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看到她的眼泪,有点酒醒了。没有不耐烦地胡乱解决一下然后离开,而是更温柔、更体贴,咬着她的耳朵说‘我教你’,对她说‘有我在,所以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清晨,她睡到中午才醒。诧异得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他,而这一天,并不是周末。他对她笑,说‘今天我陪你,不去公司了’。她幸福得去吻他。

看,他是这么珍惜她。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发现,他不再碰她。一年的婚姻,他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身为女孩子,平日里再疯再野,对夫妻间的这种事总还是羞于开口的。有几次鼓起勇气对他挑逗,不知道是她暗示得不够,还是他装做没看见,反正他都当她是在撒娇,抱着她哄她几句就离开了。

也是她不够坚定,实在太好哄,他随便几句情话就能把她哄得团团转,结果就是她对自己做强烈的鄙视:太不要脸了啊,哪里见过男人不想女人想要的…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见钟铭轩的一句‘我说学谦你啊,有些事也差不多一点,你老婆对你那么好,将来你要是遇上家庭政变,我可不会帮你…’,被质问的男人无所谓地笑,笑容斯文优雅,却也冰冷彻骨。

她听得呆住,也被他的冷漠所震惊,于是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慌忙跑出去。

那一刻,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

她鼓起勇气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他沉默数秒,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单手锁住她纤细的腰,左手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你听谁说的?”

他忽然变得骇人,凌厉的气势,锋利的眼神。她在一刹那明白为什么杂志上总把他形容成冷漠无情的人,事实上,他的确是。

她没有与人为敌的经验,更不用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对手,于是她很没骨气地退缩:“是我乱猜的…”

他笑起来,没有温度,几乎让她整个人都炸了起来。然后他忽然把她带向自己,用力地吻住,吮 吸得几乎让她窒了息,被她放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身体和意志,统统败在他手里。

他低头咬着她精致的锁骨,隐隐有威胁的口吻:“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她拼命地点头,她被他吓到了,怕他不相信似的,把头点得都酸死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吻了吻她的唇角,说了两个字——

“好乖。”

第 3 章

一年的婚姻,她本应是他最亲近的人,而现在,她却觉得离他越来越远。

并不是说他对她不好,相反,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无法挑剔。她越来越觉得唐学谦是个可怕的男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她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却也可以随时收回心让她无所适从。

或者,他从不曾把心交出来。

他只把她看做一个对手,一个需要自己安抚的对手,而不是一个需要他爱护的妻子。

那么,为什么当初他会单膝跪下向她求婚?

乔语晨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更不敢寻求问题的答案。她太爱他,爱到已经无法面对可能而来的黑暗事实。

23点55分,秒针嗒嗒地走,乔语晨的脸渐渐刷白,她看起来快要哭了。

终于,乔语晨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被接起,磁性的男性声音立刻响起:“…Hello?哪位?”

乔语晨听见自己抑制不住的心跳,“是我。”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有点讶异,但很快的,他回神了,语气依旧平静,“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等你回来。

乔语晨没有勇气问他,只能含糊地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我不回来了,公司临时有事,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他匆匆说了晚安,立刻挂了电话。

乔语晨拿着电话,一片盲音。

23点整,他没有回来。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他完全忘记了,或者,他从来没有记得过。

作为一名公司总裁,唐学谦无疑是值得所有人称道的。尤其是唐远财团的老员工们,他们从小看着唐学谦从五岁开始就被安排进唐远学习,参加各种会议,唐远财团前总裁唐彧对这个独生子的要求极其高,唐学谦从小被要求以近乎苛刻的条件约束自己,他的每一步,走得都比所有人辛苦。

这个男孩子是沉默的。

这是所有老员工对唐家小少爷的一致评价,甚至他的各个时段的班主任也曾经这么对他的父亲唐彧提起过。唐彧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任凭心里的无奈感扩散。

他明白,比起普通家庭,学谦有个不算正常的家庭。

他的生母萧素素是个自闭症患者,唐学谦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生母几乎抛弃,她害怕这个小生命,他让她在生育过程中痛不欲生,任何让她痛的人都被她视为敌人,包括他的儿子。

从出生到七岁,整整七年,他没有体会过母亲的爱。她从没有抱过他,甚至没有交流,后来他被父亲抱去台北生活,父亲对他很严格,他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更别提撒娇等等小孩子的权利。这些东西,早就被踢出了他的生命。

于是他比任何人都早熟,他被迫学会了在沉默中喘息,安静地思考每一件事,他没有母亲的疼爱,没有父亲的诱哄,他只有他自己,冷静的头脑是他唯一安身立命的武器。

转眼,沉默的小男孩成为了冷静自持、独当一面的男人。

自从唐学谦接手唐远以来,公司股价一路上扬,甚至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他也能凭借自己灵活的手段和高速的反应能力,在华尔街成功上演三次路演,在危机时刻力挽狂澜,从此奠定唐学谦在全球商业领域的地位。

这样一个男人,自然是女人心中的梦想。

钟铭轩推开唐远财团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开口就叫嚷,“不行了!老子被你操得没力气了!”

办公室里的男人微微抬了下头,笑容淡淡,全身笼罩在光晕里,“钟特助,注意你的用词。”

“我可没说错啊唐老板!”钟铭轩叫苦连天,“整整三天,我陪着你搞那个海外业务连家都没回,我老婆非得扒了我的皮跟我闹离婚不可…”

唐学谦似笑非笑地建议:“那要不要我替你写离婚协议书?”

“啊?”钟铭轩被吓得不轻,连忙去捂唐学谦的嘴,“这话不能乱说!被我老婆听见怎么办!”

“考虑一下啊,”唐学谦一脸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囧死了钟铭轩,“当年我父母要离婚时那协议还是我起草的,别人写的我不放心,为了给我妈争取最大的利益最后就由我来写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可惜后来他们又不离了。唉,没用得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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