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夫继续满地上乱窜,连哭带嚎的回应道:“军座,我向老天发誓,我对你一片忠心啊……”
顾云章弯腰揪住他的头发,目光一直射进他的眼睛里:“闭嘴!”
杜楚夫果然不再多说,只是呜呜的哭泣——哭了半晌,他开始咒骂段提沙。
段提沙志满意得的站在后方,心旷神怡的观看顾云章痛殴杜楚夫,正是快活的时候,忽然有士兵跑过来低声报告道:“长官,貌楚下面的军官带着士兵,逃进山林里去了。”
段提沙勃然变色:“走了多少人?”
“三五百人。”
段提沙皱着眉头思忖片刻,然后大踏步走到顾云章身后,高声恨道:“将军,你看貌楚的人有多狡猾!貌楚这边刚刚落网,他下面的军官就带兵溜出坝子了!”
顾云章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问道:“你不是人多吗?”
“当然!”
顾云章疲惫的挥挥手:“那让他们走,留着也是祸害!”
段提沙本想派兵去对那些人赶尽杀绝的,不过顾云章既然这样发言了,那他也就不急在一时——况且他此刻满心兴奋好奇,很想看到杜楚夫进洞的情景。
土洞,是本地一种特有的刑罚。
洞子能有个一二十米深,洞内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生命,只有空气和死人的骸骨骷髅。
这叫做干洞,足以把人在绝望中慢慢的熬死;还有蛇蝎洞——那里面就热闹了,活人吊下去,不出一个钟头就能被蛇蝎们吃个精光!
洞子都是上百年来流传下来的,顾军绝没有兴趣去花费人力挖造这种作孽的玩意儿。顾云章知道在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一处干洞,据说是当年某位土司留下来的,后来寨子里起了战争,土司被人扔进洞子里,也算是自掘了坟墓。
杜楚夫没有再遭绑,他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反剪了双手押解着,一路走向了山丘。
他心里疑惑,不明所以;故而哭的很恍惚,不知自己这一趟是真死还是假死。及至到了山丘顶上一处草棚前,他双腿一软,又恐慌起来了。
段提沙一直嫉恨他,故而看到他这狼狈惨相,心中很是快乐。率先走进棚子里,他在地中央一块大石板上跺了两脚,随即退后一步指挥士兵道:“给我打开洞口!”
两名又黑又瘦的小兵合力将石板掀了起来,结果下面就显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漆黑洞口。
顾云章走上前来,低头向内看了一眼——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他想象了一下进入洞底的情形,顿时就感到有些窒息。
有人用粗麻绳拦腰拴住了杜楚夫,然后就推搡着将他扯向洞口;杜楚夫这会儿真是吓疯了,经过顾云章时就猛然一跃抱住了对方的大腿,语无伦次的哀叫道:“军座,救救我啊,我不下去,我害怕……”
顾云章俯身下去摸了摸他那汗津津的头发,然后和声说道:“我想你在里面还能活上两天,在没断气之前,你好好反省吧。”
然后他就用力的掰开了杜楚夫的手臂。
杜楚夫都吓瘫了,坐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瞪着一双眼睛直呆呆的望着顾云章;而段提沙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拦腰抱起杜楚夫,不由分说的就往洞内扔去!
洞内传来一声惨叫,随即绳子绷紧了——杜楚夫并没有被活活摔死。
士兵大幅度的放了绳子,后来约摸着长度够了,便用砍刀剁断绳子,将绳头也扔进了洞中。
段提沙这回没指使旁人,亲自动手将石板搬回原位,放置的严丝合缝。
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土,他眼神明亮的转向顾云章,当着众人毫不避讳的就张开了双臂,一把将顾云章搂在了怀里,同时用一种肆无忌惮的撒野声音笑道:“将军,好极了,现在这里的天下是我们的了!”
顾云章奋力推开了他,随后扭头迈步便走。
段提沙以为他是因为遭到了背叛,情绪低落,于是就厚着脸皮跟上去,一路说说笑笑,吵闹的简直像一只大花喜鹊。
第137章 营救
段提沙跟随顾云章回了房,然后就开始歪缠他。
顾云章到了这个时候,哪还有闲心去做那种事情;勉强耐着性子敷衍了对方两句,他见段提沙骚头骚脑的围着自己不肯走,一味的只是要动手动脚,就有些心烦意乱,不由自主的就凶恶了眼神:“提沙,滚出去!”
此言一出,段提沙上前一步竟将他拦腰抱起,随即抬腿上床,把他压在了身下。
“不行。”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欢喜的光芒:“我心里很高兴,一定要和你快活一下。将军……”他又显露出了一贯的可怜面孔:“求求你了,我真是想极了。”
顾云章试探着挣扎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就立刻收回力气,不肯让人看出自己的虚弱:“你高兴,我不高兴。你给我滚下去!”
段提沙这时真是得意的发狂,也不像往日那样听话了;自顾自的退下裤子,他将自己那东西夹在两人之间混蹭:“你不高兴,我会让你高兴起来的……”
杜楚夫一派的覆灭似乎让段提沙感到十分自满与轻松——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他是不得不得意。
现在军中数他一人独大,而他对顾云章恭顺了那许久,如今想要稍稍的任性一番,似乎也是无可厚非。坚决有力的扯下对方的裤子,他不由分说的抬起了顾云章的一条腿,亟不可待的就要往里顶。
“将军,我真是爱死你了!”他发自内心的赞叹表白道,而下身那里同时猛然一顶,将那东西混头混脑的硬攮进去了一截。顾云章痛的瑟缩一下,也不动怒,只说:“你轻一点。”
段提沙解开了他衬衫领口的几粒衣扣,低下头先是亲吻了他的颈部锁骨,然后就伸长舌尖去撩拨他的乳头。
“疼了吗?”他沉醉的抬起头笑问道:“我还故意放轻了动作呢!你伸手过来摸摸,我这儿每次都要留在外面小半截——这么着可真是不尽兴,将军,你也疼疼我嘛!”
顾云章到了这个时候,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直接就是气喘吁吁的一个字:“滚。”
段提沙对着顾云章撅了一下嘴,随即一手托住他的后背,一手扳住他的肩膀,下身一顶一顶的使了劲,每次捣到了敏感一点时,顾云章就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来。段提沙早已掌握了其中窍门,这时就专往那一点上用力,干的顾云章下面一片濡湿,前端精液失控一般,一股一股的往外流出。
段提沙知道顾云章这人十分自私,所以此刻见他那边快活够了,生怕自己又要被撵下床去,索性就一把搂住他那腰身,竟是带着他一翻身坐了起来。顾云章双腿无力,身体顺着力道向下沉去,结果随即就被顶的呻吟出声,立刻抬手按住了段提沙的肩膀,极力想要跪起身来。
段提沙可舍不得让他就这么逃了,紧紧搂抱着他只是不让走,且一手揽住他的肩膀缓缓用力下压,试图把自己胯下那棒槌尽根顶入对方体内——可惜他这诡计刚实施了不过两秒钟,上方的顾云章就神情痛苦的猛然一挣,并且扬手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段提沙挨了这个嘴巴,有点生气,同时因为不敢和顾云章翻脸,所以一时也是无计可施。将顾云章重新推倒仰卧了,他俯身下去照老样子继续抽抽送送;片刻之后他突发奇想,将手掌覆在了顾云章的腹部,轻轻下压着摸索起来。
顾云章的腹部是平滑紧绷的,脂肪大概只有薄薄的一层。段提沙隔着肚皮,依稀感觉到了自己那东西在对方体内的出入动作;小心翼翼的在手掌上加了一点力气,他当真摸出了一根坚硬粗大的物事——正在对方腹内一进一出着。
这个发现让他骤然兴奋起来,他还拉了顾云章的手来抚摸感受。顾云章被他捣的肠子疼,正是推搡不开,如今见他拿自己的苦楚当个乐子,大怒之下头脑发晕,几乎厥了过去。
段提沙直闹了大半个下午,还不足兴,后来见顾云章当真是变了脸色了,这才识相起身。
将两人的身体略加擦拭清理了,他站在地上穿好裤子,抬头见顾云章捂着肚子侧躺在床上,面容疲惫苍白,长长的睫毛阖下来,是一种本地所少见的美,就俯身去抚摸了对方的大腿,十分亲昵的笑道:“将军,对不起,提沙今天不听话,把你弄疼啦。”
顾云章没理他。
他到了这个时候,胆子是愈发大了,伸手去捏开了顾云章的嘴唇,低头凑上去好一顿亲嘴咂舌。顾云章昏昏欲睡的扭过头去:“我要睡一会儿,你出去。”
段提沙直起腰来,很快乐的行了个军礼:“是!”
然后他就将上衣随便披在身上,出门和部下军官欢庆胜利去了!
段提沙前脚一走,邵光毅后脚就进了来。
这时顾云章还光在床上,上身衣衫不整,下身一丝不挂。邵光毅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爱答不理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洗一洗?”
顾云章毫不羞惭的点了点头。
邵光毅端进了一盆净水,为顾云章洗净了那一片狼藉的股间。伸手在他胯下兜了一下,邵光毅恨恨说道:“军座,你白长了这一套家什!”
顾云章斜了他一眼,脸上不红不白的——他不是个脸皮薄爱害臊的人,况且邵光毅那话说的也有道理。
坐在床边穿上裤子,他等邵光毅出门泼水回来了,就支使对方道:“小邵,我饿了,去让厨房开晚饭。”
邵光毅看他干完就吃,丝毫不为杜楚夫伤心,就以为他是完全被那猴子笼络过去了。气愤愤的转身出门,他觉得顾云章性情太凉薄,几乎有些让他伤心。
晚饭依旧是炖母鸡和白米饭。顾云章与邵光毅相对坐在桌前,也不说话,低着头一味大嚼。后来那陶锅里只剩下一只肥美鸡腿,邵光毅就伸筷子将其夹起来,送到了顾云章碗里。顾云章也不讲个谦让友爱,鸡腿填进口中,紧接着就吐出了一根骨头。
吃饱喝足后,他吩咐邵光毅道:“今晚儿别走,陪我睡觉。”
邵光毅冷笑一声:“你现在还用的上我么?”
顾云章打了个饱嗝儿:“别废话。”
邵光毅先前也是偶尔陪过顾云章睡觉的——那通常都是伺候对方到了夜深,两人也就挤在一张床上瞌睡了。不过自从段提沙来后,顾云章那身体是越来越不得闲,而与之相反的,邵光毅倒是闲下来了。
这时入了夜,顾云章和衣在竹床上躺下了,邵光毅吹灭油灯关好房门,借着星月光芒见他衣装整齐,就诧异问道:“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顾云章没答言,只向他招了招手。
邵光毅莫名其妙的在顾云章身边躺下了,而顾云章随即侧过身来把他抱住,压低声音说道:“小邵,半夜你跟着我出去,把比比放出来。”
邵光毅登时转身面对了顾云章:“军座?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欠身把嘴唇凑到顾云章耳边:“你也相信杜楚夫不会作乱,是不是?”
顾云章因怕隔墙有耳,所以将邵光毅搂进怀中,也是耳语:“你说呢?”
邵光毅那心里亮堂了许多,伸手环住顾云章的脖子,他兴奋的答道:“军座,杜楚夫不是那种人。他的确是本事不大,胆子还小,但是大家相处了这几年,他没干过丧良心的事情。他真的不坏。段提沙私自就敢扣押杜楚夫,他才是个——”
顾云章知道段提沙不是盏省油的灯,可是毕竟相好了这么久,他真是不爱听邵光毅在背后嘀嘀咕咕的咒骂段提沙。
于是他就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好啦,别和我嚼舌头了。”
顾云章很克制的睡了一会儿。
午夜时分他清醒过来,见邵光毅双目炯炯的等着自己,就不再多说,直接起身下了竹床。
他照例将子弹带手榴弹等物围绑在腰间,又把一支冲锋枪斜挎在了背后。将满弹匣压进手枪中,他回头见邵光毅也准备停当了,就从床下掏出一盘长绳夹在腋下,随即推开后窗,万分小心的跳了出去。
猫着腰一路小跑进了草丛中,他看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一轮明月当空照耀,正是个赶夜路的好时机,就抓紧时间一路疾行,不出一个小时便赶到了山丘下方。邵光毅紧赶慢赶的跟在后方,累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目标就在眼前了,顾云章反倒停住脚步,愈发谨慎起来。将那盘绳子扔给邵光毅,他抽出一把军匕紧握了,趴伏在草木中一路向上匍匐而行,前进一段后就停下来倾听一番,不肯轻举妄动。邵光毅当年是正经在军校中受过训的,这时尾随其后,也是一丝不乱。
临近草棚之时,顾云章果然听到了隐隐的一阵鼾声——显然,此地是有卫兵把守的!
他伏在草中,轻轻卸下了身上的冲锋枪放在一旁,而后轻装继续向前。及至到了山丘顶上,他放眼望去,就见两名卫兵分守在棚子两边,各自都席地而卧,正搂着一杆卡宾枪睡大觉。
顾云章这时候就需要帮手了,可是回头一看,见邵光毅一手挽着绳子,一手拖着自己刚丢下的冲锋枪,拖拖拽拽的透着一股子笨劲儿,就暗自摇头,心想还是得自己来,别让这家伙再坏了事情。
思及至此,他向邵光毅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然后自己慢慢蹲起身来,一声不响的向一名卫兵靠近了。
卫兵睡的很沉,还在梦中吧嗒着嘴。
顾云章无声无息的停在了他身前,随即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握着军匕猛然割进他的颈部动脉——一刀切下随即拔出,让那鲜血喷泉似的激出老远;而与此同时他手腕一转,刀锋顺势割断了对方的喉管声带。卫兵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双腿还在地上蹬了几蹬,随后也就不动了。
顾云章停顿片刻,见这人是死透了,而那边还在香甜的打着呼噜酣睡,就蹑手蹑脚的靠近过去,如法炮制的又宰了那名卫兵。
这回他向草丛中的邵光毅一招手,随即推开草棚的破门,先把手枪伸入防备了,见里面的确没有异状,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和邵光毅合力掀开了石板,顾云章见里面黑洞洞的没有动静,就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了进去。
石头落了地,里面依旧是沉寂。
顾云章的头上冒了汗——杜楚夫白天要是没有领会自己的暗示,这时已然绝望自杀的话……
他不敢多想,这回划着了一根火柴扔下洞中。
火柴在半空中就熄灭了,洞内却是传出了一声哭泣似的颤抖喘息。
顾云章跪在洞口探头下去,轻声唤了一句:“比比,是我。”
洞内响起了低低的鬼哭,正是杜楚夫的声音。
邵光毅这时已经把绳子理顺,如今就把绳头快速的放了下去。片刻之后绳子绷紧了,顾云章使足力气拽住绳子一端,而杜楚夫就手足并用的攀援上来,重见了天日——他大概是真吓坏了,上来之后一头扑到了顾云章怀里,哆哆嗦嗦的只是抽泣。
顾云章没时间耽搁,此刻一把攥住他的手,弯腰就向草棚外走去。而在下山之前,邵光毅又从那死尸身旁捡起枪支,塞进了杜楚夫的手中。
走下山丘隐入林中,顾云章问杜楚夫道:“听说你那些弟兄都已经跑了,你知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
杜楚夫立刻点头:“知道,我们一直和段提沙不和,早预备了一个地方落脚。军座,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