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景致扫了一眼,始终冷淡淡的脸上眉毛一挑:“怎么说?”

线人低眉顺眼:“陈五少爷说,大小姐您之前给的那两条消息,他都用上了。作为回报,您要的他也准备好了,您只要能脱离商家控制,他立刻把东西点给您。”

“还有呢?”

“……陈五少爷想问问您,”线人犹豫了一下,仍是说,“他这回要是把商逸跟贺晚非一起给弄死了,您做了寡妇,会伤心么。”

“他弄死小的我还能勉强信信,还能弄死大的,他当自己是什么,邦德007?”

“陈五少爷说,要是您肯配合,弄死商逸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回头和他说,他要是真的都能给弄死,我应该也不会很伤心。”景致摆弄着手指头,半晌说,“就是怕他一个没做好,反倒把我也拖下水。这种你死我活的事,他可得考虑好。”

线人抬起头来看她,眼神里有微微吃惊的意思。景致笑了笑,换了个姿势躺着:“我最近在想,我嫁给商逸,还不如嫁给蒋家那个二公子过得舒服。你看,商逸那些温柔别的男人肯定也有,商逸那些手段别的男人就不一定有。我既不缺人爱慕,也不喜欢商逸那些手段,何必他让我吊死在一棵树上,我就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第二天杜衡过来的时候,总觉得景致一双黑眼珠在他身上幽幽打转。杜衡毛骨悚然,听到景致终于开口:“杜总助。”

杜衡松了口气:“大小姐您吩咐?”

“听说前些时间你涨了薪水嘛,”景致无视一边商逸的眼神,慢悠悠走过来,歪着头问,“涨到多少钱了?”

“这个……”

“不好说?那我换个问法,”景致慢吞吞地卷着发梢,慢吞吞地问,“是跟你床上射一次的死精一样多,还是活精一样多?”

“……”

杜衡立时咳得老脸通红,商逸则抱着双臂在一边微笑。

景致回过头,对商逸说:“我付双倍薪水,把杜衡借给我两个月。”

杜衡陡然惊悚,求助地望向商逸。后者一挑眉,笑着说:“你借他干什么?他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你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那你就是不肯借了?”

商逸仍是微笑:“你先问他自己肯不肯。”

话刚说完,杜衡就“嗖”地窜到了商逸身后,只探出两只眼睛警惕地望着景致。景致看苍蝇一般看他一眼,冷冷地说:“不借也可以。把我身上的追踪器给摘了。”

“鄢玉说过,摘除有一定风险。”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不肯摘就是不肯摘,你少拿这个来哄我。”景致走过来,拂了拂他肩膀上那些看不见的灰尘,突然微微一笑,“商少爷,你有没有想过,我自打跟你订婚,就没碰到过一件顺心事。这么下去,你也不怕把我给逼疯了?”

又过了几天,景致终于被商逸游说成功,答应去外面吃晚饭。两人在A城一家视野最开阔的旋转餐厅吃东西,景致心情依然不好,红酒便多贪了几口,偏偏酒量比心情更差,不多久眼神就渐渐迷离,随即说要去洗手间。

商逸看她一眼,让她一个人去了。结果隔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便扔了餐巾去寻找。走到洗手间前面看到门前竖着一个“正在修理请勿使用”的标牌,被他看了一眼绕过去,推开门,接着就望见洗手间的小侧窗大开,景致手撑着下巴坐在上面,出神地望着远处灯光,鞋子早就被踢开,一只脚踩在窗沿上,另一只堪堪悬在商逸看不到的窗外。

轻软的红色裙摆被高层的风鼓动,露出一截雪白脚踝。商逸顿住脚步,景致回过头来,眼角居然有两串泪痕。

商逸沉默了一下,柔声说:“阿致乖,下来好不好?”

景致随手抹了一下眼泪,两只手臂环抱住膝盖,默默地说:“我想要爸爸。”

商逸身后有眼色的保镖已经无声退去安排保全,商逸问她:“为什么要爸爸?”

景致根本不回答他,继续转过头看窗外,还伸出去一只手,做出捕捉风声的模样。

商逸向前迈了半步,景致的声音飘忽忽地传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不喜欢你。”

第二十一章

她说话的同时有往外探身的趋向,商逸立即停在原地:“我不过去,你不要乱动。”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跳下去?”那个窗沿并不宽阔,景致还在不停地换姿势,商逸眼神微动,紧紧盯着她,一边分神听她说下去,“其实跳下去也没什么难的。尘世有什么好,我自从遇见你,就一直过得不高兴,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只手遮天无所不能的商少爷,你管得了我怎么活着,你能管得了我什么时候死么?”

“……我不能。”商逸低声说,“你喝醉了,需要休息。我们去休息好不好?乖。”

景致压根没听到他的话,望着天看了一会儿,扭过头来,眼角疑似又有泪光:“你凭什么要给我纹追踪器?你凭什么不准我出门?你凭什么拿我当宠物对待还要我不反抗?就因为这一张脸让你看对了眼,所以我就得一直看你心意,看你眼色行事?你不准我做什么,我就万万不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编排我?一张脸蛋以色事人,全仗着背后商逸商少爷撑腰才无恶不作蛮横跋扈,没了商少爷就屁都不是,你以为这些话很好听的吗?你以为我想要无恶不作吗?你以为我想要蛮横跋扈吗?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天生喜欢整治人吗?如果不是你这么对我,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这样吗?谁被关上一年还能无所谓?你以为我是没有自尊的?你以为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很好受?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累啊?”

“……”商逸拿出远胜往日的温柔语调开口,“你只要下来,我就不再关着你,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景致恍若不闻,已经把两条腿都悬在了窗户外,她往下看一眼,几十层的高度微微眩晕,手指微微一松,差点真的掉下去。

商逸禁不住上前一步,被她的眼神制止住。商逸额上出了细细一层汗水,神色看起来却依然沉稳:“我没有拿你当宠物的意思。你若是介意,可以也在我身上纹一个追踪器。”

景致歪着头,打量着他的脸色,不多时突然笑了一声:“咦,你好像拿准了我不会跳,所以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我很紧张。”商逸说,“你如果现在过来摸一摸我的手,就会知道全是汗。”

景致嗤了一声:“我不信。自从你当初一边哄我一边把景家从我手里拿走,你说的话我就半个字都不再信。”

商逸无言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柔声开口:“我求你下来,好不好?”

景致这次终于肯拿正眼瞧了瞧他,接着却又缓缓摇头:“我不。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商逸眼神愈发深邃,不动声色向前一步,缓慢开口:“死亡是懦夫的审判书。你如果拿跳楼威胁我,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从明天开始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再管你。我的话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你如果不是,那很好,算我看走了眼。枉我一直以为你果敢有主见,脸蛋和性格配合得恰到好处。景致,你如果想要占领男人的地盘,就非得和男人一样坚强,一样稳准狠。脆弱那种东西只能在心里一闪而过。挫折人人都有,你如今经历的才到哪里,远远不是尽头。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暗杀绑架背叛挫折比你多得多,可我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寻死觅活太丑陋了,你不适合也不应该这么做。”

他说话的同时一直紧盯着景致的动作,可惜他的话景致一句都没认真听。她的酒醉彻底发挥作用,只是坐在那里望着几十米远的地面,晕眩得摇摇欲晃。一直等到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仿佛听到,抬头有点儿迷蒙地看他一眼,看他已经离得只一米远,眼中现出失望至极的模样,随即微微瘪嘴,仿佛就是打定了主意跟他赌气对着干,手指一松,整个人从窗沿跌了出去。

商逸在她手指松开的一刹那抓住她的胳膊,拽住她的同一刻忍不住闷哼一声。景致被他拖上来的时候眼神里还有几分不满,挣扎了几下,商逸冷着脸很想对着她的后颈再来一下子,还是忍耐着收回去,拿风衣裹着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电梯。

商逸进了车子就开始给鄢玉打电话。拨第一遍不通,第二遍不通,第三遍关机。商逸换了个号码接着拨,这次没几声就接起来,鄢医生的声音非常愤怒:“五点半以后是我私人时间,你有完没完?只要没死人就不要打电话,快死的人也该往正规大医院送,更不该给我打电话!”

商逸淡定开口:“你这两天找个时间,把景致身上的追踪器给摘下来。”

“我拒绝。”鄢玉没好气的同时还添了一点幸灾乐祸,“怎么,终于把事情搞大了吗?觉得后悔了吗?我当初就跟你反复陈述过,这不是个好主意,你偏不听。追踪器我早就说过了,我只负责安,不负责摘。你以为你从怀柔政策改到法西^斯主义景致就买账了吗?女人不是你这么哄的,你懂不懂?”

商逸笑起来:“看来你很懂,懂到初恋女友都去跟别人结婚了,你还包了几千的红包么?”

这简直就是鄢玉摸都不能摸的死穴,那边砰地挂了电话。

过了二十分钟,鄢玉又自己打过电话来,云淡风轻地说:“我答应给景致摘追踪器。”

车子已经到了祖宅,商逸“嗯”了一声:“谁逼你了?”

鄢玉悠闲开口:“谁也没逼我。我只不过刚才给杜衡打电话,杜衡又给你的保镖打电话,然后我得知,刚才景致在旋转餐厅喝醉了闹跳楼,你慌得居然开口求她不要跳。这种不可思议的事都发生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从人身上摘个小玩意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商逸忍了忍,才说,“你之前不是说那个追踪器纹在了关键部位,稍微不慎会导致全身瘫痪么。”

“啊,那个。说是这么说罢了,医生对待不听话的病人家属往往都会带几分善意的夸大其词,以保证其行医时候的清净和省事。这条道理你可以去问问其他医生,他们都懂的。”

这回换商逸砰地挂了电话。

景致被商逸不由分说一直抱进了卧室,直接塞到花洒底下去洗澡。景致之前提过自己酒量小,那时商逸还不信,如今总算见识到景致醉酒的状态,两杯红酒下肚,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景致在车子里折腾够了,此时只剩下昏昏欲睡。被他把衣服剥光,也仍然十分乖巧。倒是商逸把她按在浴池里洒水时,摸得很有几分上火气。按在景致腰上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最后还是放弃,直接把人抱到床上。

景致抱住他的胳膊,两粒乌黑眼珠望着他:“讲个故事。”

商逸冷着脸:“不讲。睡觉。今天快被你折腾透了。”

景致带着一点委屈看着他:“那我给你讲一个。”

商逸继续冷着脸:“不听。睡觉。”说完闭眼,关灯。过了一会儿又睁开,凑过去在景致鼻尖上咬了一口,嘴角一分似笑非笑:“你可以聊聊你跟陈五最近在打什么算计。”

“陈五是谁?”

“陈清回。”

“陈清回是谁?”

“……睡觉!”

“我记起来了,陈家老五,B市那个么。我俩什么算计关你什么事?”

“……”商逸咬着牙笑,“我给你出个主意。”

景致把他绕在她胸前的手拂开,睡意开始涌上来:“你说。”

“你跟他合伙算计我,还不如我帮你一起算计他。”他在她耳边循循善诱,“想算计我,怎么会有那么容易。倒是陈五这个人,这些年营生了不少好东西,用来恢复你那景家绰绰有余。你觉得呢?”

他说完半晌没有等到景致的回答。再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景致鼻翼规律翕动,早已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景致醒来,感觉有点头痛,不过并不严重,只是前一晚发生的事只能记起大半,到了商逸把她弄**就戛然而止。之前那点要闹自杀的片段倒是非常清楚,清楚到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冷战,觉得相当难以置信。

她清醒的时候从没想过要闹自杀,就算想要摆脱商逸,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也没被她列入考虑范围内。不过很快景致发现传说中的这种泼妇行径居然十分管用,甚至比她之前绞尽脑汁想的那些对策都要管用,以至于她吃完早饭后,就明显感受到了变化。

首先是她的手机提醒她,之前商逸私自从她银行卡里扣除的那些钱又都回来了;其次她尝试去开车库里的一辆车子,跟随她的佣人只是看了一眼,破天荒地竟没有阻拦;最后是傍晚的时候商逸回来告诉她,鄢玉近两天会把她那块——

第二十二章

景致有一瞬间觉得有点可笑。

她在她那群伪闺蜜中之所以最讨厌蒋美鸾,就是因为她最会对男人玩一哭二闹三上吊。东西讨不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撅嘴撒娇,不成就开始哭闹不休,虽然往往最终都能达到目的,但这种手段在景致看来简直是掉价极了。她再不择手段,也不屑用这种招数对付商逸。前一晚上她的哭泣和她的胡闹,简直被她刻在耻辱柱上永世铭记。

但现在商逸这种回应无疑就是在暗示她,他对她所有的伎俩都有办法,唯独对她的撒娇乃至撒泼没辙。不但没辙,反而还有点纵容的意味。她一搞跳楼,之前一直不能成行的愿望都在一夕之间实现,表现得好像他真的有多重视她,喜欢她,不忍心伤害她。

在景致眼里,商逸这种意思换句话来解释,那就是他想把她调^教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小女人,就像是一朵玫瑰花,有刺可以,却要在他捏住花枝的那一刻将刺收拢起来,乖顺得眼里虔诚地只剩下他一个。

如果商逸敢把这种想法给她说出来,景致发誓自己肯定会狠狠地呸过去。

景致头一次对这种她跟商逸之间的折腾表示了厌倦。她连反抗都倦怠,只要不是太过分,商逸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并且更懒得去对他各种挑^逗作出反应,满心满脑只想着要怎样才能尽快真正跟商逸以及这座祖宅说拜拜。接着,随着日子消逝,景致慢慢发现这一次她的运气居然还不错。

依照线人给的线索,以及这些天商逸越来越忙的表现,尽管商逸脸上表情丝毫没变,景致还是慢慢嗅出了他跟陈五已经争斗到了白热化的气息。

景致对这两个人非要争到你死我活的原因并不清楚。她绝对不信这仅仅是源于某个被商逸抢走的女人,不过不管怎么说,但凡在这个道上,凡是抢夺,大都沾血。商逸跟陈清回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早就是见惯厮杀的主。景致这些天得到的消息一天比一天有意思,先是陈清回那个得力手下王渠又被商逸捉住,随后还没押到目的地就又逃脱了;接着是杜衡居然被白道的**请去喝了几杯茶,似乎是有关行贿**的罪名,还为此蹲了两天的局子;然后就是陈五那边接连损失盘口,以及前去H市泡妞的贺晚非差点就被悄无声息地暗杀成功;再后来就是商逸一天晚上搂着她睡觉的时候被杜衡的连环电话吵醒,那边心急火燎地似乎是在讲运到公海上即将交易的那批军武器被陈清回公然劫走,还打死了对方一个级别不低的人并且嫁祸到了商逸头上。

景致对这两个人的争斗完全是乐见其成推波助澜的态度。而商逸对景致这种态度的态度则仿佛是漫不经心无动于衷。期间景致倒是应陈五的要求帮过忙,但那次她把费尽心机从商逸办公室抽屉里弄到手的资料交过去,过了几天居然被告知那份资料是假的,景致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跟难得抽出空来的商逸在外面吃午餐,她在挂了电话往餐厅里走,看到商逸仍然一派沉稳从容云淡风轻,甚至还停下刀叉抬起头,冲她无辜又温柔的一笑之后,心中一凛,毅然决定如果不是到了关键时候,她就不再去跟陈五暗通消息。

景致如今虽然出入祖宅**,但自从那天贺晚非遭暗杀,商逸就以此为借口将她的保镖数提升了两倍。除了在祖宅,哪里都寸步不离。包括她去洗手间都有女保镖站在隔板外面无表情地候着。景致这一次的态度倒是很无所谓,听到之后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随后就将嘴巴里的泡泡糖吹得更大。她这种反应倒是让商逸有点惊奇,走过来把她合肩一搂,笑着说:“怎么乖了这么多?”

景致懒懒地挑起眉梢:“你难道不喜欢?”

结果商逸柔情蜜意地回了她一句“你怎样我都喜欢”,把她所有假装的暧昧调调迅速煞光。

又过了一些日子,有两天商逸压根没有回来,倒是陈清回通过线人发来消息,说是急需一份资料,并且允诺给景致一份前所未有的丰厚条件。第三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杜衡开来祖宅,说是按老板的意思要带景致去商氏。景致毫无异义地跟着他一路去了大楼顶层的商逸办公室,比较出乎她意料的是,等杜衡推开门,发现里面居然有许多人。

先前她还以为商逸**的爱好又上来,突发奇想地又要在办公桌这种地方跟她欢^爱。然而眼前真实的状况是,这屋子里有几个人正低眉肃穆地站着,一个人养尊处优地叠腿坐着,此外还有一个人灰头土脸地跪着。

站着的除了一身正经西装手扶医药箱的鄢玉,大都是一身保镖打扮。坐着的那个自然是商逸,至于那个跪着的,景致仔细看了两眼,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是那个陈清回手底下被抓了逃逃了抓的王渠。

王渠这一次的情形显然非常不好。旁边桌子上有把裹着刀鞘的匕首,地上一滩血。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青红血痕遍布交错,额上豆大的汗珠景致隔了这么远都能看得见。眼睛里明显有着惶恐,偏偏还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商逸偏头看到她,平淡如水的脸上露出点儿笑容,招手叫她过去。等她真的过去,给他搂在怀里揉了一把腰窝以后,商逸又站起来。

“你那主子对我的建议至今没作回复,显然是没有救你的打算。你还能这样舍生取义,我要是陈清回,早就被你感动了。”商逸手里攥着一枚国际象棋,施施然走过去,拿棋子一端挑起王渠的下巴,一脸微笑,“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王渠说:“你杀了我好了。”

“我不杀你。”商逸一本正经地开口,“中国是个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景致分明看到一旁的鄢玉撇了撇嘴,扶了一把眼镜,接着就将医药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下一秒景致就听到清晰的骨头错位的声音,同时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景致忍不住头皮一紧,回眼去看时王渠的手已经软软地垂下去,人也跟着晕了过去。接着商逸衣冠楚楚地背手后退一步,一旁躬身的保镖干脆利落地把王渠剩下几根手指一根根掰断分筋,错骨动作相当精准,甚至每一根手指发出的声音都一模一样,俨然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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