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那么复杂。男未婚女未嫁,两情相悦,况且现在是开明的社会,棒打爱情小鸟的父母已经很少了,儿女最终的幸福才是大事。
“好。”姜越越点头,想了想又问,“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为什么不同意?”凌少旸笑,“我很糟糕吗?”
姜越越笑出来,使劲摇头,在她心里凌少旸自然是最好的。
漫步广场,两人手拉手。姜越越突然觉得今晚是人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以前也不是没有跟他出来过,只是通常是一前一后地走,或是肩并肩,偶尔一辆车子擦过,他才会及时伸手扶住她的腰,很君子地说一句小心。而现在,姜越越的手心暖暖,一直暖到心里,看眼前的景物,边上的人也觉得可爱起来。
“我手心有汗吗?”凌少旸问。
姜越越摇头,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又很干净。
“那怎么有些湿湿的?”
“应该是我的手汗。”姜越越不好意思地承认,诶,真是丢脸,她又想起那年在金玉满堂和他跳舞,因为贴得太紧心跳急速最后落荒而逃,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摇头。
“老凌。”
“嗯?”
他们的开场依旧是如此,不过此刻多了份亲密。
“如果爸爸妈妈真的不肯,你会坚持吗?”
“会。”
姜越越心里感动,更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不知为何,只要握着他的手,只要跟着他的脚步走,一切不安会消弭,只剩下浓浓的幸福感。
“老凌。”
“嗯?”
“我们不要和他们说,怎么样?”姜越越说出了人生中最离谱的一句话,“你敢不敢?”
凌少旸倒是被她小孩子性弄得笑了:“越越,没那么可怕,你父母都是讲理的人,我们没有错,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姜越越点头,又摇头:“可是…你敢不敢呢?”
生平第一次,姜越越觉得自己离谱到极致,可又忍不住离谱下去,一个明晃晃又灿烂无比的幸福就在眼前,她不想错过,有些感觉驱使她走向一条任性荒谬的路,却又隐隐有些快感。
凌少旸笑着看了她好久:“我向来是叛逆惯了的人,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不想带坏你。”
姜越越瞬间情绪复杂,有喜悦,有感动,伸手主动环住凌少旸的脖子:“那,我们一起叛逆一回好不好?”
凌少旸想了很久,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他向来依她,在她读大学的时候,带她去玩桌球,去地下舞厅,只要她提出,他就带她去,想来这些事情要是被她父母知道,绝对又是一顿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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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越回家,刚进门便听到姜爸爸的咳嗽声,想必是暗示姜妈妈女儿回来了,别唠叨了。果然,姜妈妈面色很臭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么这么晚?不是说和小昕去逛街,没买东西?”姜妈妈没好气地瞟了眼女儿,心里认定她在撒谎。
“没买。”姜越越心虚地摇头,很乖很主动地坐到父母对面。
“想要说什么?”姜爸爸咳嗽一声。
“我不想和邵柏屿结婚,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不会和他结婚的。”姜越越说完,便起身上楼,留下瞠目结舌几秒后又开始漫长唠叨的姜妈妈。
闪婚,闪的还真是一个快感,这个快感需要捂着掖着。接下来两周里,姜越越装着中规中矩过日子,埋头准备课题和论文,每天早晨不到八点出门,又准时在六点回来,任姜妈妈在一边唠叨,她紧紧关上耳朵,也不去争辩。
“算了,过段时间她就会想明白的,我们越烦她她就越和我们对着干。”姜爸爸无奈地笑,“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叛逆过,你就当她叛逆期晚了些。”
姜妈妈叹气:“希望如此,否则邵家那边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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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趁着父母不在家,姜越越偷了户口本,携带身份证,和凌少旸在民政局办了手续,提交了照片,填写了《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凌少旸的字很漂亮,他边写边笑说小时候拿过书法大赛冠军,写的是兰亭集序。姜越越想着小时候模样的凌少旸,不禁莞尔。
那个办理手续的大嫂瞅瞅这两人,笑着说:“好相貌,好登对,百年好合。”
出了门,姜越越抬头看蓝天,突然有种做错事的罪恶感,她竟然就这样用隐瞒欺骗,迅疾的手段嫁给了凌少旸,脑子里浮现父母的脸,心更是一抖。幸好,凌少旸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不会后悔了吧?”
姜越越摇头,苦笑:“只是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
“我的确是带坏你了。”凌少旸搂住她,“不过,现在反悔可能有些来不及了。”
“我才没有反悔。”姜越越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凌少旸趁机捏她脸,还舍不得下力道:“痛吗?”
姜越越点头:“有点。”
“要不要我掐得你再痛点,让你觉得是真实的?”
“不要。”姜越越立刻抗议。
坐上车,姜越越宝贝地摸摸红本本,脑子清爽多了:“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他们估计会吓死。”姜越越摇头,她很享受现在清静的幸福时光,轻轻摸了摸凌少旸的脸,“我们先不要告诉他们,过一天逍遥日子,好不好?”
凌少旸很自然地侧头在她脸上索了一个吻:“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进了H城最大的国际广场,凌少旸拉着姜越越的手:“你想买什么?”
“也不缺什么。”姜越越笑笑,“不过,我想买的,你都给我买吗?”
“你知道不知道有个游戏叫点石成金?”凌少旸宠溺道,“今天,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不过要先去买戒指。”
走进那个国际知名品牌的专柜,姜越越便嗅到了幸福的滋味,满室熠熠生辉,映射出一种华丽和浪漫,当然这种华丽浪漫的幸福感是用昂贵的价钱堆砌而成。
“你喜欢哪个?”
姜越越眼睛都看花了,专柜小姐介绍了一款最新的,梨形切割钻石,四爪托,美言说戴上这款钻戒手指会更显修长。
试戴的时候是凌少旸亲手为姜越越套进无名指,姜越越心跳直快,慢慢看着自己的手指生出一种浪漫又神圣的光辉。
“很美。”凌少旸微笑,“喜欢吗?”
姜越越点头,眼神散发出幸福小女人的光芒:“手指好沉哦。”
“那就这个。”
专柜小姐见男方如此出手不凡,决意果断,立刻推荐一款男士婚戒,凌少旸试戴了一下便说好。
出专柜的时候,姜越越歉疚地笑:“老凌,我现在没钱,等到四年后的今天,怎么说来着,丝婚那天,我一定送你一枚戒指。”
凌少旸笑:“好啊,我等着。”
又逛了各个楼层,买了衣服,包包和鞋子。试鞋子的时候,姜越越在两双高跟鞋间犹豫,凌少旸垂眸便看见她白皙的脚丫子,只觉得小巧可爱,让他忍不住想把玩在手里。
“到底哪双好?”姜越越发愁。
“都买下吧,换着穿。”凌少旸俯身轻轻揉了揉姜越越的脚丫子,姜越越对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有些害羞局促,转念想想,他们已经是夫妻,这点亲密不算什么。
买完东西,两人到顶楼的西餐厅用餐,因为是特殊日子,凌少旸点了一瓶88年的红酒。
“你不是不准我喝酒了吗?”姜越越问。
“那是以前,现在就算醉倒了也没事。”凌少旸说,“醉倒了我抗你回去。”
说到回去两个字,姜越越脑子里又浮现父母的怒容,轻轻咬着酒杯的杯沿,嘀咕了句很小声的话。声若蚊呐,却还是精准地落入凌少旸的耳朵里,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有些得意,有些逗趣:“如果我没听错,你说你今晚不想回家?”
姜越越的脸立刻变成一块大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