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光廷承认他说得对,但是环顾四周之后,他茫茫然的说道:“可我真的没有钱打官司……上次我哥给了我两千块钱,已经让我花得差不多啦……听说请律师也是很贵的……”
盛国纲“哼”了一声:“你舍不得卖房,还舍不得卖别的吗?我看你这楼上楼下满堂的红木家具——你把它卖了!”
虞光廷听闻此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你聪明,我这里还有一些金银器,想必也都是值钱的——对对对,应该卖掉,这样我就又有钱了!”
盛国纲感觉这虞光廷和白痴也差不许多,连冷笑的兴趣都没有了:“小二爷,你这里若是卖空了家具,定然空空洞洞的不大好看。我瞧你如今情绪不佳,干脆到我家里住上几日,散散心吧!”
虞光廷把一具热腾腾光溜溜的身子贴在盛国纲胸前,感激涕零:“盛兄,我原来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好人呢?!”
虞光廷拖着个病弱身体起了床,披着睡衣走去浴室放水洗漱。而盛国纲站起来在房内来回徘徊了两圈,见此地处处凌乱,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又坐回了床边。好整以暇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后呼出笔直的一线青烟。
笼络住虞光廷这件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成就感。他慢慢的、有滋有味的吸着那根烟,心里则对虞光廷做出了评价:“徒有其表的混蛋兔子!”的盛国纲把虞光廷带回了家中。
虞光廷那病都是心火攻出来的,并非完全由于受寒。如今他自觉着找到了靠山,心中喜悦清爽,故而也就病去如山倒,出门时便觉出了饿意。
两人在外面找了一家馆子,吃饱喝足后才直奔了盛公馆。打官司并非是一朝一夕便可实行的事情,所以盛国纲将虞光廷留在楼内,自己则是照例出门,打点公事。
虞光廷先前没拜访过盛公馆,如今初来乍到,就见这房子虽没有金光耀那里豪阔,但也就好得很了;而且里面装饰美观,处处温暖洁净——这一点也很像金公馆。
他先前就羡慕他哥哥可以在金公馆里生活,如今他自己身在了条件相仿的盛公馆,便很感愉快。
“金光耀对他好……”他蹲在床边,用手去摸那平铺开来的羽绒被子,触感是又轻又软又暖:“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盛兄也对我好呀!”
想到了盛国纲,他又兴奋又羞涩的紧张起来,一颗心砰砰乱跳。
虞光廷对于盛公馆充满好奇,他不声不响的在楼内四处走动,饶有兴味的四处观看。仆人见他是先生带回来的客人,又是位很体面的漂亮少爷,故而也不来干涉。
如此到了傍晚时分,盛国纲回来了。
当时虞光廷正倚着二楼的栏杆,百无聊赖的望向楼下的大客厅。盛国纲出去时是便装打扮,回来时却换成了一身戎装——他生的高大,宽肩长腿的,把一身军服穿得十分笔挺端方。因为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所以黒大氅都卷着一阵寒风,随着步伐鼓舞飘动。
虞光廷当年也是常见他父亲穿军装的,但他父亲对他从不善待,故而他仇人眼里出东施,只看他父亲是个暴躁的丘八。此刻眼睁睁的凝视着盛国纲,他第一次发现军人这种形象,居然也别有一种魅力。
“盛兄!”他把一切烦恼都忘了,像个登船的小水手向岸边告别一样,一边呼唤一边急切欢喜的挥了挥手。
盛国纲脱下手上的白手套,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而根本没有做出理会,而是扭头对着身边跟上来的参谋长说道:“先不要动,不是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反正我又不和他们抢热河的地盘,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参谋长也是军容整齐——太整齐了,一看就是临时穿戴出来的:“那……咱们要不要去北平探望致帅呢?”
盛国纲把手套掖进军装口袋里,而后抬手解开了大氅:“不用。他这中风是急病,救过来也是个废人,何家又没有子侄在队伍里——往后无论他是死是活,这兵都是带到头了!”他把大氅随手搭在了沙发靠背上,随即转向了参谋长:“咱们既然有饭吃,就犯不上和那帮穷凶极恶的东西争抢。致帅的嫡系不是都在热河么?让他们乱去吧!一帮土鬼!”
参谋长连连点头,又和盛国纲嘁嘁喳喳的商量了几句,而后便告辞离去了。
虞光廷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待到参谋长走了,这才试试探探的出现在了盛国纲面前:“盛兄……”他笑着上下打量了对方:“你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盛国纲撕撕扯扯的拽下了腰间的武装带,不甚在意的答道:“好看?我十一岁从军,这身衣裳我都穿的腻歪透了!”
虞光廷又向他靠近了一步——盛国纲奔波了小半天,身上是汗味混合了外界的清冽气息。
“你怎么才回来呀?”他略带埋怨的询问对方。
盛国纲脱下外衣,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衬衫没什么款式,全靠他的肩膀撑出形状,下摆则被扎进了牛皮腰带里——胸腹平坦,腰很结实。
大模大样的走到虞光廷面前,盛国纲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怎么?想我了?”
虞光廷忽然就脸红了:“你少不正经!”
盛国纲嘿嘿笑了起来:“好,好,不说了,咱们先吃晚饭,有话吃完再说,好不好?”
第20章 一直很爱你
虞光廷没想到盛国纲会进了自己的卧室。
盛国纲进门时,他刚刚脱下了睡衣裤,正仰卧在干燥松软的被窝里伸展了四肢,舒舒服服的抻着懒腰,同时又不住的用赤裸双腿去摩擦那床带被褥,感觉真是洁净惬意极了。
盛国纲穿的也很简便,站在床前他脱下了上衣,光着膀子就坐了下来。
虞光廷有些吃惊,下意识的就往旁边躲了一下:“盛兄,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
盛国纲掀起被子抬了腿,不由分说的和对方同床共枕起来:“睡是要睡的,不过你要陪我睡!”
虞光廷听闻此言,一时倒是心慌起来:“我为什么要陪你睡呀?”
盛国纲侧身面向了他,笑微微的问道:“不陪我,陪冯希坤去?”
虞光廷一听到“冯希坤”三字,就立刻气哼哼的红了脸:“讨厌,甭提他!”
盛国纲笑出声来,同时伸过手去,就摸到了一具光溜溜的好身体。
“别摸我!”虞光廷还在嘴硬:“我又不是大姑娘!”
盛国纲向前靠近了一些,直接就把人揽进了怀里:“小二爷,你不让别人摸也就算了,难道连我都不许碰吗?”说着他猛然把手向下伸到了裤衩里,用力的捏了对方那屁股蛋。
虞光廷痛的“哎哟”一声,面颊都烧成了火炭红,衬着那乌浓的眉眼,愈发有一种浓墨重彩的美丽,仿佛刚刚浓妆艳抹过一般。的“别掐我……”他的声音软化成了一股子糖水,轻轻细细的不成了腔调:“我……我不是……那种人,你少来欺负我……”的盛国纲笑了,把手抽出来抚到他的胸口上,拈住一点不住的揉搓:“小二爷,你和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觉?”
虞光廷在盛国纲的禁锢下极力想要瑟缩,头脑思想都迷乱了起来:“睡觉么?我……我只和我哥睡过。”
盛国纲把头向下埋到对方胸前,噙住那一处小东西用力吮了两下,手上也不闲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虞光廷身上的小小裤衩撕扯了下去。气喘吁吁的抬起头,他一边揉搓了对方的下身,一边双眼放光的问道:“什么时候?怎么睡的?”
虞光廷被他调理的痴了,晕头转向的张开双腿呻吟着答道:“好些年前……在西山……别墅里太冷,我给他暖被窝……”
盛国纲低下头,亟不可待的亲吻了虞光廷的脖颈锁骨,而后自己也脱下裤子压了上去,又戏谑着笑问道:“你们兄弟两个,脱光了谁更漂亮?”
虞光廷嗅着盛国纲身上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就抬手搂抱了他:“我,是我……我哥有病,他白的吓人……我不敢碰他……”
这话没能说完,因为盛国纲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忽然用力吻住了他的嘴。虞光廷心慌意乱的感觉到腹部硌了一根火烫家伙,他知道今天是要不好了,自己真的是要被欺负了。
可惜他已经被盛国纲的热度融化成了一勺糖稀,泼泼洒洒的收拾不起来了!
盛国纲产生了一种迷幻感觉。
他一时觉得自己怀中所抱着的是虞幼棠,娇弱的简直不堪触碰;然而合身真切的压下去,所感受到的又是一具活蹦乱跳的健康躯体。双手捧住虞光廷的脸蛋,他发了疯似的亲吻对方,后来又坐起来反手掀开棉被,让两人的赤裸身体坦白在了电灯光下。
泛黄的明亮灯光把虞光廷的皮肤照射成了乳白色。他汗津津的仰卧在床上喘息着,红通通的嘴唇微张,仿佛是被盛国纲亲吻的有些肿了。
嘴唇红,胸前两点乳头也是嫣红欲滴,再往下看去,胯间的那东西跃跃欲试的抬起了头,也是一种洁净的粉红色。
盛国纲审视了他良久,心中深觉满意。伸手握住他那命根子上下抚弄了一番,他就见虞光廷断断续续喘了粗气,显然是很有感觉。
将人翻过来摆成趴伏的姿势,他看虞光廷那屁股圆滚滚的白嫩,就抬手过去先拍了一巴掌,而后用力扳开,去看那隐秘处的入口。
虞光廷这回不肯了,摇头摆尾的挣扎:“不行,盛兄……”他扭过头用力去打盛国纲:“别看!”的盛国纲没理他,只往那紧闭着的穴口处啐了一口唾沫。
重新把虞光廷翻过来仰卧了,他这回动作坚决的扛起了对方的两条腿,将自己下身那直挺挺的狰狞家伙对准了位置,随即俯下身去猛一挺腰,混头混脑的就捅开了对方后庭穴口。虞光廷万没想到自己会在盛国纲身下受罪,这时猝不及防,就痛的惨叫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行……”他哭泣着去推搡盛国纲:“我要疼死了,你快出去啊……”
盛国纲这回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竭尽全力又是一顶,同时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我去你妈的!”
虞光廷生平从未受过如此苦楚,疼的浑身都在打颤,连反抗的本事都没有了。盛国纲毫不怜香惜玉,连顶了几顶尽根没入,然后就开始大抽大送的痛弄起来。如此狠干了一番,他把个虞光廷蹂躏的昏昏沉沉,只剩下了流泪哼唧的份儿。
一时事毕,盛国纲真是觉得痛快淋漓,十分满足;而他既然遂了心愿,也就有了闲情逸致去发一点善心。将半死不活的虞光廷抱进浴室泡到热水里,他叼着一根烟坐在浴缸边沿,低头攥着酒瓶子给虞光廷灌了几口。
虞光廷侧身在水中半躺半坐,下身那里都疼麻木了;因为哭的太久,所以头脑也发晕。盛国纲很有耐心的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是取下了口中的烟卷:“别哭啦,黄花闺女第一场不也是疼?下次就好了。”
虞光廷半闭着眼睛,满面泪光:“没有下次了……”他嘶哑着嗓子轻声说道:“你竟然这样对我……”
盛国纲拍拍他的脑袋:“干你,说明我喜欢你,你委屈什么?”
虞光廷一抽鼻子,又带了哭腔:“你少来骗人……你都没有说过你爱我。”
盛国纲“嗤”的笑了出来:“尊敬的虞子俊先生阁下,在下一直都是很爱你的!”
虞光廷听出了那话中的玩笑意味,难过的抬手一打缸沿,结果正杵到了手指,痛的他“哎哟”一声立刻收回手来,把那疼痛的指尖含进嘴里吮了又吮。
盛国纲毫无同情心的坐在浴缸边沿,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虞光廷,后来他见这位小二爷是真难过,哭的都要昏过去了,这才收敛了言行,并且亲自动手为对方洗净了屁股。
虞光廷很悲伤,他觉得盛国纲真是太坏了。
他强烈的思念着他哥哥,虞幼棠虽然平淡无味,不过柔弱安全,而且也能够勉勉强强的供养保护起他。往日他豪阔风流,只顾着出风头受恭维,今日才发现外人都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猛兽,张开嘴真要吃人的!
然而他的情绪并不持久,在盛国纲搂抱着他说出许多甜言蜜语后,他那悲伤渐渐淡化,又觉着盛国纲为人强大高明有趣,也是个可以暂时依靠的好人选了。
第21章 新年前夕(一)
虞幼棠在分家之后,不见弟弟再来吵闹,便以为天下太平了。
他自知药不离口酒不离手,又时常把日子过得黑白颠倒,故而很怕招人厌烦,非常自觉的就又返回了北平家中,修身养性,准备过年。
到了这年的十二月份时,他这天偶然见到阮明志在翻一本黄历,就心有所感的说道:“明志,你也该回家过年去了。”
阮明志抬头看了他一眼:“哦。”
虞幼棠就坐在他身前的一把沙发椅上,颇为费力的回过身来继续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阮明志忽然就不耐烦了,立着眉毛一扭头:“不知道!”
虞幼棠坐正身体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脾气呢!”
阮明志不想回家,可是不回家又不合常理;况且就算家里那边不计较,但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赖在虞家过年呢?
捏着那本黄历,他沉默片刻后出言问道:“你急着赶我走?”
虞幼棠背对着他,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明志,你看你这样不讲道理。”
阮明志皱起眉头,向左呼出一口气,又向右呼出了一口气,烦躁的好像是要尥蹶子——然而最后他倒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只是放下黄历上前一步,俯身用手臂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我就不讲理!”他气急败坏的压低声音:“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虞幼棠向后靠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神情平静,没有说话。
阮明志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没人逼他,他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他时常想要抱着虞幼棠一起去寻死——反正活着分不开,留在虞家又根本谈不上前途,那干脆死掉算了,免得还要受家庭误解和良心谴责!
虞幼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把仆人叫过来,命其出门给天津的虞光廷发一封电报,想要得知对方是否回来过年。
照理说是应该回来的,毕竟老父还好端端的活着。可他要是不回来,虞幼棠也不惊诧。其实他现在也有些牵挂这个弟弟,可理智上又知道自己牵挂不起。
待仆人领命而走后,阮明志拎出药箱,想要给虞幼棠注射营养针。哪知针头刚刚刺入手臂血管,虞嘉棠忽然来了!
虞嘉棠现在的头脑,介于疯子和白痴之间,有时又要做出种种幼儿举动,简直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两天不知怎的忽然记忆起了虞幼棠的身份,天天闹着要儿子;仆人若是敷衍阻拦他,那他就大闹不止,能把一幢楼都折腾的鸡飞狗跳——他身体好,虽然如今也有了点年纪,可是终日好吃好喝的养息着,几乎拥有着运动健将的体魄。
虞幼棠不愿和病人相见,但心里也可怜这父亲,时常会派人过去监看,将虞嘉棠收拾打理的好人儿一般。
此时虞嘉棠进了房,不知怎的那么狂喜,夹着寒风就冲到了虞幼棠面前,也不说话,低头捧住对方的脸先胡亲了两口。虞幼棠动弹不得,就觉着他父亲那嘴唇冰凉的滑过自己那面颊,不禁也跟着打了个冷战。
“爸爸你不要动……”他好言好语的轻声劝道:“小棠在打针。”
虞嘉棠这回看到了虞幼棠果然是挽起了一边衣袖,而一根雪亮的针头就刺进了那雪白的皮肤里。
“哦!”他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小棠又生病啦!”
虞嘉棠这回直起身来,自行脱了外面的大衣——他虽然如今是从不出门了,可是依然按季添置新衣,打扮的蛮漂亮,花白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看正面还是个摩登先生,看背影也是个摩登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