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关口忽然发短信问近况,许寻笙有点猜出是为了什么。她知道岑野一直和他是好兄弟,但估计还没来得及说他们俩的事。她也觉得交给岑野去说比较好。于是只是回复:“在云南。最近挺好的。”
她不知道,那头赵潭看了这条短信,琢磨了一下。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问岑野那条微博是啥意思啊,又怕太贸然。但是岑野要是真的打算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赵潭心里头一个就很反感呢?再看着许寻笙这条平平静静的短信,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转瞬又想起曾经,那时候小野还没追到许寻笙,自己在旁边干着急。小野还嘲笑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想到这里,赵潭忍不住笑了,心里居然也涌起一股暖意。然后也有些释然了。那两个人,哪怕不能在一起,他也希望他俩都好好的吧。
于是他顺手又给岑野发短信:“在哪儿?最近怎么样?”内容跟发给许寻笙的一模一样。
岑野很快恢复:“云南。好得不能再好了。”
赵潭瞪大眼,看着这条短信,又翻回去看许寻笙的回复,心跳居然有些快。卧槽,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情况?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大大地笑了出来。
还真是……
那两个人,现在都在云南啊。而且,都很好。
突然又想起曾经乐队几个人在一块的时光。于是他靠在刚给父母买的一套小房子的阳台躺椅上,眼睛竟有些发酸。
真好,他想。哪怕乐队散了,曾经的朝暮不复存在。可那两个人,乐队的灵魂,该在一起的人,就应该还在一起。希望岑野这臭小子,别再把乐队最珍贵最宝贝的许老师,给弄丢了。
——
岑野在里头处理事情,许寻笙就在他房间里闲逛了一会儿。这是种挺新鲜的感觉,以前那个小野如果遇到这些事,应该要她,或者赵潭一块拿主意。现在他却把所有的事都挡了,让她自个儿呆着。
他的床还是乱糟糟的,被子没叠,老样子。两个行李箱摊在衣帽间,倒是不乱,整整齐齐,也不知是谁给他整理的。许寻笙也没想太多,替他把床叠好,乱扔的两件衣服折好。又想去泡茶喝,见茶盘里放着龙井、大红袍两种茶叶。应该是他自己带来的。
许寻笙看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又想到之前看到他的笔记本,字迹端正,已显出几分清隽。最后她仔仔细细泡了两杯茶,一杯慢慢喝,另一杯给他凉一会儿。
这时,门铃响起。
许寻笙自然不会贸然去开门,快步走到小会客厅前,敲了敲门,岑野就出来了。见他面色平静,倒似乎没有太为难的样子。
许寻笙说:“有人来了。”
岑野点头,又轻声笑了:“不敢去开?”
他居然还因此嘲笑她,许寻笙毫不示弱,说:“你敢让我去,我就去。”
岑野于是站着不动,任那门铃又响了一声,说:“去啊?”
果然,还是老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许寻笙忍着笑,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走向门口,许寻笙则去沙发坐着,这样从门口看不到她。
岑野打开门,然后,许寻笙就听到那个有点熟悉的柔美嗓音传来:“小野,我想听歌,知道你好东西多,想和你借个耳机。”
许寻笙捧着茶杯慢慢喝,耳朵却竖得很尖。
岑野望着门外的女人,天后她穿着身运动装,清爽干净,眉目柔和,仿佛已经昨天两人间那点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平心而论,岑野觉得姜昕盼是个不错的姑娘。只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
于是他点头,问:“你用Mp3、电脑还是手机听?”
姜昕盼没想到用个耳机,还有这些讲究,脸微微一红,答:“手机,有蓝牙的吗?”
岑野答:“我比较少用蓝牙,觉得音质不够好。你等一下。”他人不动,转头对许寻笙说:“帮个忙,去我行李箱里,找那副AKG的银色耳机,小盒子装着。”
两人对视一眼,许寻笙分明看到他眼里有藏的很深的笑意。她静默片刻,脸居然烫了,起身走向行李箱前。可他的两个箱子都很大,东西也多层数也多,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
然后就见岑野自己走进来了,看她一眼,又很不安分地在她脖子上捏了一把,轻声说:“笨。”
许寻笙:“你才笨。”
他笑了,说:“逗你玩的。”很快从箱子底部拿出那副耳机,低声说:“去等着我。”
许寻笙的脸又是一热,慢慢走回沙发,坐着。
岑野把这副耳机,递给门口的姜昕盼。
姜昕盼勉强笑笑:“多谢。我用完就还你。”
岑野说:“不急。”
他不再说别的,姜昕盼也无话可说,想要转身走,可心里终究难过,横下心来,很轻地问:“里面的……是金鱼?”
岑野看着她:“嗯。”
姜昕盼的心更是一沉:“你们……”
岑野沉默一瞬,忽然笑了,是很温和从容的笑,说:“拜托了,我和她的事,还得保密。她不想公开。”
姜昕盼脑子里一片空白,说:“好。”
岑野说:“多谢。”
姜昕盼就这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她把耳机放下,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间说不出的难过。
岑野说,他们的事,还得保密。说金鱼不想公开。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在乎一个女孩的想法。
姜昕盼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岑野的。是从无意间听了他的歌,就留了心。还是当年看了朝暮乐队的比赛,就注意到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孩。她只知道,在这个大染缸似的娱乐圈,岑野这样的男人,是很少的。他很干净,也很纯净。可又有实力和野心,剑锋直指最高点,来到她所站立的地方。
现在的姜昕盼,要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又能与自己并肩的男人,其实是很难得。更何况他还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以前总想着,如果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顺利也很开心吧。
可现在,一切成功。
他身边这么快就有人了。而且别人或许不知道,姜昕盼只凭几次相处就看得出,他对这个女孩,非常珍视。他这样的人,是否爱上一个人,就会这样丢掉所有冷漠,炽热真挚?
可是,那个人不是她。
姜昕盼的眼眶红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她绝不会去想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要不要去争取这种问题,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就这样吧,她想,我也有我的千万粉丝,我的帝国我的骄傲,从此我会将你从心上抹去,不留一点痕迹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亲爱小野(上)
姜昕盼离开后,岑野和许寻笙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岑野就端起她给他泡的那杯茶,问:“这茶叶喜欢吗?听说很难得。”
许寻笙如实答:“很好。”
他就笑了,眼里分明是献宝成功后淡淡的自得,说:“以后找了都给你。”
许寻笙见他完全不提刚才的事,只好问:“你刚才那样……妥当吗?”
他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喝了一大口茶,说:“妥当。姜昕盼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许寻笙心念一动:“你的意思是……不想耽误人家?”
他又笑了,说:“是啊,我这么好的男人,但是只有一个。”
许寻笙:“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臭美。”
“我臭美?”他说,“前两回她找我,是谁脸色凶得都快一口把我吞下去了?”
许寻笙脸皮一紧,觉得他简直胡说八道:“我没有!”
“我看得出来。”他轻轻慢慢地说,“大醋坛子,本性不改。”
许寻笙的心就这么酥酥麻麻一荡,低头不想说话。岑野却又说:“其实我比你还小气。礼尚往来,以后……你能不能别和大熊走太近?”
许寻笙却觉得自己吃的醋正在点子上,十分合理。他却是吃不着边际的飞醋,答道:“扯大熊干什么?他有女朋友,都快结婚了。”
岑野便以手指抵着唇,笑了:“赶紧结。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封个大红包。”
许寻笙噗嗤笑了:“好。”
没多久,天就快黑了,暮色笼罩着山川古镇,窗外全是寂静辽阔景色。
岑野不动声色坐到她身边来。他的接近,是小心翼翼的。毕竟才把她求回来没多久,她也显得生涩紧绷。他不敢太冒进,也不敢太心急。只是抱着她躺在宽大的沙发里,从头到脚亲吻,慢慢的一处一处抚摸。就仿佛想收回当年的失地。
许寻笙也在慢慢的感受,接纳。她发现自己并不感到抗拒,虽然他身上的气息,他的触碰,让她感觉到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只是将自己封在一个壳里太久,他现在稍微一靠近,她的感觉就特别强烈。红着脸,不想让他知道。轻轻在他怀里依偎着,侵染他的气息,那久违的甘甜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竟叫她眼眶发热。
这真的是小野的味道。她想,他的每根手指,我都能认出来,现在又重新属于了我。
岑野毕竟是男人,感觉没有她那么单纯。他旱了太久,交代给自己左手右手一些个夜晚。今日那埋藏心头已久的强烈渴求,终于得到满足。看她温香软玉在怀,娇怯、矜持,却又温顺。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身体里燃起的那团火。某处很快又硬得仿佛水泥浇灌。他强忍着,不敢提任何过分要求。但身体的变化,他无法隐藏也有点不那么愿意隐藏。于是就看到许寻笙的脸更红,背过身去,故作不见。
岑野心中好笑,想逗她,犹豫了一下,硬生生作罢。
现在……他还是自生自灭吧。
厮磨了很久,最后岑野抱着她,坐在靠近阳台的一张躺椅里,夜里天气冷,盖了条毛毯,把两个人都覆住。
“宝宝。”岑野在她耳边喊。
过了一会儿,又喊:“宝宝。”“宝宝。”
许寻笙说:“肉麻。”
他说:“喊不够。每喊一次,我就感到心里麻一下,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许寻笙脸色微红。是分开太久了,都忘了他讲话会有多露骨肉麻。偏偏又真诚认真无比,让你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静静靠了一会儿,许寻笙想起一事,说:“今天坛子给我发短信了。你还没和他说?”
岑野笑:“他也给我发短信了,总是爱瞎操心,婆婆妈妈。”
许寻笙:“你不要这么说他,他是真心对我们好。”
岑野点头:“我知道。”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举高,对着他们俩。许寻笙:“你干什么?”岑野已经按下拍照,许寻笙连忙转头。于是照片里只拍下岑野对着镜头笑,还有许寻笙埋头在他胸口的样子。
岑野直接把照片发给赵潭,许寻笙阻止不及,有些羞恼:“你干什么发照片,说一声不就好了。”
岑野放下手机,说:“我想让他也高兴高兴。”
许寻笙到底还是笑了,手指报复性的在他胸口一按。岑野一把抓住,送进嘴里,舔了几口。许寻笙缩回来,他却意犹未尽地说:“那天刚见你,比以前还瘦了,手指也好细。我就很想这么含着。”
许寻笙都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
岑野却又说:“下次回北京,带你见见辉子?”
许寻笙以前大概听赵潭提过一句辉子的近况,知道他跟着岑野做事,点头:“好。”
岑野说:“我对他们很好。”
许寻笙说:“我知道。”
岑野微笑。
许寻笙沉默了一会儿,问:“腰子……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一直没有听到过消息。”
岑野的神色也有些怔凝,看着她说:“他单飞后,出了张专辑,有些热度,后来就慢慢下去了。听说现在会争取一些演出机会,但是半年多没什么消息了。”
许寻笙静默不语。
岑野又说:“之前遇到过几次机会,我和合作方暗中打过招呼,让他能多露脸。但还是帮不了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