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虞光廷搂抱着按在后方的墙壁上,他气喘吁吁的凑上去吻住了对方的嘴唇,同时又腾出一只手来,向下解开了两人的裤子。虞光廷挣扎了一下,扭过头去躲开了李泽雄的嘴唇:“李王八蛋,怎么着?你这是发情了?”
李泽雄用双手抓住了对方的屁股,喘着粗气好一顿捏弄揉搓:“对,发情了,虞二爷,美人儿,可怜可怜我吧!”
虞光廷笑了一声:“滚!你当真不怕我告诉冯希坤去?”
李泽雄下面那根东西这时已经直竖起来,硬邦邦的不住往对方那下腹部乱顶:“那、那我就只好做个风流鬼了!”
虞光廷这回大笑起来,惊的李泽雄连忙抬手去捂他的嘴;而虞光廷用力扳下他的手,口中嘲讽道:“瞧给你吓的,没胆子就背着你的王八盖子滚蛋吧!”
李泽雄那额头出了汗,脸上倒是收拾的还干净,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油光满面。虞光廷见他死死的抱着自己,急的抓心挠肝,就向后方墙上一靠,似笑非笑的向他递了个眼神:“行啊,那我今天就对你发发善心吧。不过你是许摸不许用,记住了吗?”
李泽雄得了这个许可,立刻就掀了虞光廷的衣裳,弯下腰凑上去又亲又嗅。
良久之后,虞光廷衣装整齐的回到了那间赌室。冯希坤皱着眉头质问他道:“你怎么才回来?”
虞光廷一屁股坐稳了,面不改色的答道:“骂李王八蛋来着!”
冯希坤不禁扭头看了门口一眼:“他人呢?”
虞光廷又大模大样的答道:“被我骂的没脸再活,一头扎进马桶里溺死了!”
桌上有人发笑,知道李泽雄这回大概是落了下风;而如此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那李泽雄才姗姗归来,脸上神色很不定,然而又笑微微的。虞光廷不去看他,他也不肯再去挑逗虞光廷。
第116章 一夫当关
虞光廷时常会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这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依靠本能呼吸饮食着,总是微笑,学会了把媚眼儿抛的滴溜乱转。他是这样的死心塌地,抛弃了一切过往和将来,只活在当下的这一秒钟里。
他本是个活泼天真的性情,现在依旧活泼着,心情好时他会试着取悦所有人,心情不好时他变成一条冰冷的死鱼,随便找个地方呆滞瑟缩。冯希坤就看不惯他这副心如死灰的德行,所以常常会在这时打他骂他,而他不怕打骂。
这天下午,阴雨靡靡,他又挨揍了。
冯希坤让他笑,他死也不笑,于是冯希坤在打完之后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按在床上狠干了一通。他疼的两只手乱抓,不住的发出呻吟,后来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就哭出了声音。
“救命啊……”他呜咽着哭诉:“人都走了,谁来救我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
冯希坤向来都觉着自己很爱他,很善待他,所以听了这话,下身越发加了力气,报复似的乱捣一气:“你嚎什么丧?我怎么没看出你要死来?”
虞光廷并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悲伤哭泣:“你们都走了,就只留下我一个……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事毕之后,冯希坤那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忽然感觉自己对待虞光廷的手段,有些偏于暴躁残忍了。
于是他把虞光廷拉扯过来抱进怀里,又找出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涕泪。虞光廷这时已经不哭,单是眼睁睁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冯希坤很温柔的低声问他:“子俊,怎么了?想什么呢?”
虞光廷微微张开嘴,轻而嘶哑的“啊”了一声。声音中不带感情,就只是单纯的一声回应。
冯希坤看他目光涣散,像是受了很大刺激的模样,就心疼的紧抱了他缓缓摇晃:“子俊,你是不是难过了?别这样,我以后不打你就是了。”
虞光廷慢慢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的答道:“我活的不高兴,你打死我吧。”
冯希坤当然不会打死虞光廷——不但不打死,在接下来的半天中,他还给予了对方相当好的待遇。
他为虞光廷穿上了衣服,让他安安生生的吃了一顿好饭。这期间他不再饶舌,只是默默的陪伴左右。而虞光廷得到了这一点安慰,那情绪似乎也平复了许多。饭后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楼下客厅去,站在留声机前放了一张唱片。
悠悠的歌声从大喇叭里传出来,细细的一扭一扭,带着欢喜的娇媚。虞光廷头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那里,歌声从左耳朵进来,再从右耳朵出去。
冯希坤察言观色,这时就试探着走过来,从后方搂住了他的腰身:“子俊……”他口鼻喷出的热气扑在了虞光廷的耳根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虞光廷很木然的笑了一下:“他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儿受罪。”
冯希坤知道他那话的意思。要照往常,虞光廷胆敢说出这类“受罪”的话,那非得招来一顿殴打不可;不过冯希坤今天觉着虞光廷仿佛是特别的悲伤,就没敢发作脾气:“唉,子俊,我以后自制一些,不会打你啦。”
虞光廷在靡靡的歌声中继续惨笑着:“早知日子这样难捱,当初不如大家一起死……一了百了,早死早托生。”
冯希坤一听他又疯言疯语了,就愈发的和蔼可亲起来,同时思谋着要不要给他吃点儿镇定药。正在这空气中暗涌流动之时,窗外遥遥的忽然起了一阵骚乱,冯希坤走到窗前定睛一望,发现是后院起火了!
他看见了自家太太!
冯太太不是单枪匹马来的,她身边至少带了十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另有老妈子的儿子三名。她在家做小姐的时候就是个厉害人物,如今在守了许久活寡之后,她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要爆发了!
公馆的门房根本抵挡不住冯太太的攻势,而冯希坤素来自负治家有数,没想到太太竟敢造反,就当即气的变了面目,铁青着一张脸迎战出去。而那冯太太在怒火的驱使下行走如飞,不消片刻也已然进入了楼中。
这回夫妻相见,分外眼红。冯希坤二话不说,上前先给了太太一记耳光,口中骂道:“不守妇道!谁让你跑过来的?”
冯太太知道冯希坤的手段,所以不和他正面对抗。抬手捂了热辣辣的面颊,她对着身后队伍一挥手,又带着哭腔喊道:“还等什么啊?给我砸,他们冯家都要逼死我了,我还怕他什么?”
那些老妈子都是冯太太从娘家带来的,早就替小姐委屈的要命,又把姑爷恨的牙根痒痒,这时得了命令,就抄起身边的武器——擀面杖——开始四处乱打起来。公馆内的仆人想要劝阻,结果各自都被敲了脑袋。冯希坤见状,气的抬腿一脚踹倒了太太:“混账娘们儿,你要作死吗?”
冯太太伏在地上,哭的有如梨花带雨一般:“反正我现在是生不如死,今天就等着你来打死我吧!”
冯希坤真有心把太太打个半死,以立家法,可是忽然发现有个老妈子冲进客厅里去了,便暗叫不好,连忙转身要撵;不想冯太太纵身一扑抱住了他的腿,将脸上的涕泪脂粉一股脑儿的全蹭到了他的裤管上:“你走什么?不许走?不是要打死我吗?你打,你打,你打啊!”
冯希坤在发怒之时,向来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可就在他要狠命踢开太太之际,虞光廷忽然从客厅中跑了出来,运动健将一般穿过人群,一脚就把冯太太踩趴下了。
随后他停住脚步,回身又用鞋底格外踩碾了冯太太的脑袋,口中还大声说道:“我可是比你先来的,再说他爱我爱的要命,我也没办法。有本事你就吊死在这梁上嘛!”
说完他转身继续奔跑,一溜烟儿的就上蹿到了楼梯拐弯处。
楼下众人,包括冯希坤,一起都愣了一瞬。冯太太早知道自家丈夫在外面养了个兔子,可是一直没能亲见,更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狗胆包天,上来就踩自己的脑袋。仰起头怔怔的往楼梯上望去——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反应过来的冯太太立刻放弃了以情动人的怀柔战术。一跃而起站直了身体,她见虞光廷和自己之间还有着相当的距离,就一弯腰脱了脚上的高跟皮鞋,先将一只作为暗器,奋力掷向虞光廷做远程攻击,又将另一只攥在手里,用那尖锐鞋跟狠命敲向冯希坤的头顶。老妈子们这时也明白了,一声呐喊就要往楼上冲锋;冯希坤头上挨了两下打击,自卫之余分身乏术,只好在慌忙中大声呼唤仆人,要他们组成防线封锁楼梯,以确保虞光廷的安全。
楼下立时乱成一锅沸粥,冯希坤没想到自己会挨了太太的打,真觉着自己有辱门风,羞恼之极;而冯太太气急了,是宁可离婚也要给夫君一点教训,所以对着冯希坤连抓带咬,敢死队一般锐不可当。仆人和老妈子们的打斗也呈胶着状态——仆人有力气,但是老妈子也不瘦弱,并且手中都有擀面杖。而在这种天下大乱的时刻,楼梯上的虞光廷就很觉快活的哈哈笑了起来。
第117章 饥饿
公馆内是大大的乱了一场。
冯太太的娘子军,因为毕竟主力都是女流之辈,所以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冯太太那面颊被冯希坤扇的又红又肿;冯希坤的脑袋也被冯太太的高跟鞋敲出许多青包。
虞光廷坐在楼梯台阶上,笑了个死去活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冯希坤不肯饶了太太。
他亲自把太太押回家去,而冯太太尽管咆哮奔突、气势如虹,可终究是个弱女子,无力自救;结果被那冯希坤打的躺在地上动不得。冯希坤命人将她看管起来,而后也不肯在家里过夜,还是乘着汽车赶回小公馆了。
他抵达公馆之时,楼内的狼藉情景经过收拾修饰,已然不复存在。怒气冲冲的找到虞光廷,他质问对方道:“当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虞光廷见他短发凌乱,额角上鼓着个青中透紫的大包,颧骨处还蹭了一块灰尘,便忍无可忍的又笑起来。冯希坤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形象不好,已经是气急败坏了,又见虞光廷这样公然发出嘲笑,就气的又动了手。
虞光廷被他推的连连摔倒,可就是忍不住笑,而且是越回想越觉得可笑。连滚带爬的从门口退到走廊,他转身企图逃跑,然而冯希坤打了一下午架,精神振奋动作灵活,迈步就追了上去。一路撵到楼梯口,他见虞光廷淘气的可恨,就下意识的飞出一脚——当场把虞光廷踢的滚下了楼梯!
冯家那楼房举架很高,楼梯也长,冯希坤眼看着虞光廷一路翻滚下去,不禁吓了一跳。几大步向下跑到楼梯转角处,他蹲下来抱起了委顿卧倒的虞光廷,低头这么一看,只见对方那头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子俊,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他责怪虞光廷道:“偏在我气头上乱跑,这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办?”
虞光廷仿佛也是吓着了。直着目光望向前方,他不笑了。
冯希坤为虞光廷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就要扶他站起来。可虞光廷瘫在楼梯上,软绵绵的并不肯起身。冯希坤以为他又是在耍赖,就恨的扇了他一记耳光。
于是直着目光的虞光廷闭上眼睛,忽然做出了要哭的表情:“疼……”
冯希坤很不耐烦的吼道:“疼什么疼?!站起来!”
虞光廷挣扎着从他怀中向下爬去,口中喃喃的哭诉道:“疼……我疼……”
冯希坤愤怒已极的赶着搡了他一把:“去你妈的疼!”
虞光廷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向下爬去,只是喊疼。
后来,冯希坤扯着一条腿,把虞光廷从楼梯向上拖去,一直拖回了卧室。
脱下对方的衣裳一看,冯希坤不禁惊讶,发现难怪这虞光廷要喊疼——肋下、腰间、腿上皆被碰撞出了青红的瘀伤,不疼就怪了!
这种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冯希坤不想送虞光廷去医院,就自己找些药油出来,为他在那伤处涂抹了一番。药油的气息刺鼻,呛的他直打喷嚏。
“都怪你!”他对虞光廷说道:“你好端端的乱跑什么?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你闻闻这味道,让我夜里怎么睡觉?”
虞光廷转过脸来面对了他,泪眼婆娑的提出了要求:“我饿了,我要吃饭。”
冯希坤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下午不是吃过了吗?怎么还吃?”
“现在是夜里了,我饿。”
冯希坤可无意再在床上摆出七碟子八碗来;反正他自己是丝毫不饿。起身下床脱了个精光,他坐回床头叉开双腿,又把虞光廷扯过来趴在了自己腿间。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他不由分说的就挺身把自己那胯间物事塞进了虞光廷的嘴里:“不是饿吗?吸出来就给你吃。”
虞光廷仿佛是并不觉得为难,不假思索的就开始衔住那东西吮吸起来。
冯希坤骗了虞光廷。
他并不是舍不得给虞光廷吃饭,只是觉得太麻烦。当虞光廷用唇舌把他伺候的舒服透了之后,他没有履行诺言,而是拉过被子盖上两人。
虞光廷显然是怔了一下:“不吃饭吗?”
冯希坤抬手关掉了电灯:“我刚才也没少给你,还不够你吃的?”
虞光廷今天是很不合作了,并没有接着这话凑趣儿,只是固执的说道:“我要吃饭。”
冯希坤打了个哈欠:“睡觉!”
虞光廷是真的饿。
冯希坤一直是不大正经吃饭,前些年还好,如今却是变本加厉起来。他成天和虞光廷腻在一起,自己不吃,也带累的虞光廷吃不饱。虞光廷从来都是个胃口秀气的,可是如今他总是饿,心里慌慌的,几乎快要变成一个老饕。
用手按住胃部,他忍着周身疼痛蜷缩起来,忍耐片刻后发觉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又见冯希坤已然入睡,就悄悄的坐了起来,无声无息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着软底拖鞋推开房门,他一手扶着墙,一瘸一拐的沿着走廊一路前行,下楼之后他又穿过整座楼房,最后终于千辛万苦的抵达了厨房。
这厨房位置很偏,主人们是从不过来视察的。虞光廷摸着黑推门走进去,朦胧间也看不清什么,就抬手打开了电灯。
这回眼前大放光明了,他见房间宽敞,两边靠墙都有大长方桌,上面摆放着许多洁净果蔬,前方是一列灶具——大半夜的,当然是清锅冷灶。
他下意识的就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去,开始觅食。
仆人是在起夜时,才发现了厨房内的光亮和异动的。
那是个小丫头,以为是厨房窗开,进了野猫野狗——可随即又想到野猫野狗不会开电灯,就吓了一大跳,赶忙回房去叫了个老妈子同来。这两位大胆女性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口,凑上门缝一瞧,结果就见虞光廷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正在吃一碗白天剩下的炒饭。
这就更让人诧异了!
小丫头和老妈子没敢声张,悄没声息的回了房,只做不见。而虞光廷并无察觉,吃饱之后扶着灶台站起来,又东倒西歪的慢慢离去了。
虞光廷很安然的睡了一觉。
因他身上有伤,行走坐卧都不便,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冯希坤并没有带他出去消遣;而他得了这个机会,就总在夜里偷偷出去找东西吃。老妈子和小丫头留意了他的举动,很觉害怕,以为他是有梦游的病症,便找机会偷偷告诉了冯希坤。
冯希坤生气了。
他认为自己对虞光廷的要求很简单——听话就行,听话就够了;可虞光廷就是不听话!为什么要半夜去偷吃剩饭呢?半夜是睡觉的时间啊!
冯希坤没有立刻发怒,他强按火气等到夜里,装睡良久后见虞光廷果然起床出门了,这才睁开眼睛。
片刻后他下床穿鞋,大踏步的一路走去厨房。“咣”的一脚踹开房门,他果然看到了席地而坐的虞光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