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庄智奇解释说:“不是赌博。来澳门办点事。”

陈锦儿立刻说:“那更巧了,我今晚也要去澳门,现在就在中港城码头。咱们就在澳门聚一下。”

“你也要来澳门?”庄智奇问。

陈锦儿说:“怎么?我就不能去澳门?”

“随口问一下。”庄智奇说,“我去码头接你吧,反正现在没什么事。”

陈锦儿很开心:“好啊。到时见。”

庄智奇来到澳门氹仔码头,枯坐了两个多小时,陈锦儿才走出来。庄智奇问:“打电话时你就说自己在香港的码头了,怎么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澳门?”

陈锦儿说:“香港那边排队上船的人很多,耽搁了时间。”

庄智奇说:“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那么多人?”

陈锦儿噘噘嘴:“我怎么知道。”其实,两人通电话时,陈锦儿还躺在自家沙发上。她听说庄智奇到了澳门,便灵机一动,说自己也要过来。

澳门是个舒适的海滨小城,生活节奏比香港慢很多。这里的教堂有时会播放流行歌曲,街边小店的门口煮着热气腾腾的黑芝麻糊。古色古香的建筑述说着澳门的历史,猪扒包、葡式蛋挞、烧鹅这些特色小吃,更为小城平添了几分滋味。

两人在澳门的老街漫步了一会儿,眼看天色渐暗,便走进一家小吃店。陈锦儿点了几样小吃,然后问:“你怎么突然跑来澳门了?”

庄智奇说:“过来找个人。”

陈锦儿说:“看样子,进展不顺利?”

庄智奇点点头:“来了一天,一点眉目都没有。”

陈锦儿问:“找什么人?”

庄智奇说:“一个多年没有联系的朋友。其他人给我的手机号码,总是打不通。”

陈锦儿说:“虽说澳门不大,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也不容易啊。”

庄智奇说:“是啊。这人近些年的情况,我一点也不清楚。就听说他混在赌场里,但究竟干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

陈锦儿忽然眼睛一亮:“你确定你的朋友在赌场混?”

“嗯。”庄智奇说,“他以前的同事,都说他在赌场里。”

“那就简单了。”陈锦儿得意地敲着筷子,“快说,他叫什么名字?”

庄智奇说:“他叫伍新福,是山西人。几年前在深圳一家叫大众股份的企业当保安科科长。”

陈锦儿掏出手机,拨通后说:“干爹,我有点急事,要在澳门找个人。这人叫伍新福,据说就是混在赌场里讨生活的。”

对方好像有些为难,只见陈锦儿撒娇道:“干爹,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帮锦儿啊。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几分钟后,陈锦儿放下电话,朝庄智奇笑道:“搞定了,明儿上午就回话。一定帮你把这个人找出来。”

庄智奇听陈锦儿说过,她从小跟着干爹来到香港。不过他依旧将信将疑,陈锦儿干爹真有那么大本事,能在鱼龙混杂的澳门,轻易找到一个人?

陈锦儿却显得信心满满:“只要他是吃赌场饭的,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吃完饭,陈锦儿说:“你的事我帮你解决了,你怎么感谢我呀?”

庄智奇笑着说:“你尽可开条件,我愿意效劳。”

陈锦儿说:“就陪我去赌场玩一会儿。”

庄智奇一口答应下来:“那没问题。”

澳门是享誉世界的赌城,城市中心就坐落着好几家高档赌场。赌场内人头攒动,各色人物川流不息。每座赌场里都有免费的食品和饮料,各种风情的表演,让你在赌博兴奋之余调节心情。富丽堂皇的装饰,温文尔雅的服务生,迷醉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赌场周边遍布当铺、银行,金钱在这里变了味道,变得一文不值。

两人玩了好一会二十一点,庄智奇运气不错,陈锦儿却手风不顺,所幸下注不多,输赢也不是很大。趁着荷官发牌的空隙,庄智奇随口问了一句:“赌场楼上是干什么的?”

陈锦儿说:“是VIP包间。你是不是见今天手气不错,想上去试一试?”

庄智奇连忙摆手:“我这点散碎银两,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陈锦儿却来了兴趣:“来都来了,咱们就上去瞧瞧。不赌也能去看看热闹嘛。”

陈锦儿硬拽着庄智奇上了楼,一路走还一边介绍说:“大多数企业都有一个二八定律,就是说80%的利润,是由20%的产品创造的。赌场也一样,能进入VIP包间的客人不足20%,但他们创造了赌场80%以上的利润。”

庄智奇笑着说:“听你这口气,对赌场很熟嘛。”

陈锦儿听着这话,没有吱声。一般的赌客是没有资格进入VIP包间的,陈锦儿却仿佛是这里的熟客,周围的服务生也对她礼敬有加。

VIP包间不大,金色的房间挂着精裱的油画与一副铠甲。包间里客人围坐一周,桌上摆着长方形的大额筹码,一摞摞高叠着,身着制服的荷官优雅地将牌派到每个玩家面前。

陈锦儿告诉庄智奇:“像这种包间,赌场里有几十个。内地一个有名的富豪,就是在左边隔壁的包间里,输掉十亿港币。”

原本说上来瞧瞧的陈锦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坐上了赌桌。或许她真是个大赛型选手,仅仅一个小时时间,就赢下十多万元港币。看着她在桌上一掷千金的豪赌模样,一旁观战的庄智奇不由得心惊肉跳。

与陈锦儿刚认识时,庄智奇只觉得她是个精通茶道的才女,接触久了,发现她身上除了过人的才气,偶尔也透着一股邪劲。金庸笔下的小东邪郭襄,说的大概便是这类女子。郭襄能成为小东邪,是因为有个老东邪的外公,不知陈锦儿的干爹,又是怎样一个特立独行的角色?

离开赌场,已过了凌晨三点。陈锦儿说:“糟了,今天光顾着玩,忘记订宾馆了。”

庄智奇顿了顿说:“我问一下我住的那家酒店,看还有没有空房间。”

“好吧,那我就先跟着你,去你住的那间宾馆。”陈锦儿小声说道,脸上泛起妩媚的红晕。

坐上的士,陈锦儿伸了个懒腰:“真的有些困了。”说完后她将头一偏,靠在庄智奇的肩上。陈锦儿感觉得到,庄智奇的心跳在加快,呼吸声也重起来,她的内心不免得意。陈锦儿慢慢闭上眼睛,充满幸福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庄智奇却将手伸向裤兜。他摸出手机,自言自语道:“忙了一天,这会儿倒可以上网看看新闻。”借着掏手机的动作,庄智奇巧妙地将倚靠在自己肩上的陈锦儿扶了起来。

陈锦儿大失所望,但她并不气馁,又笑着说:“要是一会儿你住的酒店也没有房间了,那可怎么办?”

庄智奇说:“酒店多的是。这家不行,还可以换另一家。”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机揣回裤兜内。所谓上网看新闻,只不过是个借口,庄智奇的心思压根不在那里。

陈锦儿顺势又扑到庄智奇的大腿上:“人家累了,躺一会儿怎么了?不动那些歪脑筋,你就不会这么小气了。”

陈锦儿如此一说,庄智奇反倒不好拒绝了。陈锦儿的身体默默躺在庄智奇的大腿上,车内安静了下来。陈锦儿分明感觉到,庄智奇的两腿间有一个硬物逐渐挺起。张爱玲曾在小说《小团圆》中,形容过女人坐进男人怀抱的感觉:“有一天又是这样坐在他身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座下鞭打她。她无法相信——狮子老虎掸苍蝇的尾巴,包着绒布的警棍。”陈锦儿此刻正触摸到这件东西,无论它是狮子、老虎的尾巴抑或包着绒布的警棍,总会撩拨起女子的心弦。

手机又响了。陈锦儿有些懊恼,庄智奇接完电话却轻松地说道:“酒店正好还剩一个单间,我替你订下了。”

“哦,知道了。”陈锦儿淡淡地答道。

第二天十点过,庄智奇房间的电话响起。拿起电话,是住在楼上的陈锦儿打来的:“还不起床呢?”

庄智奇睡眼惺忪:“嗯,昨晚睡得太晚。”

“伍新福找到了。”陈锦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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