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焱从床上起来,颜寻洲正在后院看他,银雾般的月光下,少年身形英挺,漂亮的脸蛋嚣张又叛逆,明明最简单的牛仔裤和黑色背心穿在这个少年身上,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存在。

林焱床上鞋要去给颜寻洲开门,然后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看到住在楼下的阮媚拎着颜寻洲进来。

“喂,你怎么还没睡啊。”颜寻洲问阮媚。

“我一晚上担心你死了没,我怎么睡得着。”阮媚说。

颜寻洲大大咧咧地上楼,回头跟阮媚说了句:“我今天把王力教训地只剩下半条命。”

颜寻洲上楼的时候,林焱重新上了床,颜寻洲打开门进去,林焱撑起身子看他:“你回来了啊。”

颜寻洲点点头,走到林焱床边坐下,凑过自己的脸:“小火儿,亲一口!”

林焱笑,摇头:“不亲。”

颜寻洲凑上来挠林焱痒痒,林焱求饶地倒在了柔软的床上,然后颜寻洲跟着倒在她的身上,少年的身体跟他身上流的血液一样灼热发烫。

“十六岁可以了没?”颜寻洲问。

林焱摇头:“十六岁才高二。”

“17。”颜寻洲商量说,一副不能再商量的语气。

“不行不行!”林焱推了推颜寻洲,但是颜寻洲故意用力压了压林焱,压得林焱胸口微微发疼,“疼啊,颜寻洲。”

颜寻洲目光闪烁全是笑意,顿了顿:“那十八吧,我等你十八。”

林焱红着脸没有回答,过了会说:“不能结婚吗?”

“等你结婚?”颜寻洲开始给林焱算账,“你肯定要上大学吧,随便一上就是四年,然后你再读研…等结婚?小火儿,你当我吃素啊?”

林焱一张脸红得发烫:“大学毕业后就可以了。”

“那让我先尝个甜头。”颜寻洲说。

林焱紧张地声音微微颤抖:“什么甜…”

话音未落,颜寻洲已经将手谈进了她的衣服里,夏天的睡衣,轻薄就就是一层薄棉,不过林焱还穿了一件胸衣,那种以前特别流行的挂脖胸衣,卡通文案特别受林焱这种女生喜欢。

“你怎么穿着胸—罩睡啊?”颜寻洲开口。

林焱按住颜寻洲的手不让他继续耍流氓,但是她的力气那制止得住颜寻洲,最后颜寻洲还是在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中抽出了手,然后还颇友善地提醒她说:“你这样穿着胸—罩睡觉不好…”

“你听谁说的?”林焱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了醋意。

“很多女人啊。”颜寻洲笑得灿烂,细长的眼睛里全是林焱红着脸的漂亮模样,然后他主动在林焱嘴上亲了一口:“早点睡吧。”

“嗯哪。”林焱点头。

过了会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等你睡下啊。”颜寻洲说得理直气壮,不过神色满是揶揄。

林焱只好闭上眼,然后颜寻洲给她关上了灯,临走前又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然后林焱一个晚上心跳都快了几拍。

颜寻洲得罪了王力,颜安生意挫败,颜廷文因为脑溢血进了医院,颜太太总觉得是颜家风水不好,专门找了一个懂风水的人过来。

风水大师在颜家看了整整一天,最后问了所有人的生辰,包括林焱。

林焱并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她之前的奶奶倒是跟她说过一个大致生辰,当林焱轻声说出来之后,大师对颜太太说:“把她赶走,颜家就太平了。”

之后林焱就从颜家搬走了,她回到了林家的老房子。

颜寻洲过来找她两次,每次都是送钱来的,最后一次颜寻洲脸上挂了彩,来的时候林焱正在洗被套,赤脚在木制大脸盆上来回踩动,裤腿卷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

颜寻洲自顾进了屋,林焱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颜寻洲盯着倒给他的水看了很久,直到眼圈通红。

林焱从来没有看过红眼的颜寻洲,急了:“发生什么事了?”

“出事了,都出事了…我爸的车子被动了手脚…我妈跟他一起…”

林焱耳边一片嗡嗡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颜家出事了后,林焱基本就看不到颜寻洲了,她永远是帮不上忙的那一个,之后阮媚倒是来看过她一次,打扮得夸张的成熟,她和她坐在学校后面的小吃店一块吃了点东西,离去的时候阮媚对她说了句老实话:“林焱,我一直是爱阿洲的。”

再然后,阮媚也没有再出现了,林焱比以前更加努力学习,她高考那年是全市文科状元,之后是好多要采访她的报纸,然后老师帮她联系了一家本地报纸,上了报纸之后,要资助她上学的有钱老板多得她根本不用愁学费。

不过当年林焱还是选择了国家贷款。

她远赴北方上学,临走前林焱去了一趟颜家,颜家只剩下颜廷文,林焱去的时候,颜廷文正在颜家的后花园除草。

林焱离去的时候,颜廷文给她摘了一袋果子:“路上吃吧。”

林焱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爷爷…”

“傻孩子,关你什么事啊。”

“爷爷,你知道寻洲去了哪儿了吗?”过了很久,林焱抬起头问。

“出去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颜廷文说,顿了下,“阿洲给你留了一点东西,你跟我来拿吧。”

颜寻洲给林焱留的是一封钱还有一叠钱,林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三万六千块,一共是她大学全部的学费。

信写的很简单,里面还有一个错别字。

林焱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一边哭一边看着颜寻洲写给她的信。

寥寥几句,书写了一个男人对她的情谊。

后来林焱大学毕业后再次见到颜寻洲,在他只说一句“林小火,我回来了,你要不要嫁给我啊。”,颜寻洲问完,她当场就同意了。

可惜后来的发展并不是朝着她所想的幸福方向,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她就丢了自己的幸福,或者就像严珂所说的,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跟幸福无缘。

——

林焱第二天醒来很早,颜寻洲在她穿衣服的时候醒过来,然后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后腰,开口说:“小火,冬冬好像快要生日了。”

林焱没吭声。

“我们去香港玩两天吧,冬冬不是一直想去迪士尼玩吗?”

第三十章

“再说吧。”林焱难的对颜寻洲口气温和了点,清晨的光线透过纱质的窗帘照进室内,光晕下的林焱五官柔和静美,一头不长不短的秀发落在肩头,颜寻洲手痒地摸了一把:“剪过头发了?”

“上个星期剪的,太长太麻烦了。”林焱不冷不淡地回答颜寻洲的话。

颜寻洲看到一根白发,眉心微蹙,他伸手把林焱这根头发拔掉的时候,林焱猛地转过头:“颜寻洲,你做什么!”

“没什么。”颜寻洲将头发藏在手心里,他起床速度比林焱还快点,掀开被子就跳下床,穿上拖鞋打开卧室门,然后就在门口看到了颜舒冬。

颜舒冬衣服已经穿妥当,颜寻洲推了他一把:“起来了就去刷牙。”

林焱起来做早饭,进厨房的时候,颜寻洲转过身提醒了她一句:“别忘了我的份。”

这是颜舒冬跟爸爸妈妈一块儿吃的早饭,总体感觉有点怪,但是他还是喜欢这种怪感觉的,因为想要像这样的时间多一秒,他故意放慢喝粥的速度,喝喝停停,慢条斯理。

林焱吃得最快,吃好的时候去客厅给冬冬整理书包,正在检查书包的时候,颜寻洲对颜舒冬说:“你生日那天带你去香港玩。”

“去香港干什么?”颜舒冬跟颜寻洲说话的口气就有点硬巴巴,“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迪斯尼玩吗?”

颜舒冬沉默了会:“谁说的,我才不想去。”

颜舒冬在颜寻洲跟前是口是心非的,不过在林焱面前就实诚很多,林焱送他进校门的时候,他抬起头问她:“你也会去香港玩吗?”

林焱:“冬冬想去吗?”

颜舒冬相当不屑地扯了扯嘴巴,用相当勉强地语气说:“如果你去的话,我也去吧。”

——

颜寻洲之后几天都非常忙,林焱倒是落个轻松,她请了一个阿姨帮忙照顾冬冬,如果她来不及接送冬冬,就让阿姨帮忙接送一下。

颜舒冬对此表示理解,非常体贴地说:“其实我也不是一个要求高的小孩,只要你每天晚上回家就可以了。”

林焱捧着颜舒冬的脑门亲下去,颜舒冬推开她:“不要太肉麻了!”

林焱心里忍俊不禁笑了,因为冬冬的存在,即使日子再难过,她也是觉得人生美好得不应该蹉跎时光。

媒体上并没有出现他和张暮暮闹离婚的信息,风声静得有些可怕。

颜舒冬现在完全没有再回颜家,不过他偶尔还是会提起颜意骏,一开口就是:“颜意骏那个大傻瓜…”

林焱每次都是微笑略过颜舒冬的话,当做没有听到,冬冬对颜意骏有感情很正常,她庆幸自己孩子没有因为仇恨泯灭了童心,但是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希望颜舒冬能忘记颜意骏,因为以后他是不可能再跟他生活在一起。

颜寻洲三天两头一次,林焱从来不问他和张暮暮的事,她不问,颜寻洲自然不会说,香港签证下来的第二个晚上,林焱在小杂志上看到一篇推测颜寻洲已经离婚的新闻。

晚上颜寻洲给她打来电话:“林焱,你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去香港。”

林焱给冬冬请了假,然后让他分别到任课老师那里问了作业安排,林焱出来的时候,颜舒冬对她抱怨说:“原来出去玩还要做作业啊。”

“这就是劳逸结合啊。”

关于工作,林焱一天时间处理了最近所有的工作量,前阵子她又找了几个员工,用徐家伦的话来说,她的小公司越来越规模化了。

徐家伦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计算新货的成本额,因为太投入,徐家伦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徐家伦白皙的手指关节在林焱的办公桌上敲了两下:“林总,有时间一块儿吃个饭吗?”

林焱抬头,笑:“怎么过来了?”

大学城馆子很多,林焱戒不了吃辣,坐下之后点菜就点了两个正宗川菜,徐家伦直蹙眉:“不要命了!”

林焱扶额,对服务生加了句:“全部不加辣。”

林焱时间很赶,匆匆吃完之后买好了单,拿回找回来的钱对徐家伦说:“你慢慢吃,我先回工厂了。”

徐家伦吃得慢条斯理,真心觉得林焱对他太过分,每次抢着买单也算了,结果每次陪他吃饭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林焱,你知道你最近越来越不像一个女人。”徐家伦放下筷子。

林焱学会了先发制人,笑眯眯地开口:“赵尧,我当你是朋友才那么随意的,你可别有什么意见啊,我今天是真的比较忙,如果你不满了,下次抽空我再陪你吃顿饭。”

徐家伦直摇头:“今天好像特别忙啊?”林焱很少叫他“赵尧”这个名字,甚至他回到了他父亲那边,赵尧这个名字几乎没被人再次提起过,这样被林焱再次叫起,徐家伦有种韶华易逝的滋味。

他对上林焱一张笑容可亲的脸,又问了一遍,“那么赶着做事情,是要远行吗?”

“去香港两天。”林焱说,“带孩子去玩玩。”

徐家伦心头发痒,脑子还没有想仔细,话已经先开口:“结个伴吧,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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