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刘煊宸幽幽地吐了口气。
杜子彬愕然地抬起头,“皇上,那人不是死去好多年了吗?”
“云太医不是说过吗?奇迹无所不在,包括起死回生。”刘煊宸勾起嘴角。
“刘皇上,奇迹不包括起死回生,医学上目前没有这样的先例。”云映绿特地解释道。
“哈哈,侍卫,来,撩起车帘,让朕吹吹风,今儿事情错综复杂,朕头昏昏的。”
侍卫把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跳下车,卷起车厢的两面帘子,温凉的夜风徐徐袭来,刘煊宸舒适地半躺着,转身看向点起一盏盏灯笼的店铺。
灯笼如星河,街人如流水,好一幅热闹非凡的胜景。
“这是朕的江山,朕好不容易才建成这样的繁华和安宁,朕怎舍得让那些狂妄之徒来毁坏,不,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刘煊宸絮絮念叨,心中并无惧意,只觉好笑和恶哀。
杜子彬敬佩地瞟了眼刘煊宸,警觉地巡视着四周,皇上虽身着便服,但刚从齐王府出来,他怕会被有心人算计。
云映绿只当是坐三轮车逛夜市,惬意的很,她倾身趴在车厢边,兴奋地张望着一家家店铺。
忽然间,她感觉到脑后一阵冷风袭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刘煊宸的笑容陡然寒凝,闪电般出手,抱起云映绿,身子轻灵如乳燕,跃出马车,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个圈,稳稳地站
定。
杜子彬惊得瞠目结舌。
一支细巧的袖箭晃悠悠地钉在云映绿先前的座位上。
侍卫们纷纷飞速下马,拔出剑瞪向四周。街市喧闹依旧,人人脸色平静,没有一点点一场。
“好大的胆子,敢动朕的人。”刘煊宸震怒之下,大喊一声,“禁卫军呢?朕不开口下旨,你们就真的不动了吗?”
哗啦啦声响,原来在周围 的人流中还隐藏着几十名内宫的禁卫军。他们为了不让刘煊宸的身份太显露,只是远远地尾随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且这目标不是冲着皇上,而是冲着皇上身边的云太医,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没现身。
刘煊宸这一喝声,禁卫军现身,街市上一片混乱,但把附件的屋顶、树梢和店铺都搜了个遍,也没搜出个眉目来。
“皇上,这人可能本意是吓唬下云太医,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她。人应早已逃远了。”禁卫军头领拱手禀道。
“你到说的轻巧,吓唬?若那箭真的刺中了云太医,你能用命抵吗?”
“微臣失职,请圣上治罪。”
云映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腿软的站都站不住,只得攀在刘煊宸的手臂上,忍不住的浑身轻颤。
“刘皇上,说不定这是个孩子的恶作剧。”她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长睫扑闪扑闪,自我解嘲道。
没人回应她的话。
“你们继续留着这里搜查,朕把云太医带回宫,看有哪里伤者。”刘煊宸的眉心凝成几道深深的印痕。
云映绿忙站直了身子,“刘皇上,我就是医生,我确定我没伤者。天色这么晚,这里离我家不远,我直接回家好了。”
刘煊宸的眉峰还是不能展开,“朕怎么能放心呢,若是那凶手再寻到你府上,有个意外,朕不再你身边,如何是好?”
“刘皇上,我好像还没那么出名,也没和什么人有结仇。”云映绿婉转地说道,“我今天连招呼也没和爹娘打,就直接进了宫。这会还不回去,我爹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呢!”
刘煊宸眯起眼瞅了她好一会,“那好吧,朕送你回家,然后留两个侍卫保护你。从明日起,你和你爹娘说一声,搬进皇宫住一阵子。不准抗旨,朕对你已经让步很多了。”
云映绿硬生生地把欲出口的抗议咽下,无奈地低下头。
“杜大人,你也一并上车吧。”刘煊宸冲着一直沉思不语、脸色严肃的杜子彬说道。
杜子彬沉重地点了点头。
一队禁卫军护着马车,浩浩荡荡往云府驶去。
云府大门前,竹青已经把脖子都仰酸了,一看见有马车过来,喜不迭地跑过来,看到云映绿由人扶下马车,一句“小姐”被跟在后面的一个威仪的男人和杜子彬给吓得咽了回去。
老天,还有官兵呢!小姐犯法了吗?
“这就是我家。”云映绿扶扶医帽,指指身后高大的豪宅,客气地说,“你要进来喝杯茶吗?”
刘煊宸扫视了一下夜色中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没想到云映绿的家境这般优越,难怪对钱财看得那么轻,他摇了摇头,“下次吧!你好生歇息!”他拍拍云映绿的肩,对身后的两
个侍卫使了下颜色,两个侍卫瞬即消失在夜色中,怕是攀上云府中某棵树,藏着去了。
“那再见!”云映绿乖巧得退到墙角,让马车先通过。
“不,我等你进去,再走。”刘煊宸怕惊着云府的人,自动把“朕”改成了“我”。
云映绿笑笑,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云府的大门徐徐合上。
刘煊宸怔了会,抬脚上马车,见到杜子彬呢还立在路边,问道:“杜大人,你不上车吗?”
杜子彬恭敬地上前拱着手,“皇上,臣也已经到家了。”
“呃?”刘煊宸讶异地扬了下眉尾,“你和云太医住一起?”
“不,微臣和她是邻居。”杜子彬不敢隐瞒,指指云府隔壁的另一座幽静的庭院。
“可是你不是对朕说你不认识云太医吗?”
杜子彬窘迫地低下头,“微臣那时…有难言之隐。”
“你也有难言之隐啊,找云太医看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