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人忍笑到嘴角。
竹青闭上眼,没勇气看小姐了,这下好,脸全丢光了。
家人撑开一柄大伞递给紫袍男人,紫袍男人把云映绿揽到肩下,拉着她走到池边,用丝帕沾了点水,轻柔地替云映绿拭了拭脸,一会,才显出她真实的面目。
“云小姐,我怀疑你是海龙王的女儿,为什么我们每次碰到,都在下雨呢?”紫袍男子挥手让家人和竹青退后,牵住云映绿的手,沿着养生池边上的石径踱着步。
“秦公子,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云映绿有气无力地侧目看着秦论,这才几天呀,怎么又碰到了他。
他家的药庄和棺材铺不忙吗?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一个男人穿得这么艳,象和女人赛靓似的。
“我觉得这是一种缘份,若不下雨,我怎么知道传说中任性娇蛮的云小姐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秦论笑着说。
“你认识我?”云映绿停下脚步,诧异地问。
秦论对她挤挤眼,“嗯,我们不是在聚贤楼时就互相介绍过,云尔青公子,云映绿小姐,我叫秦论,你忘了吗?”
那天有介绍这么明细?云映绿想不起来了,她那天尽想着那本医书呢!
她伸手,接着伞沿上滴落的雨珠,“秦公子,你今天也来赏花吗?”
“不,我等人。云小姐呢?”秦论笑问,眼中泛起无边无垠的怜爱。都说云小姐慧黠过人、貌美如花,让少年公子们趋之若鹜,其实迷糊起来的云映绿才招人心动。
云映绿巡睃着山林、寺庙笼罩在蒙蒙细雨之中,雾气渐重,想那个相亲的公子一定不来了。“我在等一个已经失约的人。”她说道。
“哦,这么巧,我等的人好象也失约了,不如,我们俩就结伴同游吧!”秦论挑挑眉。
“赏花、敬香,我都做过了,这寺庙也转了一圈,养生池来过了,我今天的任务完成,我该回去向父母交差了。秦公子,你另找别人同游。”云映绿甩去手中的水渍,秦论见她手
湿,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衣袖上拭了拭。
“映绿,如果你等的人没有失约,你会如何?”
“不如何,看他一眼,回去描述给娘亲听,代表我来过这里就行了。”
秦论俊眸一细,“如果你看他的一眼,发现对这人并不讨厌,会如何呢?”
“绝无可能。”云映绿皱皱眉,这位秦公子哪来的这么多假设。
“如果那个人是我,有没有可能呢?”秦论慢悠悠地转过身,灼灼地看向她的眼底。
第八章,话说美色无用论
话语一落,秦论潇洒地转过身,山风吹起紫色的长袍,打起一个旋,衬着玉面俊眉,英伟得令人目眩,直把人都看傻了。
他风姿优雅地看着云映绿。
他这话一开口,秦论认为云映绿不外乎两个表现:一是云映绿羞涩地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心中实则乐开了花似的;二是云映绿脸一板,斥责他轻狂,不顾礼节,当面和人家未
出阁女儿家说这些轻薄、挑逗的话语,然后气得脚一跺,跑出伞下。如果是后者的话,他还得花一番心思轻哄、赔礼,把云小姐重新逗得笑靥如花。
但不管是哪一种表现,秦论笃定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云映绿势必会成为他秦论的小娘子。
以前,听闻聚贤楼有位云公子才色冠绝,所写之词,为青楼女子传唱不息,风靡东阳城的大街小巷。词中对描写闺中女儿对爱情向往之语,尢为传神。他很好奇什么样的云公子有
着什么样的一颗柔心,才能如此揣摩女儿家的心思。
那天在娶贤楼一见,太叫他喜出望外了。
这云公子,原来是她,不是他,真凤虚凰。
可是这云公子并不象街坊中传说中那样才华横溢,但这一点也没让秦论失望。他在云公子在青一阵白一阵的面容中,发现云公子有着比才华更吸引人的一面,那就是--------可爱
。
女人因为美丽而可爱,女人因为可爱而显得格外美丽。
云小姐就象是一个强大的磁场,无条件吸引着他向她靠近。
他十六岁接管家业,把秦家药庄和秦家棺材铺打理得在东阳城令各家店铺高山仰止,本人又俊美绝伦、气宇不凡。这样的男人自然眼高于顶,东阳城中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托了人
上门说媒,想与他联姻。那些别人口中的美女、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庸脂俗粉。配得上他秦论的女子,他担心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他是一个宁可灵魂孤单,也不愿肉体迁就的男人。
自古圣贤皆寂寞。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一晃也二十有四了,没想到,在这桃红柳绿之际,竟然让他遇到了云映绿。
他第一次放下身架,苦心积虑地象他向来不屑的公子哥们,傻傻地在这慈恩寺,玩相亲的把戏。
不想太多,只要博得丽人芳心,委屈就委屈点吧!
让人意外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云映绿一不含羞,二没惊慌,淡然地扫视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地扫向了外面越来越密的雨帘。
咦,这雨怎么下得有完没完,可不可以请秦公子送她到停车的树下呢?她寻思着怎么开口。
一场春雨,两种思绪,默默交缠着。
“云小姐,你…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秦论先沉不住气。
“我还没到耳背的年纪,当然听到。”云映绿气定神闲地应声道。
“那你为何不回答我?”
“秦公子,我一向只根据确定的症状下结论,对于莫须有的、假设的子虚乌有,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她一字一句,神情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