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恨…
这个名字…
很熟悉。
在她无数次的梦中,曾徘徊着一名金发的男子,她从未看清他的脸,只知一头金发恣意飞扬,她喊他,无恨…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的恨,梦醒之分,心中那股绞痛,很真实。
“无恨…”叶海蓝低喃,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幻,那梦中的场景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此时,梦中男人和眼前的男人,影子重叠了…
她仿佛透过迷雾,总算看见了纠缠她十余年的梦。
他狠厉的眼光,微讶,竟缓缓松开她的钳制,低头,吻上她的眼眸。
海蓝…
他总算,能够再一次拥抱她了,他等了多少年,总算是等到了,在被封印到时候,他以为他永远也见不到她,她转世历劫,重回神位。
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回到原来的轨迹,她会嫁给里亚,当天地间最有权势,站得最高的女人,他该死心了,可又如此不甘心。
他为她,付出了所有,倾尽一切,到头来,却换得她永伴里亚左右,他不甘心。
所以,他要逆天。
这天地间,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只有他愿不愿意。
若是海蓝爱里亚,他们当他们的神仙眷侣,他无话可说,她幸福即可,然,海蓝爱他,不管发生什么,有多少误会也好。
海蓝爱他,君无恨从未质疑过。
既是如此,为何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他忘却?
她有一双最漂亮的眼睛,灵气动人,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魔界多的是国色天香的美女,惊艳,一见钟情之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初见相见,她和阿宝相斗,原本阿宝是化成人形和她打斗,入了魔界后,他变回真身,仿佛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她不知内情,以为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回眸一笑,白月花顿时失色,较不上她一分颜色。
海蓝…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深吻,柔情万千。
叶海蓝竟奇迹地回应了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享受着他浓烈的吻,理智尽失,脑子乱成一锅粥,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沉沦。
无恨…
衣衫尽褪,亦然不知,莹白的身子寸寸暴露在他灼热的眼光下,他的动作,益发粗鲁起来,吻着她的柔软,吸吮轻咬…
身子好热,呻yin出声,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理智瞬间回笼,一脚踢向他,君无恨见她沉沦在他的柔情中,并无防备,这话也证实了,男人在某些时刻,防守是很弱的,竟一时不备,被她踢下床去。
叶海蓝卷起被子,缩到床头,有些恐惧地看着他。
她的外衣,中衣,亵裤都散了一地,他却仅是锦袍微乱,这模样让海蓝更觉得难堪和尴尬,一时忽略了他眸底的阴鸷。
“海蓝…”君无恨咬牙,起身,居高临下,凌厉地看着她,该死的她,竟然真一脚踢他下去,她还能再过分一点吗?
仿佛回到当年白月树林了,他一亲芳泽,把守不住,差点就在白月树林里要了她,当时是以魔力幻化成一张水床的,他也是被她突然一脚踢下去。
…
“你为什么会变了一副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幅模样。”君无恨道,坐到床上,倚在床尾,勾了勾手指,“过来!”
叶海蓝暗忖,凭什么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多没面子,谁知道她想是怎么想,身子却抱着棉被滚了过去,叶海蓝错愕,这腿是谁的?肯定不是她的。
她回过神来,人已被君无恨搂抱在怀里,他的头,枕在她肩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肌肤,叶海蓝敏感的肌肤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浑身都泛着粉红色。
理智让她开口拒绝君无恨的亲热,可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叶海蓝默默地想,她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她一定是被什么给控制了。
颈上突然一疼,他竟咬了一口,她疼得缩了缩肩膀,“你干什么?”
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个淡淡的淤痕。
君无恨仍然搂着她,叶海蓝却好奇地把玩着他的金发,他这头发,色泽真漂亮,很纯的金色,就像阿宝的红色一样,都是那般的亮眼,更有风华。
这颜色,比染的要好看得多。
“上一刻还恨不得把我五马分尸,下一刻却柔情款款,你这人真奇怪。”海蓝嘟哝着,想起他刚刚狠劲的欺负,她赌气般拉扯他的长发,恨不得把他扯断了好。
君无恨拍落她的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
“我从小到大没忘记什么啊。”叶海蓝说道。
“哼,你转世后,别的本事没有,装糊涂的本事倒是长进了。”君无恨冷哼,叶海蓝被他说中心事,也不恼怒,人生,难得糊涂一时又何妨。
她傻笑而过,“你和凤非离,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怎么不一样?”
周围戾气浮动,“你喜欢凤非离?”
口气,隐约带了杀气。
叶海蓝能缩能伸,选了一个保守的答案,“不讨厌。”
君无恨冷冷地笑,笑得海蓝毛骨悚然,心中悲愤了,还是凤非离比较可爱一点,虽然凤非离偶尔也会气得她牙痒痒的。
可起码…凤非离没他翻脸得快。
“一个人。”君无恨终于赐她一个答案了,叶海蓝喃喃自语,“一个人能有两个模样,太神奇了,为什么我不是?”
“因为你蠢!”
第2卷 凤非离 295
295(2161字)
寝室很安静,静得连她喘息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她卷着被子,端详着他的脸,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此人分明又是凤非离,可神色却不大像,唯独见过一次,樱花树下,凤非离也曾露出此般狠厉的表情。
她突然想起圣都中久传的一句话。
凤非离,性残狠,喜嗜杀。
传言似乎不假,他本该是这般模样。她不知该说什么,打破眼前的僵硬,她对他,莫名的有一种抗拒,也有一种道不清的亏欠,导致于君无恨吼她,她也默默地忍了。他对她,阴晴不定,时而恨极,时而浓情。她辨不清,究竟他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那一日,在她阁楼下站了一夜的,是他,还是凤非离,又或者是他们?她有些凌乱,太过于混乱的形势一下子摆在眼前,她迷茫了。
君无恨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丢到床上,冷冷落下两字,“穿上。”
他走到窗前,负手而立,背影略有些沉重,叶海蓝想,他和凤非离当真不太一样,若是凤非离,定会趁着机会,吃尽豆腐,岂会如此君子?
她阴暗地想,说不定他中途会转过身来。直到穿好衣裳,下了床,君无恨才回头,冷冷地凝着她,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深沉,总觉得凤非离深不可测,他却更是深沉。
她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他,在她的梦里,他出现过无数次,这张脸,总算是看清了,她和凤非离也相处过一段日子,可总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
叶海蓝忐忑不安,如犯了错,被抓住的孩子,头,低低地垂下。
“海蓝,你喜欢凤非离吗?”君无恨问,眸光凝在她脸上,冷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叶海蓝斟酌着,该如何回答,他和凤非离,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她沉默不语,他冷冷地笑,“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她不明白。
他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君无恨道,语气冷漠又疏离,仿佛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叶海蓝抬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走出他的寝室。
莫名其妙!
她微怒,莫名其妙被他拉来殿下府,莫名其妙差点失身于他,又莫名其妙打发走,他当她是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她真是受够了凤非离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世间无一名男子,翻脸如此之快,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管他是君无恨,还是凤非离,统统死到太平洋去,姑娘不伺候了。
她肯定是发了疯,才存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的心思,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因为他在她楼下站了一天而心软,想要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刚出殿下府不远,叶海言迎面而来,艳丽娇美,肤胜白雪,莲步轻移,婀娜多姿,叶海言是艳丽夺目的,那是一种傲然盛放的美丽,
“海蓝,你真是阴魂不散。”叶海言道,冰冷地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眸如怨毒的蛇,“为什么你不消失?为什么你不魂飞魄散?”
“你又为什么不消失?”海蓝反问,眉梢如刀。
今晚,每个人都很奇怪。
她似是嘲讽什么,看着海蓝说道,“你和君无恨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他,害了这里所有人,包括三哥,纳兰逸,西门墨轩,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份心。”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海蓝,你就是祸水,所有的事情因你而起,也要因你结束。”叶海言拳头握紧,海蓝看得出来,她想要动手。
然,她还是存着忌惮,这离殿下府很近。
她一步一步走开,站在海蓝身边,侧头,冰冷道,“我就不信,你们的爱当真能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叶海言留下这句,越过她,朝殿下府走去。
叶海蓝冷若冰霜,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路忐忑,她并未走回叶家,反而在城中的小桥上坐着,倚着桥墩,看着天上一轮明月。
圣都,看似热闹,宁和,却是风起云涌,凤非离和纳兰逸,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为了什么?她捉摸不透,微微叹息,忽而听到脚步声,回头便见纳兰逸。
他白衣胜雪,姿容如仙,负手立在月光下,美好得如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易碎,越是不真实。
“纳兰太子。”她点头致意,勉强笑了声,“真巧。”
“不是巧合,我等你一个多时辰了。”纳兰逸道,他在殿下府外,等她一个多时辰,她看他一眼,并不多说什么。
纳兰逸走上石桥,坐到她对面,月朗星疏灿烂,小桥流水静宁,璀璨苍穹画出一幅巨大的自然美景,只有她和他。
纳兰逸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和他有很多次这么坐着,赏景谈心,岁月一去不复返,转眼已这么多年了。
夜静蝉鸣,两人各怀心思,双双沉默。
“纳兰逸,这一次真的只是单纯的两国魔法友谊赛吗?”海蓝问,眸光却看向桥下的流水。
“不是。”
“那是什么?”
“那一切重回正轨的比赛。”纳兰逸说道,他的声音是悦耳的,有一种宁静的味道,却安抚不了她骚乱的心。
“什么意思?”
“你到时候就明白了。”
她突然低低地笑,“其实,我发现我就像一个傻子,谁都知道的事情,就瞒着我,可笑的是,这件事,我还是关键所在,你们都在策划什么?又要对我做什么?可有谁问过我的意愿?真是可笑。”
她顿了顿,“人就是太自以为是,这个世界才会如此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