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承用手指抚了抚衣服的下摆,无奈地笑了一下,声音沉沉:“和我也没有关系。”
“是吗?真的没有关系吗?”何蔚子轻声道。
叶斯承走过去,伸手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她修长,精致的手指,低声说:“我不瞒你,她的确对我表示过好感,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叶斯承抬眸,对视她的眼睛,她感觉一种柔柔的,深刻的情绪将自己包围,他的眼神热而亮,无法逃避。良久后,他才开口,手更是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更沉:“你说为什么呢?”
“好了,我知道了。”何蔚子突然心跳加速了一下,竟然本能地躲避了这个话题,“我削水果给你吃。”
叶斯承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现在吃水果也要何蔚子亲手喂他,她切好一块又一块的香瓜,再用叉子插起来,递到他唇前,他微笑,轻轻启唇,咬一大口,眼睛就没有从她脸上挪开过一秒,她被盯着看久了,脸颊竟然有些热,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段时间,叶斯承的眼神,真的越来越…无法形容。
离开医院的时候,何蔚子竟然接到了朱大小姐的电话。
“听说你们要复婚了?”朱大小姐小心翼翼地问。
“嗯?”复婚?
“我昨天来医院看他,他告诉我,你们准备复婚的事情。”朱大小姐顿了顿,声音越发失落,强笑道,“恭喜你们。”
何蔚子没有否认,她想要这可能是叶斯承为了拒绝朱大小姐而找的借口。
“那天在医院里,如果我有冒犯之处,希望你不要介意。”朱大小姐继续说,“我承认我在嫉妒你,所以忍不住说了一些不当的话…我也承认我暗恋叶斯承,我是在滑雪场认识他的,对他一见钟情,当然之前也常常听说他的辉煌事迹,对他一直很仰慕,我向他表白过,但被他拒绝了。自他之后,我再也没遇到过能让我一见倾心的男人,我的确很想得到他,但是昨天,当我再次向他表示自己的意思,他还是拒绝了,他对我说抱歉,他要和你复婚。”
朱大小姐说话速度很慢,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很沮丧,还有些小绝望,但因为彻底没了希望,反而将话说开了。
“他还说他比我大太多,各方面有很大差异和代购,他性格不好,脾气差,不会照顾,体贴女孩子,其实我知道,他说这么多只是因为不喜欢我罢了。”朱大小姐叹了叹气,“你放心,既然你们要复婚了,我不会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我会彻底忘记他的,最后,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何蔚子说,“你是个好女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挂下电话,何蔚子的心有些不能平静,突然想起和叶斯承在一起的那些年,因为他的英俊多金,各式各样的女孩都青眼有加,主动倒贴上来的都很多,时间长了她也就懒得去一一计较,一方面是信任他,一方面也是疲了。可是这几天,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结婚初始的时候,看见朱大小姐的那一刻,心里竟然非常排斥。
她在嫉妒,深深地嫉妒,甚至小心眼地不希望别的女人多看他一眼。
也许是在叶斯承昏迷的这几个月,她一直守在他身边,给他吹口琴,为他按摩身体,陪他说话,久而久之,产生了一种他又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她分明已经不是小女孩,过了为爱疯狂的年纪,更不是因为对方一句话而脸红心跳的年纪,可是近日的反常让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何蔚子快步走出医院,开车回家,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书,却发现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她甩开书,侧躺,垂眸咬着指甲,为自己的纠结感到头疼。
算了,别去想了,睡觉睡觉,她拉上棉被,盖住自己的脸。
再一次去医院看望叶斯承的时候,她在门口停留了一会,镇定了自己后才开门进去,叶斯承正坐在床上,低头看一份商报,见她来了,立刻放下报纸,微笑地看她。
“你为什么和朱大小姐撒谎说我们要复婚?”她索性直接问出口,不再逃避。
叶斯承听到她有些“质问”的语气,不慌不恼,从容道:“不是撒谎,蔚子,我要和你复婚。”
不是“我想和你复婚”,是“我要和你复婚”,仅仅一字之差,就显示出这个男人的“恶劣”。
何蔚子想了想说:“你不是说自己脾气差,性格不好,不懂得照顾,体贴女孩,又不会浪漫,和你谈恋爱的女孩是自讨苦吃?”
将他拒绝朱大小姐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叶斯承这才微微一怔,随即低笑,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修长的手揉了揉太阳穴,许久后说:“的确,我有很多缺点,我不是一个好人,甚至在很多方面我卑劣,手段低级,上不台面。但是我现在想的是,就算我再糟糕,我也要你。”
何蔚子侧头,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叶斯承伸手拉过何蔚子的手,放在唇边摩挲:“蔚子,我醒来后就只有一个念头,后半辈子我就要缠着你,不再放手。”
何蔚子走过去,坐在床沿,叶斯承靠过来,她微微侧头,还来不及躲,他就伸出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问道:“你是不是在嫉妒朱大小姐?”
何蔚子眼神有些闪避,但还是闷闷地说了句:“有些吧。”
“你其实不用嫉妒任何女人。”叶斯承顿了顿后继续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叶斯承从不是擅长说甜蜜话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完全不会说情话。在婚姻中,他也是如此,做的比说的多,让他好好说一句哄女人开心的话,比登天都难。此时此刻,他说出口的这句话,也有些艰涩。
比这更矫情的是!
何蔚子似乎也不是听得惯“甜言蜜语”的女人,譬如一个长久喝惯苦咖啡的人,突然喝到了一杯放了十几勺白糖的焦糖玛奇朵,肯定会蹙眉。
矫情归矫情,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应对,心跳却“腾腾”加速。
这两个奔四的男女,真是矫情。
“其实我的嫉妒比你多。”叶斯承直言不讳,“在大学时候,那么多人追你,每一个都比我有钱。他们开着百万跑车,车厢塞满了玫瑰花,大摇大摆地停在校门口,我看得心里直冒火,担心你会接受他们,但表面上还要装作无所谓。”顿了顿后,他继续:“结婚后,各种场合向你搭讪的男人也没有少过,我一直提醒自己要大方一点,但心知肚明自己根本大方不起来。以及,你和徐医生去新加坡的两年,我基本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真要比吃醋,我比你吃的多,消气了吗?”
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女孩子一般。
何蔚子垂眸,叶斯承离得她很近,声音低低醇醇,好比大提琴声,每一字落在她的耳畔,砸在她心里,像是生根似的。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冷冷的香味,萦绕在她鼻尖,她感觉鼻子痒痒的。
离得那么近,竟然感受到勾人心魄的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奔四了啊~泪~还和十四的小男女一样呢,这两只,╭(╯^╰)╮
有人说上一章看了四遍…热泪。
撒花是通往成功彼岸的唯一途径!
96章
“那章泽凌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呢?”何蔚子突然抬眸,看着叶斯承的眼睛,他们距离太近,彼此呼气吐纳的气息都交织在一起。
叶斯承顿了顿后说:“我爱过她,她是我的初恋,我对她付出过精力和感情。蔚子,即使你不高兴,我也不能否认这点。”
何蔚子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表情没有变化。
“我和她交往了近两年,到后来发现彼此不合适的地方越来越多,但我没有提出分手,也许是习惯了,或者是我觉得必须对她有所交代。爸爸出事后,她主动向我提出分手,我虽然觉得对不起她,但内心深处觉得是该如此,也没有去挽留。”叶斯承声音缓缓,像是陈述一个事实,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也是他第一次向何蔚子交代“前任”的问题,他边说边观察何蔚子的表情,怕她会不高兴,庆幸的是,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的死让我很愧疚,潜意识觉得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走到那一步。她本质上一个很脆弱,多疑,自卑的女孩,需要的是一个男人细心体贴的照顾,而我没有做到。”叶斯承继续说,“我们结婚后,我也会想起她,画面是血淋淋的一片,我本能地回避了,所以一直和你绕开了她的话题。有段时间,我也怀疑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在我生命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忘不去,撇不开,我是不是还对她有感情…”说到这里,叶斯承看了看何蔚子,松开慢慢摩挲她下巴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与之慢慢交缠,声音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笃定,“但我现在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很早就不爱她了,在我和她没有分手之前,感情逐渐消耗到零的之前,我就已经不爱她了。和她在一起越久,我越觉得疲倦,爱情不应该是那样的状态。”
“是吗?”何蔚子轻声道,她的手被他握得很紧,指缝与指缝相贴,密密致致的,缱绻的。
叶斯承突然轻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你当时太美了,穿了一双高跟鞋,比周围的几个矮个男生都高好多,气质出类拔萃,家境又优越,让我感觉你和我并不是一个世界的。”
何蔚子又垂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让叶斯承的心神起了点涟漪。
“你对我表白,我真的很意外,没想到你会喜欢我。”
“可是你拒绝了。”何蔚子说。
“对,我拒绝了。因为我总觉得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那时候你给我的感觉,气焰挺盛的,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叶斯承直白道,又低声笑了笑。
何蔚子瞪了他一眼,他真的不会说话,说出口的这些是为了让她越来越堵心吗?!
“但是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发现你并不是那样,你有很多优点慢慢地吸引我,每一次组织学生会活动,每一次拉赞助,每一次去社区服务,只要看到你,我心里就觉得挺好的。”叶斯承说,“我对你很早就有了欣赏和好感,但理智告诉我,我和你并不适合,我需要的女朋友是一个简单的,乖巧的,不必那么优秀,可以静下来听我诉说我的烦恼,偶尔帮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的那种女孩。”
“所以,你想说的是,我完全达不到你的要求是吗?”何蔚子反诘。
“对,你达不到我当时的要求。”叶斯承想了想后直说,见何蔚子眼眸出现一些有意无意的“恼怒”,紧接着说,“但是我还是被你迷惑了。只要周围人谈论你的事情,我都会不动声色地在一边偷听,只要看见有外校的男孩开车来追你,我就不高兴,我承认自己很无耻,一方面拒绝你,在和别人恋爱,另一方面,还在偷偷地,不能控制地觊觎着你。那时候的我真的很不成熟,想的更多的是前途,是职业规划,是赚钱买房,没有好好整理过自己的感情状态。”
房间里的空气净化器散发出淡淡的橙皮香味,叶斯承声音沉沉,一点点地传入何蔚子的耳畔,她静静地听他说话,手被他握得很紧,偶尔抬眸就可以看见他干净紧致的肌肤,英挺的五官,瘦削,但优美好看的面部线条。
不知为何,慢慢地,他的声音让她的心越来越静。
“和你结婚后,我也是忙着赚钱,加速企业发展,招人,找项目,融资,入股…我野心太大了,总想着要证明自己,不能失败。”叶斯承说,“我必须和你说抱歉,我忽略了你,也隐瞒了你一些事情。当时在几个项目上,我动用了五哥的关系,用了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搞垮竞争对手,欠了五哥很大的人情,后来他出事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何蔚子有些激动,“我们是夫妻,你何必这么隐瞒我?你不愿意拖累我,你以为你是我好…但事实是我被伤害了,你太过分了,生意上的事情也瞒着我,其他的事情也瞒着我…你就是个混蛋!”
“五哥的事情,我不后悔瞒你,当时情况的确很特殊。”叶斯承说,“生意上我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行为,我不想和你说,也是怕你对我失望。蔚子,你一直对别人说我是最优秀的,有理想有抱负,你崇拜我,支持我…久而久之,我就不愿走下神坛了。”
“那我告诉你,我当时选择嫁给你,和你在一起,就已经下了决心,你的优点,缺点我都会接受。”何蔚子说,“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女人如果爱一个男人,除了他的背叛,他的其他任何污点,她都会接受。我不是天真的小女孩,我自然知道商场上没有完全清白的人,你能将生意做那么大,我会以为你没有原罪?说到底,你只是不信任我!”
她其实在之前,于五哥那里已经差不多知道事实了。
“那你说怎么办?”叶斯承靠近了何蔚子,唇几乎可以贴到她白皙光滑的脸颊,认真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才能答应和我复婚?”
未等何蔚子启唇,他已经贴住了她的唇,温柔地辗转了一番后,用舌尖抵开了她的牙齿,狠狠地吮吸着她的舌尖,用尽了温柔,缱绻,又是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开始没有回应他的吻,但他似乎不急不躁,很温柔,也很享受地吻她,慢慢勾起了她的感觉,她不知不觉中对他的热吻有了回应。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沿着她漂亮的蝴蝶骨向下,流连一般,上上下下地沿着她的脊椎右侧摩挲,时不时地按在她腰臀连接处.众所周知,女性脊椎的右侧,肋骨和腰际之间有着丰富的神经末梢,这些神经可以直接刺激大脑,让女性“想入非非”,甚至比胸口和大腿内侧的抚摸都有效。
叶斯承是个中高手,他手法连贯,不急不躁,不慌不乱,不轻不重,几个来回后,何蔚子就觉得身上有些热了,尤其是看着他“如狼似虎”的炽热眼神,更是心跳咚咚不停。
叶斯承吻她的唇,吻很久,等到她气急,他松开,给她几秒钟的喘息空间后又贴上去,吻到后来,何蔚子的唇都麻了,他松开,轻轻用舌尖舔了舔她的唇,轻吮,然后又一次吻上去,含糊道:“我不管你答不答应了。”
他怎么也吻不尽兴,松开她的唇,含住她的下巴,慢慢往下,是带着吮吸式的吻法,灼热而持久地吻她白皙的脖颈,她不禁仰起头,他的手指也从她背后流连过来,至她的圆浑下缘,有些不安分地轻按,正想逗弄…
扣扣!
何蔚子一怔,随即立刻推开他。
方老医生正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何蔚子赶紧起身,拨了拨头发,微笑道:“方老,您好。”
方老医生是该院最德高望重的医生,外脑科的领袖人物,退休后返聘,一周三天坐专家门诊,挂号费高达一百八十元一张。他一周也只有一天来住院部走动,照看叶斯承也是因为何之愚的嘱托,他\不得不卖何部长一个面子,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
方老快步走过去,拿起脖子上的听诊器为叶斯承听了听,冷冷道:“心跳挺快啊。”
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锤子为叶斯承做体格检查,他命令叶斯承伸直腿,叶斯承照做了,他刚俯身要敲他的小腿,意外看见他的某个部位的“生理变化”,蹙起眉头,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般,狠狠敲了敲他的小腿。
做完体格检查,方老认真细致地问诊,叶斯承一一回答,方老点头,在长期医嘱上改了一条后甩了甩白大褂,便往外走,顺便将何蔚子叫了出去。
“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是严禁性^生活的。”方老一脸寒气,对着何蔚子,“懂吗?”
何蔚子没想到方老说得那么直接,有些局促,赶紧点头说:“这个是当然的。”
“对我保证没用,必须对你们自己保证。”方老在这方面一丝不苟,对病人要求很严格,继续说,“都不是年轻人了,得把握分寸,一个没克制住就会伤身体的,再强的男人都会被这事掏空,何况他大病初愈,你要是放纵他,就是害他一辈子。”
何蔚子冷汗,表明态度:“当然,我们会好好爱护身体,不该做什么绝对不会去做。”
方老又反复强调了几次才结束了训话,又瞟了一眼何蔚子,意气风发地走了。
何蔚子回病房,叶斯承笑着喊她过来,她立刻拉开了距离,义正言辞:“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拎上包,飞快出去。
匆匆走到电梯口,照了照两个电梯中间镶嵌的镜子,何蔚子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潮红,嘴唇上的口红都花了,唇又红又肿,满目春^情,流波转动,白皙的脖子上有好几枚玫瑰色的吻痕,极其暧昧,领口的布料被叶斯承万恶的手揉得皱巴巴的,高耸的胸脯正在起伏…
难怪方老耳提面命,一脸“警告”的严肃。
她看上去果然太“不堪”。
不堪不堪,太不堪!
…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方老在,死撑你只能是看的到,摸不着…
撒花必有大运!
97章
因为方老的叮嘱,何蔚子对叶斯承“避如蛇蝎”,其实这不能怪她,自从那天叶斯承对她下了复婚的命令后,更是肆无忌惮地,不动声色地,不慌不乱地“揩油”。
譬如她递给他杨梅吃,他总会有意无意连带着舔舔她的手指。
譬如她喂他喝汤,他的长腿总是离她的圆臀非常近,她挪一挪,他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