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锦不住的劝他多吃,又问:“讲武堂的日子苦不苦?”

他这种疑问,都是可以让马国英长篇大论的题目,而马国英果然就不假思索的答道:“苦倒不是很苦,但也过的不舒服,主要是吃的不好,而且还要天天早起操练。初进去时不习惯,真是难受得很,后来好容易习惯了,却又离开了。”

三锦笑道:“你说的这种日子,我听着就觉得不好过。我不曾上过学堂,只在家请的老先生那里读过几天四书五经和英文——哦,蒙文和满文也学过,可惜得很,依旧是一句也不会讲。”说到这里他笑着叹了口气:“学了八年啊,一句也没学会。”

马国英也跟着笑了,心想那你可真是笨的可以!

三锦既然这样和气,马国英便也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戒心,甚至觉得对方是一位很讨人喜欢的青年。一时吃饱喝足了,三锦用餐巾抹抹嘴巴,热情洋溢邀请马国英上楼。

马国英依旧微笑着,心却是往下一坠。

三锦在进了卧室之后,便对着贴在墙壁上的镜子细看了看自己的面容,又伸手摸了摸漆黑光亮的短头发,最后才手指下移,开始去解长袍纽子。

脱下长袍搭在床前椅背上,他回头看了立在门口的马国英一眼,随即抿嘴一笑:“你来之前,老严都和你讲清楚了吧?”

马国英急促的呼出了一口气,声音堵在嗓子里,不能放大:“说了。”

三锦穿着西式长裤与中式短褂,慢悠悠的走过来,又放出目光上下打量了他,满脸玩味的神情:“有点儿意思啊……小马。”

马国英忽然就脸红了,恨不能夺门而逃。

三锦并不是嬉皮笑脸的人,可是眼神总那么斜斜的飘着,让他显出了几分浪荡气。抬起双手在马国英那方方正正的肩膀上拍了拍,他颇为赞许的评价道:“这就对了,男人要有男人样,女人要有女人样。那种一身娘们儿气的兔子,我还真是懒得理会。”

马国英低下头去,无法回答。

三锦又转身背对了他:“小马,瞧瞧,你比我还高一点呢。”

小马没开口,在心里对他说:“你要干就干,我做了这么几个小时的准备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可惜三锦不会读心术,他其实对马国英欲望不高,就是特别的想“玩”他。

第3章 红包

慢条斯理的伸出手去,三锦为马国英解开了腰间的皮制武装带。

然后就是军装上衣、腰带、衬衫、长裤……像剥一个粽子、也像剥一只花骨朵,食欲和性欲就渐渐上升起来了。

马国英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自觉着很像祭品。而三锦只是舔嘴咂舌的专心将他扒光。

厚实的羊毛地毯被烟头烧出了许多小洞,马国英赤脚踩在上面,终于是一丝不挂了。

三锦后退两步,目光下移滑至了他的腰腹腿间。

马国英的裸体正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肌肤结实、双腿笔直,性器垂伏在浓密的毛发中……

他忽然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家伙,口中笑道:“割过的?”

马国英知道他问的是包皮,所以微微仰头,对着天花板答道:“嗯。”

三锦收回手,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我也是。结婚前,在医院里做的。”

马国英没有兴趣成为他这方面的同志,所以继续仰望天花板:“嗯。”

三锦低头欣赏着自己的宝贝,又伸手摸了摸,随即便拉扯了马国英的手臂:“瞧瞧,我觉得割完之后,它变得漂亮不少!”

马国英迫不得已的低头扫了一眼,先是感觉他这东西的尺寸还蛮可观,随即就十分痛苦的暗叹:“要干就干!你到底想磨蹭到什么时候啊?”

殊不知三锦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中,真是得到了许多趣味。

三锦和马国英面对面的紧贴着站立了。一只手伸下去,他握住了两人的性器。

“谁的比较大?”他问。

马国英全然没有心情和他探讨这类问题:“一般大。”

三锦捏了他一把:“放你妈的屁!明明是我的比较大!”

马国英疼的一弯腰:“是,王爷的大。”

三锦松开了手,把自己上身的白绸短褂也给脱下了,光溜溜的扭头走到床边,十分灵活的跳了上去。而马国英望着他的背影,就发现这小子挺有肉,而且还是细皮嫩肉,肌肤在电灯光芒之下显出了瓷白的光泽来。

“这怎么算?”马国英一时间放下了羞耻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算是我占了他的便宜,还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而三锦在床上向他微笑着招手:“小马,你过来!”

马国英没想到,三锦居然让他干这种事情。

委顿着坐在床上,他倔强的闭紧嘴唇,死活不肯妥协。三锦叉着腿站在他面前,一手恶狠狠的抓了他的头发,口中叱道:“张嘴!老子干净得很,你敢嫌我?”

马国英眼望着别处,咬住牙关就是不张嘴。

三锦本是一直和蔼的,此刻也有了要翻脸的趋势:“舔两下会毒死你吗?混蛋!”

马国英红头涨脸的喘了一声粗气,奋力把脸扭开,不去面对前方那具昂扬器官。

三锦放开他的头发,一脚踢向了他的胸口:“给我趴下,屁股撅起来!你不听话,老子也不管你了!一会儿屁股开了花,你可别对着我哭爹喊娘,你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马国英摆好了挨操的造型,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也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恐慌,只是觉得糊涂:方才三锦还像个老弟弟似的那么活泼可爱,怎么现在就忽然变成了一副粗野暴戾的嘴脸?

思索被股间的一阵剧痛打断,马国英像个受刑的志士一样闭目仰头,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三锦怨他不听自己的话,便不顾对方死活,肆意的用力冲突了一番。一场高潮之后,他还留恋着不肯抽身而出,伏在对方背上休息片刻后,他又缓过劲儿来。

第二次再干,他就从容多了。一边缓慢的挺腰重复着抽插动作,他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烟盒来,好整以暇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而马国英跪趴在床上,疼的精神都恍惚了,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颇为惬意的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儿,三锦把烟头在马国英的屁股上蹭了一下,然后扔到床下地毯上。

“小马?”他出声唤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马国英呜咽了一声,后庭处疼到极致,反是开始有些麻木了。

三锦嘿嘿笑了两声:“来,我唱首歌,助助兴吧!”

清了清喉咙,他在舒缓的兴奋中开了口,用男中音唱出一首英文儿歌:“玛丽有只小羊羔呀,咿呀咿呀呦……”

他唱的兴致勃勃,而马国英就在这重复的“咿呀咿呀呦”中,晕过去了。

马国英在翌日中午时,悠悠醒转。

在刺目的阳光下眯起眼睛,他试探着活动了双腿。

他在潜意识中等待着一阵刺骨疼痛,然而疼痛是有的,却并未到达刺骨的程度。

低下头蜷起身体,他用手指去碰自己的下身后庭,结果发现那穴口的确是火热的肿起来了,而且触感黏腻。

收回手来嗅了嗅指头,他闻到了一股子苦涩的药膏气息。

心里大概有了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偏巧此刻房门一开,却是三锦走了进来。

值此夏秋交界的时节,他穿着一身湖色长袍,下面配着黑色的长裤皮鞋,正是一般少爷们的流行装扮。眼见着马国英歪坐在床上了,他嘻嘻一笑,把两只眼睛弯成了幽黑的半月形:“醒了?”

马国英看了他一眼,随即就低下头喃喃答道:“王爷早。”

三锦走到床边坐下了,不但距离他十分之近,而且语气也软软的,像半融化的牛皮糖:“身上疼不疼?”

马国英觉察到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就愈发的不知如何自处,索性答出实话:“疼。”

三锦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谁让你这小子不听话,在床上那样气我……不过后来看你流了血,我也怪心疼的。早上我给你擦了点药,今天你不要下床了,好好养着。”

马国英听了这几句知冷知热的好话,心灵开始有了柔化的倾向。

这时三锦又向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笑问道:“小马,你这是第一次吗?”

马国英猛然扭头看了他。

三锦迎着他的目光,显然是毫不心虚:“原来,和别人干过这事儿吗?”

马国英缓缓摇了头。

他这个回应让三锦“哎哟”了一声:“那你这是——”

话没说完,三锦站起来迈步向门口走去,同时头也不回的笑道:“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不出十分钟,三锦果然快步回了来。笑吟吟的站在床前,他拉起马国英一只手,将个红纸包捺进对方的手心里,随即又弯下腰,用手指在马国英的鼻尖上一刮:“小马,拿着,你这算是开苞啊!”

这句话一出,马国英的身心登时一起僵住了。

三锦对此是浑然不觉,只以为马国英是害羞。颇为怜爱的又说了几句安慰话,他便自顾自的离开吃午饭去了。

马国英趴在床上,从红包里倒出几张大面额的英镑。

从昨天被严司令叫去谈话开始,他一直晕乎乎的好像在做梦,直到现在才彻底清醒过来。强烈的屈辱感像钢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在寂静无声的满室阳光中,落下了一滴冰凉的眼泪。

第4章 启程

马国英在床上趴了大半天,傍晚时他养不住了,弯着腰摸下床去,动作幅度极小的试图穿上衣裤。

经过许多苦痛之后,他总算是将自己穿戴打扮起来。扶墙走去洗浴间内,他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撩了些冷水搓洗了一番;因见梳妆镜下的白瓷台子上摆放着一套崭新的水杯牙刷,便也自行拿来使用了。

摇摇晃晃的回了房,他小心翼翼的坐在窗前,对着外界暮色叹了一声,心里一时风一时雨的,仿佛是木然,又仿佛是激荡。

这时仆人敲门进房,将晚饭送进来摆在了桌上。马国英本是没有胃口的,可转念一想:“过两天我还要陪他往草原上去,其间不晓得又要受上多少折磨;如果自己不顾惜身体,到时出了差池,也绝无人来关怀的;况且我毕竟不是女人,若是因为这种事要死要活,只怕反而更要惹他笑话了。”

思及至此,他缓缓起身坐到了桌旁,伸手拿起了筷子。

一口米饭扒进嘴里,他忽然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三锦的身影。抬头望去时,就见三锦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一路低声说笑着从走廊内踱过,途经卧室门前时,竟是一眼也不向内瞧。

这个举动有些出乎了马国英的预料。顺手夹了一筷子炒肉送进嘴里,他不知滋味的咀嚼片刻,忽见三锦又抱着孩子溜达了回来——一直扭头盯着那个小丫头,嘴里还怪声怪气的含糊说着什么,仿佛是在逗那孩子高兴。

马国英低下头,把嘴唇凑到了碗边上,拿出当年在讲武堂内抢食的劲头,一口气吞了小半碗干饭。

三锦一看见大格,就把周遭的一切全部忘怀了。

“我的宝贝儿呀……”他近乎痴迷的望着怀里的女儿,在院内边走便问:“阿玛这回可真是要走了。阿玛不在家的时候,你会不会想阿玛?”

大格探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随即又微弱的挣扎起来:“大格想要自己走。”

三锦俯下身,像放一件瓷器似的,把大格放在了草地上。因为不放心,所以他不敢直腰,一直伸出双手作势,随时预备扶住女儿。而大格歪歪斜斜的走了两步,果然就没有力气了,纸片人似的向后一仰,倒进了三锦的手中。

三锦重新抱起大格,且把脸埋进大格的怀中深深一嗅。大格身体弱,穿的总是太多,所以三锦吸了一鼻子夹杂着奶气的汗味。这气息也让三锦觉得快乐——只要大格还有口气,让他有个指望,他就快乐,就能浮想联翩的琢磨到大格长大后的模样。

这其实很奇怪,因为他才十九岁,自己也可算是个大孩子,理论上讲,似乎不应该怀有如此浓烈的父爱。

当晚,三锦回了卧室,见马国英正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发呆,便情绪低落的站到他面前,沉声说道:“明天咱们就该启程了,老严说察哈尔那边已经闹的要开锅,实在等不得了。”

马国英也站了起来:“是,我们司令一直在为这个事情烦心。”

三锦对着前方短暂的发了会儿怔,忽然开口说道:“出门倒没什么的,我就是舍不得我那丫头。本是天天都得见一面的,这回我一走半个多月……”

马国英偷眼瞧他,就见他斜眼盯着墙角,眼圈发红,竟像是要哭的样子。

双方相对沉默许久,最后三锦垂头丧气的一挥手:“你今夜去客房睡吧,我心里不好受,没那个兴致了。”

赶走马国英后,三锦上了床,却也是没有一丝的困意。辗转反侧的折腾到半夜,他一掀被子下了床,有心再去瞧瞧大格,又怕耽误她睡觉;思来想去的犹豫许久,他独自推门去了楼上烟室,蜷在烟榻上给自己烧了几个烟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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