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手术吧?”何蔚子问。
“他和他爸的配型已经成功,可是手术需要二十万呢,我们是工薪阶层,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妇女伸手摸了摸宝宝的脸蛋,“他爸爸现在在深圳打工,每夜每夜的就是为了赚钱,我也兼职做两份工作,希望尽快凑到钱给孩子做手术。”
“我有个朋友专门做慈善捐款的,你可以去找他,将你的情况告诉他,他应该可以帮你忙。”何蔚子用不挂点滴的那只手从包里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那妇女。
“真的?这事靠谱吗?”
“他是专业化的慈善机构组织员,很靠谱。”何蔚子说,“我会打给电话给他,和他大致说一下你的情况,你直接去这个地址找他。”
“真是谢谢啊,美女,没想到你人这么好。”妇女笑了,低头摸着宝宝的额头,轻声哄道,“宝宝,你做手术的希望越来越大了,手术后就不用扎针输血了。”
输血?何蔚子听到这两字也挺揪心的,当年她严重胃出血,还是叶斯承输血给她的,当时她亲眼看见属于他的血一点一滴地融入她的血管,觉得整个人的心被一只手掌揪得很紧。
医生笑着说:“你们夫妻真是有缘分,血型都是相同的。”
不知为何,后来听到输血两字,何蔚子会本能地感到头晕,眼前就浮现叶斯承为她输血的情景,那殷红的血很真实,很真实,让人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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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不更了,今天补一更吧。
这文是我写得最认真的一个文,对手指,宝贝们能不霸王么,霸霸率太高了,抹泪,飞泪,有点揪心。。肥札比蔚子悲催多了。。好吧,我是无耻博取同情的作者,抽打我!
chapter41
“老姐,以后生病就打电话给我,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呢?”何灿拿起长勺舀了一勺陶锅里的汤在透明小碗里递给何蔚子。
何蔚子接过,耸肩:“别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一个人去医院挂了一瓶水吗?”
何灿放下勺子,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盒子,搁在餐桌上,推过去:“给你买的。”
“什么?”何蔚子好奇地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红颜色珠子的手链,触感温润冰凉。
“这是冰种红纹石,求桃花用的。”何灿笑着说,“你现在需要这个。”
何蔚子将手链套进手腕,看了看说:“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这适合小女孩吧,和我的风格不搭啊。”
“哪有,戴着挺好看的。”何灿说,“我是在一家外国网站上代购的,卖的很火,就剩下不到十串了,店家说好多人戴了不到三个月就找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了。”
“这样的虚假广告你也信?”何蔚子扑哧一笑,伸手往窗口的阳光处一照,发现这一颗颗冰种真的挺好看的,里面的棉絮状的晶体在阳光下显得很美,像是一道道云雾上的烟静止,凝聚在一块。
“总之,你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可以在你生病时候照顾你的男人。”何灿说,“要相信这红纹石的力量,它会将那个男人带到你身边的。”
何蔚子笑而不语,她回头过来看了一眼何灿,说:“大热天的你怎么还戴丝巾啊?”
何灿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条黑黄相间的印花丝巾,慢慢地,有些别扭地取下来,她一露出修长的脖颈,何蔚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着伸手点了点她脖子上的吻痕:“这是徐豫的杰作吧。”
“徐豫这人越来越阴阳怪气了。”何灿不满道。
“怎么个阴阳怪气?”
何灿就将前天晚上和徐豫参加酒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那晚的酒会衣香鬓影,好多政商界的贵人还有娱乐圈,名媛圈的名人都齐齐现身,她本来想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演员要个签名握个手什么的,谁知徐豫将她死死地按在身边,不准她离开自己一米之外。她很是郁闷,奈何夫命难违,不得不乖乖留在徐豫身边。酒会进行到一半,名媛圈里最年轻的珠宝设计师任殊凤上前邀徐豫共舞,徐豫淡淡地说:“我有女伴了。”可她立刻有些狡黠地看着徐豫说:“徐豫,你有点风度好不好,人家女孩子邀请你跳舞,不能拒绝的。”
徐豫听了微微蹙眉,沉吟了一会,伸出手拉过任殊凤的手下了舞池。
何灿大松一口气,转身就去四处溜达了。谁知她这一举动惹毛了徐豫,他和任殊凤跳完舞后就一直冷着脸,她问他怎么了,他有些自嘲道:“徐太太,你真是大方,将老公推出去和别的女人跳舞。”
何灿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心想在这样的场合拒绝别人邀舞是不符合社交礼仪的事情,她大方地允许徐豫和别的女人跳舞这没错啊,徐豫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当晚回到家后,徐豫就将何灿好好“收拾”了一顿,何灿在他身下连连求饶,他最后粗声道:“以后再这么做,我打你屁股。”还故意惩罚她似的在她脖颈上烙下一串吻痕。
何蔚子听后轻松道:“他太在乎你了,对你有很强的占有欲,同样的,也希望你对他有强烈的占有欲。”
何灿哭笑不得:“这两天在公司里我都不敢将丝巾摘下来,唯恐大家好奇而关怀的眼神。”
何蔚子拿起手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用完餐,何灿重新戴上丝巾和遮阳墨镜,和何蔚子说了再见便回公司了。
刚到赛格尔写字楼门口,迎面就碰上穿着米色连衣裙,打着伞的程锦真,她看到何灿立刻亲切地喊:“灿灿。”
“程姐姐,你找我?”何灿笑了。
“这是我们单位发的第一食品商店的甜点券,我和嘉烨都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想着别浪费了,就过来送给你。”程锦真将券递给何灿,笑道,“谢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
“这怎么好意思呢?”
“别客气啊灿灿,让你收下就收下。”程锦真强塞给了何灿,柔声说,“你帮我们这么多,这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何灿拗不过程锦真,只好收下了,说了句谢谢,顺便问道:“你们最近还好吧?”
“就那样子呗。”程锦真收敛了笑容,将伞往何灿那边挪了挪,靠近了她一些,轻声说,“嘉烨他辞职了。”
“啊?”何灿惊讶,“为什么啊?”
“他设计的程序代码被另一组的组长剽窃了,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发生的时候我让他忍忍,但这次他没忍住,当场就和那组长闹起来,闹得不可开交,令人寒心的是他自己的组员都不帮他作证,他们副总对这种无关痛痒的剽窃压根不当回事,他一气之下就递了辞职信。”程锦真叹气,“他这两天都在家,我让他放松一下心情,养养身体,别急着找工作。说实话,他这个性格在哪里都做不长的,他太孤僻,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会逢迎拍马,说话又太直接不给人面子,想要真正被同事和上级接受真的很难。”
何灿不知道该说什么,程嘉烨这个性格她很了解,千年难改。
“要是他能自己开一家公司,自己做老板就好了。”程锦真轻声说,“不过我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我们哪里拿得出那个钱。”她说着有些涩涩地看了一眼何灿,眼神闪过一丝难堪。
何灿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察觉程锦真的眼神里有些微微的试探,这试探很淡,像是湖面上的一丝涟漪,转眼即逝。她很怕程锦真下一句开口就是一个哀求,真的哀求她她也没法子,别说她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钱借程锦真,就算自己有那些钱又有什么立场借给她呢?
庆幸的是,程锦真没有开口,她转移了话题,笑着和何灿说了些其他事情后就说要坐车回单位了。
晚上,何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西瓜吃,厨房传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她立刻蹙起了眉头,放下西瓜,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厨房一看,果不其然,徐豫正揭开一锅万恶的药汤。
这药是徐豫母亲带她去名医馆配的,用来调理她痛经和胃肾两寒等问题的,说起来也是徐豫的不好,他多嘴和他母亲说了她的这些问题,他母亲立刻热心地带她去了名医馆,挂了七十元的专家号,配来了这堆难喝到死的中药。
“徐豫,今天早晨不是已经喝过了吗?”何灿小声道,挠了挠头。
“每天要喝两次。”徐豫熄了火,认真地将药汤倒在碗里,“再凉一会就可以喝了。”
“可是这药实在是太苦了,我根本喝不下去。”
徐豫转身,挑了挑眉:“多大的孩子了还怕吃药啊?放心,我给你准备了冰糖枣子,喝了药就塞给你一颗,冲冲苦味。”
何灿瞅了一眼那浓得和墨汁一样的汤,不禁颤了颤。
客厅的手机铃声响起,徐豫快步过去接电话,何灿犹豫了很久,动手拿起药碗,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玻璃窗边的那棵富贵竹盆栽边,准备将药悄无声息地倒进里面,和前几次一样。
“你在干吗?”
何灿手一抖,手里的碗差点拿不稳。
徐豫蹙眉,认真严厉道:“你倒过好几次了吧?”
何灿语塞,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作弊的小孩被老师当场逮住。
“灿灿,这药对你是有好处的,你也不想每个月一来例假就痛得要死要活的吧,何况这药还针对你体寒的毛病,不能不喝。”徐豫放柔了声音,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拿起里面的木勺舀了舀,“我喂你喝。”
“这药真的太难喝,根本咽不下去,不信你试试看。”何灿垂死挣扎。
徐豫的手顿了顿,随即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尝了尝说:“还好啊,不甜而已。”
“骗人。”
“真的,今天的药不怎么苦,你试试看。”徐豫诱哄着又舀了一勺放在何灿嘴边,何灿摇头,他说,“必须喝,张嘴。”她只好张嘴,喝下一口后立刻蹙眉,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再一口。”徐豫说。
等何灿喝完整碗,徐豫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颗冰糖枣子塞进了她嘴里,她立刻咬下去,那甜甜的汁水蔓延在口腔里,抵消了那药的苦味。
“徐豫。”何灿嚼着枣子,慢慢说,“我们撮合徐湛和老姐在一起好不好?”
徐豫笑道:“我觉得感情最好还是顺其自然的发展。”
“但是我们可以制造契机啊,老姐现在清心寡欲的,徐湛又没有恋爱经验,等他们顺气自然在一起了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何灿摇着他的手臂,“老姐很可怜的,生了病一个人去医院挂点滴,身边连陪她的人都没有,我心疼。况且我想来想去没人比徐湛更适合她了,徐湛单纯热情,没什么城府,重点是他很爱老姐,老姐和他在一起就不会感到累了。”
徐豫想了想后说:“也许你姐姐喜欢的不是徐湛那一类型的呢?”
“我有信心啊,徐湛长相身材性格职业都没得挑的,长期相处下去老姐一定会动容的。”何灿伸手抱住了徐豫,甜甜道,“我们一起帮帮徐湛吧,好不好?”
徐豫摸了摸她的脑袋。
*
周末中午,何蔚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碟,手机响了,她接起一听,是徐湛。
“蔚子,我在你楼下,你方便让我上来吗?”
“哦,你在楼下啊?”何蔚子起身,走到厨房,朝窗口一看,徐湛的车果然停在下面,“好,我帮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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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舍不得虐徐豫,但是舍不得三个字是软弱的人的借口!!!(无耻的作者,可以抽打。)
chapter42
徐湛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主动解释说:“灿灿说你生病了,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
“怎么那么客气呢?”何蔚子笑了。
打开透明的塑料袋子一看,里面有新鲜的蔬菜,瘦肉,鱼肉,综合蔬菜汁,维他命C片,麦片,全麦面包,营养汤,黑巧克力,果脯…琳琅满目。
“我问了灿灿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巧克力。”徐湛指了指那条金色包装的香槟巧克力,“希望我没买错。”
“我最喜欢吃这个牌子的了。”何蔚子剥开那条巧克力,用手掰了一块递给徐湛,自己也掰了一块吃。
徐湛嚼着巧克力,说:“我给你煮面吃。”
“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何蔚子说,“你坐下,我去做吃的。”
“不,你坐下。”徐湛将何蔚子按在客厅的沙发上,微笑道,“你生病了应该好好休息,我来服务你,放心,我厨艺不差的。”他说着进了厨房,自来熟一般地取下搁在冰箱上折叠好的那条围裙打开后系在身上,取出买来的食材,准备锅碗。
何蔚子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徐湛的动静,想了想还是起身走进去一看,高个子的徐湛正对着流理台有条不紊地工作,他将番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还特地去了蒂,又切了葱和瘦肉,还做了烤蛋皮,那些被处理好的食材静静地搁在一边,他取出面条放在锅里,一手握着大勺子,一手拿着长筷子轻轻地舀。
“你很熟练啊,平时常常下厨房?”何蔚子探过脑袋来。
徐湛点头:“我宿舍里有个很会做饭的同事叫付学凯,这些都是他教我的,我们秉着公平自主的原则每天轮流做饭炒菜。”
“真难得,我以为你们应该是每天叫外卖的。”何蔚子拨了拨头发,“说起来丢脸,我不会做饭,也懒得下厨,住在这里后就固定在附近的商业街的快餐店订餐。”
“外面的东西始终不太干净,食材也不新鲜。”徐湛笑说,“不过其实我会的也有限,就是普通的家常炒菜,那些煲的炖的太复杂,我搞不好,付学凯比我能干多了,他什么都会,还会做馒头,包黄鱼饺子,蒸肠粉。”
“现在男人都进步成这样了?”何蔚子惊讶,“我真是惭愧。”
“其实就是生活习惯不同,有些人喜欢吃家里现做的热乎乎的东西。”徐湛说着往面条里放了点料。
两碗面条搁在桌子上,徐湛解下围裙,递给何蔚子勺子和筷子,笑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何蔚子吃了一口评价道:“很不错啊,汤汁鲜美,面条有韧劲,我喜欢吃这种高筋面粉做的面条,不喜欢吃软绵绵的那种。”
“城东有一家面馆里有卖椒麻拌面,那个面条很有嚼劲,嚼得你腮帮子都会酸,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吃。”徐湛说。
何蔚子抬眸看了一眼徐湛,发现他神色平常,眼眸很亮,是被热气熏的,或者是他本身的眼睛就是那么亮,他说话的语气再自然不过,似乎他们的关系已经定位可以随时出去看电影,逛街,吃面的亲密朋友。这样对他好吗?她不知道。
她久久没接话,徐湛低头扒面吃,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热乎乎的汤水味,有了点家的味道。
自从离婚后,她还在住在这套单身公寓里,因为离公司近,也因为她一时间不想待着有叶斯承回忆的地方。这套公寓像是暂住一般,她没有投入什么感情,也没花什么心思去收拾装扮,角角落落都透着冰冷,吃饭都是叫外面,从没开火过,一点烟火味都没有。
“你这里应该可以挂一副壁画。”徐湛指了指厨房的白墙,“会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