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酒店时,已是晚上十点过,杜林祥这会儿才有空关心股票的收盘价。庄智奇将秘书早已打印好的文件递上:“按照今日的收盘价,纬通地产的市值已经突破两百亿。”

杜林祥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而后低声说道:“哦,两百亿。”

在农村老家时,杜林祥对于兜里有几毛钱拥有无比清晰的概念。出来打工,而后自己创业时,他对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往来也会了然于心。但是今天,他忽然对金钱失去了知觉。两百亿元是多大一笔钱,真有些不知就里。

庄智奇笑着说:“上市成功后,纬通的资金链就彻底接上了。过去那种囊中羞涩的财务窘境,已经走进历史。”

杜林祥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连连点头:“好啊,手上有粮,心中不慌。”

一旁的安幼琪插话说:“杜总个人持有纬通地产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身家已经六十多亿了,或许已经能算河州首富了!今天我与投行的人士交流了一下,他们很看好纬通地产未来的涨势。伴随股价上涨,你的身家突破百亿指日可待。”

首富,曾是令杜林祥血脉贲张的字眼。但当梦想成为现实,杜林祥却连内心咯噔一下的感觉也没有了。他淡淡一笑,接着说:“徐浩成、赖敬东赚的也不少吧?”

“当然。”庄智奇说,“纬通成功上市,可以视作所有投资者的集体狂欢。按照今天的收盘价,徐浩成、赖敬东的账面资产都暴涨了两倍以上。”

“弄了半天,我是在替他们打工。”杜林祥将身子靠在沙发上,仿佛是在自嘲。

“对了,”庄智奇这时说,“杜总提起徐浩成我才想到,他下午给你打过电话,你的手机关机了。他又打给我,说是让杜总尽快给他回个电话。”

杜林祥这才将自己的手机重新开机,并拨通了徐浩成的电话:“徐总,听智奇说你找我有事?”

电话那头的徐浩成笑呵呵地说:“是啊。杜总今日大捷,特地打电话表示祝贺。另外嘛,我就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河州?”

杜林祥说:“预订的是明天中午的航班。徐总有什么事吗?”

徐浩成说:“我今天在印尼,明天下午回香港。杜总能否等我一下,有件事想跟你面谈。”

杜林祥答道:“徐总发了话,自当从命。”

“好。”徐浩成说,“明晚就在尖沙咀的洲际酒店,我设宴款待杜总。”

放下手机,杜林祥伸了个懒腰:“徐浩成要留我在香港,我就多待一天,你们明天先回去吧。”

庄智奇与安幼琪正往外走时,杜林祥又开口道:“智奇,你估计徐浩成找我会有什么事?”

庄智奇摇摇头:“不太清楚。”

“我也一头雾水。”杜林祥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休息。”

大队人马第二天就赶回了河州,杜林祥趁着等候徐浩成的间隙,悄悄前往了谢依萱的住所。

或许是太兴奋,或许是近段时间身体太劳累,原本兴致勃勃的杜林祥,在床上的表现并不好。几分钟草草完事后,被压在身下的谢依萱还有些不愿相信,她眨着眼睛问道:“真就完了?”

杜林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完了。”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好久没见着你,太兴奋了,控制不住。休息会儿再来一次。”

“骗人。你什么时候来过第二次?”谢依萱一把推开杜林祥,独自走进浴室。

望着谢依萱的背影,杜林祥有些怅然若失。是啊,自己每次表现不佳时,都会对谢依萱说“再来一次”,可惜,却从没兑现过。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杜林祥,发现谢依萱的床头放着几本书,顺手取过浏览起来。有几本书,他一看书名就没兴趣。其中只有一本,他觉得书名还不错,叫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又是夫人,又是情人的,有点对他的胃口!

胡乱翻了几页,书中大段的性爱描写立时让杜林祥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下半身都有些缓慢复苏的迹象。

谢依萱这时光着身子走了出来。她瞧见杜林祥正捧着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阅读,便打趣道:“你还喜欢这本书?”

杜林祥或许看得太入迷,竟没有回答谢依萱。谢依萱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自己也抓起一本杂志读了起来。

大约半小时后,杜林祥放下书本,重新将谢依萱揽入怀中。这一次,杜林祥庄严兑现了“再来一次”的承诺。

这一回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完事后的谢依萱,连去浴室的力气也没有,身体像棉花似的瘫软在床上。

隔了好一阵,谢依萱才轻柔地问道:“今天是怎么了?你可好长时间没这么厉害了。”

杜林祥嘿嘿笑起来:“不是我厉害,是你太迷人。”

“说假话。”谢依萱说,“照你的说法,我以前就不迷人了?老实说,是不是刚才看了书,就有些想入非非?”

杜林祥没有直接回答,他点燃一杆事后烟,笑嘻嘻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也喜欢看这种书?”

谢依萱较真起来:“这本书怎么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世界文学名著!”

杜林祥抠着脑袋:“就这种淫秽书籍,还是文学名著?你可别糊弄我。”

谢依萱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是英国作家劳伦斯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被誉为西方十大情爱经典小说之一。”

“是吗?”杜林祥将信将疑,“我以为就是香港地摊上卖的那种色情杂志呢!想不到还有些来头。”

谢依萱没好气地说:“本姑娘可从不去地摊上买那些东西。”接着她又说道,“你不知道这本书也不奇怪。《查泰莱夫人的情人》1928年在佛罗伦萨出版,立刻受到英国文学界的攻击,英国当局以‘有伤风化’的罪名予以查封,到了1958年才得以解禁。新中国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正式出版,畅销了一阵又被列为禁书。又过了差不多十年时间,才重新解禁。”

谢依萱又说:“80年代查禁这本书时,还闹过笑话。上面追查下来后,一名官员气急败坏地找来出版社负责人,责问道,你们出什么书不好,非去出撒切尔夫人的情人,如今正值中英谈判关键时期,破坏了两国关系,影响了香港回归,这责任你们担当得起吗?”

杜林祥虽不知道查泰莱夫人,却听说过撒切尔夫人。他一听这段子,笑得前翻后仰。笑过之后,杜林祥又拿起这本书:“虽然听你说了这么多,不过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本淫书。起码我是把它当淫书来看的。”

谢依萱争辩道:“《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对性爱的描写很直露,但也很自然。作者通过描写性爱来表达人物的心灵和人生况味,是积极的,也是纯净的。它和一些诲淫诲盗或者糜烂腐朽的性爱描写是不一样的。”

见谢依萱来了劲,杜林祥不再吭声。但在内心,他却有些不以为然——男欢女爱,不就那点破事吗,哪里弄出那么多名堂?反正他从不会用积极纯净或糜烂腐朽来将性爱分门别类!真要分个种类,也就是按地点与时间,要么在床上、沙发上,要么在车上、浴室里,要么时间长,要么时间短。

两人缠绵了一个下午,时针指向五点时,杜林祥拍着谢依萱的屁股:“这次来还有件事跟你说。企业上市了,我手头也宽裕一些,以后就别在香港租房子了,瞅着有合适的高档公寓,直接买一套吧。另外你在香港连台车也没有,那怎么行?赶紧去买一辆。”

杜林祥说话间从皮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这是我专门叫人办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谢依萱并没有欢天喜地的神情,而是说:“公司要有其他用钱的地方,什么房子、车子的都可以缓缓。你不用太着急。”

谢依萱越是这样,杜林祥反倒觉得心中有愧,他说道:“你不用为我的生意操心。这些年跟着我,既不能给你名分,甚至连一套房产也没给你置办,让你受委屈了。”

“你真是一个大坏蛋!”谢依萱含情脉脉地盯着杜林祥。

杜林祥微笑着:“我给你买房、买车的,怎么就成了大坏蛋?”

“不管!你就是坏!”谢依萱一把扑进杜林祥的怀里,用力咬住这个男人的前胸,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徜徉在甜蜜爱河中的谢依萱,此时又有些春意荡漾了。她紧紧搂住杜林祥,光滑的大腿在对方敏感处轻轻摩擦。自己心爱的男人,今天已经超水平发挥过一次,奇迹还能继续吗?她在心中祈祷!

杜林祥此刻却无论如何不敢迎战,只说自己晚上有个重要饭局,得准备出发了。

下楼的电梯里,杜林祥脑海中总会出现谢依萱满含爱意与渴求的目光。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耳畔却回响着年少时在农村耕地,周遭大人们嬉戏玩笑的话语,“男人是牛,女人是地。地越耕越肥,牛越拉越瘦。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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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祥准时赶到位于尖沙咀梳士巴利道的洲际酒店。徐浩成早已预订了靠窗的桌位,迎候在此。坐在这里,既能享受丰盛的法式大餐,又能饱览维多利亚湾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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