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云映绿疲倦地闭上眼,靠上他的肩。

既然命运无法抗拒,那就好好面对吧!回不去的姬宛白,只能接受她成为云映绿的事实。

云映绿是喜欢杜子彬的,她也是喜欢他的。至于那曾经为某人而一闪而过的火苗,在今夜,已经掐灭了。

在今夜,她才知,他接近她、保护她,不是在意,而是因为她与某个人相像,是因为她对于他有用,她是他与齐王争斗的一个筹码。

当他在地道里抱起她时,那熟悉的气息,她一下就认出来了。那一刻,她对他是信任的,他真的不会丢下她。

她想抱紧他,埋在他怀中大声的哭泣、诉说自己的恐惧。

可是,当他把她一个人扔在树林中,从她身边走开,只为不让齐王起疑时,她苏醒了。

筹码就是筹码,应该呆在筹码的位置上。

如果是他在意的人,在她惊魂未定、担惊受怕之后,是不会再把她扔在险境之中的。

她对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第一百章,话说筹码(中)

杜子彬对于云映绿的态度,不是不觉着奇怪的。

她似乎是特意做给皇上看的,亲昵的称呼,亲昵的举止,要皇上看清她和他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

然后,她主动解释给他听,她为什么会和皇上在一起,接着,她说同意结婚,要辞职,做真正的云映绿。

以前的云映绿,难道是假的吗?

杜子彬心中疑惑甚多,但是真的拥有全部的她带给他的喜悦,盖过了一切。他不愿多想,种前种种譬如死,重要的是往后。

能和心爱的人结合,这幸福,来自心底深处,触及到灵魂,无法言说,他只想紧紧地抓着,再也不松手。

云映绿很累,一路上一直倚在他的臂弯之中,一句话都不说。到了云府门前,他躲在夜色里,悄悄抱她,啄吻了她一下,她出奇的乖巧。

“杜大哥,明晨你要进宫,对吗?”她仰起头,柔声开口。

他点点头,明知她累得都站立不住,夜已近三更,可就是不舍得放她回屋休息。“嗯,我有事向皇上奏明。’”

“那明早,我让竹青把辞职书交给你,你帮我转交给皇上吧!”.

他沉吟了一下,,“你辞职,可能不需要皇上批准,直接给内务府就行了。”.

云映绿愣了愣,,“那…就交给太后吧,我当初进宫是因为太后恩准的,走的时候,应该知会她一声。”’

“那也好。映绿,辞职之后,不要再做医生了,好吗?尚书夫人就要有尚书夫人的样,在外面抛头露面很不合宜的。”.

“杜大哥,如果我让你失望…”.她犹豫了一会,说道,““你包容点。”.“小傻瓜,你向来是我的骄傲,怎么可能让我失望呢?””

她叹息,眸光幽幽远远,一脸茫然。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弯月如钩,夜风如吟。

云映绿在绣楼之中书写辞职书,写一张,撕一张,直到天快亮时,才写成,叫醒趴在桌上打盹的竹青,叮嘱了几句,这才宽衣上床。

既然云映绿接受了婚期,掐掐指头,余下的日子不足十日。云府与杜宅还不忙翻了天,一大早,两家就人声喧哗,杜员外、云员外在云府的花厅中,边吃早膳边商量婚礼的细节。

多年的朋友,最后两家儿女还能重续姻缘,两位员外心底的那股喜悦溢于言表。力尽把这桩婚事办得非常圆满,既使是在这盛夏时节,所有的程序,一点都不能马虎。

云夫人心里面是不悦女儿在这大伏天出嫁的,可杜家催得这么急,她担心是不是女儿某个时候,与杜公子同处一室,两人情不自禁做下什么事,心越想越乱,再来,怕女儿不定性

,夜长梦多,早日成亲也好。

她带着丫环,一早来到云映绿的绣楼,想带她去挑喜服,刚想上楼,竹青揉着眼,一脸惺忪地走下楼。

看见夫人,竹青忙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刚睡下,夫人你一会再来吧!”

“竹青,你手上拿着什么?”云夫人眼尖,一下看到竹青手中捏着一封信笺。“小姐的辞职信,让杜公子带进宫中去的。以后,小姐就不要再进宫了。”云夫人听得大喜,直拍手

,“那就让她睡吧,既然不进宫,时间多得是,什么时

候去挑喜服都是可以的。”.

此时,天也不过刚蒙蒙亮,杜子彬兴奋得一夜没什么合眼,可精神却不错。他今天要进宫上朝,在上朝之前,他要先去御书房见下皇上,所以这时间上一定要赶早。

小心地把云映绿的辞职信塞进袖笼里,他窝心地一笑,云映绿与秦论退了婚,再辞了职,以后真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了。

一进宫门,他先去了万寿宫,万太后起得早,正与阮若南在园子里散步。

杜子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新上任的女官,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阮若南的温文娴雅,给杜子彬留下不错的印象,除了她那一头毛茸茸的短发。

“云太医真的决定了,哀家就成全她吧。”万太后看完了辞职信,叹息一声,“哀家一会让公公去内务府注销云太医的官籍,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安宁、幸福。”’

“臣想,她一定会的。’”杜子彬恭敬地道别。

“真是可惜啊,宫里面少了一位顶好的太医。”.也少了一位能说话,可信赖的朋友,阮若南婉惜地看着远方。

“但她终归是个女儿家,留在这宫里,不明不白的,对闺誊不太好。她走了也好,皇上就可以定心了。.”

阮若南轻笑,皇上真的能定心吗?她不这样认为。

御书房中,刘煊宸的精神与杜子彬饱满的精神相比,两眼血丝密布,俊容憔悴地坐在书案后,眉宇紧蹙着。

杜子彬站在案前,严肃地禀道:““皇上,臣找了位手下扮作龟奴,打进伶云阁。探到祁公子办事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出的,还有专人把守。那里面象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秘密。有天,手下发现有两位操北朝口音的男子从里面出来,阁里的姑娘们一看他们就脸色大变,私下谈论这两人会下蛊。”.

“下蛊?”刘煊宸缓缓抬起眼,“.朕听说过北朝人擅使蛊。蛊这东西很诡异,让人莫名其妙象中了邪一般,不知怎么的就得了一场大病,不知怎么的就去做些傻事,无病无疾的

,能突然死亡。杜卿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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