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妖异。
沈夜熙叹息一样地低声说:“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你的犀利、强悍、脆弱、善良、乃至情动时的惊艳,全是我一个人的。
沈夜熙想,柯如悔是对的,姜湖这人太过平静,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带着那么一股子恰到好处似的刻意,柴米油盐平平淡淡地和自己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心情捂得紧紧的不让别人看见,用那种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稍微靠近一点,他就狡猾得躲开。
沈夜熙不知道这种感情已经在自己心里压抑了多久,它们横冲直撞,想要急切地寻找一个突破口,想要点着这个凉凉的人,不顾一切地占有他,让他全身上下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甚至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太喜欢,而伤害到这个人。
空气都仿佛带了旖旎暧昧的气味,稳重的警队精英和自持的心理学者,在这个悄无声息地夜色里,狠狠地纠缠在一起,像是冥冥中有种力量,从一开始到现在,四季飞掠而过,情愫暗生,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沈夜熙的手指划过姜湖的后背,继续向下,碰到对方身上的火热,姜湖闷哼一声,微微扬起脖子,一把捞过沈夜熙的脖子,唇齿交缠,把难以抑制的声音都压回到自己的喉咙里。沈夜熙手指不停,任他拉着自己,沉迷于对方难得的主动。
忽然,姜湖猛地翻身起来,扣住沈夜熙的肩膀,把他压向软软的床垫,他眼镜早就摘掉,琉璃似的眼睛注视着对方,不再平静、不再漠然,起起伏伏着说不出的情绪,那么美,沈夜熙忍不住呆了。
姜湖轻轻地笑了,十指灵巧地拨开沈夜熙滚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我帮你。”
趁着对方最沉醉的时间,最有效率的出手,掌握主动权。沈夜熙不知该哭该笑:“浆糊,都在床上了,你居然还耍心眼。”
姜湖跨在他身上,调戏似的端起沈夜熙的下巴:“雄性动物的本能,各凭本事呗,这叫兵……兵什么……”
“是兵不厌诈……呃。”沈夜熙的成语普及顿住,对方的指尖在他胸口上打着转,力道不轻不重,特别磨人。
“哎,兵不厌诈。”姜湖笑起来,微微挑起的眼角像是飞起来似的,斜斜地看着他。
沈夜熙喘了口粗气,低声问:“你会么?”
姜湖眉头倏地一皱,恶狠狠地抬头看着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沈夜熙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伤对方自尊了,干笑两声。姜湖俯下身来,对着他的耳洞吹了口气:“我会不会,你一会自己就知道了。”
“浆糊,”沈夜熙呢喃一样地说,“我刚刚有没有对你说过……”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藏在了喉咙里。
姜湖一愣:“嗯?”
沈夜熙突然往旁边侧了一下身,随后按住姜湖的双手,用肩膀把他后背向上压倒在床上,干净利落,然后吹了声口哨:“我刚刚有没有对你说过,在实力面前,你心眼再多也没用,教你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身体优先,脑子要适当地闲一会。”
他伸手从姜湖的手臂一直捏到腰,很贱很贱地笑着说:“不过小子,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嗯?”
“夜熙,我怕疼。”姜湖从善如流地改变策略,趴在床上侧过脸来看沈夜熙的眼神一改刚刚的强悍妖孽,显得有点可怜巴巴。
沈夜熙摸摸下巴,发现这人的腹黑本质在这个时候终于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他伸手探到姜湖身下,伸进他的内裤,再腹黑的人最脆弱的地方落在别人手里,也僵住了,眨巴着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沈夜熙笑了:“不会让你疼的,功课我都做好几天了。”
奶奶的沈夜熙,你丫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每天都在想什么呀?!
反正……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是天亮还早。
第二天姜湖不负众望地赖床了,沈夜熙醒来的时候,痴迷地看了这个缩着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一会,忽然意识到,这半个晚上姜湖没有醒来一次,睡得极沉,好像连翻身都没翻过一次。
沈夜熙轻轻地推推他,用很恶心的腔调贴着他耳边说:“宝贝,早晨了。”
姜湖眉头微皱,挥挥手,没理他。
这人平时睡得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醒过来,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楼下卖早点的,赶着上班的,甚至小区的清洁工人都已经开始除草了,喧嚣不止,他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沈夜熙撑起自己的身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伸手轻轻地拢过姜湖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拎过床头的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打电话给杨曼。
压低声音问:“今天局里有事么?”
杨曼:“没事,盛遥刚打电话来请假。”
沈夜熙满意:“行,交给郑思齐他们吧,剩下的咱就不管了……嗯,对,我不过去了。”
杨曼乐了,明知故问:“姜医生呢?”
“他今天不大舒服。”沈夜熙非常正人君子地说。
杨曼奸笑:“你得手了?”
沈夜熙:“嘿嘿嘿嘿。”
杨曼尖叫一声:“啊!八年抗战啊,沈夜熙同志你终于坚持到了最后拿下了敌人的堡垒!好样的!”
沈夜熙:“好说好说。”
杨曼:“好想看现场版嗷!”
沈夜熙回头往卧室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你好想看什么?”
杨曼噎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忘形了:“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想看,沈队你看我纯洁的眼睛听我厚道的声音!别让我去扫黄打非组帮忙,那边昼伏夜出的皮肤都不好了,咱将来嫁不出去咋办啊是吧?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的,沈队你对待同志从来都像春天般的温暖,以后缺什么,尽管问我要!带剧情的不带剧情的,车震的**的,要啥有啥!哈哈哈哈,没事我先走了,就这样,拜拜了。”
杨姐,你嫁不出去,绝对是自己抽的……
番外二 盛遥
很久以前,舒久觉得,自己是个潇洒的人。
他有潇洒的本钱——英俊的外表,却不能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有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好的家世出身,出生的时候,反正嘴里肯定算是含着把勺子的,甭管那勺子啥材质。
可是遇到盛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这种“潇洒”,其实有另一种说法,叫做“不着调”。
得天独厚是一种幸运,不过也只有和他一样无所事事的人才会羡慕这种幸运。
盛遥最近相当的忙,忙得简直脚不沾地,半夜里一个电话打过来,也得揉清楚眼睛,穿上衣服转身就走,整个人像一张绷紧了的弦。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有一圈重重的阴影,工作忙的时候晚上回来连饭都赶不上吃,碍着那点小洁癖,草草洗个澡,倒头就睡,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
舒久觉得很心疼,而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深思。
要知道以前,“深思”这种东西出现在舒大明星心里的概率,简直比路上被五百万砸晕了头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