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时,他狠狠咬了咬嘴唇。
不甘心。
裂口随着那道身影消失。
这就……走了?
冰哥……这么好打发?!
沈清秋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回去立刻把心魔剑断剑的残片销毁。这东西不能留。”
这玩意儿的BUG太大了。继续留着,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神展开。
洛冰河默默点头,虽然他应该不需要人扶,沈清秋还是继续把半边身子都借给他靠着。
两人没走几步,洛冰河忧郁地问“师尊,我的技术,真的很差吗?”
……
说实话,差。
真的差。不光是亲,摸,脱,滚,都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至于插,没有比较过,但是以此类推,应该也是……不及格。
沈清秋当然不会说出来,一笔带过道:“也没有。”
洛冰河脸上的忧郁之色越发浓重了。
沈清秋安慰他:“毕竟你没什么经验。”
冰哥的娴熟,那可是身经百战夜御百女,练过来的!
洛冰河低头了。看样子,似乎又在考虑圈哪块地蹲着种蘑菇比较好。沈清秋最不能看他这样了,哄道:“为师先给你治好手和腿,之后我们再……一起探讨一下。这样如何?”
洛冰河蓦地抬头:“真的?!”
沈清秋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淡定地拍拍他脑瓜子:“先去治。”
洛冰河点点头,喀喀两下,就把手和腿接了回去。
他霍然站起,用完好的双手托住沈清秋的两条胳膊,脸颊涌上一层晕红,双眼闪闪发亮:“治好了!师尊,一……一起探讨?”
第85章 番外:竹枝词 1
竹枝郎很早就知道,它是个恶心的怪物。
即便是在怪物丛生的南疆,也称得上怪物中的怪物。
那时它不叫竹枝郎,没有名字。通常而言,看到一条半人半蛇的东西在地上爬动,没有谁会闲到想给它取个名字。即便有这个功夫,南疆的魔族们也更愿意给它两脚,或者扎扎它的尾巴、研究这玩意儿究竟有没有七寸、打了会不会死。
它每天的行程非常简单:爬,找水,爬,找食物,爬,和其他的兽型魔族撕咬缠斗。
虽然仪表不佳,但打起架来,并不会有太大的弱势。相反,非但肢体柔软灵活,而且那恶心的外貌常常能让对手在战斗中因不适而分神。
于是,这个又丑又难缠的玩意儿,在南疆极其不受欢迎。
就连天琅君这样有教养的贵族,第一次见到它,也是端详了一阵,然后认真地道:“好丑。”
他身后漠然侍立着的黑铠武将们当然不会答话。天琅君不知是在对谁抱怨,重复道:“太丑了。”
这句话的强调意味太重,它缩了一下。
不过,总觉得,这位尊贵的贵族的批评中,好像没有真心嫌恶的意味。嫌恶的眼神它见过很多次,并不是这位这样的。
天琅君优雅地半蹲下身子,盯它,道:“你记得你母亲吗?”
它摇摇头。
天琅君道:“唔。也好。我若有这样一个母亲,恐怕是会更希望自己不记得。”
它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就算知道,它也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发出嘶嘶的低哑声音。
天琅君笑了笑,道:“不过,有些事还是应该告诉你。你母亲死了。我是她的哥哥,应她的临终要求,过来看看你。”
魔族冷血。对于血脉之亲的死亡,都能说得轻快,飘飘的一句就带过了。
它并没有什么感觉,惯性地愣愣点头。
天琅君似乎是觉得没意思了,索然道:“好了。她的遗愿我已经完成了。这些全都是你的属下。从今往后,这片地方归你了。”
他所指的“属下”,就是跟在他后面来的数百名乌压压的黑铠武将。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心智,不会思考,但不怕疼,不怕死,不会累,不会停止,可以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居然就被这样随便地交给了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
他站起身来,拍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便走。鬼使神差的,它磨磨蹭蹭,扭动着跟了上去。
天琅君回头,困惑:“你跟着我干什么?”
蛇男不敢乱动。天琅君见状,再次迈步,它又在后面开始蠕蠕而爬。
天琅君顿足,奇怪道:“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如此反复二三,天琅君干脆不管它了,负手自顾自前行。蛇男便笨拙地“跟”在后面。
天琅君身份特殊,血统尊贵,地位非比寻常,自然有不少仇敌。一路跟随,前来惹事的杂碎数不胜数。明明天琅君并不需要别人帮忙,它却总是拼了命地上去死斗,贡献一下自己微薄的战力。
次数多了,天琅君总算不能无视它的存在了。
他看了遍体鳞伤的蛇男两眼,评价道:“还是好丑。”
蛇男受伤地缩了缩。天琅君又笑:“而且还倔。这可不大讨人喜欢。”
一路跟过来这么久,怎样的千难万阻,它都不曾退缩过,在这句毫不温柔的评价面前,却生出了立刻转身逃走、不,爬走的冲动。
谁知,下一刻,天琅君赤手摸到他天灵之上,叹道:“又丑又倔的,看不下去了。”
一股温凉奇异的缓流蹿过四肢百骸。
可是它哪来的四肢。
很快的,蛇男发现,它原先畸形的肢体上,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完整的四肢。十根手指,这种以往在他看来精巧而遥不可及的东西,此刻就长在他新的手掌之上。
这是一个少年人的躯体。大概十五六岁,肤色白皙,身姿修长,健康,完整。天琅君把手挪开,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天琅君托着下巴,道:“我觉得这样会好看点。你有意见吗?”
他张开嘴,想说话。好不容易才有了人形,舌头嘴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刚一开口,发出一个略迟滞的音节,眼眶里抢先滑出了温热的液体。
虽然竹枝郎坚信,君上做的总是没错的,但他暗地里认为,君上的脑子不太好使。
得到跟在天琅君身边的默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竹枝郎还是没有名字。
天琅君并不常使唤旁人,也不需要叫到他的名字,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好几个月。
直到某天他想去找本人界的诗集,翻箱倒柜也没找到,迫不得已要个人来帮忙,才忽然想起书房角落里还有个空气一般的外甥。
可是“哎”了一声后,居然想不到要接什么。天琅君皱眉想了想,问道:“我是不是没问过你名字?”
他老实道:“君上,属下没有名字。”
天琅君困惑道:“怎么会没有名字?这么奇怪的。那我该怎么叫你?”
他道:“君上爱怎么叫便怎么叫。”说完,便走到书架前,把上次天琅君看完便胡乱塞进去的诗集取出来,双手呈到他面前。
天琅君很满意,接过诗集道:“没有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取一个便是。”低头胡乱翻了两页,择了个字眼,随口道:“就叫竹枝君吧。”
他眼神好,瞟了两眼。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竹枝词。他摇头。
天琅君道:“不喜欢?”把书递过来:“这么挑。那你自己挑一个吧。”
他哭笑不得,道:“君上,贵族才能被这么称呼。”
天琅君道:“小小年纪,讲究真多。罢了,那就叫竹枝郎。”
他做什么都是不甚上心的。不上心地给了他生,不上心地给了他名。不上心地,让“竹枝郎”诞生在了此时此地。
就算再漫不经心,再恍如儿戏,也是他此生将为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天琅君。
殊不知,天琅君也琢磨着,这个外甥是不是当蛇当了太多年,有点傻了。
不肯叫舅舅,非要叫君上。不到南疆做逍遥领主,非要过来打杂跑腿。好好的名号品级不接受,非要自降一格。
真是有点傻。可是脑子不好使是一辈子的事,也是没办法的事。随便他吧。
天琅君真的非常喜欢和人相关的一切东西。
大概是觉得魔族都是一群冷淡并且无趣的东西。他对人这种异族,抱有近乎诡异的热情和近乎夸张的美好想象。
每逢出外,去的最多的就是边境之地。穿越界碑,短的时候喝杯小酒听个评书,长的时候游山玩水一年半载也不在话下。
天琅君应该是不喜欢被跟着的。黑铠武将常常几千几百地送出去。不过竹枝郎一不啰里啰嗦,二不阻东阻西,只会默默跟在后面,和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差别。偶尔帮忙付个账跑个腿什么的,还很方便很贴心,天琅君便没有特别地嫌弃他。
就连和那位苏姑娘见面时,两个人都不介意他跟在旁边。他们两位很默契地直接将他真的当做听不懂人话情话的蛇,自顾自旁若无人。
只有一次,天琅君出口赶过竹枝郎,并且用到了“滚”这个字。那算是一向追求文质彬彬的君上说过最粗鲁的话之一了。
白露山。
第86章 番外:记一次和柳巨巨打魅妖的经历
这个故事,发生在沈老师把洛冰河踹下无间深渊练级的那段时间里。
沈清秋道:“我还觉得你不要跟过来比较好。真的。”
柳清歌听若未闻,兀自前行。
昂首阔步,傲视前方,乘鸾的剑穗在身后甩动,仿佛走的不是花枝参差、葛藤垂连的山间小道,而是百战峰烈日炎炎下的演武场。
沈清秋由衷劝诫:“师弟,不要勉强自己。”
柳清歌打断他:“你回不回去?”
沈清秋说:“干完这一票……啊不,处理完这里的魅妖,我便回去了。”
柳清歌:“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沈清秋:“嗯。”
柳清歌:“然后一个月不见踪影!”
沈清秋道:“师兄不会死在外面的。无可解将发作的时候,我哪次没回苍穹山找你们?不必劳烦师弟特地追出来……”
柳清歌强调道:“我没追。掌门师兄吩咐的。”
是是是。沈清秋忧伤地道:“掌门师兄,真是个好人……”
顿了顿,他说:“其实师兄也是为你好。山下城中传言,这魅妖最喜爱相貌俊美、血气方刚的男子,柳师弟非要跟过来,恐怕会受妖邪的觊觎啊。”
柳清歌哼哧一声,正要答话,忽然一阵妙曼旖旎的歌声悠悠在山谷之间回荡开来。
这歌声一唱三转,尽是语犹未尽的撩拨之意,转得人如羽搔在心。
两人转过小道,来到一处山洞口。
四周的花花草草中,忽然蹿出七八个小鬟,个个水灵灵的,梳着双髻,瞧着稚嫩,也的确稚嫩,身上的妖气都不知道该收敛一下,脆声喝问:“来者何人?”
见萝莉拦路,沈清秋和颜悦色道:“这里是……”
他还没打完招呼,柳清歌反手伸到背后,将乘鸾拔出两寸,剑气横扫。只这一下,山洞门口的土石塌了小半,七八个小鬟立刻齐刷刷尖叫着缩回了花草中。
魅妖这生物,因为种族优势,相貌很容易讨人喜欢,一生之中很难有这样被粗暴对待的机会,这几只又是年纪小没见过世面的,当即哭了出来。
四面八方都是小女孩儿抽抽噎噎、哭哭啼啼之声。沈清秋揉了揉耳朵,道:“师弟,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柳清歌不耐烦道:“妖魔鬼怪,何须怜惜。要打快打,打完回去!”四字一句,铿锵有力,朗朗上口,正气凛然!
忽然,洞中有人道:“两位仙师好生粗鲁,奴家这些小丫头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仙师,竟要将她们吓成这样?”
温言软语中,有个一身碧绿的袅娜女子,腰臀款摆走了出来。洞口阳光一照,只见她肤色腻白,容姿妖冶,举手投足之中,自有一股蚀骨销魂的媚态。
被柳清歌吓哭的小魅妖们哭诉道:“魅音夫人,这修士好生吓人!欺负我们!”
这位魅音夫人,既然是魅妖一族,而且国色天香,那么,按照种马文的尿性,必须要和洛冰河有一腿。
通常情况下,对洛冰河沾过的女人,沈清秋很有自觉,避之不及,更别提主动去找她们的麻烦了。这次之所以硬着头皮来凑热闹,有两点原因。
其一,是因为山下那对独生儿子被勾去了魂儿的老夫妻哭的太凄惨;
其二,则是因为,魅音夫人浪荡成性,除了洛冰河以外,还有无数个正夫和姘头!她跟洛冰河那一腿,腿完了就没了,露水姻缘而已,并没被收入后宫。读者们享受的就是那种一次性NTR了一堆人的快感。
所以严格地来说,魅音夫人不算洛冰河的老婆!
柳清歌明显不打算和异性搭话,轰塌了人家洞门,毫无愧疚之意,扭过头去。沈清秋道:“咳,我师弟,不习惯外人靠近。”
魅音夫人幽幽地看着沈清秋:“奴家手下的小鬟还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仙师,这厢赔礼。可这片地方还是新修的呢,两位仙师才大驾光临,便塌成了这样。”
不要看我啊,看旁边那个去。是他震塌的!
那个是苍穹山派拆迁办的。学拆迁,到百战峰!
沈清秋向来秉持先礼后兵的准则,摇扇客客气气道:“损毁夫人洞府,并非本意。只是受山下黄氏夫妇所托,还望夫人能将黄公子放回去。”
魅音夫人道:“哦?黄公子?奴家这里见过的黄姓公子,没有十位,也有八位,不知仙师,指的是哪一位黄公子?”
柳清歌冷笑道:“通通放出来不就行了!”
魅音夫人故作为难,道:“不是奴家不放他走,可若是他自己非要留下来、不肯回家,奴家这厢也没办法呀。”
柳清歌啧了一声。
沈清秋也不想继续打太极,道:“无论如何,请夫人把人带出来就是了。剩下的我们自有安排。”
魅音夫人柔声道:“既然如此,那请两位仙师随奴家来。”
她转身朝山洞里走去,在前面款款而行,沈清秋隔了几步才跟上,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清:“她既不打算交人,也不打算放你我出去。”
柳清歌道:“怕她不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立刻撕破脸皮,不如走一步是一步,随机应变。
两人随着引导,走进一处铺满香草织锦的宽敞山洞。十二名窈窕丰满的侍女分列洞府两旁,手执团扇,言笑晏晏。
魅音夫人引着他们在石桌旁坐下,道:“已经派下小婢去请黄公子了,在等待期间,不若奴家与两位仙师小酌一杯?”
沈清秋知道她玩来玩去就那几种花样,并不忌惮,微笑道:“费心了。”
魅音夫人殷勤地为二人斟酒献盏,一片秋波脉脉,一直在往苦大仇深皱着眉头的柳清歌那边飘。越飘挑逗的味道越是露骨,柳清歌直接当她是死的在翻白眼,沈清秋心内却乐不可支。
魅音夫人向来喜欢的就是洛冰河、柳清歌这一挂的小白脸相貌啊!柳清歌被她看入了眼,还能逃出魔爪吗?
看到这样五官精致、肤白若雪的男人,她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缠死缠活也要黏上去,非把人扑倒爽个够(……)不可。
待会儿柳清歌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怎么办居然有点期待,罪过罪过。
果然,没坐一会儿,魅音夫人便以袖掩口,怯生生望着柳清歌问道:“不知这位仙师,可有双修对象?”
好直接。
从来没有任何人、或者妖,敢问柳清歌这种问题。仿佛被一个闷雷劈到头顶,一时之间,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眉尖和嘴角都抽了抽,目光略显茫然,下意识转去看沈清秋。
沈清秋第一次看到这种近乎匪夷所思的表情出现在柳清歌那张脸上,千年冰山一朝崩塌,心里的狂笑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仍波澜不惊,忍得摇扇的手都在发抖,勉强挡住下半张脸痉挛的嘴角,一本正经道:“……没有。他没有。”
魅音夫人不解:“为什么没有呢?如此风貌人品,怎么会没有女修恋慕?这话奴家可不信。”
沈清秋表示赞同:“嗯。我也很好奇。”
不然你以为苍穹山十大不思议谜团之首为什么会是“柳巨巨到底是不是X冷淡”?
柳清歌闷闷吸了口气,冷冰冰地道:“人怎么还没来。”
魅音夫人道:“仙师稍安勿躁。许是黄公子不愿意来。若是烦闷,不如让奴家耍个小玩意,给两位解闷?”
沈清秋欣然应允。又听她道:“奴家别的不会,但一直以来,小卜小算一些风月之事,都还准确。哪位仙师愿意让我算上一算?”
沈清秋侧首:“师弟,有兴趣吗?”
柳清歌硬邦邦地道:“没兴趣!”
沈清秋摊手:“他没兴趣,只好我来了。”
按照原作设定,魅音夫人算风流债姻缘情这类东西,那可是十成十的准。
她说洛冰河会有六百一十三个老婆,那就绝对不会有六百一十二个。她说洛冰河下个妞喜欢乘【哔——】骑,那就绝对不会擅长后【哔——】背!
如何不让沈清秋这条前途未卜的光棍狗心痒难耐。
魅音夫人嫣然一笑,皓腕一翻,翻出一朵娇艳的花蕾,送到沈清秋面前:“请仙师赐息。”
沈清秋知道这个流程,微微低头,在花蕾上轻吹了一口气。
魅音夫人再收回手时,刚才还是一团花苞的花朵,已然缓缓开放。她拈着花茎,举到眼前,口角噙笑,看了一眼花瓣中心,忽然僵住了。
柳清歌本是正襟危坐,这时身子偏过来了一点,似乎想听。沈清秋扇子顶住他的肩,提醒道:“师弟,‘没兴趣’啊。”
柳清歌立刻又坐直了。
魅音夫人看了一会儿,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她苦恼道:“仙师,您这过往的红线,奴家学艺不精,有些……看不准。初看时,像是孤身之势,可再细看,似乎又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
她叹惋道:“这红线断得……当真是十分可惜。”
沈九是有过未婚妻的人,但沈垣可是条单身狗。两条线混杂交错,看不准也正常。沈清秋表示理解:“过往之事,不必理会。夫人不妨算算今后的。”
他真的很想知道能不能在这边把到个妹子。不要绝色美女,不是个人妖就行!
谁知道,魅音夫人脸色更怪了,仿佛难以启齿。
这表情让沈清秋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结果他是个——注孤生?!
终于,魅音夫人开口了。
她支支吾吾地道:“唔……对方,年纪比您要小。辈分,或说资历……也不如您。”
年纪和资历比他都要高的女子,到目前沈清秋也就见过几个天一观的老道姑,实在不合他的胃口。估计放眼望去,整个修真界也没多少,所以魅音夫人给出的这两点十分合理,合理得差不多是废话。
魅音夫人继续道:“初见面时,不甚愉快,或许还有嫌恶之心。可因为某个十分重要的契机,这才开始彻底转变。”
这一条似乎有点靠谱,沈清秋忍不住心里一动。柳清歌不知不觉又凑了过来,这次沈清秋顾不上戏弄他了,专心听解。
魅音夫人秀眉蹙起,又道:“此人常伴随您身边左右。你们都曾经救过彼此的性命。”
听到这里,沈清秋又糊涂了。
怎么感觉身边符合这些条件的妹子一个都没有?
宁婴婴?柳溟烟?
不用想,洛冰河的后宫,叉出去!
齐清萋?
的确,资历比自己略差一点点,初见面……初见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早就忘了。“常伴身边左右”,这个又不太符合,沈清秋倒是想去仙姝峰“常伴左右”,可有贼心没贼胆,也做不出窥伺的猥琐之事。
说到底,沈清秋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齐清萋谈恋爱的画面。互砍的画面还差不多。
柳清歌冷不防开口道:“还有吗?”
沈清秋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柳清歌还只是暗搓搓地在一旁偷听,现在却已经完全坐过来了。
柳巨巨什么时候对八卦这么感兴趣的?
魅音夫人道:“仙师的命定之人,对旁人极少在意。可一旦在意了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
柳清歌想了想,竟然神色凝重,问道:“相貌如何?”
沈清秋无语地看着他。
我都没问,你问个啥?
而且直击重点!
魅音夫人肯定地道:“一等一的美貌,人间绝色。”
柳清歌一反常态,穷追不舍:“灵力?天赋?”
“天资过人,灵力高强,身份显赫,血统高贵。”
柳清歌似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你方才说,这个人,和他,常在一起?”
魅音夫人点头道:“或许会经历短暂分离,不过,很快便能重新聚首。而且,每次都是对方主动追上来的。”
柳清歌眼角跳动不止,他狠狠按住,似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或者用个更贴切的说法:被狠狠雷到了。
魅音夫人又加了一句,给他致命一击。她对沈清秋叹道:“奴家好生羡慕。仙师您知不知道,此人对您,当真是一往情深啊。”
柳清歌僵着脖子,转向沈清秋,流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表情。明明无喜无怒,却仿佛备受煎熬。沈清秋奇怪道:“师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