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作者:乐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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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系列终极结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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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遇到过你,便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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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系列收官之作,痴爱八年终落幕。

少年时情之所起,此生便不再敢忘。

若爱是羁绊,那么,她就是他在这世界上的,画地为牢。

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凉生:我们重新开始吧,就当现在,你十七岁,我十九岁。好不好?

程天佑:我爱你,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门当户对!

姜生:我挡不住我的心我的爱情,它们在暗无天日里滋长,独自痛苦又独自幸福!

钱至:我在医院里求婚,只想让你知道,从此,无论生老病死,我必不离不弃。

八宝:我哥负责脱衣,我负责舞,柯小柔负责娘。

程天恩:我久久也放不下的人,就在这一刻,放下了。爱了那么久的爱情,不爱了。

宁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被他爱过的女人!我也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他爱着的女人!我是他最爱的女人!我是程太太!

未央:姐姐,这一次,你怎么不让了?

【下篇:明月归】

归鸿旧约霜前至,可寄香笺字?

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Chapter09离乱长亭怨】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107更深露重的,以后晚上别乱跑。

清晨醒来,有些凉意。

一夜之后,巴黎已是六月的天气。

只是,虽说是入了夏,却还残留着春末乍暖还寒的微冷气息。

我走到窗前,撩开窗纱,淡淡晨雾之中,凉生正在园内,似是调匀呼吸,大约是晨跑之后。

晨光拂过他清俊的脸,透亮的汗珠在阳光下染成淡金色,吻过他的颈项,白色T恤被汗水黏湿,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

诱惑的身体,禁欲系的脸…小说里都是这么写吧?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脑子里竟然会闪出这么一连串奇怪的形容词,然后,自己都觉得丢人。

楼下,凉生似是准备回房,转身时,抬头,眸光突然掠过我的窗台,我的心跳顿时漏了几拍,迅速放下窗纱,躲在窗后。

晃动着的白色窗纱,是道破天机的欲盖弥彰。

他低头,许是也觉得我紧张得莫名其妙。低眉垂眸中,难辨表情,只是唇角无奈一勾。

早晨,我磨磨蹭蹭很久,才下楼,餐桌前,瞟向他的眼神,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倒不是为今早鬼鬼祟祟的“偷窥”,更多的是记挂着昨夜嫌隙。

昨夜夜探程宅,虽然凉生没有直接戳穿,但我到底心有内疚,几乎一夜无眠;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如同默片里的镜头一样反复闪回着,眼前反反复复都是——他眼眸里痛楚的光,他触碰我发丝时手指微冷的温度…

我是多么地不想欺瞒他,多么地不想他难过。

从小到大,我最不想的事情,就是让他难过。

可是,那一时,那一刻,那个叫程天佑的男人,却偏偏又是我哪怕拿命都愿意去抵去偿的一桩心债。

他因我遇险,因我目盲。

我怎么能硬下心肠,去躲,去藏,去不担当?

早餐桌上,我小块小块地掰着面包,仿佛掰着自己荒草连天的心事,一块一块,却怎么也掰扯不明白。

凉生坐在餐桌对面,表情却意外地平静,仿佛今晨的尴尬和昨夜的不快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他已吃过早餐,一面喝咖啡,一面看报纸,嘴唇微抿,眼角眉梢间,是一派若无其事的安静。

我看着他,心事越发暗沉,满满地,挤压在胸口,不觉间干咳了几声;他闻声,抬眼,声音微冷,问,感冒了?

我抬头,说,啊?哦,没有吧?可能刚刚面包有些干,噎着…阿嚏——

我的话音未落,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覆上我的额头,袖口间,是淡淡的报纸油墨与清爽须后水混合的香气——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眼前;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他唇齿轻启,淡淡两字,别动。

声音很低,于我,却是不容违抗的坚定。

温热的掌心,微冷的指端。

银质的袖扣,泛着冰冷的光。

他就在我的面前,身姿挺拔,如岩岩青山,掌心覆在我的额上,压迫间却是一种可依靠的存在。

我的鼻子不由得一酸,我又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

那些如同被疯长的时光荒草埋没的童年以及少年时光里,年长我两岁的他,在我每次感冒生病时,都用他的手掌横在我的额前试着温度。

那时的月光如可以封印时光的琥珀,包裹着软软小小的我,魏家坪的院落里,同样小小的他。小小的他将小小的掌心贴在我乱发蓬蓬的滚烫额头上,那只叫做小咪的猫,在月光下,仰望着小小的我们俩…

时光啊,是如何,让当初一双小小的手,小小的温柔,变成了如今一双大大的手;而那个童声童气对我说着“姜生,乖啊,别乱动”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容颜清俊的男子。

淡着眉,敛着声,一句“别动”,冷淡却又暗含紧张。

他的手从我的额前挪开,老陈早已将体温计送到他手边,他摆摆手,声音依然冷淡,说,没事。

他如同往常一样对老陈说,你准备一下,我出门。

然后,眼尾淡淡扫了我一眼,补了一句,怕是,昨晚,着凉了。

老陈收起体温计,偷瞄了一眼不作声的我,和断得一手好句的凉生,然后,给他拿来早已准备好的外套和公文包。

凉生披上外套,老陈帮他打理整齐,他离开前,转头看看我,说,你,在家,多喝水,休息,语言课和安德鲁那里,就停了吧。

我刚要说,那怎么行?

他立刻又补了一句更意味深长的话,更深露重的,以后,晚上别乱跑。

他补的这一句,硬生生将我已到嘴边的那句“那怎么行”给憋回去了;他看我似有话在嘴边,眼尾微挑,问,怎么?

我忙摇头,捂着嘴,说,没什么。

我怕他再问,忙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一面喝,一面偷偷瞟他,他也不多问,冷着小脸,转身离开了。

——更深露重的,以后晚上别乱跑。

——那怎么行?

这要是话赶话的接上了,真是自寻死路的节奏。

就跟一常年在外的山大王发现了他的压寨小妾在外面养小白脸,然后警告道——以后可给我长点儿心!记得恪守妇道!

然后小妾好死不死来一句——那怎么可能!

下面一定是,给我拖出去斩了!

甚至,剁了!

108心有千千结。

我隔着窗户,目送凉生离开。

黑色的汽车载着静默的他离开,消失在喧嚣的城市街道之中。

我仰起脸,望着这座城。

就是这座叫做巴黎的城,让十九岁的他,长长的一场奔赴,四年时光,将我和他的距离变成了天涯海角。

就是这座叫巴黎的城啊。

如果当初,十九岁的他不曾离开,那么,我们的际遇,会不会与现在不一样?

小绵瓜在一旁,看到凉生走后,忙踮着脚扑到我身边来,说,姜生姐姐,姜生姐姐,我们去看程叔叔吧。

我回过神来,低头,认真看着她的小脸蛋,说,我们…不能。

小绵瓜的小眉头微微一皱,嘴巴轻轻撅了一下,小女孩受委屈时特有的小表情,说,为什么?因为凉生哥哥来法国了吗?

她说,可是…今天是儿童节。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绵瓜看我神色如此黯然,又立刻哄我。

她说,姐姐,你别难过,小绵瓜不去找程叔叔了。嗯,小绵瓜去找安德鲁玩!也很开心的。说完,她就蹦着跳着离开了;她努力用雀跃的步子,似乎想证明给我看,她不去找程天佑也是快乐的。

我看着她,心下百种滋味。

我们活着,从小到大,都在学着一个本领——掩饰自己的心。

掩饰着,掩饰着,到最后,连自己也忘记了,这心里,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快乐。

我叹了口气,抬头,望着远方。

巴黎的天,蓝的透亮,巨大的云朵浮在空中,宛若迷途的洁白羔羊。我知道,那云朵之下,是那个叫程天佑的男子在巴黎郊外的家。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树一花,都有他的影子与气息。

凉生不在巴黎的那段时光里,我曾躲在一个叫“阿多”的名字后面,给他我急于补偿的一切。

我曾在阳光很好的早晨,为他剪过长长的遮过眼的头发。

我曾在微雨的午后,给他备下一杯不烫也不凉刚好入口的红茶。

我曾静静地在他的身后,看着大荧屏的光影落在他英俊的脸上;那些浮影和光,落在他英俊如雕塑的脸上,他却什么也看到。

那些恨不能替的日子里,放大了的爱恨纠缠,竟也想过,就此一生了;甚至,妄想时间在他赠与我的旧书卷里荒芜——没有了旧的人,没有了旧的事,没有了魏家坪,甚至没有了那个叫姜生的姑娘…然后,在这个崭新而又古老故事里,他是落难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而我,只是一个欲报他舍命之恩的叫“阿多”的小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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