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关于疯直恋的讨论戛然而止,罗苏同学沉思良久,十分沉重地说:“有道理,可你还是没说这跟偷菜有什么关系?”她指着显示器说,“你的菜地里已经偷无可偷了。”
我瞟了瞟,指着迎风招展的萝卜缨子说:“那就把这几个顺走吧。”
“要是系统准许,你现在大概也就看不到了。”
照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有原则的程序让我那些老萝卜疙瘩屹立不倒?对此,我只能安慰罗苏同学道:“这年头好白菜都被猪拱了,为了以防万一,干脆不种!”
接下来,我为罗苏同学献唱一首正当红的《我从菜园来》:“我立身田埂外,听风唱小白菜,智商已经更改,胸围依然自在,我放歌菜园外,蛐蛐与我同在……”
正唱得高兴,电话就响了,一看是董拙的来电显示,可把我激动坏了,迫不及待接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有没有时间,言下之意就是想约我出去,眼瞅着大好机会怎么能放过,我满口应下,尽管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但想起矜持两个字,嘴上还是努力克制着。
挂了电话,踹了罗苏的椅子一脚:“我新买的睫毛膏呢?还我!”
她东翻西找了半天才递过来,一脸妈妈桑的笑容,好像我是她手下最红的姑娘一般,她贼兮兮地问:“去约会?”
“要你管!”
“那个54度角帅哥?”她简直要笑出来了,早知道她不懂我的欢喜,当初就不该告诉她,还省得被她嘲笑。见我没答话,她凑过来和我一块儿站在镜子前,上下打量着我,“我还以为你口中的忧郁王子有多神秘呢,这么快就绷不住了,还主动约你,这事还刺激吗?”
我左右转着身子,幸好最近没吃胖,不然新买的裙子又得蹲衣柜。看着镜子里的人,多水灵!于是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那是我的魅力大,再说我又没犯贱,非得上赶着追人家,现在人家主动示好,我高兴都来不及。”
罗苏只是摇摇头,自顾自回了座位,我越发得意了,扭着屁股把《掏马杆》改了改,大张旗鼓地唱道:“给我一个汉子,我能用一晚上……”罗苏扭过头,略显担忧道:“我现在开始替那54度角帅哥念大悲咒了,火力全开的布小旅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如此,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的风评这么差!转念想到我那新新鲜鲜,54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又忧伤的帅哥,这口气,忍了!
出门前罗苏对着我的对影,十分糟心地感叹道:“真心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我很不客气地回敬一句:“我就辣手摧白菜了,到时候请你吃韩国泡菜,别客气!”
再次见到董拙,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颓丧了,一打听才知道他又得了把好吉他,正在兴头上,顿时觉得他好有才情,我万分敬仰地赞叹几句,其实就是应应景,哪里料到他竟然当了真,为了表现出自己高于泰山的艺术修养,他灵感突发,拉着我地铁转公交,一路直杀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外极有腔调地挂出了摄影展的巨幅宣传画,虽然学的是设计专业,早年也在美术班蹉跎不少岁月,可对于摄影始终都是门外汉,顿时觉得鸭梨山大。对于他层出不穷的创意,我当然不能反驳,不然显得我多没文化。为了不让第一次非正式约会就这么溺毙在相框里,我只能装着很有兴趣,跟在他后面不停点头。
“你看这个,怎么样?”董拙指着正前方的一张照片,主题是《昔》,主体物是长城一隅的残垣断壁,颇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调调。这种类型的图片,之前在老爸的库存里看过不少,他时常会对着那些逝去的美景跟我吟风弄月一番,因而我也耳濡目染了许多,只是有些话实在不是我的风格,所以说出来会显得很怪异。在周围人眼中,我能考上大学一定是开了外挂,他们也常拿我来调侃大学扩招的壮举,言语间全是文盲都能上大学,文凭不值钱云云。诸如此类,听得多了,也就淡然了,继而也愿意朝着大家给我的定位上走,结果到了今天,要不是脑中突然冒出个诗词,我都快忘记自己也是念过一箱子语文课本的人。
或许是答案酝酿得太久,脱口而出的时候把自己都惊着了。在这样高雅的场合,极其俗气地说:“你说为什么不在长城内外贴瓷砖?起码看上去威武多了!”此话一出,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不禁在心里骂道:“布小旅,你以为董拙是刁晨么?你以为什么人面前都能畅所欲言啊?你门被脑袋挤了吧!”
幸好旁边没什么人,否则这脸就丢大发了。董拙脸色有些诡异,仿佛看到了地外生物,半分钟之后,他才憋着笑说:“有想法,真有想法,瓷砖厂该排着队谢你了!”
他对我非人类的回答看起来还挺受用,这倒大大出乎我的预料,看他憋得脸都红了,我不由有点感慨,他的生活是有多无趣,连这么没营养的话题都能把他逗得乐不可支。相比之下,刁晨的境界就很高,从来都是他一句话把我噎得要死要活,几时我能把他也逗成这幅模样,那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出去吧,要不你非得憋死不可。”信手拈来个理由,总算解脱了。
“对了,你平时都做些什么?”董拙忽然问我,这么快就开始打听我的私事,让我这颗本就不安分的心又小小抖了几下。
我假装平静地说:“大学生能干什么,三点一线的日子最无聊的,要不是平时跟人练练口技,估计我都长青苔了。”
他显出几分好奇:“口技,你还玩儿曲艺表演?”
“嗯?”我囧了个囧,解释道:“就是拌嘴,我们俗称连口技。给你科普一下,人活一张嘴,没嘴跑断腿,所以口条是件很要命的事情。”这些理论全都是在和刁晨的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我们对练了二十多年,早就有自己的招数套路,可是尽管我常换常新,也照样敌不过他以不变应万变,他倚着自己姓刁,往往无招胜有招,我只能吃哑巴亏。
第七章 戒是非,戒饰非
晚上董拙执意送我回学校,我自然是高兴无比,牵着个帅哥在众人面前溜达是我毕生的愿望,尤其是在那些觉得我此生嫁不出去的人面前,只可惜刁晨不在,否则一定让他看看我的魅力所在。
这才进校门就有不少人假装漫不经心地侧目过来打量董拙,有的甚至在擦肩而过之后还会忍不住回头来看,好几次我用飞刀一样的目光杀过去,人家才讪讪地错开眼,而我那些微不足道的虚荣心却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有首歌这么唱:“在那教学楼上,升起白白的月亮,年轻帅哥的脸庞,映在大家心上……”(改编自《在那东山顶上》)我在心里默默唱着,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此情此景,忽然很想对月吟诗。
“那啥,我给你吟首诗吧,前几天刚从网上看到的,老有才了。”我说着就开始清嗓子,董拙看着我,满是期待,那眼神好像我是李白附体似的。为此,我更加不能露怯,饱含深情地吟诵道:
胯下草泥马,脚踩阿迪王;
手托吉跋猫,家养达菲鸡;
仰望吟稻雁,俯瞰尾申鲸;
生煎法克鱿,蛋炒潜烈蟹;
今生菊花 蚕,来世雅 蠛 蝶;
何处寻春鸽,也门共和国。
(感谢猫扑网络十大神兽帖子及有才网友)
一首诗毕,自我感觉甚是良好,一会儿是花儿,一会儿是蝶儿,多浪漫,总比什么‘你是疯儿我是傻’要强多了。可是董拙似乎不是很懂我的品位和文化修养,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道:“怎么了?你没事吧?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一首,比如什么屌 丝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类的。”
他连忙摇手,诚惶诚恐地说:“不用了,不用了,以后慢慢背,慢慢背。”
什么?以后还能慢慢背,我听了不禁大喜,也就是说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还以为从今天极不和谐的摄影展来看,大概就是最后一次了,没想到他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正好和了我的心意。闹了半天,我这一路都白忐忑不安了。
“好的好的。”我点头如捣蒜,生怕晚了他就变卦了,我连连说:“以后念,以后念,我的库存很丰富的。”
到了宿舍楼下,略略寒暄几句,我说:“你回去吧。”
他笑着说:“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甜,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没一个像他这么细心的,我们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要是哪天真成了,指不定怎么对我好呢。妈妈常说嫁人就要选个对自己好的,其余什么都不重要,只是后半句就有点不中听,她老说刁晨是不二人选,我想是因为她没见过董拙的缘故吧。这么看来,敢情我这些年都白活了。
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宿舍,连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跳到窗户边上,幸好他还在,我摇摇手跟他依依惜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得不由衷感叹一句:这人怎么就那么好!
“哟,不错啊!”罗苏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窗户边,正对着董拙YY,还不停砸吧着嘴,不无激动地说道:“这小伙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上小学那会儿棒子国不是有个裴姓男星以忧郁气质秒杀万千少女吗,我瞅着你勾搭上这男的挺有那范儿的。”
听了这话,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昂首挺胸地说:“那是,也不看看姐是什么眼光,看人从来一看一个准儿!”
罗苏收回粘附在董拙背影上的目光,转而在我身上逡巡,颇为惋惜地说“可惜啊,好白菜……”
“打住!”我白她一眼,“别在这当口扫我的兴,记住,戒是非!”
她则不以为然,反而教训起我来了,她口气肯定地说:“戒饰非”
人人都说大学生无所事事,中午十二点之前,宿舍基本就跟坟墓一样寂静无声,下午才有点生气,傍晚就十分雀跃,深夜便是最热闹的时候。对于这样的说法,虽然我们不愿苟同,可还是默默实践着。尽管我和罗苏在董拙的事情上出现了小小分歧,也还是无伤大雅,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八卦的共同喜好,才两天功夫,我们就因为学姐的绯闻和好如初了。
这位学姐叫蒋婉,是我大一在话剧社认识的,人长得青春靓丽,在校期间追她的人能从学校北门排到南门去,以至于每次社团的话剧只要有她参演,必定是座无虚席,谢幕时还能收到不少鲜花和礼物。如此攻势,旁人早就洗尽铅华从良了,可这位姐姐有个美人儿的通病,就是心气儿太高,横竖愣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管他们使什么招,她都能糖衣收下,炮弹退回。在社团那会儿我和她关系最好,她怕吃甜食身材走样,总是把鲜花带走,零食过度给我,对于这些糖衣炮弹,我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每次都坦然接受。只是后来她毕业了,我的美好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
前几天听说她换了个工作,正好和刁晨的公司在一幢大厦里,还好死不死地和刁晨有过几次邂逅,于是那颗久旱的心终于逢着甘露了,硬是千方百计打听了刁晨的基本信息,在得知我和刁晨交情不浅(外界普遍这样认为,可我打死都不愿承认。)之后,巴巴找我给她牵线搭桥去,她在描述这件事的时候,那春心萌动的样子着实令我大开眼界。乍听这事,震惊不小,还以为这姐姐是个仙儿,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哪里知道坠入红尘之后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就没两样了。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看上刁晨,以前追她的人里头也不是没好货,她干嘛舍近求远,非得去挑战高难度?
我向来喜欢干这种玉成良缘的好事,权当积德行善。刁晨能被如斯美眷瞅上,也不知道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第八章 放下菜刀,我不打架
关于这事,她是这么解释的:“那天我在等电梯,周围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我,男的是君子好逑的目光,女的是分外眼红的嫉恨,可偏偏刁晨出现了,他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我似的,那模样酷极了。”
“敢情你是喜欢倒贴!”实在无语,又不好说难听的话,越是不待见自己就越是要往上凑,明明就是犯贱,怎么看都不靠谱。我又说,“你大概是心里有口气,过两天咽下去就没事了,刁晨那人不好对付,你别上赶着凑,小心悔不当初。”
她用怀疑的眼光研究我,半晌之后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据为己有吧?”
笑话,天大的笑话,她竟能把我的意思曲解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个人才!我澄清道:“刁晨那样的,我躲还来不及,也就是你犯傻,好心奉劝你几句,你还不识好人心!”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只能把这事应下了,蒋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弄得我实在没底气。
我可不敢招惹刁晨,光研究套路就花了不少功夫,说来也奇怪,尽管他身边不乏穷追不舍的狂蜂浪蝶,可也没见他相中一个,愣是一直华丽丽地耍着单,导致我严重怀疑他性取向有点跑偏。不过话说回来,从小到大,我一直认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刁晨是小受中的极品,甚至一度还想撮合他跟隔壁楼的二胖,只有二胖这样看上去很壮的男生才能保护他。
依稀记得我刚上高一那会儿他已经是高三的老人家了(虽然我们同年生,但由于他跳了两级,故我总觉得他长我两岁。),出落得形貌佚丽,甚是撩人。打入校门起就不断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赞叹刁晨如何如何帅气,连‘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这样骚包的句子都用上了,我向来嗤之以鼻,可也架不住别人老在我耳边轰鸣,好在谁也不知道我们认识。
某天高一和高三相约来场友谊赛,还鼓动大家都去看。刁晨作为校队主力,年级篮球队扛鼎的责任自然当仁不让,光是穿白球服的样子就秒杀了这群歪瓜裂枣的学弟们。比赛开始,我们年级这支刚组建的游击队面对他们的正规军渐渐落了下风。咱们拉拉队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还是卖力叫喊着,中场休息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痒,蹲在场边猛力咳嗽起来。
“拿着,下半场别喊了,你那驴嗓子嚎起来怪吓人的。”抬头只见刁晨俯视着我,手中一瓶矿泉水直直朝我砸来,正好抱满怀。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他就被哨声催回场内。
整场比赛的焦点瞬间从比分转移到我身上,同班女生故意来套近乎,拐着弯打探消息,假模假式地问我:“你觉得这场比赛精彩不?”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完全看不懂。”
她有点囧,转而问道:“你和刁晨什么关系?”
我那会儿极其单纯,供认不讳道:“隔壁家的大哥。”
旁边众人把这话听实在了,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则以光速在新环境里蹿红。
第三小节结束,刁晨接过别人递来擦汗的毛巾,径直朝我走过来,众人屏息以待,而他却连招呼都没打,轻巧地拿走我手中的半瓶水,旁若无人地一饮而尽,这么无厘头的举动他都能如此坦然,我不由在心中赞叹一番:“刁晨,你是瞎了吗?旁边MM未开封的没看见吗?”
等刁晨上场之后,刚才打探消息的女生用和蒋婉一模一样的口气问:“你们真不是青梅竹马?”
苍天可鉴,懒得解释,以免越描越黑。正在大家对我议论纷纷的时候,刁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打断了所有人的话头。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然调转枪头和某个队友打起来了,事发突然,大家都怔住了,呆呆看着他们切磋武艺,拳**加,场面十分惨烈,不多时,等大家反应过来去劝架的时候,刁晨已经把那人死死摁到了地上,满脸狰狞。
“妈呀,这是我认识的刁晨吗?”我惊讶得合不拢嘴,也跟着上去七手八脚地劝架,好不容易平息事态,却把教导主任给招来了。谁都不相信刁晨这样的三好学生会打架,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于是校方开会研究了好久。
我陪着刁晨等在办公室门口,九月的黄昏已经有些凉意,梧桐树叶在脚下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窸窸窣窣。刁晨绷着脸坐在栏杆上,高高的身子被夕阳拖得越发长。他嘴角破了点皮,我拿着红药水笨拙地给他上药,兴许是手上没轻重,他倒吸口凉气,我拍着胸脯保证说:“以前我爬高上低摔着了都是用这个,特好使!”
他表示赞同:“你那是作的。”
我反唇相讥道:“记得某人说过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动用武力,聪明人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怎么今天不好使了?”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颇为不屑地说:“那要看对方是什么段位,你总不能和野生动物讲道理吧!什么‘放下菜刀,我不打架’的话都见鬼去吧。”
听君一席话,比比谁更瓜。从前果真小觑他了,他明明就是条真汉子。二胖啊二胖,这红线我怕是牵不了了。
其实学校还是很讲义气的,为了不伤刁晨的心,也为了振振纲纪,最终给了他们一个不痛不痒的通报批评。只是事情的始末终究没有人知道,我私底下问过几次,他都一笑而过,经年累月之后,也就没多少兴趣了。
只是从那以后,大家都看清了一件事,刁晨并不是那种只会考试的书呆子,原来他在格斗领域也是极有天赋的,顿时魅力值破表。后来,有不少人托我给他递情书送礼物,我也就正式走上了拉 皮 条的不归路。可惜,一次都没成过,因此,蒋婉下达的任务让我深感艰巨。
第九章 三局两败
怀着一百万分的纠结,还是给刁晨打了电话,他刚伤愈返岗,忙得不可开交,却能一边和我闲扯,一边同别人对答如流,关键是思绪和语言都清晰无比,在两件毫不搭边的事情上穿梭自如,简直强大到了逆天的程度。
借口说弥补他的断腿要请他吃饭,他在电话里沉默半晌,才问:“你确定不是你请客我买单?”看样子是被我经常使诈留下的后遗症,这次我极其慷慨地说:“你空手来就行,我让你吃撑了回去。”
都说蹭饭这事最有爱了,果然刁晨拨冗准点前来,我巴结地把菜单递给他,此时也顾不得奴颜媚骨是个贬义词,只要伺候好这位大爷,我的幸福生活才有指望。
刁晨是个精明人,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干这种吃亏的事,也实在沉得住气,酒足饭饱才正经问道:“说吧,憋着什么坏呢?”
“您老多明察秋毫啊。”我赶紧谄媚道,“你平时多忙啊,得好好补补。”废话,若不养肥了,怎么拖出去卖?
他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依旧防备地说:“跳过前奏,直接讲重点。”
既然他这么直白,我也不好意思扭捏,不过迂回战术还是要的,转而说道:“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董拙了,不管怎么样,最后拼一把,不成就老老实实相亲去,我看那个什么电视节目就挺好的,早些去排个号,等轮到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高龄。”
刁晨兴许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不置可否地问:“你?相亲?就那《非挫勿扰》?得了吧,人家都是照台本走,你这样的着实太偏门了。”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我只不过是抛砖引玉,还引出他这么一串废话,如此自我牺牲,到底是何苦?不甘心被他贬低,昂着头说:“我这样的才叫独特,不信走着瞧,肯定是最受欢迎女嘉宾。”
他笑了半天,连气都没喘匀就说:“那好,你什么时候出场我就什么时候去当男嘉宾。”
“你成心的吧,就爱跟我过不去,冲你这句话,我和董拙非成了不可。”我有点赌咒发誓的调调,刁晨也正经八百地说:“刚才是认真的,我真想看你打扮个猴样去按灯的形状。”
忍着踩他两脚的冲动,继续下一话题:“上次跟你提那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
我有点着急,这才过去多久,以他的记性怎么可能忘了,我提醒道:“就是劝你赶紧找个女朋友,你想呀,我这边和董拙就快那啥了,要是让你妈知道了,她得多伤心,还不如你首当其冲,你妈就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对你下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