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娴今天跟我说你冲进她的办公室警告她别再把你往我家里塞是吗?”刁晨的口气很认真,我细细回想,封娴的总结很精辟,我说了那么一大堆,貌似这一句真就能概括了,怪不得是领导呢!可是瞧着刁晨怪里怪气的表情,真搞不懂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啊,我是说过!”
于是,刁晨的脸色暗了,跟包大人有一拼。敬告各位观众,如果某天你眼前忽然一黑,除了是包大人驾到之外,很可能是遇上刁晨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愿意各归各位
我和刁晨就这么默默蹲着,像俩二逼似的在风中凌乱,不能再蹲下去了,再蹲就该被人以为拉风景屎了,万一来一城管或者小区安保,咱俩都完蛋。
“反正我就是说了,你爱咋咋地,天也怪冷的,没啥事我先回去了。”
刚站起来刁晨一发力又把我拉下去了,差点摔死我,合着他是有多喜欢蹲着啊!
“刁晨你干什么!”我算是怒了!
他冷着个脸反问我:“你想干什么?”
怒了怒了,敢情今天是机智问答环节么?刁晨你有不是不知道我的智商,你这不是成心的么?我干脆扯着嗓子喊:“如果不是找不到你的话我至于让封娴转达吗?说到底我只不过是想叫你别再玩我了,我现在看上去的的确确很失败,我也和董拙纠缠不清过,可现在我们没关系了,你要是想看我有多蠢的话尽管看好了,可是我受不了你们老师在我背后偷笑,你快乐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必在我眼前炫耀,很好玩吗?有意思吗?”
长那么大,貌似这是头一次和刁晨正儿八经地吵架,以前在怎么我也不会口沫横飞,看样子我们是彻底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要不是看在刁叔叔身体不好的份上,我在医院就想说这话了,你要怎么弄是你的事情,但请你不要牵涉我!”话说到这里,再谈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我不管他此时是不是真的发愣,起身朝楼门走去,刁晨忽然在身后淡淡地问:“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或许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有错吧。”
怎么了?怎么了?刁晨是最没有资格问这话的人,当初我被董拙拉进自以为是的表白里,我也想解释,可是你给我机会了吗?我上门去找你的时候只看见了你的新欢,就算我脸皮再厚也不可能有勇气戳在那里。事到如今,你连半点解释也没有,我只是不想陪你玩而已你就生气么?
楼道上的灯不知道从哪天起已经不亮了,情绪起伏太大,老感觉想哭,连自己都嫌弃自己没骨气,靠着墙壁,他还在那里,要是当初没有在一起过,是不是现在就不会难受呢?
或许我们都是太骄傲了,才会不屑解释,不屑相互了解倾诉,于是我们无路可走了。
也不知道楼道上的墙壁是不是传说中的二四墙,我现在只想一头撞上去,眼睛酸酸的,憋的我好难受。再一抬头,刁晨已经走了。
“小旅。”
被他的声音惊着了,原来他没走,而是悄无声息地上来了,就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
“刁晨,你别走……”带着哭腔,心都碎了。
他靠近我,无声无息把我抱紧,我试图紧紧抓住他的背,不肯松懈分毫,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说我是小三狐狸精都好,我只想要抓住他,可能是我太过自负,我隐隐觉得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一点点也是好的。
封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和自私,过了今晚,我愿意各归各位。
第一百四十章 不想让自己更卑鄙
“我也不想这样。”
“别说了。”他摸摸我的后脑勺,我紧紧勒着他的腰,他的下巴轻放在我头顶,他说:“再等等,相信我,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我推开他,不是不留恋,只是更害怕因为不舍得而做错事,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干干脆脆地说:“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真的。”才上了两级台阶就觉得脚瘫手软,原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小旅!”他伸手一把将我拽回来,紧紧拥在怀里,我还没来得及叫唤他已经猝不及防地吻住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疯魔的刁晨,他好像把所有力量和感情都付诸这一吻,无论我怎样挣扎撕扯都没有放开我的打算。与此同时,我也蒙了,感情理智幻化成天使和魔鬼在我头顶上武斗,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堕落下去,一点点觉出偷窃的欢愉,一点点沉沦在他霸道的亲吻里。
久久之后,他放开了我,黑暗里我根本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或许同我一样,也是纠结也是不舍。
啪!
忽然觉得自己也疯了,因为我打了他一耳光,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我此刻根本没资格去哭,最该哭的难道不是封娴吗?
“凭什么那么对我!”慢慢向楼梯上退,我几乎打好了撕破脸的草稿,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低吟:“对不起,我不想再耽溺在我要不起的感情里,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卑鄙!”
刁晨愣在那里,眼睛晶亮晶亮的,我赶紧扭头朝楼上跑去,酝酿着满满的眼泪,不断在心里咒骂自己,坚韧如斯夫,不舍咒怨!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妈妈敲门进来,放了杯牛奶在床头,超级三八地问我:“你跟刁晨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妈妈苦口婆心地劝我:“我都听见了,还瞒着妈妈呢,你跟那个什么董拙我知道没戏,不过刁晨这孩子不错,你别不知好歹使小性。”
“妈,您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你都能编排出来,干脆去当编剧得了,免得你看电视剧的余热没处使。”倒在床上捂着被子,以前真没觉得撒谎这么难!
“嘿!我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好说歹说都不听,人家刁晨是你想遇上就能随随便便就遇得上的人吗?”妈妈说话间就来扯我的被子,我死死拉着不肯放,要不是对她说的这些话实在又感触,我至于那么恋恋不舍吗?人家都说母女同心,为啥我妈就一点都不懂我!
“布小旅,你给我出来,当什么缩头乌龟呢!”
我不干了,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是一个当妈的该说的话吗?我怎么就不知道刁晨的好,可是直到又有个屁用,现在不是我不要人家,是不能要了,要不起了!”
“这话怎么说?”我妈彻底被我弄迷糊了。
“总之就是不可能,你们也别老把我们往那条道上引,好不好我们自己知道,您要是再逼我,我明儿就出去随便找个人结婚去,谁都敢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卑鄙无耻下流呸
早起看着自己有点红肿的眼睛,镜子里的那个人真他妈越看越难看,洗完脸再看,还是觉得好抵触,昨晚干了那老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考虑要不要请假不去上班。
结果……
“小旅!再不吃早饭赶不及公交了!”妈妈的震天吼引出我中气十足的回应:“知道了!”于是牛一样壮的身板哪好意思请病假。
以前觉得最不厚道的就是那些在网络上写YY爽文的,几个字就让无数寂寞空虚冷的男青年们彻夜难眠,最后连手掌胳膊都因为运动过量而变得异常发达且不协调,这也就算了,最可耻的是居然眼睁睁假装没看见人家在纸巾上的投资,那可不便宜。甚至在很长时间内我还觉得那些网站应该开展针对寂寞空虚冷男性青年的活动,比如订阅送纸巾,包月送润滑剂,包年就送充 气 女友。
就这么不忿到了今天,我才惊觉为啥没人响应号召,因为永远有更渣的事情会出现,就比如明明有个活的男朋友还要天天担心被人撬墙角,最最不厚道的是撬墙角的人还不自知。大家也不用到处看,我说的就是我自己。于是我指着镜子里的人由衷骂一句:“卑鄙无耻下流呸!”
到了公司我一整天只敢背对着封娴的办公室安安分分坐在位子上干活,连罗苏和黄概热情洋溢说今日八卦的时候我都没敢冒头出去添油加醋,憋到下班时间我也快油尽灯枯了。
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幸好封娴像是得了失忆症,不记得昨天告状的事情了,不然我哪里能安坐到现在,这样想来,其实她真的够大度了,换做是我,被刁晨藏着还要被我指着鼻子骂,早他妈掀桌子了!
没想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下班乘电梯的时候眼瞅着电梯门快一秒就能关上了,封娴的小身板愣是直挺挺挤了进来,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只恨不得电梯质量糙一点,正好在我脚下这块惊现个大洞。恨只恨刁叔叔太舍得花钱了,愣是用了这么结实的电梯。
“小旅,待会儿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聊聊。”封娴站在我前面,只给了我一个背影,我马上拒绝:“下班时间聊工作不太好吧,我可不想打扰您休息啊主管大人。”
她扭过头,当着整整一电梯的人毫不避讳的说:“是私事,可以吗?”
所有人都向我行注目礼,尤其是罗苏和黄概,黄概也就算了,不知者不怪,罗苏明明是知道内情的还装作一副头一遭听见的模样,真想抄起板砖呼她脑门。
“葫芦娃……葫芦娃……一条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都不怕……啦……”电梯里想起嘹亮的《金刚葫芦娃》,我从容不迫接起电话:“喂,干啥?”
顿时剑拔弩张和好奇瞭望的气氛荡然无存,封娴不可理喻转了回去。
“我今晚有时间,出来聚聚吧。”是董拙,我记得以前打电话都是先问我有没有时间,现在果真是贵人事忙,开口就是他档期未满,人啊,变化真心大,想当年我也不说自己卑鄙无耻下流呸的。
“有啊有啊,你在哪里?”
他说了自己怎样逃过记者和粉丝的围堵逃回九号仓库的事情,我适时打断他:“行了,你等着,我马上到,哪好意思让您大明星等我这种小人物。”随即挂掉电话。
听到这里,全电梯都知道是董拙了,我做出个实在为难的表情说:“封主管,您看……”
她无可奈何:“下次再聊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可能有点力不从心了
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本着为广大卦友贡献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宗旨,我推开了九号仓库的门。然而里面直挺挺竖着的画架让我有些看不懂,董拙不是搞音乐的么,啥时候开始研究起绘画了?
他见我进来高兴极了,兴奋地说:“今天特地让助理去捯饬的画架,你看着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不就是个画架吗,能用不就行了,难不成还要弄个镶金嵌玉的才能画出好画吗?关键还要看画画的人是吧。
“那开始吧。”他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阿乔送的吉他,随性极了,问题是我蒙了,傻傻呆呆望着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忘了么,之前你说过要给我画像的呀。”
一拍脑门,我的记性直线向我妈逼近,要是混到我妈那个年纪,保不齐还不如她呢!
“现在?”我和是毫无准备啊!
他坚定不移地说:“当然,知道你什么都没带,你瞧我专门给你弄好了,我还专门打听了一番需要些什么,列了单子请助理去买,一样都不落。
敢情是柴火点着了,锅也支起来了,水都烧开了,就等着我这头肥羊自己把皮脱了乖乖躺锅里去。于是,恭敬不如从命,我脱!
我端坐在画架后面,董拙抱着吉他随意拨弄着,哀伤婉转的调子让我有点无奈,仿佛在某一刻我是幻想过如此场景,落日黄昏,余晖洒进宽敞的房间,斜向的光线更加凸显模特五官的立体深邃,我也像现在这样手拿画笔,一脚踩在画架的横杠上以一个狗撒尿的姿势开始作画,不怪我活得粗糙,只是踩一脚会稳妥些,于是经年累月下来我的老腰显得十分吃力。
但是,我期望的场景和现实并不是完全相同的,至少我想要描绘的人,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不是董拙,而是刁晨。
“怎么了?”董拙看出我不对劲儿,放下吉他要起身,我赶忙制止他:“别动,免得我还得重新起稿。”
“好。”他听话的坐下来,抱起吉他接着弹,还全是些伤春悲秋的曲子,间或吊起他惊艳的嗓子引吭高歌两句,我默默作画,思想却在放空,更确切地说是被他可以营造的小资悲伤气氛感染了,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董拙!”我横眉冷对。
他不解:“什么?”
“能来个欢脱的曲子不?比如《步步高》什么的。”我问的很认真,结果他反问我:“你能正经点不?”
“算了算了,你唱你的,我画我的。”暗自觉得他的想法是这样的,整点沉稳大气镇得住场子的歌曲,我就能发挥稳定些,要是太欢脱了估计画出来之后就指不定是哪星球的生物了。
“董拙,我可能有点力不从心了。”
“开什么玩笑呢,你可是专业的来着,我很相信你的,回头我还要签名来着,等你那天断顿的时候好哪去高价出售给我的粉丝。”他说得兴起,我是越来越没有底。
第一百四十三章 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又默默画了半天,其实并不是我作画,我甚至是放空的,是潜意识支使着手臂在纸上撒欢似的跑来跑起,等跑了数圈之后我彻底服了我自己!
“不好!”
听见我的惊叫他停下撩拨琴弦的手指,茫茫然问我:“怎么了?”
我忧伤地瞅着我的画,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这次失的很有造型,基本上是一刀斩断的性质,都怀疑到底是不是我的手,我放下画笔,糗大了糗大了,泄气地说:“算了,我还是改天给你重新画吧,你放心答应的事情我会做的,回头会去找你经纪人排档期。”
他很是不解:“画的有那么差吗?”
“大概是我学画画至今画的最好的一张人物肖像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前学画的时候我的人物肖像时常让老师搞不懂模特怎么就在我笔下被整容失败了,幸好学化学出身的院长在画展中看了我的作品之后大呼毕加索后继有人才没有把我开除,甚至还在学院里说我是先锋派的艺术家,常常听得我面红耳赤。可是,我今天估计是人品爆发了,画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连鬓角都好像有风拂过似的。
“那为什么不画了?”他边问边走过来,然后一眼就认出了我话里的人,倒吸口凉气之后不可思议地说:“刁晨!”
“我也不想这样啊。”我解释说;“谁叫你的调调那么悲伤,一不小心我就超水平发挥来了个默画,然后更加莫名其妙画了个不在场的人,更更加不可理喻的是我竟然画得跟他就站在这儿似的。
看来他不是在我眼前,而是深植在我心里,我伤感了一会儿,发现立在我身边的董拙其实更加伤感,好端端让我给他造像,没想到比划了半天的帅哥标配造型,结果我一点借鉴都没有,好歹人家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挑出来的明日之星啊,我竟然连面子都不给,自己都觉得好缺德!
“现在咋整?”我问出口的时候董拙的面子更挂不住了,他痛定思痛又看了半天。
“你倒是说句话啊。”
久久之后他终于说:“果真话的很好,只可惜不是我,这画你好好收着,留个念想也好。”他忽然嬉皮笑脸起来:“不过鉴于你画的不是我,我可不会给你签名,你要签名就去找刁晨去,也不许拿来骗我粉丝的粮钱。”
“好。”我有些哭笑不得,现今的董拙真是好,大气从容,不久前还窝在这里因为阿乔的离世一蹶不振,今天看着他真是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似的,看样子人总得经历点什么才能变得更好,哪怕只是装出来的。
“小旅,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