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整一个下午,咖啡厅里反反复复放着那首凄凉的欧美爱情音乐,直到黄昏,面前的咖啡已经黑成墨汁色,浓浓得如同生命中一块不可消迹的悲怆的疤痕,随着岁月的牵扯,依旧渗着乌血。
木然地走出咖啡厅,突然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小冬。”
抬眼一看,是他,笑眯眯地走过来。
“怎么这样没精神?病了?”他摸摸我的额头。
“病了。”我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已经精疲力竭,不知道怎么应对他。
“工作太累了?要不明天在家休息?”他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温柔。
我摇摇头。
“送你回家。”他和我并肩而走,又笑着来搂我。
“我想去看看江水。”
“今天去?你身体不好,改天吧,等等吹了江风,更严重了。"
“没事,我想去。”
“那只能呆一会,不能多呆。”他笑着啃我耳朵。
江边,夜风里透着腥气。
我站在岸边,看着深深的江水,他在身后抱着我。
“怎么想来这儿?”他下巴抵着我肩头。
“想让脑子清醒清醒,我太混沌了。”
“恩?又藏着什么情绪?”他笑。
“你觉得我们可能吗?”我转头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不可能?”
“我和你都是男人。”
“你现在才知道?”他又顽皮地来捏我脸。
“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也是缘分,只不知道这缘分是善还是恶。”我悠悠地叹气。
“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做什么?”
我抬头看看天,一片漆黑,无一丝亮光。
“我执意要和你在一起,也许上天也看不过去,把我关进了监狱做为惩罚。”
“什么上天不上天,你还信这个?”他止住了笑。
“现在我是不是又在做逆天而行的事?”
“好了,不要说了,你今天怎么了,尽说这些古怪的话。”他面露阴沉。
“都说进过监狱的人脑子不正常,常有间歇性精神病,说糊话。”我笑笑。
“别提监狱的事情。”他背过身去。
“五年,怎么可能说抹去就抹去。”
“都过去了。”
“不,没过去,至今我会做噩梦,梦里喝着人尿。”
“别说了,小冬,不是说过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吗?”他转过身来,“我说过的,会做到的。”
“这些承诺不要轻易去说它。”我别过头。
“你不信我?”
“的确不太相信。”我苦笑。
“你不信我?”他脸上的阴沉越来越多。
“我也想信你,但我总是觉得惶恐,好象每天都会有新的事情发生。”
“不会有了,我保证。”
“你保证有用吗?我们可能吗?我们的身份背景相差太多了!”我大声地说。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他慢慢地说,目光冰冷。
“我不知道。”
他冷哼一下,“前几天还说不会离开我,你说的话和放屁一样。”
“我没办法,我太怕了,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和你一起,总是像处在危险里!”
“危险?什么危险?都是你想离开找的借口而已。”他冷冷地笑。
“你这个人就是危险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做过什么!你哥哥,你。。。”我说不下去。
他一楞,随即又笑,“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