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光耀顺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跃扑在床上:“啊!我飞了!”

在他眼中,虞幼棠像一朵小小的嫩芽,弱不禁风的,只适宜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然而在头脑上却又并不欠缺什么——是一朵会说会笑的,诚恳可爱的小嫩芽。

侧卧着凝视了对方片刻,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对方腰上试着捅了一下。

虞幼棠没理会,专心致志的读小说。

金光耀坐起来,这回先是仔仔细细瞧准了位置,然后一击即中,隔着裤子正杵到了对方的股间。虞幼棠随之惊叫一声,一扭身便翻滚了一圈。

反手捂住屁股,他简直有点大惊失色:“好疼啊!”

金光耀伸手一把便将他拽过来压制住。三下五除二的扯下柔软睡裤,他双手扳开对方的屁股看了看,忽然发现虞幼棠这隐秘地方是白中透粉,光洁无毛,就忍不住用指尖抵住了那紧闭入口,打着旋儿的摩了一下:“我给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虞幼棠趴伏在金光耀下方,丝毫无力挣扎,同时又觉着股间风凉,就心惊起来。

“金哥!”他猛然瑟缩了一下:“你别乱碰,放开我吧!”

金光耀发现虞幼棠的这里好像是特别敏感;自己指尖稍一用力,他那臀部大腿就一起打颤。

他有心再深入的探究一下,然而又怕惹恼了虞幼棠,于是便中止举动,为对方重新提上了裤子。

虞幼棠一手攥着酒瓶瓶颈,一手拿着那本书,慌里慌张的蜷缩进了被窝中。金光耀见他变脸失色的,知道自己这玩笑是开大了。笑微微的凑上去紧挨着躺下来,他出言解释道:“和你闹着玩儿的,我可没想干坏事!”

虞幼棠重新趴好,一边翻书一边不抬头的嘀咕道:“不像话,再敢胡闹,我真踢飞你!”

金光耀其实胡闹的很快乐,不过眼看着虞幼棠这样正经的嘀嘀咕咕,他又觉着自己这举动仿佛带了一点乱伦色彩——毕竟是从小认识的,和亲兄弟也差不多。

金光耀被自己这“金哥”的身份束缚住了。直等到虞幼棠放下空酒瓶入睡之后,才放开手脚,钻进被窝里为所欲为的乱亲乱摸了一番。

这一夜,虞幼棠因为喝了太多的烈酒,所以午夜时分并未起床做夜猫子。

翌日清晨他和金光耀一起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他忽然提出今天要回北平。

“得把这几年的账目理一理。”他告诉金光耀:“我是下决心要马上分家了!不过事先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旁人说我这做哥哥的欺负人,吞了弟弟的财产。”

这当然是正事,金光耀也不好阻拦的。

金光耀在天津脱不开身,只好命人去车站订了下午的包厢车票,又往北平虞宅发去了电报,并且自行放假一天,亲自将虞幼棠送上了火车。

虞幼棠上车之后便是睡觉,待到睡醒之时,火车也就到了北平站。

前来迎接他的人中,有阮明志一个。

两人相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顶着寒风急匆匆的上了汽车。及至回家进房了,虞幼棠气喘吁吁的倒在沙发上,面颊都被冻的泛红。

阮明志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你怎么才回来?”

虞幼棠脱下手套,随即费力的坐起身来向后仰靠过去,把手插进了鼓鼓囊囊的大衣口袋里,向外连拽了好几下,最后抽出了那本《海底两万里》。

把书向上递给阮明志,他喘息着笑道:“很好看的。”

阮明志接过来一看书皮,下一秒便面无表情的望向了对方:“早看过了。”

虞幼棠愣了一下:“哦……是么。”

阮明志拿着那本书背过手去,也觉着自己是说错话了,故而又很严肃的补充道:“不过再读一遍也很好。多谢你。”

虞幼棠很无奈的笑了一下:“明志,我简直怕了你。”

阮明志凛凛的问道:“怎么?”

虞幼棠疲惫的摇摇头:“和你说话,我是要折寿的呀!”

阮明志紧紧捏着那本书,像只小公鸡一样不服气的梗了梗脖子,半晌后才做出了答复:“我是医生,我会救你的!”

阮明志本来就是个阴沉别扭的性子,因为近来心情不好,所以那脾气格外的天怒人怨。

在虞幼棠离家的这段日子里,他那南京家中接连发来了十几封电报,催他回去同未婚妻完婚,顺带着到他岳丈经营的医院中任职。

这当然是他父母的一番好话——阮家乃是个殷实人家,他作为次子,年纪轻轻的就去欧洲读了医科,虽然没有得到很高的学位,可是对于一位毛头小子样的年轻人来讲,也就是很值得骄傲的成绩了。这样有为的一位青年,不去好好做点正经事业,反而在学成之后跑去一家破落户里做了家庭医生,这可真是大材小用到让人悲愤的程度了!

阮老爷一直认为家庭医生和高级仆人差不多,在阔人家里兼职也就罢了,从没有拿它作为一项专门工作来从事的,况且从小订下的未婚妻如今也出落成了大姑娘,此时不娶,更待何时?

然而阮明志死活都要留在北平虞宅,硬是不肯回南京去!

事情发展到如今,南京阮家自然是合家烦恼,而阮明志也是一样的郁郁寡欢——他又不傻,怎不知道父母所说句句在理?

可他就是不想走,他中毒了,走不了!

站在卧室门口,阮明志低着头告诉虞幼棠:“明天该打营养针了。”

虞幼棠刚洗过澡,因为今晚服下了足量的鸦片酊,所以他那精神是异常的健旺。拢着睡衣盘腿坐在床边,他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又要打针了?”

打针是个苦差事,虞幼棠虽然不怕它,可也不欢迎它。

阮明志关了房门走到床前,刚想解释一下这营养针的注射时间,然而张了张嘴,他忽然又觉着这都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废话。

阮明志心里很不好过,他留恋虞幼棠,可虞幼棠永远沉浮在酒精和鸦片酊里,和这种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他实在又舍不得离去。

他很颓然的蹲了下来,在虞幼棠的气息中喃喃的开了口:“我家里要我回南京呢,你知道我有未婚妻的,今年她也高中毕业了,又不打算进大学,我们正好可以成婚。”

房内一片寂静,半晌后上方才响起了虞幼棠的声音,平静而缓和:“那要恭喜你了。”

阮明志抬起头,仰视着对方轻声说道:“我不走。”

虞幼棠微微向下探过身去,脸上带着一点儿笑意:“明志,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阮明志要哭似的蹙起眉头,犟头犟脑的歪了脑袋:“不是!我自己不想走,和你有什么关系?!”

虞幼棠这回不说话了,单是注视着阮明志微笑。

阮明志愤愤然的回瞪过去,片刻之后败下阵来,悻悻的低下了头:“我有未婚妻的,我没有爱上你。”

虞幼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条腿去,将一只雪白的赤脚蹬在了对方肩膀上。

果然,阮明志不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抬手抚在了他的足踝上,并且扭过头去,撅起嘴唇轻轻亲吻了他的脚背。

虞幼棠觉得阮明志现在看起来好像一条狗,而阮明志自己也有如此的感觉。

他跪在地上一手握住了对方的赤脚,一手将那宽松裤管向上推到了膝盖处。舌头温柔的扫过小腿肌肤,他几乎要活活溺死在虞幼棠的气息中。

虞幼棠向后仰卧在了床上。往日阮明志这样舔吻他的时候,他总是处在一个半昏迷的状态,那感觉还不强烈;今日他却是敏感的异常,就觉着有温暖而柔软的活物游过了自己的身体,带着活泼而慌乱的生命力——这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虞幼棠其实很喜欢阮明志的这种亲昵方式——非常的温柔,非常的安全。

他说自己“没那个心思”,但毕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纵算身体病弱,可是该长的东西都长全了,怎会不晓得七情六欲?只是他承受不起,所以只好将其一概戒掉,只说自己“没那个心思”。

阮明志将他拦腰抱起放在大床正中,而后动作轻柔的解开了他的衣服。

单腿跪在床上俯下身,他小心握住了对方的肩膀,大睁着眼睛和虞幼棠对视了一瞬。

“我是不是病了?”他忽然出言问道。

虞幼棠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阮明志轻轻的咕哝了一句:“我应该被绑在椅子上接受电击,我完蛋了。”

随即他低下头来,把嘴唇凑到了对方的锁骨上。

虞幼棠今天没能早早入睡。阮明志等待许久后见他依旧是神智清明,而自己又已是忍无可忍,只好在床尾处不要脸面的解开腰带,将自己那直撅撅的东西放了出来。

虞幼棠没理会;脚掌摩擦上了那滚热鼓胀的器官,他也依旧是不言不动,只是感到有些奇异,不明白那东西怎么会硬到这般程度。

事毕之后,阮明志为虞幼棠擦去了脚上沾染的白浊秽物。系好裤子站到床前,他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今夜想搬到你房里来住,打地铺就行。”

虞幼棠这时已经有了困意:“为什么?”

“心烦,一个人睡在房里要失眠!”

然后他不等虞幼棠回答,转身就走:“我拿被褥去!”

第17章 分家

虞幼棠这夜没有睡。

他命人去搬运来了家中历年的账目,而后就披着一件貂皮短袄拥被坐在床上,就着电灯灯光一本一本的查看计算。

阮明志当真搬来被褥打了地铺,就睡在大床旁边。房内这样明亮,他也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折腾了片刻,他忍不住坐了起来,探头把下巴搭在了床沿上:“你这是在忙什么?”

虞幼棠的嘴很严,不愿提前散布出自己这分家的消息,故而就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阮明志这回把两只手也扒在床沿上了,像个正攀墙头的邻家男孩:“夜里不睡,伤身体的!”

虞幼棠向他挥了挥手:“不要吵,我有事情。”

阮明志蓬着一头短发,短暂忖度后转身抱起枕头,一言不发的爬上了床。

他在床尾打横躺了,又扯了虞幼棠的棉被盖了上。在被窝中伸手摸索到了对方的一只脚,他毫不客气的将其拽过来,贴肉蹬在了自己的胸腹处。

虞幼棠在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然后低下头继续翻那账簿——虞家当年也有个老账房先生,年纪太大了,在虞嘉棠出事后不久便告老还了乡,从此虞家的经济收支一直是由虞幼棠和金光耀共同打理。因为近些年那账目都是虞幼棠经手过的,所以他计算起来倒也容易。

阮明志蜷在床尾,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这回他睡得很熟,直到天大亮了才清醒过来。睁眼向前望去,他就见虞幼棠姿势扭曲的窝在一堆账簿中,睡得正酣,手边还倒着一个空酒瓶。

被窝温暖,阮明志舍不得起床。把头埋进棉被下,他发觉自己还抱着对方的双脚。

他蜷成一团,用面颊蹭了蹭对方的脚掌,又撅起嘴唇,轻轻亲吻了对方的脚趾。

虞幼棠在北平家中只停留了三天,然后便又回了天津金公馆。这次他那小随从一路拎了两只大皮箱,其中一箱子装的乃是账簿。

虞幼棠有心分家,但并非是要将如今这份家业平均分开。虞家这两年全是由他一个人支撑打理,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的被虞光廷占去一半,未免有些太吃亏。

要分,就从虞嘉棠出事那年开始算!

虞光廷这些年挥金如土,虞幼棠虽不在金钱上苛刻他,然而每付出一笔款子,都会记在账上。除去虞光廷的花销之外,他自己和虞嘉棠的消耗也都记录在案——当然,父亲那一份就要算在长子身上了。

虞嘉棠在变成白痴之时,虞家除了天津染厂之外,在北平城里还有两个大皮货店,一间当铺,若干处房产,以及相当数目的股票和存款。惨淡经营到如今,大皮货店和当铺已然全部倒闭,只有染厂还在金光耀的经营下苟延残喘着。

当年的家业,总计起来能有个七八十万。虞光廷是庶出的次子,没有和虞幼棠平起平坐的道理,虞幼棠厚道一点,能给他个二十万上下就算是好哥哥了。

如此算来,虞光廷应得的财产也就是这个数目,可这些年他狂嫖滥赌、花天酒地,三天两头的换汽车,支出足在二十万以上。所以用应得的财产扣去支出,虞幼棠要是认真计较的话,虞光廷不但要净身出户,而且似乎还得再补给他一笔款子。

虞幼棠和金光耀计议了一番,达成了共识。

这日上午,金光耀照例去了染厂,而虞幼棠一个电话打出去,把虞光廷找了过来。

虞光廷毫无危机感,高高兴兴的就开车过来了。兄弟两个在楼下一间客室内见了面,虞光廷在虞幼棠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哥,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虞幼棠做湖色长袍打扮,这时就向后仰靠过去,面无表情的答道:“我刚喝了酒。”

虞光廷这时忽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高高摞了一大叠账簿,就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什么帐?怎么随便就放到这里了?”

虞幼棠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的手指闲闲说道:“老二,我打算和你分家。”

虞光廷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住了:“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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