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众人和孙宁的惊异不想而知,孙宁此时已经有点感觉面子挂不住了,同时也感觉到气愤,粗略一想X大条件优越的男生,他还真没能想出各方面能绝对优胜自己的。
“是谁?”孙宁问。
“陆西凉!”唐落欢冲众人扬起一个甜蜜而灿烂的笑容。
有知道情况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唏嘘,。
后来孙宁有说过会和陆西凉竞争之类的话,结果唐落欢笑着摇头,说不用了,我就只喜欢他一个。
然后孙宁气愤地转身离去,所有女生对唐落欢都又是佩服又是忌妒。
当苏小媚把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我、唐落欢、陆西凉、孙宁的四角故事已经被N个版本流传在了X大。有说唐落欢要当第三者从我手里抢陆西凉,也有说唐落欢是为爱千里行,孙宁因为之前眼光一直高,看哪个女生都觉得配不上自己,现在出了这事,就被人笑话说他是风水轮流转。然后说到我的,基本分两类,一类是指我应该主动出击捍卫爱情,拿出和陆西凉相爱的证据,让唐落欢早早死心。另一类则是可怜我,说我不如唐落欢漂亮,肯定要被甩之类。
八卦的力量从来是强大到党一样的号召力,短短两天里,我感受到了在进入X大以来从未有过超强存在感,不论我是去上课还是去食堂吃饭,总感觉有人在悄悄指着我议论。
几天后,孙宁有了新女友,是一个苦恋了他很久的美术系女生,没有唐落欢漂亮,但也是X大有名的美女加才女。
在风言风语之中,我尽量以平静的心态去继续做自己的事,陆西凉依旧每天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我曾经试探着问他知不知道唐落欢的事。
他一边翻着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那你怎么回应?”我爬过一点身子去问。
“你要我怎么回应?”陆西凉抬头看我。
我抿了下嘴,不说话。
“我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陆西凉吻了一下我的鼻尖,低头继续看书。
我笑着摸了摸鼻尖坐回位置,刚想说话,却听到陆西凉的手机响了,引来旁边正在看书的其他人不满目光。
陆西凉小声地接起手机喂了一声,然后我听到那边似有一个男声向他说了一通话,越听陆西凉的脸色越来越露出忧虑,最后眉头都似拧到了一起。
“好了,我知道了。”最后,陆西凉只回了这样一句就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我问。
陆西凉似还是想刚才的电话,愣了两秒才回神似地侧头看我,说:“嗯?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我支起下巴看他。
“没事。”陆西凉似是极力扯出个笑,揉了一下我的头发,然后开始收拾书本,边收拾边说:“我可能要请假几天,你在学校好好上课。”
“要干什么去?”我急了,站起来问。
“家里的一些事要处理,过几天就没事了。”陆西凉拿起收好的书放进包里,然后侧身扶着我的脸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才小跑着出了图书馆。
第十八章
接下来的几天,陆西凉真的没再出现,我打电话给他,他要么是匆匆地接着说一两句就说手上正忙,要么就是直接打不通,我只能安慰自己他只是处理些家务事,比如亲戚结婚或者离世之类的。
周末,宿舍里的人都睡到很晚,我被饿醒了才从床上爬起来,习惯地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收到任何陆西凉的电话或是短信,就一边翻着陆西凉以前给我发的短信来看一边起床刷牙。
洗漱完毕,我到学校外面买了全宿舍的早餐。走回去的路上,路过报摊的时候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日报,看到首页上有张有照片似是很眼熟。
我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又退回两步去看,结果竟然看到了一张顾芳的照片。那是她去参加某商会联盟会议时演讲的时候拍的,上面的顾芳发髻高挽,妆容精致,一身灰色职业套装让她看上去精明能干且美丽。而就在她这样意气风发的照片旁边,却用黑色大字体写出着这样一句话“我市著名房产企业顾氏公司于昨于下午三时宣布破产,此举引发购房民众热议”。
“啪!”我提在手上的豆浆袋子掉在了地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一下。
我几乎是抖着手掏出零钱买了份日报,然后提着报亭里的老大爷帮我捡起来的豆浆袋子匆匆赶回宿舍。
一回到宿舍,我就迫不及待地仔细看报道,几千字的新闻,我整整看了一个小时。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才终于明白且相信了一件事--顾氏公司主营的建筑楼盘业务早在三年前就一直处于亏空经营,这三年来顾芳一直以公司其他副带业务维持运营,但还是改变不了公司内部财务呈赤字的情况,今年正好遇上一期楼盘建筑质检不合格引发法律纠葛赔偿问题,同时又被人爆出公司内部财务运营困难,这样的新闻一出,再加上外界各类压力一起,顾芳的公司就这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最后被迫宣布破产。而这还并不是最坏的,甚至有风声说顾氏公司一直有偷税漏税的行迹,现在局里已经展开了调查工作,一旦取到证据,顾芳很有可能还要被判刑。
我开始疯狂地打陆西凉的手机,可是提示却只有中国电信那个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胡乱地吃过几口东西后,我背着包出门开始找所有陆西凉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去问所有可能知道他在哪的人,却没有任何结果。最后我去了曾经去过的顾家别墅,可等我好不容易再找到那处别墅时,却发现上面贴着银行冻结财产的通知。我一下子就没了神儿,加上脱水和着急,整个人就只能靠在墙上才支持着不坐到地上。
迎着炙热的太阳光,我大声喊陆西凉的名字,直到把附近的保安都引了过来。保安以为我是顾家的亲戚,就好心提醒我,说这里的人三天前就没回来过。
从别墅区出来后,我在路上晃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坐到一处路边的树下出神发呆,所以当叶然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完全没有察觉。
“晚歌,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闻声抬头,看到一身米色齐膝长裙的叶然然站在我面前。
“然然,你怎么在这里?”我无力地问。
“我路过这里,看到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像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叶然然的声音似是很疲倦。
“顾氏倒闭了,我担心陆西凉,但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他。”一天都没有喝水,我嗓子喑哑到不行。
叶然然的眼皮垂下,似是闭了眼,过了几秒又睁开,拉着我从地上起来,说:“我也看到新闻了,真意外。我请家里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到。”
“谢谢。”我顺着叶然然的手站起来,才突然发现叶然然的脸色特别难看,苍白苍白的。
我本来想问她不是是病了,可叶然然已经转身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略走远几步似是同谁讲了一阵儿电话,一分钟后才又回过来看我。
“好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你先跟我走吧,正好我要回学校。”叶然然指了下后面,我才发现不远处一直停着辆银灰色宝马。
宝马车上是一位中年男人,看到我和叶然然走过去,立马笑着招手,说:“原来真是叶小姐的朋友。”
叶然然看了那男人一眼,没说话。我觉得有点怪,依着叶然然平时温婉可人的性子,即使是真的不舒服,不应该无视别人的招呼,为了不至于场面僵硬,我就强扯着些笑容,应了那人一句。
“这位美女是叶小姐的同学吧,啧啧啧,真是漂亮。”那男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一趟,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东西迅速让我一阵别扭,可因为是叶然然的朋友,我又不能太表示的不礼貌,只能敷衍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接下来,我再没有多看一眼那个男人,和叶然然坐上后座,叶然然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目光很呆然地看着窗外,我也只能自顾地把头别到窗外。可那个男人却总是兴致勃勃地说着话,说自己到过多少地方,做过多少大生意,说名车名酒之类的东西,我听着只觉得是个恶俗暴发户,恨不得直接出声让他闭嘴。
眼看不完处能看到X大的校门了,我感觉看到了解脱的曙光,整了整衣服准备车一停就下去,却意外听到一句让我原本要扶上车门的手停住。
那男人说:“X大,好像顾芳的儿子就是在这里上学吧。”
我立刻心头一惊,赶紧看向前面的人,说:“你知道陆西凉?”
“怎么不知道?他还叫我声伯伯呢,不过现在肯定不叫了。”
“为什么?”
听我追问,那男人洋洋得意起来,把车靠边停下扭头嘿嘿一笑,眼睛都眯成了线看着我,说:“小姑娘也看报纸吧,知不知道顾氏昨天宣布破产了,其实……”
“晚歌,我们到了,走吧。”就在这时,叶然然突然一推车门,不由分说拉起我就下了车,拉扯间我根本没听清那男人后面半句话。
“你走吧。”然后,没等我追问那男人,叶然然已经很不客气地开口赶人。
那男人脸上原本眯笑冷下去,既而在嘴角扯了个很意味深长的笑看了看我们,一打方向绕着圈调头离开。
我不解地看叶然然,正想要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听那个男人把话说完,叶然然已经转头看向我。
她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嘴唇都泛了白,嗓音沉哑地叹了口气,声音极为无力地说:“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别听了。顾氏虽然倒了,不过陆西凉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说完,叶然然没再理我,转身拖着软软的步子朝回走。看着叶然然的背影,我始终觉得好像有些事,可我又看不出任何问题所在,独自呆了两秒后,只能跟上叶然然一起回宿舍。
几个小时后,叶然然告诉我她已经打听到陆西凉的行踪。我按着叶然然给我的一个外地号码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虽然很低沉沙哑,但我还是一下子听出是陆西凉。
“喂,哪位?”
“陆西凉。”我一下子忍不住哭了。
“晚歌?你怎么……”
“你个混蛋,你在哪,你跑哪去了,我担心死你了。”我哭着开始抱怨他。
“晚歌,你别哭,我没事,只是暂时帮我妈处理点事。”陆西凉安慰我。
“这是理由吗?狗屁!你把我当什么人,出了事就一声不哼地失踪,你什么意思。”
“晚歌,我是怕你担心,加上这几天真的忙不过来,我明天就广州。”
“真的?”
“真的。”
“我去接你。”
如果放到平时,陆西凉肯定会说不用了,不过这回他犹豫了一下,说:“好。你来吧!”
我擦着泪点头,也不管他是看不到我点头的。
“晚歌,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沉默了几秒后,陆西凉低沉地出声。
陆西凉平时总带着点痞气,即使说情话也多少带点不正经,这样正式的说想我,还是第一次。
“我也很想你,很想现在能陪着你。”我擦着眼睛回他,突然有种即将相依为命的感觉。
第二天,我在车站见到了几天不见的陆西凉。才几天呀,他却瘦了一圈,也憔悴了很多,两眼之中没有平时的神采飞扬,多了一团团的沉暗忧郁,我远远地看到他从检票口出来,立马就心疼得要命。
我隔着正出站的人流叫他的名字,不顾旁边路人的异样眼光,直冲他跑过去,想也没想就紧紧抱住他。
半天,他都没有动,我退开一点距离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西凉。”我叫他。
他眨了下眼睛,握着提袋的手松开,伸出双手捧起我仰望着他的脸。
我以为他会吻我,可他却只是在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后慢慢把我抱住,紧紧地抱在胸前,直到我都快感觉到胸闷了。
我试探着叫了他两声,可他没有回应,我就不再叫他,任旁边出站的人流过去,只是这么紧紧地和他拥抱着。
“晚歌,现在我真的只是个穷小子了,你会嫌弃我吗?”陆西凉附着我的肩问。
我笑了,说:“我嫌弃,以后出去吃饭我要负责埋单了,要是将来你毕业找不到工作,我估计还要养活你呢。”
“哦?你真这样想?”陆西凉哑笑。
“真的呀,所以为了你以后吃饭有人付账,毕业有人养活,你要好好对我。”我装作一本正经地点头。
“就你还养我,把你卖了也不够。”陆西凉放开我,伸手来捏我的脸。
我摇着头躲开他的手,作出忧虑状托起下巴,说:“卖了我?我们可是一起的,卖了我就是连你也卖了,你确定?”
陆西凉终于被我逗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虽然眼里还是一片忧伤,可我已经很满意。我伸手帮陆西凉理了理头发,反手牵起他打算朝外走。
“晚歌!”陆西凉又突然叫我。
“嗯?”已经迈出一步的我本能地回头,还没等我看清他,就感觉牵着他手的手被他反力一拉,我脚下趔趄,身上的长裙下摆一闪,整个人就直撞到他怀里再次被紧紧抱住。
“怎么了?”我有点吃惊地抬眼看他。
陆西凉抱着我,将下巴贴在我额角上,隔了半晌才开口,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晚歌,还好我还有你。什么都没有了,但还有你在,还好,还好……”
我静静地在他身上靠了一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说:“嗯,我在的,现在在,将来也会在。”
“晚歌,我们谁都别离开,永远别离开对方。”
“嗯,会的。我们谁也不离开谁。”
“永远不离开!”,这是我和陆西凉在2004年十月的约定,那时我们笑过,哭过,吵过,甜蜜过,以为爱情就会一直这么一路高歌下去,即使也还是会有磕磕碰碰,但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当时我满心想着我们将会用一辈子来实现这个约定,可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也就从那时候起,我们的爱情,将正式开始经历种种我从未想过的问题,那些现实的,残酷的问题!
十一月,学校举办校园歌唱比赛,陆西凉依旧是主持,搭档是唐落欢。
此时,唐落欢已经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位向她表白的男生,成为学校最负盛名的冷美人,同时她对于陆西凉的痴情也几乎成为一段传奇爱情故事,在各类捕风捉影的人嘴里流传。
此次两人同台主持,让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以至于学校的论坛上甚至出现了猜测我们三个感情走向的帖子。有一起准备比赛的同学,将拍下来陆西凉和唐落欢两人彩排的照片放到帖子里,很多人又都感叹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起初完全不听这些东西,我知道这只是唐落欢对我的报复,只要陆西凉不理会她,她也只是半年交换生,下学期自然要回去。
可看到越来越多的流言蜚语,渐渐的我还是感觉到了很不舒服,为了不让自己郁闷,我没有去看陆西凉任何一场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