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沈静知道反抗和解释都是没有用处的了。他六神无主的站起来,四处看了看,仿佛在寻找退路似的。随即一手提着裤子走到桌边,拿起一管药膏走回来扔到床上,然后就蹲下来,开始为凌霄解裤子。凌霄低头看着他,心想平时瞧着病怏怏的,现在倒麻利起来,果然在这方面是训练有素的。

沈静退下了凌霄的制服裤子,见他胯下那玩意儿半软半硬的窝在内裤里,便又迟疑着停了手。凌霄却笑的得意,故意的向他做了一个前顶的下流动作:“发什么呆?看你的了!”

沈静短促的出了口气,终于是横了心。他这辈子总是这样——想要命,就不能要脸。

他脱下了凌霄的内裤,然后开始用手轻轻的抚摸那东西。然而上方的凌霄却伸出手,把他的头向自己胯下按去:“敬业一些嘛!我的老弟!”

沈静闭了眼睛。

怒涨的下体直顶进他的喉咙里去,他没干过这事儿,不过既然同是男人,所以如何能令对方舒服,他也大概的知道一些。头顶传来了凌霄的一声呻吟,这让他更加卖起力气来。

凌霄满意的长叹一声:“不错,真不错。行了,你起来吧。”

沈静一言不发的回身,在床上摸索着找到了那管软膏,拧开盖子在手心上挤了一堆,然后就往面前那勃发成紫红色的器官上抹去。觉着涂抹均匀了,才扶床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凌霄弯下腰。

双手支在床上,他咬了牙。

凌霄缓缓顶入他体内时,他极力的放松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凌霄拍了拍他的屁股,低声笑道:“你可真够紧的了!是不是太久不做了的缘故?”晓得他不会回答,所以随即又自语道:“好,有点儿意思!”

苏饮冰坐在汽车里,将钱夹中的照片取出来,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他这么一问三不知,可让我怎么查?现在只有两点相符:一是模样和我年轻时相像;二是和惠敏一样都姓沈。不过姓沈的人有千千万;两个陌生人相貌相似,也是可能的。再一个,惠敏怀孕的消息,是在她被采薇赶走之后才传出来的,是真是假也不能确认。况且惠敏身体素来健康,如果这个沈静真是她生下的孩子,就没有理由会是个孤儿——或许惠敏抛弃孩子又去嫁人了?不可能,惠敏不是那样狠心的女人。除非是惠敏死了……那我可太对不起她了……”

苏饮冰思索了一路,快到家门口时,他忽然用力拍了下脑袋:“我想这些干什么?在医院里碰见个面善的青年,就胡思乱想的以为他是我的私生儿子——我这可不是要疯了么?罢了罢了,往后再不要想这件事了!”

他是快刀斩断了脑中的乱麻,决意抛开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一时汽车到了家,他进门之后谁也不理,径自回房去休息。冯采薇本来给他留了晚饭的,可一见他那副肥而自得的样子,不由得就心中有气。索性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招呼苏东海:“东海!你还不出门吗?”

苏东海扑通扑通的从楼上跑下来,头上的帽子都被颠歪了,急赤白脸的对他妈妈怒道:“着什么急呢?难道我晚去一会儿,四姐全家就会被人打劫了?”

冯采薇知道这小儿子脾气别扭,所以也不同他一般见识,只道:“你四姐家门前的路不是很平,天黑了更不好走,不如早点去。”

苏东海正了正帽子:“知道啦!”说着大踏步就向门外走。冯采薇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叮嘱道:“你去了之后,顶好不要理会那个阿初。万一惹着了他,你姐夫又要心里不痛快——你那手里提着的是什么?点心?去你四姐家还带什么点心?”

苏东海听他这母亲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便不耐烦的大声答道:“我愿意带!我自己吃!”——声音因为愤怒而一波三折,听起来反而奶声奶气的。

冯采薇见他像条倔驴似的不听说,便住了口,转而去打电话邀人打通宵麻将。

再说这苏东海到了顾宅,一进门便见他姐姐伸了大腿在穿丝袜,便在旁边坐下了,将手中的纸盒子悄悄放在旁边的地上。口中问道:“又要出去玩啊?”

苏嘉仪弯腰系高跟皮鞋的细带子:“当然!”

“姐夫怎么还出门了?他去天津干什么?”

“说是厂里的技术工人水平太差,去天津找他先前用过的一个工程师去了。过两天就回来。”

“他怎么不带傻子一起去?你不是说他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傻子吗?”

苏嘉仪用宽齿大梳子理了理卷发:“傻子感冒了,在房里养病呢。否则你以为他会不带?这两天你就住在客房里好了——亏得有你,放在家中也是个男人,还让人放心一些!要不然我总是有点害怕。”

苏东海哼了一声:“傻子不也是男人吗?”

苏嘉仪呸了一声:“他也算是个人吗?”

这时老妈子走进来禀报道:“太太,外面有一位周先生,说是来接您去参加舞会的。”

苏嘉仪一听,脸上也没有什么喜色,只点了点头,然后拎起小皮包对苏东海道:“我走了,明早上大概就能回来,你也早点睡吧!”

苏东海答应一声。见他四姐果然出门了。便拎起纸盒,向楼上走去。

他也来过这四姐家几次了,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顾理初的卧室。把那个纸盒放到门口,他空手推门走了进去:“傻子,我来了!”

顾理初侧躺在被窝里,正在摆弄一只用手绢叠成的老鼠。见苏东海来了,他便坐了起来,无精打采的问候道:“花——苏先生,晚上好。”

苏东海站在床边仔细的看了看他,觉着他虽然脸色苍白,可也不是大病的样子。便问道:“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顾理初揉揉眼睛:“我哥哥说我感冒了。”

苏东海一听,实在不是什么重症。便放下心来。他一屁股坐到了顾理初身边,压低声音道:“哎,我们玩亲嘴好不好?”

顾理初摇摇头:“我想睡觉。”

苏东海起身走到门外,把那个纸盒子拎了进来,顺手关了门:“你要是和我玩亲嘴,我就给你好东西吃。”

顾理初还是不感兴趣:“我不吃,我想睡觉。”

苏东海听他左一个睡觉右一个睡觉的,便恨不得直接把他按在床上。然而又顾忌着四姐夫,不敢妄动。只好压下性子,把那盒子拎上床来打开:“你瞧瞧,好不好玩?”

顾理初探头一看,只见盒内摆了几块巧克力,全都做成了动物形状,惟妙惟肖的,又散发出一股甜香。立刻就不困了,伸手就要去拿。苏东海赶忙抬手挡住:“先亲一会儿,然后这些巧克力就全是你的!”

顾理初听了,还忖度了一番,其忖度的内容,就是想象着自己该如何咬掉那巧克力小熊的脑袋。想象完毕后,他当即点头:“那你快亲吧。”

苏东海把盒子放到床头的矮柜上,然后脱了外衣和皮鞋跳上床去。他先是面对面的抱了顾理初,然而感觉若是以这样的造型亲起来,自己总要探着头,实在辛苦,便把棉被推到一边,然后拍拍床道:“你躺下,我在你上面。”

顾理初依言躺下,还在扭头看那个盒子。苏东海则压到了他的身上,一手从他的背后穿过去抱了,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耳朵迫使他转过头来面对自己。然后舔了舔嘴唇,就亲了下去。

一般人亲吻,多是出于情欲。而这二人缠缠绵绵的吻个不休,却仿佛是在游戏一般。不晓得过了多久,顾理初忽然仰头躲闪道:“我喘不过气了!”

苏东海将他扯着耳朵拽回来:“我这回轻一点好啦。你总乱动什么啊!烦死人了!”

又亲了一会儿,顾理初自动的抬手抱住了苏东海。

当晚,顾理初坐在床头,如愿以偿的咬下了小熊的脑袋。而苏东海把头伸进他的睡衣里,自言自语道:“傻子,你好白哦!”

第58章

苏嘉仪早上八点钟时才回了家。经过一夜的狂欢,早已累的面如土色,亏得时时补妆,才用脂粉维持住了一张粉白面庞。进了家门之后,她疲惫的扔了小皮包,又将脚上的高跟皮鞋甩掉,然后赤了双脚走上楼梯,也不吃饭,直接就回卧室补眠。

她这生活习惯,正合了苏东海的心意。他早早起床,洗漱之后便偷偷溜出客房,跑去歪缠顾理初。他怕让人撞见,所以一路上走的是蹑手蹑脚,好容易到了卧室门口,轻轻推门一看,只见顾理初穿戴整齐,上身的衬衫外面又套了件格子图案的绒线背心,正撅着屁股跪在地板上搭积木。

“傻子!”他一闪身进了房,随手关了门:“你也起的这么早啊?”

顾理初回身从床上拿过手表看了看:“不早了,平时这个时候,我已经和我哥哥出门了。”

苏东海蹲在他面前:“你这摆的是什么玩意儿?”

“是工厂的大门。”

苏东海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头发:“这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们还是亲一亲吧!”

顾理初犹豫了一下:“又要亲啊?”

苏东海见他不是很反感的样子,便凑过去低声道:“你躺在床上,我还在你上面,好不好?”

顾理初低头想了想,感觉同这花脸猫亲嘴也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便点点头,起身走到床边,仰面朝天的躺下了。苏东海赶忙跟过去爬到了他身上。先还低头看了看他的脸,然后便急不可待的亲了下去。

这回亲吻,同昨晚相比,又有不同。苏东海不但嘴上忙着,两只手也不肯空闲,从顾理初那衬衫下面伸了进去,四处抚摩不休。顾理初不疑有他,只闭着眼睛任他上下其手,过了一会儿,渐渐觉出趣味来,便也抱住了苏东海,偶尔细细呻吟一声。

这二人不晓得胡闹了多久,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吓得苏东海立刻停了动作,扭头望向房门。顾理初却不懂害怕,只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而苏东海的两只手正按在自己的屁股上。

幸而那脚步声渐渐远了,苏东海长出了一口气,低头想要继续亲下去,顾理初却睁着一双灰眼睛问道:“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苏东海有点不耐烦:“你这个屁股弹性不错,让我摸摸又能怎么样嘛?又不会摸掉你的肉!你是小气鬼啊?”

顾理初听了,无可分辩,只道:“光了屁股,不好意思啊!”

苏东海起身跪坐在顾理初的身上,一边解腰带一边说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把屁股露出来,咱们就算扯平了啊!你这么多废话,真是浪费时间!”说着直起身,利利落落的就把裤子退到膝盖处。不想顾理初见了他那正面的裸体,竟惊讶的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啊!你……你怎么、怎么这么大啊?”

原来这苏东海的性器天生伟岸,又同顾理初亲摸了半天,早已勃起,瞧着更是粗大的惊人。若是旁的男子,听了这声惊叹,大概是要暗暗自豪的;然而苏东海生平最恨别人评论自己,所以此刻便皱了眉头道:“大不大的关你屁事啊!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是个毛毛虫啊?少见多怪的!”

训斥完毕,他重新俯身压了上来。然而顾理初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就觉着腹部硌着一条火热梆硬的东西,忍不住伸手去摸。苏东海觉出了他的动作,便稍稍拱起了身体,让他把手插进二人中间。正是情浓魂销之际,顾理初忽然开了口:“比狗尾巴还长!”

苏东海一愣:“什么?”

顾理初摇摇头,表情认真的自我更正:“不对,你又不是狗。应该是猫尾巴!”

苏东海这回听明白了,气的登时就立了眉毛:“你说我是猫?”

顾理初见他表情骤变,赶忙继续更正:“不不,我没说你是花脸猫。我是说你的尾巴长。”

“尾巴?”

顾理初这回用手捂了嘴,眨巴着眼睛,什么也不肯说了。

苏东海略一思索,立刻就理会了顾理初这番胡言乱语的意思。他愤然坐起,用手指着自己的下身怒道:“这不是尾巴!谁的尾巴是长在前面的?你这个大白痴!”

顾理初愣头愣脑的看着他,心想花脸猫又生气了。

苏东海也瞪着顾理初,方才那种兴致如今好像炭火遇了水一样,嗤的一声便熄了个一干二净。

双方对视半晌,苏东海翻身下床系腰带:“不玩了!”

顾理初也下了床:“我去吃早饭。”

苏东海坐在饭桌前,见顾理初吃的专心致志,暗道这人真是傻的可气。而顾理初一边嚼一边也在想:“要是陆先生生了气,我就去哄他高兴;花脸猫长的这么难看,还好意思发脾气。我才不理他呢!”

这二人就此冷战了两个小时,待到中午时分,苏东海过了气头,又笑嘻嘻的去找顾理初。顾理初照例的不记仇,虽然感冒还没有好利索,但在苏东海的勾引下,还是同他跑出去逛了大半天。

如此,在顾理元离家的这四天里,苏东海不声不响的住在顾宅,暗地里哄着顾理初同他胡天胡地,几乎无所不为。待到这天顾理元马上要回来了,他才急急忙忙的嘱咐顾理初道:“傻子,千万别和人说我亲过你摸过你,也别说我长了一条大尾巴。记住了吗?”

顾理初点点头:“记住了。”

苏东海虽然得到了他的答复,然而一想起那气势逼人的四姐夫,还是有些心虚,所以在顾理元回家之前,便先走一步,飞快的逃遁了。

苏东海没想到自己甫一进门,便被母亲迎面抱了个满怀。

“东海啊……”冯采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道:“你爸爸嫌着咱们呢!我倒没有看出来,他是个这样阴险的人啊……”

苏饮冰站在后面,气的浑身乱颤:“我嫌你?我看是你嫌了我一辈子吧?你当年既然看不上我,又何必要嫁给我?这几十年,我受了你多少气?看我收了一张沈惠敏的相片,你就要死要活。你把陆选仁的相片都压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了,我说什么来着?冯采薇!你不要欺人太甚!”

冯采薇听到这里,猛然回头,用手指了苏饮冰道:“我欺人太甚?我同选仁那时男未婚女未嫁,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呢?你同那个沈惠敏不清不楚时,渤海都多大了?”

这时未等苏饮冰答言,苏东海忍不住先行发问:“陆选仁?是不是那个死在日本的汉奸啊?”

此言一出,苏饮冰冷笑一声。而冯采薇回身就给了他一个嘴巴:“你懂什么?滚回楼上去!”

苏东海猝不及防的挨了个嘴巴,怔了一下,气的扭身就走,且走且道:“好大年纪了还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仗,真是够好意思的!还打我——有本事你去打爸爸啊!”

苏饮冰见儿子嘟嘟囔囔的走了,便继续反驳道:“那还不是你逼的?你那时有一天肯安稳坐在家里吗?不是去参加舞会酒会,就是去影院戏院。兴你找一堆男朋友,不兴我找个女朋友吗?况且沈惠敏早就被你赶走了,生死不明的。我留她一张照片怎么了?”

这老两口子越吵越露骨,渐渐的将年轻时的一桩桩风流韵事全倒了出来。家中佣人纷纷躲在附近,伸着耳朵边听边笑。

夫妇两个一直闹到了傍晚,苏饮冰又是负气而走。冯采薇洗了脸,重新敷了脂粉,画了口红。也无心吃饭,只独自坐在起居室内发呆。直到天黑时分,忽见院外闪了汽车灯的光芒,以为是苏饮冰流浪归来,便想命人关了大门,不让他进院。不想还未等她发号施令,佣人忽然敲门进来禀告道:“太太,姑爷来了。”

冯采薇心中一亮,顿时清了清喉咙:“是么?快让他进来吧!”

话音未落,顾理元已经低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口袋的天津麻花。他先是对冯采薇一笑:“妈,几天不见,您还好?”

冯采薇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透出笑影儿来:“还好。你还带了这个回来,难为你费心了。”

顾理元把口袋交给佣人,然后关了房门,走到冯采薇面前俯下身,仔细看了看:“怎么?哭了?”

冯采薇笑了笑:“下午和你爸爸吵了一架,气哭了。现在想起来,倒是怪好笑的。这么大年纪了……”

顾理元摘了帽子,脱了大衣。然后在冯采薇旁边坐了:“因为什么事?会气成这个样子?”

冯采薇摇摇头:“别问了,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说起来怪没意思的——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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