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仲深深的低下头,脸红的几乎快要脑充血:“三爷,真的,别闹啦!”
金世陵果然依言收回了脚,可随即又起身爬到杜文仲面前,且双腿分开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二人极近的面对了,金世陵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嘴唇凑到杜文仲耳边:“你是我的人,却同别人相好结婚,我很不服这口气。”
杜文仲认为他这句话来的既不通又蹊跷,可是他那理智的头脑到此也就要宣布罢工了,因为金世陵在话音落下之后,顺势就把嘴唇贴在了他的耳下敏感处。柔软细密的吻从那里一路向下延伸到颈部,这种刺激让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赤裸着的金世陵。
他从未如此触碰过金世陵的身体。手掌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带着一种温暖的肉感。香水的芬芳与体味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带了催情效果的气息。他一只手搂了金世陵的腰,一只手向下揉搓抚摸着金世陵的臀部,同时把鼻子凑在了他的腋下胸口,焦急而仓促的用力嗅着,当鼻尖滑过嫣红乳尖之时,他似乎是忽然发现了这个挺立起来的小东西,当即不假思索的一口含进去,用力吮吸起来。
他这前戏调情,堪称是手忙脚乱,毫无顺序。而金世陵闭着眼睛扬起头,很无所谓似的将身体软化在了他的怀中。到了那情浓时刻,他扶着杜文仲的肩膀稍稍挺腰欠身,让对方那火热勃发的器官抵在了自己的后庭之处。
杜文仲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出口来发泄自己的欲望,可事到临头了,他却又不敢妄动起来。金世陵见他气喘吁吁的不肯动作,只好暗暗咬了牙,一点一点尽量放松身体,试探着将那器官吞入自己体内。
杜文仲的双手紧紧掐住了金世陵的腰,巨大的新奇的愉悦让他心神涣散,他失去思想失去记忆了,只是在欲望的驱使下,竭尽全力的开始上下动作起来。
没有技巧,他只是拼命似的抽插冲撞着,而金世陵扶了他的肩膀,觉得下体的连接处已经被摩擦的麻木了,那硬帮帮的东西直捅进了他的肚子里,一下一下大出大入,简直让他愉悦到了眩晕的程度。
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到达高潮的,在那头脑空白的一刹那,金世陵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心花怒放。
桂如雪,不再是唯一的了。
杜文仲并没有立刻抽身而出,他抱着身体瘫软的金世陵,一歪身侧躺到了床上,气喘吁吁,一言不发。
过了三五分钟,他回了魂似的出声道:“三爷?”
金世陵还在神游于这性事后的余韵之中,听到杜文仲的召唤,他微弱的哼了一声。
杜文仲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性器从金世陵的体内抽出,然后跪在金世陵身边,从额头开始,温温柔柔的开始向下吻去。
金世陵得意于自己宣泄了欲望,同时又收服了杜文仲。而杜文仲对此却另有一番感触。
这番感触,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总之金世陵于他,不再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而双方之间的那条鸿沟,忽然便被填平了!
这很奇怪,他一直看不起金世陵,可是却一直受着金世陵的压迫。
就算他是个跟班,寄人篱下,可就凭他的人材学识,似乎摆布一个无知顽劣的天真少爷,还不是一桩很难的事情。
看来这金世陵,活该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杜文仲把金世陵从头到脚的亲了个遍,然后又让他趴在床上,自己则跪坐在他的臀边,轻轻扳开双股,只见那略显红肿的入口微微张开,里面隐有淡薄的白色浊液。便出言问道:“三爷,你疼不疼?”
金世陵听了这个问题,倒是思索了一下。
疼倒是不疼的。杜文仲再怎么兴奋,也总比赵将军斯文的多。可是自己表现出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出来,好像也不大好。
思及至此,他轻声答道:“有点疼。”
杜文仲将一根手指缓缓插入金世陵的体内,感觉内壁温暖湿滑紧绷,在其中轻轻搅了两下后拔出,他看见了手指上带出来的精液。
“三爷,这里……要不要洗一洗?”
金世陵“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杜文仲素来都是个沉稳老成的人,糊里糊涂的同金世陵春风一度之后,他忽然变成了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
他跟着金世陵许多年了,这表弟又不是个含蓄的,没少当着他的面光屁股。先前他对于这“性欲的化身”的裸体,毫无欣赏的兴趣,甚至要敬而远之。
杜文仲从小就是个要面子的孩子,家里穷,邻家的伙伴拿着点心在门口大嚼,他出来进去的,尽管也偷偷的咽唾沫,可是一眼也不会多看,只做不知。
无论是什么样的好东西,只要不是他的,他就绝不会眼巴巴的在一旁垂涎。
现在,金世陵是他的了。
金世陵感到很疲倦,而且这种心满意足式的疲倦是最令人难以招架的。他趴在床上,闭上眼睛觉出一阵舒适的眩晕,立刻就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他睡的很死,一觉便到了天明,连梦也没有做一个。睁开眼睛时,见窗子上虽然拉了窗帘,可还是透入了满室的阳光,由此可见,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了。
现在没人盼着好天气,好天气往往意味着大轰炸。
他晓得自己现在应该翻身而起,然后趁着天早,立刻返回赵公馆。可是杜文仲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让他一时竟是挣脱不开。
“文仲!”他用手肘去顶杜文仲的肋下。
杜文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三爷,醒了?”
金世陵拉开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把衣服给我,我得走了!”
杜文仲听了这话,才骤然清醒过来:“你要去哪儿?”
金世陵回手给了他一巴掌:“给我拿衣服啊!”
杜文仲毫无精神准备,下意识的就下床去将衣服拿过来放在了他面前。而金世陵急匆匆的穿戴齐整后,便忙忙碌碌的走入浴室内洗漱。杜文仲跟着站在了浴室门口,见他弯了腰,正从脸盆中捧水冲洗脸上的香皂沫子。
“三爷,你这就走吗?”
金世陵抽下架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脸,然后用梳子理了理头发,回身从他身边挤了出去:“我担心今天要有轰炸,城里的防空洞条件太差,在那里面蹲上三五个小时,我可受不了!”
“那……”
金世陵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听他欲言又止,便忽然反应过来,回头对他一笑:“文仲,你还能在重庆耽搁几天?”
“我……没有固定的期限。”
“那你再住两天吧,我有空了,还来看你!”
杜文仲向他走了一步:“你……”
金世陵没有时间同他吞吞吐吐的打哑谜,挥手道别之后,他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到一楼打了电话,让夜宿在招待所内的赵家司机开汽车过来接他回家。
而与此同时,楼上的杜文仲好像个失了身的大姑娘一样。穿着短裤坐在沙发上,他将双肘支在膝盖上,沉沉的捧了自己的头。
“他就是这样的人……说走就走,昨晚上是拿我寻开心呢!”
他如是想。
在金世陵那追命似的催促下,司机恨不能要把汽车开的飞起来。然而尚未出市区,附近高处已经挂出了红球。
街上本是一片和熙情景,喧嚣中透着一点小小的繁华。如今一旦挂了球,两旁的铺子立刻就哐当哐当的各自上了铺板,再看各户人家,也都闭户关门,扶老携幼的纷纷走出来,怀中抱着一点细软之物,一边望着红球,一边神情平静的往附近的防空洞内走去。
大轰炸本身是恐怖的,可是次数多了,人这种弹性最强的动物,自然而然的就对此感到了麻木与厌倦。因为不知道飞机何时能来,所以领着孩子的妇人们,在经过尚未关门的面食铺子前时,还要抓紧时间买两个馒头烧饼揣在身上,大人什么都可以忍受,而小孩子是熬不住饥饿的。
看这情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轰炸来临之前赶回歌乐山了。金世陵下了汽车,东张西望的扫视一周,想要就近停了汽车,然后也随着人流找个洞子避一避。不想他正是茫然无措之时,忽然前方拐过来一辆汽车,车门打开,里面伸出个圆而白的面孔:“金先生,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日军飞机早已经过了成都,马上就要过来啦!”
金世陵一看此人,却是邻居苏主席的长公子苏渤海,虽然不是熟朋友,却也是相识的。便急切道:“我也正要找洞子去躲呢!只是地方不熟,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才好!”
苏渤海一摆头:“你上车,跟着我来吧!军委会的洞子就在附近,那里环境还好些,人也不多!”
金世陵赶忙道谢,然后跳上汽车,跟随在苏渤海的车后,一路狂飙而走。
第41章
苏渤海带他过来的这个防空洞,乃是属于国家机关的,内中设施还算齐备,四壁抹了水泥,上方吊着盏昏黄电灯,空气中也没有浓重的潮湿霉味。金世陵随着苏渤海走进来时,洞内靠墙的四边长椅上已经挤满了人,苏渤海带着金世陵,以及两位司机,挤挤蹭蹭的硬在人群间开辟出了一块地方坐下来。
金世陵有些自悔,心想不知要在这个恶劣地方枯坐多久,此时若是在家里的话,可该有多么安全舒适呢!思及至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同时随意向旁边扫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他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了数:左边的白脸是苏渤海,右边的黑脸是……
他忽然打了个激灵,觉着自己好像看到了桂如冰!
他小心翼翼的又一次转过头望去,偏巧对方也同时做了同样的动作。在这人挤人的情形之下,他们的鼻尖几乎快要近的相触了!
双方都是大惊失色,一起失了声。末了,还是金世陵主动开了口:“桂先生。”
桂如冰望向前方,语气冷淡:“金三先生。”
而后二人便沉默下来。此时就听外界的动静有些异常,先是远方传来“轰隆轰隆”几声巨响,紧接着那飞机的马达声便“轧轧轧”的迅速逼近放大,那声浪铺天盖地而来,简直就是笼罩在了众人的头顶上。
洞内无人说话,全部都是身体紧绷着坐了,一动不动的倾听着外面接连响起的爆炸声音。而那声音此起彼伏,也分不清远近强弱了,仿佛世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大雷火阵了一般,可见这回洞旁近处,一定是受了大轰炸。
金世陵因是在战场上跑过一遭的,所以还不很怕,然而旁人多为普通的公务人员,斯文一脉的,此刻就都有些紧张的受不得,精神上似乎要崩溃了一般。幸而那爆炸声持续了一阵之后,渐渐的平息下来,这才让洞内人员略略的缓过了一口气。苏渤海掏出一条白绸子大手帕,满头满脸的擦冷汗:“我的天!太可怕,太可怕了!金先生,我在重庆这些年,跑警报的次数,真是不计其数,可是今天这么厉害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金世陵点头同意:“是是,这回的确是了不得。”
苏渤海又道:“听说今天是来了七十二架敌机,要搞疲劳轰炸,这可怎么得了?早知道我不如留在歌乐山不回来的好。”
金世陵对此深有同感:“诚然!若是在家里,哪怕它炸个十天半月呢,大不了住在防空洞里就是了!”
苏渤海长叹一声,刚要开言,却见洞口处一位探头望风的小职员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压低声音道:“来了来了,飞机又来了!”同时众人就听外界的飞机马达之声极其猛烈的响成一片,可见这一批飞机的数目要多出上次。正是人心惶惶之时,洞外忽然响起两声巨响,接着“啪嚓”一声,一阵热风夹着砂石从洞口扑了进来,吓的众人一起惊叫,而那天花板上的电灯泡随之晃了两晃,便完全熄灭了。
电灯熄灭,通常便意味着电线受损;而电线若是受了损,也就表明附近地方定是中了弹。被炸的若是机关楼房,公家财产,洞内众人倒也罢了;只是这机关后身还建有一片国难房子,正是洞内许多公务人员的栖身之处,想着自己一旦出洞,便极有可能要面临一个无家可归的场景,便有一些家眷妇人们捂了嘴,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
这回洞内一片漆黑,而从洞口之处,那热风还在一股一股的灌将进来,沙子打的人脸疼。看这情形,若是炸弹真扔到了洞口,那洞子一塌,就可能将里面众人全部活埋了。
这种危险的可能性,是人人都知晓的。所以摸黑坐在洞子里,个个都惊惶恐惧的开始设想起自己的身后事来。桂如冰此刻身边一个近人都没有,强定心神之余,就觉着身体有些摇撼,他先还以为是轰炸的太激烈,以致于天摇地动,防空洞内都开始晃动了;然而感受良久之后,他发现这震动乃是从右边这位金世陵的身上传递过来的。
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这金世陵的面目神情,就只见他低着头,双手抓着裤子,不见动弹,只是均匀而持久的发抖。
这种时候,桂如冰本来就心神不定,身边又紧紧的贴着这么个震动器,愈发心乱如麻,忍无可忍之下,便抬手用力按住了金世陵的左腿,强忍不快的说道:“金三先生,请镇定一点。”
金世陵气息不稳的“嗯”了一声,他也在极力的控制身体了,怎奈发抖这种事情似乎也带有传染性,而这传染源,就是他右侧的苏渤海。
苏渤海一直从事外交工作,是个彻彻底底的文人,身上绝无一丝犷悍之气。早在洞口扑进第一阵热风之时,他就立刻联想到了先前发生的几起洞塌埋人的惨案,又想自己几年前好容易在剑桥得了博士学位,美好人生刚刚开始,就要如此断送在一场无名轰炸之中,实在是让人恐惧绝望之极。故而他不但大幅度的发抖,而且开始无声的淌了眼泪,在这颤抖之中,还加入了哽咽的成分。
桂如冰警告金世陵后,并未收到预期效果。旁边的这个身体,依旧是大抖特抖。无奈何,他手上又加了力气:“金三先生,你不要怕。”
金世陵其实真没觉着有多么害怕,他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气喘吁吁的轻声答道:“我没怕。”
桂如冰不再多说,此时外界在那天翻地覆的爆炸之后,骤然安静了下来。洞内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了许久,依旧不见马达声再次响起,便有人轻声道:“过去了,这好像是过去了。”
可话虽这样说,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谁敢乱动?而且这洞内一直是用电灯照明,连盏油灯也不曾预备,如今电灯一灭,再无一丝亮光可寻。如此又挨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科员胆子最大,打亮了打火机一路走出去,不多时又跑回来,大喊道:“挂球了!大家出来吧!”
这回洞内众人“哄”的一起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起身排队而出,同时互相低声谈论方才情形的恐怖。及至一起出了洞子了,这些人先是被这正午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待到流泪揉眼的向前望去时,登时就一起愣住了。
原来这防空洞的周围,本是机关大楼同几家商铺,后身又有国难房子的住宅,很有些繁华意味的。然而经过这番轰炸之后,先前的繁华全被抹平不见,只留下满地的断壁残垣,那矮坡上的建筑尽数倒塌,把个小山掩盖成了一个大垃圾堆。周遭又有好几处半截房子冒着黑烟,显然里面还在着火。
苏渤海靠着自家司机站稳了,眼角还有泪光闪烁,一时看见机关内的情报联络员走过,便一把拽住:“喂,老弟,这敌机一会儿还来不来了?”
那情报员正好是刚同防空司令部通过电话的,此刻便面向大众吹了几声口哨,大声通报道:“诸位先生,防空司令部电话,现有敌机第二批,半小时前已从武汉起飞,恐怕是要接连袭击本市!”
苏渤海同金世陵一听,心知这回是真赶上了疲劳轰炸,一时半会儿的是不可能回歌乐山了,只好认命的相视而叹。
这批人在大太阳下晒了三五分钟,有人发现那两只红球不知何时又降下去了,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便大声疾呼起来,引得众人又纷纷跑回洞中。桂如冰在混乱之中,无暇挑拣,只好又占了先前那个靠边的恶劣位置,而身边接连的几位,也未变换人员,依旧是面色苍白的金世陵和泪眼朦胧的苏渤海。
在洞中呆的久了,那感觉也就是比死稍微好过一点而已。许多人一起大口喘息,那空气真是污浊不堪。金世陵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右边的苏渤海又开始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左边的则是自己的仇人桂如冰,那感觉真是难熬之极。
这回等了许久,外间却只来了三五架飞机,也没有实施大规模的轰炸,在上空打了几个旋儿便飞走了。这一批走了,那一批又来,总之永远不让人有片刻的安心。及至到了晚上,洞内之人没吃没喝的,又呼吸着空中的二氧化碳,也就渐渐的前仰后合打起瞌睡来。一时间洞内长椅上的诸人全部东倒西歪,呼噜声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苏渤海倒在了金世陵身上,金世陵倒在了桂如冰身上,都是困的狠了,身不由己的就歪过去睡着了。而桂如冰坐在长椅尽头,无处可倒,只好向后仰靠在墙壁上。
这回的平静,似乎是来的格外长久,桂如冰醒醒睡睡,没有一刻是舒服的。再看身边,就听金世陵的呼吸轻轻浅浅的,显然也是睡的不熟。
他对金世陵很没有好感,几乎看他就是一无是处。不过到了这世界末日一般的时节,他也不由得生出了几丝悲悯心思,觉得其实这金世陵也不过是个普通男孩子罢了,自己又何必一定要追杀着他不放手呢?
“在这乱世,都不容易啊!”他如是想。
可惜他这番思想刚刚起了个头,头顶上忽然传来了飞机的马达声音。
这声音单调而微弱,显然并非大批来袭。有人被这声音惊醒了,可也没放在心上,随即歪了身子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