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惑心想桑伶星君虽困于冰中,但当年伏羲氏与轩辕族、异人族首领既然能从桑伶星君处得到“十血祭”的咒语,想必他有方法与自己沟通,当即伏跪于冰壁前:“魔灵请星君指点!”静静等了一会儿,桑伶星君目光中的诡异寒意不减半分,仿佛依然充满着敌意。
姜惑料想隔着厚厚冰壁,桑伶星君无法听到自己的说话声,灵机一动,想到表明自己身份的方法,拔出独息剑,运剑如飞,在对面的冰壁上迅速刻下几行大字:“泱泱西峰巅,性灵试修炼。声响若雷鸣,翅翔九重天。日月缀其眼,蛇血润其面。勇者探其手,破界乱世间!”
谁知随着姜惑刻下破界预言,背后传来的寒意反而更甚、敌意更浓,仿佛那目光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欲要致他于死命。好不容易勉强刻完最后一字,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声,除此之外再无异响。
姜惑回头望着冰壁中那孤独的人影,想到桑伶星君为救世间众生对抗天庭,被那些自以为是的神灵禁锢数千年,愤然不平,狂喝一声:“魔灵救星君脱困。”运功于独息剑,愤力朝冰壁上劈去。
本以为这万年寒冰必是极为坚硬,然而姜惑这一剑竟如劈在空处,剑锋轻而易举破冰而入,随机由冰壁上反掠回来,姜惑一时收力不及,险些伤到自己。再看那冰壁上不但没有剑痕,甚至都未激起半点冰屑。
姜惑一怔,伸手轻抚那冰壁,竟一探而入。触手酷寒而柔软,全无阻碍,面前仿佛是一道竖立着的水壁,入手处浑不着力,等手离开后水壁重又弥合地天衣无缝。姜惑本料想那冰层虽厚达近百丈,但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有一天可以救出桑伶星君。想不到这照魔壁内竟内蕴玄机,自己徒有一身勇力,却是束手无策。欲要横身撞入冰壁中,又恐在里面无法呼吸,不敢轻试。何况以桑伶星君之能,亦不得不被困数千年,想必处身水壁之中,必是寸步难行,只得暂且放弃了这个念头。
“魔灵,你终于找到了这里。”姜惑忽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沙哑男声。奇怪的是这声音难辨来源,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他耳边低低窃语。姜惑喜道:“星君,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你救出来?”
“你不必开口,我无法听到你的声音,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就行了。”桑伶星君的语速不疾不徐,好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姜惑只得闭口不语,细心听那如在自己脑中回响的声音。
桑伶星君道:“我被困于此已有二千余年了。每日只与孤独、寒冷为伴,回想在天庭逍遥自在的日子,仿如隔世,真恨不能自己是一个普通凡人,可以生老病死,可以转世轮回,逃开这无边无际的折磨。凄楚的第一个千年里,我恨透了那些禁锢我的大神,但幽冥星君与助我参与梵天之战的数百神君都被囚于地底,我只能借助于人类的力量。幸好我还留有一些未被禁锢的微弱法力,我利用这些法力与外界联系,终于订下了一个周密的计划,那就是给人类的三位君主传下了‘十血祭’,希望他们能打开地底的封印,救出幽冥等一众神君,再与人类、妖、鬼一起发动下一场梵天之战…
“我知道神界决不会允许人类与幽冥星君联合起来,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止,但我也相信人类性格中天生的坚强不屈,他们或许会经历无数次失败,但也会一次次重新战斗不息,直至最后的胜利。
“我又等了数百年,却并没等到魔灵出现。在这数百年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完善着自己的计划,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失效,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人类的行为激怒了神界,从而被灭绝了?一念至此,大感不安,这时才醒悟,其实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自私地让无数生灵去为我牺牲,即使重获自由,也完全背弃了我的本意。
“幸好,人类没有灭亡。他们虽没放弃我托付的使命,却在判断是否应该为了一个虚无的目标而做出无谓的牺牲。对于天地间任何种族来说,自身的生存都是最重要的,我欣慰于人类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然而,我已经把一颗危险的种子留给了人类,那就是‘十血祭’!一旦发动,那将是无可挽回的一场浩劫。于是,第二个千年里,我开始制订另一个周密的计划——消灭‘十血祭’!”
姜惑越听越惊,心头大悚,想到刚才刻字于壁时桑伶星君杀意极浓的目光,不由怀疑他消除‘十血祭’的方法就是杀了自己。
桑伶星君仿佛瞧出了姜惑的不安,语气欣然:“你放心,魔灵虽有魔族之质,但亦是来自人类,同为世间的生灵,我又岂能以杀止杀?事实上魔灵的到来虽然表明‘十血祭’已然发动,但当我看到你写下的那十二句预言后,就相信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惑茫然,不明桑伶星君的意思。
桑伶星君沉声道:“在我的第一个计划中,我将赋予你最强大的力量、最完美的智慧、最坚定的决心、最狠毒的残酷,再加上腾龙之胆、试炼之果、行雷之珠、巽翔之翼、丹盖之玉、桂魄之玉、妖莲之血七种破界法物的神力,足可呼风唤雨,乱世天下!而在第二个计划中,我将再赋予你人类最美好的五种感情:最忠诚的崇拜、最无私的信任、最自由的追求、最执著的信念、最纯粹的情爱。这五种人类最美好的感情合而为一,成为最后一种破界法物——勇者之手,就可以化去这一场劫难了!所以当我看到你写下‘勇者探其手’之句时,至少可以确定我的第二个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在我目前唯一不能确定的事,就是不知你是否已经得到了勇者之手…”
寄风、浅、闻笑笑、崇林子、青妍的影子在姜惑脑海中逐一慢慢浮现…原来勇者之手正是来自于他们心灵深处最美的人类情感。困扰他多时的郁结顿解,一跃而起,解开衣襟,露出左腰的肌肤。
然而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在他左腰侧那象征着“勇者之手”的神秘紫色胎记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必看了。”桑伶星君冷然道:“为完成这两个计划,我用此地的万年玄冰,分别制出了幻谔之镜与通玄之镜。但第二个计划时日尚短,通玄之镜并未完全成功,所以才会导致行雷之珠散聚无常、丹盖之玉潜能尽丧,而勇者之手亦会消失不见。通玄之镜余下的功效将由这一道照魔壁完成,你可有胆进入其中么?”姜惑重重点头。
桑伶星君叹道:“你最好想清楚,若无勇者之手,一入此壁,将会与我一样永不得脱身,而即使你拥有勇者之手,化去‘十血祭’后,天地乾坤、甚至日月星辰都将会重新布局,魔灵是否还能存在于世,连我也不能肯定,一切皆要看你的修行与造化,或得成正果,或万劫不复!”
姜惑顿时怔住,脱口问道:“如果我步入照魔壁,又会是什么结果?”
桑伶星君智慧超卓,虽然听不到姜惑的声音,却已猜出他的想法:“你也可以不做选择,便在这个时代中自生自灭。但‘十血祭’依然存在,日后也会有下一个魔灵的到来,我已等了两千年,也并不在乎再等两千!”声音渐渐隐去,终不可闻。
姜惑沉思,一时忽觉矛盾不已。那个才出幻谔之镜、只想完成使命而不顾后果的少年已然真正成熟起来了。在世间短短几年的遭遇中,他不但品尝了那些“勇者之手”所喻示的人类最美好情感,也见到了欺骗、背叛、仇恨等等最丑恶的情感,这些生命中必然的阅历让他不知不觉地成长,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已深深盘踞在他的心中,难以舍弃。他留恋着这美好复杂而丰富的人生,怎能轻言生死?
但当他想到炎帝在华怡山前舍身殉道,父亲在巨人洞中的切切叮嘱,甚至姜子牙言语中的凛然大义,忽然就有一种彻悟:与其在这三千年前的时代里浑噩一生,倒不如超脱生死。反正入壁之举生死未知,或许自己福缘深厚,还会因此与父母兄弟、亲朋好友重遇…
姜惑一念既决,更不迟疑,豪然大笑,奋力往那照魔壁上撞去!
音乐中似又听到桑伶星君的欣然笑声:“能舍身、必成道!”随即眼前一暗,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这场黑暗是如此漫长,仿佛又经过了数千年的时间、数百世的轮回。
这一场黑暗又是如此短暂,仿佛只是一刹那间,就已穿过了那照魔壁厚达数百丈的万年玄冰。
姜惑身体忽然一轻,从壁上猛跌了下来。他一时恍惚,不知是真是梦,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当四肢关节的隐隐疼痛渐渐蔓延全身后,方才确定自己依然活着,心花怒放。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不见丝毫光线。
姜惑眼里夜可视物,已发觉自己身处于一条长长的甬道中,听那四周有水泉滴落之声,估计应该是在山腹里。
忽有沉重的脚步声隐隐传来。姜惑不明自身处境,屏息静气,默运内息,自己的功力丝毫未减,腰下依然挂着独息剑,心神稍定。这一次虽然极似脱出幻谔之镜时的情景,但至少自己并未失忆,亦非全身赤裸。只是不知自己又将会落入什么时代?
脚步越来越近,来人似乎身负重物。姜惑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背着一人行来,他穿着一套紧身黑衣,身材极矮,面色灰黑,腰下挂着一柄宝剑,左胸处还有一大片血迹,而他背负的那人身着道袍,一头白发,四肢软软地垂下,瞧不清楚相貌,也不知是死是活。
黑衣男子离姜惑还有十余步,忽又停步不前,侧耳细听,眼里精光乍现,喝道:“谁?”姜惑剑黑衣男子受伤不轻,沉浊的呼吸却舒缓而悠长,知他内力高明,怕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注视。心想此人行事诡秘,挟持老人,又不掌灯火,多半非良善之辈,当即闭目屏息,静观其变。
黑衣男子细听良久,未听出动静,把背上老人放于递上,低声狞笑道:“就在这里送你归西吧。”
姜惑见那老人胸口隐隐起伏,并未毙命,也不急于出手相救。
黑衣人喘了几口气,突然上前狠狠踹了那老人一脚,哈哈大笑:“姜子牙,都说你城府极深,精于算计,今天栽到我手里,可服气么?”
姜惑大吃一惊,想不到那老人竟是姜子牙。他虽已放弃了破界使命,不再当姜子牙是宿敌,但想到闻仲死于他之手,仍是愤怒难平,黑衣人这一脚令他大觉解恨。又得知自己毕竟还是重回到商朝时代,又有机会再遇到寄风、闻笑笑、浅等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姜子牙一声呻吟,悠悠醒来,声音竟一如平时的镇静:“皇甫坤远,你好大的胆子…”一语未毕,黑衣人长剑已指在他咽喉上。
姜惑更是惊讶,宇文乾泽不正是冤枉自己抢了皇甫坤远的行雷珠碎片么?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了他,此人既是三千年前炎帝身边十六亲卫的传人,恐怕见到自己亦会痛下杀手,瞧他举手投足之势,武功应不在宇文乾泽与盖天华之下。
皇甫坤远笑道:“这个秘道深处山腹之中,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姜子牙大口喘息着,看来亦是伤得不轻:“你故意投入昆仑门下,刻意与老夫交好送我下山,却又暗施偷袭,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嘿嘿,怪只怪你老儿命不好,元始天尊偏偏选了你做封神使者。”姜子牙挣扎着往怀中摸去,却显然掏个空,神情一暗,低声道:“你要了此物也无用,还不快还给我。”
“呸!你真是老得不知好歹了,难道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下山么?”皇甫坤远从怀中摸出一物,“就凭这个什么封神榜,你这不识时务的老儿就能灭商扶周?真是痴心妄想。”姜惑张目望去,之间皇甫坤远手中是一卷布帛,色呈红蓝相间,质地轻柔,不知是何物所织,除此之外也不见出奇。心想原来这就是“封神榜”,犹豫着是否应该出手夺来。
姜子牙叹道:“此榜虽事关商周之争,与你又有何关系?你何苦背师弃道,做下这等行径?”皇甫坤远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我实是神农族人,自然不会让轩辕族灭我大商。”
姜子牙恍然:“原来如此。但老夫虽奉师命灭商,却另有主张…”
“我知你这老儿诡计多端,巧舌如簧,才不会信你…”皇甫坤远冷笑道,“好歹我们相识一场,今日才让你死个明白。你我各为其主,黄泉路上,也不必怪我心狠手辣。”言罢就要一件刺下。
姜子牙急道:“且慢,这里仍是昆仑山中,你杀了老夫也难以脱身。”
皇甫坤远笑道:“这个不劳你烦心。此洞之外就是照魔壁,我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你之后,便会把你的尸体嵌入照魔壁中。元始天尊那个老糊涂见你拿着封神榜来此,必会认定你想打开魔界之门、救出那个已被冰冻数千年的桑伶星君,死有余辜,根本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姜子牙长叹一声,语含讥讽道:“三千年前照魔壁前乍现十二句破界预言,此事只有师尊、南极仙翁与太乙真人三仙门下嫡传弟子知道,想不到你连这个秘密也能探听出来,果然厉害,也不枉这五年藏锋敛芒,坐我昆仑门下不入流的挂名弟子了。”皇甫坤远得意地大笑起来:“若不能探知这个秘密,我又有何资格做大商朝的内应?”
姜惑目瞪口呆,如此说来,那十二句话正是自己写上去的以便给桑伶星君证明身份,想不到反倒变成了传说中的破界预言。可是若无此破界预言,自己也不会四处寻找宝物,最后才由那通玄之镜回到三千年前。这笔糊涂账也不知应该怎么算?到底是因为那不可揣测的天机,还是阴差阳错地令时空混乱?一时心乱如麻。
皇甫坤远继续道:“我不但探知了这个大秘密,还知道你虽是元始天尊最得意的弟子,法力精深,身携能杀神伤仙的打神鞭但只要令你不见天光,再封住灵台、命门、汇渊三穴,便再也无法运功施法。嘿嘿,遇见了我,你这老儿就乖乖认命吧。”
姜子牙强提内息,意欲拼死一搏,但但田中却空荡荡全无感应,明白皇甫坤远所言非虚,自知无幸:“好吧,老夫只求你最后一件事。那封神榜上人名暗合三百六十五位天界下凡星宿,若无老夫在封神台上贴榜,皆不得返回天庭,只能在人鬼两界轮回,你杀老夫一人即可,却不必连累他们,还是将封神榜还与师尊,另传使者。”
皇甫坤远冷笑:“呸,死到临头还痴心妄想。你当我愿意在昆仑山中吃苦修道么?山下有得是花花世界、无边享乐,若不将此榜献与朝歌,又怎么有我的荣华富贵?”姜子牙大怒,起身欲夺封神榜,却被皇甫坤远一掌推倒,手中长剑钉向姜子牙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大喝响彻山腹。黑暗中光华乍亮,独息剑先挑开皇甫坤远的长剑,随机反刺向他的胸口。
原来姜惑鄙薄皇甫坤远为人,又想到那日在西周大营中听姜子牙说的那一番济世匡民的道理,亦佩服他心系天下苍生的气度,至少不愿让他死在小人手中,终忍不住出剑相救。
姜惑出剑极快,皇甫坤远本以为自己行事机密,哪料到有人伏于身侧,猝不及防,胸口本已受姜子牙反击,此刻又添了一道伤口,这还是姜惑不愿偷袭,手下容情之故。皇甫坤远心机深沉,看似口中惊呼慌了手脚,长剑却一招七式,分刺姜惑面门与胸腹,同时脚下暗运内劲,无声无息踢出,直撩姜惑下阴,出招阴毒不留余地,意欲一举杀人灭口。
可惜姜惑不但将皇甫坤远的阴招瞧得一清二楚,武功应变亦决不在他之下。他恼皇甫坤远出脚狠辣,独息剑先挡开长剑,顺势往下身一挡,皇甫坤远不似姜惑暗可视物,这满以为必中的权力一脚竟撩在独息剑之上,直至锋利的剑刃入腿三寸,方才惊觉撤足收招,总算避免了断腿之祸,鲜血泉涌而出,整条小腿都被染红。
皇甫坤远疼得惨叫一声,他本就做贼心虚,此刻再受重创,听风声知道独息剑又朝胸口刺来,不敢恋战。百忙中仍生急智,将手中的封神榜往剑上一格,回身一瘸一拐地往来路逃去。
姜惑的武功经数度历练,已臻化境,刹那间化疾刺为轻挑,轻轻巧巧地将封神榜粘于剑上,抓在手中,也不追赶皇甫坤远。回头望着姜子牙,一时手中难以抉择,是否应该给他一剑替闻仲报仇。
姜子牙瞧不见姜惑面貌:“多谢仗义出手相救,子牙没齿难忘,还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姜惑犹豫一下,终不愿乘人之危杀了姜子牙。他只恐姜子牙认得自己声音,哑着嗓子蓦然道:“我非是救你,而是为了救天下苍生。你也不必知道我的名字。”随手把封神榜丢在了姜子牙身畔。
姜子牙起身捡起封神榜,收入怀中,恭然施礼:“子牙视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必不负恩公所托。尚请恩公同我去见师父,必有重谢。”
姜惑想到闻笑笑尚生死不明,脱口道:“我不见元始天尊,也不要你报答。只请你不要为难闻家姑娘。”
“闻家姑娘?”姜子牙一怔,“恩公所指何人?”
姜惑冷笑:“你莫要装糊涂,便是闻仲闻太师的孙女。”
姜子牙肃声道:“恩公说笑了,子牙虽奉师命灭商扶周,但心存仁念,不愿两国刀兵相争,正欲入朝歌以劝纣王,又岂会为难闻太师?”
姜惑大怒:“你明明在绝龙岭烧死了闻太师,却还说这等风凉话…”一语未完,忽然醒悟过来,“如今是什么年代?”
姜子牙大奇:“恩公为何如此问?如今不是纣王九年么?”
“啊!”姜惑瞬间明白过来。如果现在是纣王九年,他被盖天王与宇文乾泽逼入通玄之镜时是纣王二十四年,算来正好是十五年之后,原来炎帝所谓耗费十五年阳寿给魔灵一个机会竟是为此!
一个荒谬的想法闪电般划过姜惑的脑海:“现在是什么时节?”
姜子牙简直被姜惑弄糊涂了,结结巴巴地答道:“昨日,昨日恰好立夏,莫非恩公不知?”“哈哈哈哈…”姜惑放生狂笑,大步往洞外行去。姜子牙不明所以,呆怔原地。
“绝龙岭…烧死…闻太师…”姜子牙喃喃念着这句话,眼中忽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姜惑出了山洞,眼前景物依稀正是在昆仑山中。“泱泱西峰巅,钓翁遇少年”,说的原来是今日之事。
他抬头望日,认明方向,大笑着往东行去。
此刻,在他那一张线条分明、俊朗洒脱的脸上,不但有着久违的开怀笑容,更有一分无比强烈的自信。
恩州驿、幻谔镜、苏妲己…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有了这凭空多出来的十五年时间,已足够他去改变那尚属未知的命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