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子脑子灵光一闪,突地醒悟,“姗姗,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我只想着早点把事办完,然后可以早点回来。”他忘了突然多出来的这几十日,还有个人在牵挂着他,唉,后知后觉呀!
蓝梦姗赌气地身子一扭,抽回手,“是,是我自作多情,日日夜夜地乱担忧什么…”她转得太急切,马车刚好又在拐弯,她整个人一倾,咕咚一身倒在了车内。
“噢!”她吃痛地捂着后脑勺,委屈地直撇嘴。
“姗姗…”贺文轩忙伸手将她抱起,没想到她突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发丝凌乱,双颊嫣红,眼中闪过一抹娇羞,他一时看直了眼,“唔!”
他渴盼已久的樱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贺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她闭上了眼,不想矜持,舍不得赌气,二个人独享的空间里,老老实实地把二十七天的相思全融在了这一吻之中。
少女的馨香充满了他的口鼻,贺文轩心中一颤,张开了嘴,一点一滴,将自己的情意与温柔,也毫不吝啬地传递给她。
这个吻不很激烈,而是非常小心,像失而复得般,无比珍惜着。
唇齿相依,口沫相融,两人心跳如擂鼓,强烈的情感便彼此无法呼吸,胸口几乎都感到疼痛了。
她缓缓移开芳唇,眨了眨眼,抿起因亲吻而仍显湿润的唇瓣,抚摸着他的脸腮,目光专注、温柔成丝,一滴泪在眼中滚来滚去,“贺大哥,真的不能有第二次了,我这里承受不了。”她指着心口,“我很害怕我们之间这一切又是一个骗局,像个梦般,眼一睁,什么都没有了…”
蓝梦姗的倾诉动情到令贺文轩一时无法呼吸,也无法言语。
他懂她是联想到了冷炎所作的一切,不免心生恐惧。
“姗姗,是贺大哥迟钝了、疏忽了,贺大哥忘了顾及你的感受。贺大哥吓着姗姗了。”他轻柔地拥她入怀,怜惜地拍着她的后背,“贺大哥以后懂了,贺大哥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他也属于姗姗,要处处为姗姗考虑、着想,不再做让她担心的事。”
“你心口不一。”蓝梦姗突然指责道,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呃?”他有点不明白,看她低下了头,不避嫌地撩起他的袍摆,看到了腿上包着的纱布,心疼地叹了声,“受伤也不说,要让我急死吗?疼么?”
贺文轩松懈了紧绷的线条,绽出一丝无比幸福的笑意,“贺西处理过了,没事,过两天就会好。”
“真的?”她质疑地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肯定地点点头,“贺大哥不会欺骗你的,姗姗。从此后,再没有任何事让我们分开。”他很想问她,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喜欢十年,但现在好像不是时候,那个还是放在往后的岁月里吧!
蓝梦姗闻言,有好一会没有出声,小脸上罩上一层愁云。
“贺大哥,我…希望是我猜测错误,我觉得…冷炎他好像知道我又回到了西京。”她细细地把在赏雨阁外的偶遇和东宫的邂逅说了一遍。
贺文轩听完,沉吟了下,柔声道:“他知道也没什么,明天,我会进宫,把所有的事都作个了结。等我的腿好后,我带你去见你的爹娘,相信不?”
“贺大哥…”蓝梦姗喜极,柔和了眼神,“我相信的,即使你骗我,我也还是要相信你。”
贺文轩蹙眉,不觉失笑,这叫什么相信?
不过,不计较了,一把抱过她,先解相思要紧。
马车内,一时春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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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砌成此恨无重数(五)(VIP)
贺文轩是拄着拐杖进宫的。特意绕道由正宫门进去,许多官轿已在门外停歇,天气晴好,大臣们都赶在年前把要事向皇上禀报,个个穿戴整齐,安静地等候着奏事官的传唤。
贺文轩刚出现,大臣们就看见了。一大堆人涌上前来,嘘寒问暖,表达自己的关心。
“没事,骑马不小心摔着的,小伤。”贺文轩一贯的倨傲不凡,与人不亲不疏。
“那贺大人可得注意着身子,冬天骨伤可不好愈合。”大臣们纷纷叮咛道。
几阵风一吹,不一会,身居皇宫的皇帝也听说贺文轩受伤的事。于是,奏事官颠颠地跑过来,越过已等了个把时辰的大臣们,来到贺文轩的面前,“贺大人,你是下官扶你进去,还是坐轿进去?”
看吧,这就是待遇,没法子比的,大臣们心里暗道。
“本官还能走。”贺文轩冲众人礼貌颔首,表情冷峻地跨进宫门。
没走几步,他的父亲贺丞相迎面过来,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意外呗,不要太紧张。”贺文轩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多年以前,就不习惯与父亲这样的肢体接触。
贺丞相皱皱眉,陪着他往议政殿方向走去,不时,瞟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昨天你娘亲欢喜得大半夜都在说个不停,是不是书阁里住了一位姑娘?她听书阁的门馆说的。”贺丞相生怕儿子拉脸,特意加了注明。
贺文轩俊容抽搐了下,“爹爹,这是在宫中,那些事回去再说。”
贺丞相陡地瞪大了眼,“真有那事?”苍天啊,他儿子开窍了,不会洁癖如谪仙,也可以像个正常的男子了?
“爹,皇上在等呢,我先走一步。”贺文轩一拐一拐地,匆匆向前。
贺丞相立在身后,先是震然,尔后咧开嘴,旁若无人地直乐,眼中浮现出孙儿绕膝嬉戏的场景。
贺文轩刚到议政殿前,门从内就打开了。议政殿的殿门上张灯结彩,四处布置了盆景和鲜花,也是一幅等待新春的喜庆气。
皇帝刚刚接见了礼部尚书,正端着一茶碗,细细地品着。
贺文轩进来,勉强躬身,皇帝忙挡住,差太监快快摆上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好了,那些繁文缛节都免了。朕真是不明白,你骑个马都能摔成这样?”
“皇上,你真的认为我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吗?”贺文轩抬起头来。
皇上稍稍讶异地抬了下眼,又捧起了茶碗,慢悠悠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倒是想的挺长远的。”
“不长远,怎么能做大事?”贺文轩黯然地眨了眨眼,黑眸了溢满了可惜。
“朕知晓了,文轩这个委屈,朕很快就会讨回来的。朕准备…”
“皇上,”贺文轩勇敢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可不可以先容我把事情禀报完,然后皇上再下结论?”
皇帝一震,虽然有点不悦,但他就是欣赏贺文轩这股子狂放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