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挂我的电话!我说要找池大哥,她将我的电话挂下了!”启嘉激动地指着关斯灵,脸上眼泪纵横,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控诉道,“我躲在包厢里的洗手间偷偷打的,还没说完话就被她挂掉了!”
启嘉一字字的指控,好像关斯灵是那个罪魁祸首。
宋今叹了口气,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启嘉:“嘉嘉,别再说了,都过去了。现在我在这里,你池大哥也在这里,你不用再害怕了,没人会欺负你。”
关斯灵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无视启嘉怨恨的眼神,对宋今说:“电话是我挂断的,我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凭什么挂断我的电话!你有什么资格挂断别人的电话!”启嘉的眼泪更多了,目光如刀地看着关斯灵,肩膀颤抖不已。
“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关斯灵的心里堵得厉害,下一句话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凭我是他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散步回来晚了,天气好闷,洗了个澡,觉得好困,码子完晚了些,于是现在才发,抱歉。
34.
宋今眼眸里的清亮顿时暗了下去,用手撩了撩头发,缓缓地说:“嘉嘉现在太情绪化了,你别和她计较,经历了那些事情,她太害怕了。”
启嘉的泪花绽开在脸上,近看她嘴角边还裂了一个口子,凄惨又狼狈,她继续控诉:“你是坏女人!如果不是你…”
还未说完就被池珩喝斥,他不动声色地松开黏在自己怀里的启嘉,冷冷道:“嘉嘉,她是我太太,对她你应该要有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这件事说到底是归咎于你自己,是你自己交友不慎。”
启嘉楞了两秒,又是崩溃地哭了出来,宋今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眼眶红红的:“嘉嘉只是太害怕了,口不遮拦,池珩你别生气,她很依赖你也很喜欢你…她刚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说着又无限凄婉地看了一眼关斯灵,轻声道:“请你谅解,我替嘉嘉向你道歉。”
说实话,自从知道宋今介入了徐铮和沈玥的婚姻后,关斯灵对她再无半点好感,此刻启嘉的哭声恼人,宋今楚楚可怜的眼神也让人非常烦心,她想也不想地说:“电话是我挂断的,我以为她只是和家里发生了矛盾,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对此事不承担任何责任,她已经十六岁了,应该知道哪些朋友该交,哪些朋友不该交,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去不得,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宋今抚摸着启嘉的手微微发颤,眼眶依旧红红的,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打电话给池珩的,打扰了你们我很抱歉。”
关斯灵呵呵地笑了笑:“以后还请你侄女不要有事没事在晚上时间打电话给池珩,他又不是知心大哥哥,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管不着。”
宋今猛地抬眸,看着关斯灵,眼里的情绪相当复杂,是一些羞愧,一些不可置信,一些难受,还有深藏在最底的那一抹让人难以觉察到的嫉妒,但她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撇过头去。
最后是池珩载宋今和启嘉回去的,关斯灵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们坐在后头。因为启嘉的家里只剩下一个佣人阿姨,她情绪又极度不稳定,提出要去宋今的地方睡觉,池珩就载着她们开向宋今的别墅。
一路上,众人沉默,到了目的地,宋今拉着启嘉下了车后强笑着对池珩和关斯灵说:“真的是麻烦你们了,也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关斯灵垂眸,没有理会,池珩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等回到住处时已经近零点了,一进门,关斯灵再也憋不住,转身质问池珩:“你准备一直管她们的事情吗?”
“什么?”池珩反问。
“你看不出吗?那个宋今分明还对你存有非分之想,还有那个罗启嘉对我的敌意是因为什么?她在气我夺走了她阿姨的心上人!”关斯灵提声,“池珩,这些你都看不出吗?”
“我和宋今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她对我也没有什么男女感情,你太敏感了。”池珩脱下风衣,搁在沙发上,脸上覆盖着一层疲倦。
“宋今看你的眼神就不是正常的眼神!池珩,你是看不出还是装作看不到?”关斯灵声音越来越响,她满肚子的委屈和难受此刻都急着宣泄出来,她心里讨厌宋今,虽然宋今没有实质性地介入她和池珩之间,但属于女人的那种第六感告诉她,宋今的眼神并不单纯,她像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地雷,潜藏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
池珩盯着她看了很久,灯光下的他面色如玉,俊美如斯,几乎是没有表情,或者是他将真正的情绪藏得太好,使得关斯灵无法窥视到。
“我曾喜欢过宋今,这点我承认,但那已经是过去将近十年的事情了,我现在对她半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如此简单而已。”池珩放软语气,耐心道,“斯灵,你对我没有一点信任吗?”
“朋友也不允许。”关斯灵步步紧逼,冷笑道,“池珩,她是个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你知道吗?她当了人家近九年的情妇,她有这个惯例,哪个女人放心让她和自己的丈夫做朋友?再说你曾经喜欢过她,她八成还留恋你那份深情呢,她那样的女人心里盘算着的或许就是自己不想要但也得霸占。”
池珩有条不紊地卷起袖子,解开领口的扣子,眉头轻蹙,声音低低的:“斯灵,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说他人是非的女人。”他顿了顿,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认真而坚定:“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今天的事是我多管闲事,以后绝不会了,我向你道歉。”
关斯灵撇过头去,不想沉浸在他的眼眸海洋中,缓缓地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吸了口气,继续说:“过好自己的生活?一个是我丈夫曾经迷恋过,现在依旧漂亮大方还单身的女人,一个是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对我丈夫很依赖的青春少女,现在齐齐参与到我的婚姻中来,我还装作视而不见?池珩,你不顾我的心情吗?我现在很难受很难受。”
情绪突然落至谷底,关斯灵的长发垂挂在两颊,面色苍白,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完全不想动弹,这种无法掌控,随时面临失控的状况让她觉得极度没有安全感。
池珩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入怀里,被她推开,他伸臂用力去抱她,她反抗,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力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依旧宽敞温暖,充盈着淡淡的薄荷香味,他的心跳依旧强而有力,昭示他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她的避风港,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自己如此小心眼,只做一个单纯的,大喇喇的女孩,无限地向他索取宠爱,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做不到了,她开始在意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说到底她在意他那颗真心。
她像一只小动物颤颤地蜷缩在他怀里,慢慢地,他的体温渗入了她的身体内,她很快就暖起来了。
“斯灵,我们两人之间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允许有第三个人的介入。”池珩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会改进的。我的确曾经喜欢过她,但那已经是过去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很多细节都已经淡忘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的是谁,谁是我现在最重要的,视作生命的女人。”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心跳飞快,因为他的话打动了她。他语速很慢,说出的这番话带着一些虔诚的感觉,让她瞬间掉入了他用语言编织的这张网,此刻,她愿意相信他的每个字都是真心的。
“和你说一件事情,我也曾经有过一段叛逆期,那是我奶奶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奶奶很疼我,我对她的感情很深,那段时间我接受不了她死亡的事实,将难受和痛苦发泄在飙车和打架上,恰好父母在国外招商引资,没了束缚的我更是无法无天,后来出事了,过度自卫伤人进了局子,而那一天就是宋今将我带出来的。”池珩说,“所以,今晚我无法坐视不理,让你难受了我很抱歉。”
关斯灵惊讶,池珩竟然也有过叛逆期,飙车打架?似乎完全不能和现在沉稳理智的他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那些属于他的灿烂岁月是没有她的。
而那段岁月有宋今,宋今见证了他所有的爱恨情仇,他的叛逆和成长,而作为妻子的她却无法参与他的过去。
池珩抬起关斯灵的下巴,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道:“我的过去你来不及参与,但我的现在和未来全部是你的。”
“那你以后不许再接罗启嘉的电话。”关斯灵提出要求。
“可以。”池珩点头。
“也不能和宋今在工作之外的场合见面。”
“可以。”
“你不能再想她,一点点也不行。”
“我已经没有在想她了。”池珩笑意不减,“需要我发誓吗?”
“谁要你发誓了?男人的誓言都是用来打破的。”关斯灵吸了吸鼻子,“如果池先生愿意的话,可以将深情款款的话娓娓道来,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堆忠贞不渝的誓言,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池珩:…
“我没有原谅你,你尚在观察期。”关斯灵又说。
“我接受你的一切判决。”池珩说着起身,轻松地将她横抱起,上了二楼。
而另一边,宋今帮启嘉洗完澡,带她上床睡觉,看着她入睡,而启嘉害怕得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便又像是陷入刚才的噩梦中,她颤颤发抖,宋今将她抱入怀里安抚,和她说话,企图分开她的注意力。
“阿姨,我不想池大哥离开我们。”启嘉睁大眼睛,满是希冀地看着宋今。
“你池大哥已经结婚了。”宋今说出口的时候察觉到心尖涌上一股痛,她的心里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但今晚关斯灵的一番话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她被迫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池珩已经结婚了,他的太太关斯灵不欢迎自己和启嘉参与到他们的婚姻中。
“结婚也可以离婚啊。”启嘉说,“阿姨,你喜欢不喜欢池大哥啊?”
宋今垂眸,嘴角是苦涩的笑,半晌后才回答:“他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那不就行了嘛。”启嘉开心地一笑,“阿姨,你将池大哥抢回来呀,他现在那个老婆没有你漂亮,也没有什么气质,还凶巴巴的,可讨厌了!她是趁你不在的时候黏上池大哥的,如果你早点回国,就没有她什么事了,我不服气!超级不服气!”
“抢回来?”宋今的声音悠悠的,眼神出现了一片空茫,不得不说,刚才在公安局看着池珩和关斯灵并肩站在一起,她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和寂寞,但最可怕的是嫉妒像条小蛇从心底钻了上来,结实地攀附在她的心尖。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看上一章评论,%>_<% BLX作者伤不起…厚脸要花花!
推一个欢快可爱的文,我家喵的文,重点是完全不虐!
35.
关斯灵和蔺洵闲逛在购物广场,蔺洵为纪淮旸挑了不少东西,两件衬衣,一件薄羊毛衫,一条棉裤还有一瓶男士的洗面乳,昭显出她的贤惠。
“女人用一生等待一个叫做丈夫的男孩成长。”蔺洵循循善诱,“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丈夫永远是个小男孩,需要女人去包容,去呵护,他永远不了解女人心里到底缺少什么,装聋作哑是通往幸福的捷径,懂不?”
关斯灵翻了一个白眼:“所以说我要对他周边的女人视而不见,我要对他的借口和敷衍照单全收?”
蔺洵点头:“婚姻的智慧就在此,难得糊涂,斯灵,你比我大两岁,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如果事情发生在你家纪淮旸身上,你还能如此洒脱吗?”关斯灵反驳。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和纪淮旸是实实在在谈了近三年的恋爱,有雄厚的爱情基础,你们是闪婚,闪婚就不能太挑剔。”蔺洵笑着说,“宝贝,你在闪婚之前就应该知道他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呢?过去的事情计较什么呢,重要的不就是现在和未来吗?既然他已经向你承诺以后不会和她们有联系,你就相信他一回吧,或者说你除了相信他之外别无选择,难不成你还要离婚?”
关斯灵闷闷地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倾诉一下。”
蔺洵摸了摸她的头发,顺了顺她的毛:“你不是准备给他生个孩子吗?准备好了?”
“想生孩子的热情已经被浇灭了,顺其自然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关斯灵抬眸看着蔺洵,“刚才就想问你了,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
“帮纪淮旸整理数据,熬了一个通宵。”蔺洵叹了口气。
两人逛了一大圈,最后到顶楼的咖啡厅喝咖啡,蔺洵做主帮关斯灵点了一杯香蕉奶昔,说准备怀孕的女人少喝咖啡为好,关斯灵笑着说哪有这么多讲究啊。
“其实我也想生宝宝。”蔺洵的眼里含着柔柔的一波水,“最好是男孩,长得和纪淮旸一样帅,超有成就感,可惜他太忙了,烟酒不离身,没这个条件。”
“你还年轻吧,再过两年等他稳定下来。”关斯灵说。
蔺洵面上带着幸福,点了点头。
期间,关斯灵突然接到了母亲尉东菱的电话,尉东菱说她被一辆电瓶车撞了,右腿胫骨骨折,现在在医院。关斯灵吓了一跳,赶紧和蔺洵说了声再见,冲冲跑出购物中心,打了辆车赶到医院。
尉东菱在医院的骨伤科,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关斯灵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母亲正躺在干净的病床上,右脚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左手上还挂着点滴。
“妈!”关斯灵急着走过去,“怎么回事?”
尉东菱眉头轻蹙,说道:“刚出了美容院就被一辆电瓶车撞倒了,那人逃得可快了,我一个人倒在地上,痛得不行,幸好…”
正说着,尉东菱的视线越过关斯灵的肩膀,停在了病房门口的男人身上,关斯灵转头,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位男人,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平头,皮肤很白,干干净净的。
“幸好沈总看见了,带我来的医院。”尉东菱说。
沈总?对了,母亲尉东菱工作的美容院的老板沈毅,也是沈玥的堂哥,关斯灵听说过他,但见面是第一次。
“谢谢沈总带我妈妈来医院。”关斯灵立刻道谢。
“小事。”沈毅笑了笑,“你是尉姐的女儿吧,长得挺像的。入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医生现在用外石膏固定了你妈妈的右脚,大约要半个月后换成管型石膏固定,刚才我问你妈妈这段时间该怎么办,你妈妈说不想麻烦你们,准备请一个护工,我就去护士台找护士长联系了一位,等会就到了。”
沈毅说话慢条斯理,但言语中是细心和体贴,关斯灵不禁再次表达谢意,转头对着尉东菱:“妈妈,什么叫做麻烦?我是你女儿,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有孝心,但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医院陪我吧,现在护工省事,她们有经验,会照顾人,比你能干。”尉东菱笑了笑。
一个下午,关斯灵都陪在病床前和尉东菱说话,沈毅借口有事离开,回来的时候却买了一堆的营养品和一袋子零食。
“这些营养品是给尉姐吃的,这些零食给你吃。”沈毅对她们说。
尉东菱受宠若惊:“沈总,我怎么好意思要你这些东西。”
“首先今天是周六,让你来美容院帮忙本就是不应该的,再者你是在美容院门口被撞的,严格上来说也是工伤,这些算是我做领导的慰问品。”沈毅说。
关斯灵打开那袋子零食一看,满满的一堆,是巧克力,饼干,果冻,海苔,鱿鱼丝,猪肉脯…当她是孩子吗?
“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沈毅笑容清浅。
尉东菱恨不能起身送领导下楼,关斯灵一个劲地说谢谢。
“妈,你的领导真好。”沈毅走后,关斯灵偷偷地问,“他多大啊?”
“四十五了吧。”尉东菱瞅着一堆营养品,只觉得让沈毅为她花钱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保养得也太好了吧,看起来和池珩差不多大。”提到池珩,关斯灵翻了翻眼皮,“池珩那个老气横秋的男人。”
“怎么说话的呢?”尉东菱笑了,“池珩可年轻了,又那么帅,你不许在背后编排他。”
过了没几分钟,池珩便来了电话,听说尉东菱住院了,立刻开车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就是面带关心:“妈,你怎么样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什么和我说,我去准备。”
尉东菱赶紧招呼池珩坐下:“别忙了,我没什么事,一切都处理好了,要你赶来一趟真不好意思。”
“妈,您说什么呢?”池珩坐下,笑道,“我当然应该过来照顾您,这是我们做儿女的职责。”
尉东菱目露赞许,越看池珩越觉得满意,微笑着和他说了很多,关斯灵拿热水进来的时候听到母亲正在说:“斯灵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有时候会有些大小姐脾气,你可要多担待一点,她人心是很好的,只要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回报别人十分的。”
池珩认真地听,笑着说:“斯灵很好,作为一个太太,她可以打一百分。”
关斯灵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妈,这些话结婚之前不是对池珩说过了吗?你怎么总是重复啊?”
尉东菱笑得有些局促,作为一个母亲,她自己的婚姻失败了,就开始将幸福寄托在女儿的婚姻上,现在的她只希望女儿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其他的,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