实原因。失势的官员如同破产的商人,落榜的考生,被休的妻子,遗弃的儿女,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境况,只能是“凄凉”。对于来自外部的白眼和冷遇,陆虎城还可以保持外表的镇定,象局外人一样漠然置之,但他很难面对自己内心的思考。
不再象从前,不再象从前他在工会那间六平米的办公室里,能够安之若泰,如果他不曾拥有,或者他还能够保持那种心态,但是现在他已经做不到了,他享受过权力带给他的荣光和美妙感觉,那种滋味他一生也无法再忘记,而一旦失去,所有的一切立刻变成同样的痛苦感觉让他承受,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或者,还是那句话:再也回不去了。
PS:合约在身,编辑也早催着上架……
俺一直在犹豫。
是的,我根本不在乎VIP那些收入,更希望找到更多读者,奉献给更多喜欢这本书的兄弟。
所以,我就继续贴起走吧。
希望兄弟们多多评论,收藏,那将鼓舞我继续更新下去。
反省
他用了很多时间来看书,用了很多时间来思考,反省,他变得前所未有的自由和空闲,可以从容而冷静地把每一个问题都反复咀嚼很多遍,而在所有的问题中,他想得最多的,是一个情不自禁的假设:如果重来一次,会不会做得更好?他认真考虑后,结论居然是否定的。
他仔细分析过,他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要在那条精英荟萃的道路上冲到前面,要出人头地,他必须得拿出点与众不同的办法来,结合他的自身条件和资州的具体情况,似乎就必须象那样做,包括做一个演员。哪怕没有胡迁这个人,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可能会那样演出,只是版本不同,剧情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