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绿,以后象这样的病人,你可以建议她们多吃点冬虫夏草、灵芝、玫瑰这些药物啊,刚刚那方子太普通了,人家会不相信的。”秦论建议道,这些女子为了美,什么代价都肯
花,莫谈银子了。
“你想推销药?”云映绿问道。那些药是名贵药材,价钱可不菲。
“补补身子,吃不死人的。有些人就喜欢贵重的药,觉得药效好。”
“那是别人,与我无关,我只对诊开药。”云映绿扭扭脖子,一下子看了几十位病人,身子有些僵硬。
“你和银子有仇呀!”
云映绿笑笑,不理秦论。
“竹青,该吃午膳了,告诉外面的人,云太医要歇息半个时辰。”秦论对外高声说道,把帘子拉开,椅子挪到云映绿身边,忽然拉过她的手。
“你要干吗?”云映绿警觉地盯着他,想抽回手,他握得更紧了,回身从桌子下面拿了瓶绿色的药膏。
“知道帮别人看病、护理,对自己的身子却如此轻率。”秦论哑声说,挽起她的袖子,推上玉镯,露出割开的伤口,挑了点绿色药膏,轻柔地涂在上面。
“这是秦氏生肌膏,涂过后,马上会长出新的肌肤,比以前的还要细腻。你可真是个粗心的美人,居然让这道伤口长得象条蜈蚣。”
“你…怎么知道的?”云映绿失声问道。秦论知道她自杀的事吗?
“上次在聚贤楼碰到时,不是牵你的手,摸到的吗。”秦论平静地放下药膏,替她放下袖子。“下次如果手痒,我的手腕借你,千万别拿自己的乱来,我会心疼。”
云映绿吁了口气,窘迫地笑了笑,“你在药庄呆久了,也算得上半个大夫了。不…不会有下次了。”
“与你比差远了,不过各有所长。象我现在不要诊脉,也知你已经饥肠辘辘了。”秦论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臂。
“是啊,你若不说,我到忘了。”云映绿秀气地想抬手揉揉鼻子,手在半空中被秦论捉住,“走吧,后堂午膳早就备好了。”
他体贴地揽作她的腰,两人往后堂走去。
店中伙计与竹青目送着他们并肩相偕的身影。
云映绿无力摇头,不要听别人说,她也觉得和秦论关系好象交谊非浅。
下午继续看诊,药庄外的长龙变成了短龙。太阳西斜时,门外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伙计早早地在门外挂上了灯笼,锦幅前的那盏,格外明亮。
这个时候,两个身着异域服装的男子骑马经过秦氏药庄,无意扭头,正巧看到了锦幅。其中一位面容俊朗稍带点憔悴之色的男子怔了怔,眉尾突然一挑,他跃下马来,把马缰扔开
同伴,迈开大步就往庄中走去。
“这位客倌,你是需要抓药还是要看诊?”药庄的跑堂伙计热情地迎上来。
“我要找锦幅上讲的那位太医。”男子的东阳话讲得非常生硬。
竹青正要唤下一个名单上的女子,听到男子的话,皱皱眉走过来,和声说道:“对不起,我们家太医只帮女子看病。”
男子高傲地昂起头,面无表情地越过竹青,径直往诊室走去。
“喂,那里只有女子能进,你停下,停下…”竹青追着后面嚷道。
男子充耳不闻,直直地走到云映绿面前。
第二十章,话说美人何处
诊室中,烛火已经点上了,云映绿坐在灯光下,只觉案前多了一道黑影,她抬起头,男子掩在暮色之中,她一时没看清楚,听得竹青的叫声,方才感到面前的黑影体型不似女子。
“小姐…”竹青僵在门边,惊惧地盯着男子身后晃动的腰刀。
云映绿紧张地站起身,直视着男子,这才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棕色的皮肤,深邃的琥珀色双眸,鼻挺高耸,蓄短须,唇纹上弯,显得有些无情,头上裹着布巾,身着半敞的条纹长
袍,这装束和肤色,看着象中东地区的男子。
“太医在哪里?”男子巡视着四周,没把云映绿放在眼里。
“你是谁?”云映绿问道。
“与你无关。”男子的口吻非常冷漠、烦躁。
秦论一听是个男人在说话,“唰”地拉开帘子,护卫地把云映绿挡在身后,“这位客倌,不经太医允许,私自闯进诊室,不太好吧!”
“你是太医?”男人不太相信地眨眨眼。
“你在太医有什么事?”秦论的口气明显的不悦了,递了个眼风给竹青。竹青会意地转过身,不一会,诊室外站着五六个药庄的伙计,一个个手持木棍,虎视眈眈地瞪着男子。
男子轻蔑地倾倾嘴角。
“太医在哪里?”男人在脑中把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否决了,能做到宫中的太医,至少得半百的年纪。
云映绿先冷静了下来,看外面天色越来越暗,还有病人在等着呢,她不想再磨蹭,直言相告道:“我是太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男子斜眼看着云映绿,一脸质疑。
“不必那幅表情,我就是宫中新进的太医云映绿。”
男人看着云映绿淡然自若的神情,又嗅到她身上隐隐的药香,想起刚才门外的丫头说专治女子的病,他半信半疑地弯下身,手按在胸口,行了个礼,“在下拓夫,波斯国商人,有
点事想拜托云太医,请云太医随我走一趟。”
秦论眼一眯,“如果是病人,请下月初九过来排队等候,云太医是不出诊的。”不知怎的,他觉着这个叫拓夫面相带恶,形似个麻烦的主。
“不,我等不到下月初九。”拓夫摇摇头,固执地看着云映绿,“只是件小事,不会太麻烦云太医的,我会付相应的薪资。”
“不是薪资的问题,你看外面还有病人在等,我现在没空。”外面天这么黑,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出去看诊,云映绿也没这个勇气。
“那云太医先忙着,我在外面等着就行。”拓夫礼貌地点点头,不等云映绿回应,扭头走了出去。对于门边几个手持木棍的伙计,他象没看见。
秦论挥挥手,让伙计和竹青退到外面,他转身看着坐回椅子上的云映绿,“映绿,不准和那男人出去,听到没有。”他记得这丫头固执起来很可怕的,上次看着她冲向宫里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