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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意骏手里的钢镚早已经变成了一只臭臭虫,此时他和颜舒冬一块儿坐在对面的大酒店享用豪华盛宴。
颜舒冬招呼服务员问:“你们这里是不是真的可以免单啊?”
“对啊,小朋友。”服务员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扫视了俩小孩问,“你们家长呢?”
“吃饭还要见家长啊?”颜舒冬帅气反问。
男服务员难住了,然后摸了摸头说:“这倒不用,不过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哦,如果你们要免单,就去总台找那个漂亮姐姐,跟他们要纸条,然后写一句祝福我们老娘娘的话就可以了。”
“是不是万事如意这样啊?”颜意骏插话道。
“对,就这种都可以,小朋友真聪明。”服务眼说完,笑眯眯招呼其他桌去了。
服务员走后,颜舒冬就对颜意骏眨眨眼,颜意骏立马把手中的臭臭虫递给颜舒冬,颜舒冬观察了周围环境,丢进了鲍鱼粥里,然后是“哇”的一声:“好大一只虫啊!”
颜舒冬是存心带着颜意骏来砸场子,他站起来指着鲍鱼粥里面的虫子,说出来的台词像是事先背好的,溜得不能再溜了。
“你们必须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碗里会有那么大的虫子!”
酒店开张已经有两天了,这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服务员也是新手,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立马叫来了大堂经理。
而大堂经理就厉害了,一眼就抓出了紧张的颜意骏,摊开他的手,在他的手缝里拿出一条黑色的虫子腿,“小朋友,你们这样子调皮捣蛋,你说是让你家长过来还是带你们去学校见老师啊?”
颜舒冬上前抢回颜意骏:“明明是你们饭店有问题,天下哪有白吃的饭菜啊…我,我怀疑你们就是不良分子,你要下毒害死这里所有的人!”
“你这小孩嘴巴真毒啊,我毒你妹啊,我们老板钱多请大伙吃不行啊,真是哪来的小孩,我等会就立马送你去见老师。”服务员开口骂道。
“别见了老师,等会让他们妈过来领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不疾不徐的男声突然响起,服务员和大堂经理立马转头:“老板好。”
同时转头的还有颜舒冬,他眨了眨眼,然后又张了张嘴:“爸爸…”
全剧终
53番外一
林焱三岁的时候,有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她从小因为跟着聋哑夫妇生活说话特别慢,而且微微有点口齿不清,所以当时欺负她的人有一大把,其中就包括这个最讨厌的人。
为什么最讨厌呢,他会跟其他男孩子一样叫她小哑巴,或者动不动就上来揪着她的辫子,但是每次“欺负”完后,就丢给她几颗糖:“哦,给你吃吧。”
林焱把糖丢在地上。
之后这个人又换了招数,他先给她糖,再揪她辫子,然后被骗了后的林焱,除了掉泪眼就没有其他方法了。
三岁的记忆很多事并那么清楚了,但是林焱知道那个人是颜寻洲,因为那个人曾经一字一句教她念他的名字。
“颜—寻—洲—”他眉目飞扬,说话之后他一闪一闪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嘴巴,“念啊,你念啊…”
林焱不念,他又拿毛毛抽吓唬她,七八岁的颜寻洲,对林焱来来说是一个讨厌鬼的存在,虽然那个男孩是道镇最漂亮的男孩。
颜寻洲脑海里依旧存在七八岁时候的记忆,里面关于林焱的片段,又是他所有记忆画面里最清晰的。
第一次看到林焱,他正跟一帮男孩偷自家的白糖吃,双手插在装满白糖的口袋里,吊儿郎当从九合路穿插小路到河边钓鱼,然后他就看到坐在哑巴夫妻三轮车上经过的林焱。
花衬衫花裤子,扎着两小辫子,坐在三轮车后头的小板凳上,看起来白净又安静。
男孩子都叫她小哑巴,甚至偷偷打赌她会不会说话,他们曾不断戏弄捉弄她只是想让她说句话,颜寻洲当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他跟其他男生一样抓她辫子,他还用鞭炮毛毛虫吓唬她,但是每次捉弄结束后,他又会想她被他捉辫子的时候疼不疼,她会不会被他的毛毛虫吓得更加傻。
直到有一天颜寻洲发现了他不喜欢别的男孩欺负他,他抓她到一个地方,他在那里给她挖了番薯,用火拷好分她一半,然后他开始认认真真教她念自己的名字。
“颜寻洲…颜寻洲…颜寻洲…”
颜寻洲后来跟林焱说起这件事,林焱已经不记得他有烤番薯给她吃过,但是对他揪她辫子的事却是记忆如新。
有时候颜寻洲特别遗憾自己在林焱心里没有什么好,即使有一些存在他脑海里的“好”,林焱要么不记得了,要么觉得他用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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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小学一年级,颜寻洲已经是小学里的高段学生了。
他整天惹是生非,国旗下讲话常常有他检讨时不拘的少年模样。林焱当时脑子简单想法单纯,觉得世界只有好人和坏人,好人们,比如比如帮她的隔壁邻居们还有学校的老师们,至于坏人,比如黑白电视里坏人,还有就是颜寻洲。
颜寻洲是坏人,林焱是这样认识的。
学校举办跳绳比赛,因为第一名有奖品,所以那次林焱跳的特别用力,结果中途的时候,高个的颜寻洲带着一帮人过来,指着她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她跳得像跳蚤一样,一跳一跳的。”
大家起哄而笑,比赛结束回家的路上,林焱一路哭着鼻子,结果路上又遇上了颜寻洲:“小跳蚤哭了啊,哭了啊…”
颜寻洲其实最怕林焱哭鼻子,但是每次她又都是被他弄哭,其实不是不烦恼的。
有次他去林焱家后门的小池塘炸鱼玩,然后看到林焱蹲在自己的门栏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颜寻洲走上前一看,发现她的手臂一片红色,问之,才知道她的手被开水烫着了,但是家里没有一个人。
颜寻洲觉得那时候的林焱是需要她的,他也从来没有自己的作用性那么大。他摇动水泵,林家的水泵特别重,颜寻洲当时也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出水后,他抓着她的小手臂浸泡在冰凉凉的地下水里。
他问她:“还疼吗?”
她摇头:“好多了。”
二十六岁的颜寻洲在北京抓起林焱的右手臂:“这里以前有烫伤吗?”
林焱想了想:“好像有吧,很小的时候了。”
那天颜寻洲回去的时候,林焱说了一句谢谢哥哥,颜寻洲回去的路上心情特别好,一直以来他都想要个妹妹,结果颜太太不能生育后,倒是给他找了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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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寻洲上初中后,林焱就很少见到那个男孩了,即使路上碰到,他也不再欺负她,样子像是有点儿不屑欺负她了。
男孩个子高了,也变得更酷了。
林焱出门帮忙林家父母捡易拉罐,然后卖了赚钱,有次在学校的操场上遇上颜寻洲,他坐在高高的阶梯上,少年白衬衫黑裤子,夏天的风吹得他额头的刘海乱糟糟的,然后他对她扬了扬手中的健力宝罐子:“这里还有一个呢。”
林焱立在不远处一动不动,颜寻洲扬着手等她过来拿,之后因为林焱迟迟不走过去,他将罐子放在自己坐过的地方,然后跳下台阶走了。
林家父母出事的消息,颜寻洲是听爱聊天的颜太太说起的,之后颜寻洲再次跟林焱见面,她已经是他的童养媳了。
其实童养媳也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最主要是颜太太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