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的不是家世,而是气场的相合和贴近,才能相互扶持彼此珍惜地走完这一生。两人成长大相径庭,结婚之后更需要相互理解,相互珍重。
婚礼之前,谢静怡也给准儿媳送上了礼物,一只母亲在她出嫁时候给她的碧玉手腕。
这样的碧玉手腕,黎珞同样有一只,水头和颜色都是订好,她婚礼前夕到手后立马就交由谢蕴宁保管,基本在有必要的场合次拿出来佩戴一番,比如小树和商言的婚礼的时候。
怎么说,她的身份毕竟是小舅妈呀。
小树和商言的婚礼定在六月中旬,按照双方的意见走中式婚礼形式,因为小树的外婆信佛。然后婚礼时间和样式确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具体安排了。
黎珞的婚礼是西式,三年前特意选了西雅图当年她回国祷告的那家教堂,穿着婚纱走向里面一身黑色西装的谢蕴宁。因为自己婚礼是西式,黎珞对小树和商言的中式婚礼特别感兴趣;加上谢家人少,小树又没有亲生父母帮忙操心,黎珞只要有空就帮忙准备婚礼现场。
她也喜欢做这样的事。
西式婚礼有西式婚礼的浪漫庄重,中式也有中式的周全和礼节。每每和谢姐姐一块参与处理婚礼现场的细节,黎珞就想感慨,如果可以结婚两次就好了,当然,新郎必须还是宁宁。
时间在幸福的婚礼繁忙中来得特别快,澜市气候一向回温快,六月已经是流火初夏的时节。黎珞没想到,谢姐姐会和她打招呼,关于商禹回国出席参加商言婚礼。
因为这样,黎珞才意识到,谢姐姐一直替她考虑着。
儿子的婚礼,父亲自然要出席。这也意味着,离开三年的商禹要回来。这几年,黎珞对商禹早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或疙瘩,最大感觉,也只是可惜商禹辜负了那么好的谢静怡。
现在,谢姐姐和商禹生活在不同国家,以相忘江湖的姿态各自生活。黎珞不知道怎么看待谢姐姐和商禹之间的夫妻感情,脱离事件以外以旁人的眼光看,谢姐姐可能还在意着商禹。
而离婚时商禹留下一切离开,何尝不是对谢姐姐的抱歉和爱意。毕竟,她对商禹的认识一直是一个心思重的精明男人。
想了想,她对谢姐姐说:“姐姐,商总是商言的父亲,自然要出席商言的婚礼。你觉得呢?”如果商禹真的不来,她想商言也会很遗憾。
关于这件事,小树也找她说过,商言去美国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墨西哥。
“我想跟你说……儿子要结婚了……”
商禹打电话给谢静怡时,谢静怡正坐在后花园的里板凳修剪一盆花草;阳光照得暖房里格外热,额前泌出了细细的汗液。
“我知道,我……”商禹一如既往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后半句似乎卡在了电波里,像是信号不佳导致的通话障碍。
谢静怡又说:“时间过得真快。”
商禹没有应话,因为同样三年时间,对他而言是漫长的。“儿子的婚礼……”商禹主动提及。
“回来参加吧。”谢静怡把话说出口,语气很平实。
“……谢谢。”
谢静怡尽量笑了笑:“不管如何,你都是商言的父亲。”
“静怡……”商禹又要开口。
“我还有事,我先挂了。”不等商禹将话说出来,谢静怡已经挂上了电话。
商言和小树婚礼前一个星期,商禹回到澜市,暂时住附近的酒店。下午,阳光暖洋洋地落在谢家的院落,黎珞蹲着给哈妮洗澡。哈妮是一条大狗,她和宁宁将它寄养在公公婆婆这里。哈妮这个名字自然是她取的,因为一直呆在谢家,最亲的人是她公公。
门外,进来一个人。黎珞顺势抬起头,她先是怔了怔,然后对前面的人说:“谢姐姐在里头。”
商禹点了下头,同样目光浅浅地落在黎珞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却完全区分出了清嘉曾经的样子,但可以看出这几年她在谢家被谢蕴宁照顾得很好;头发已经长了,烫了柔顺的卷发披在肩头,像是海藻那般,很是俏丽。
再次见面,商禹才知道,他对清嘉的感情已经完全放下了。这三年里,他更清楚明白意识到,他能放下自己对清嘉的执念。
三年未见,商禹眉宇间更是温和,当然眼角的鱼尾纹也更重了。两人见面倒没有什么尴尬,唯有哈妮对着商禹叫了两声,黎珞拍着哈妮的脑袋,不准没礼貌——前面的人,可是每天买狗罐头给你人的爸爸。没出息的哈妮摇起了尾巴,冲着商禹晃来晃去,商禹笑了笑,进了谢家的高门。
黎珞继续抚摸着哈妮的脑袋,心情很是坦然。
谢家里面,谢母对一脸意外的女儿说:“是我把商禹请过来……哪有父亲不帮忙操心儿子婚礼的道理。”
然后商禹离开,又是在商言和小树的婚礼之后的一个月。
黎珞翘着腿坐在客厅的沙发,将一头刚洗过的长卷发披散着等晒干。她一如既往讨厌吹头发,比起吹更喜欢这样自然晒干;对于她这个毛病,谢蕴宁没办法忍受的时候,会主动过来帮她吹干,但是夏天也就无所谓她。
然后晒了半天头发,秀发还是半干半湿,一张脸已经晒得红扑扑。黎珞将啃了半个的苹果握在手里,笑着问谢蕴宁说:“你觉得商禹和姐姐会复婚吗?”
刚刚放下的手机,屏幕还停在谢姐姐旅行拍的照片里,配图是一句话——“不远万里,不问归期。”
黎珞想起前阵子红极一时情话,顺势躺进谢蕴宁怀里,笑眯眯地念给他听:“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雨洒落热带和极地,不远万里;我喜欢你,像是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温柔惬意的午后搭配美丽动人的情话,谢蕴宁一个吻落在她额前,对视着她的眸光,温柔又霸道说:“你当然要喜欢我……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