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带着磁性,非常好听。刚刚他在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线刻意压低,就像是在呢喃。
只是,以往夏忆茶觉得听他的声音就是一种享受,如今却是觉得如同紧箍咒。
让她心中不安。
他一声声地唤:“茶茶。”
“茶茶。”
“茶茶。”
她烦不胜烦,最后很没好气地回应:“干嘛?”
钟逸敛正表情,说:“没什么。”
夏忆茶真想吐血。
她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跟上来:“拎着这么个袋子还到处乱跑,你累不累啊。”
夏忆茶刚想张口,钟逸就接着说:“不要再说‘要你管’了,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夏忆茶勉强把词咽回去,说:“你在这里干嘛?”
钟逸笑得安稳:“送你回家啊。”
夏忆茶瞪着他:“谢谢,我自己打车走就好。”
钟逸忽然眯起眼,俊脸凑近她,逼得她向后仰,他清清淡淡地笑:“打车走不如坐我的车子舒服。”
夏忆茶不得不往后退一步,随着她站直身体,她底气也大了些:“切,不舒服就不舒服,我又不是你,干什么都那么挑剔。”
钟逸把手插进口袋:“唔?真难得,你终于对我说了一句超过20字的话了。”
夏忆茶再度无语。
钟逸说:“上次你换的衣服没有拿走。”
夏忆茶看着他:“然后?”
“我送你回家。”
驴唇不对马嘴。夏忆茶看着他笑得从容的脸,犹豫。
钟逸不再说话,只是眸子一直淡淡地看着她。夏忆茶被看得头皮发麻,脑子的思路都变得不完整,到最后,她终于低低地说:“走吧。”
钟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跟在夏忆茶的身后上车。
第 十八 章
不到一天,她又坐上他的车,前后心境却不一样。昨天她坐在车里,心情阴沉到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今天她再坐进来,路边霓虹灯晃了人的眼,她心情除了阴沉什么都有。
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禁不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她刚才心思恍惚。路灯下,钟逸的眼眸里似有星光璀璨,让人移不开眼。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夏忆茶的防备降到了一成。
真是没骨气啊没骨气。
夏忆茶在心里低低叹气。
她只觉得矛盾。如今的状况,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一年前离开时,她只觉得她无法在自己记起全部东西的时候再冷静面对钟逸,如今,看来,她还是没多大长进。
夏忆茶觉得自己越来越退步。
哎。
她忽然觉得不对,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才问,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啊。”
“爱说不说。”
“那我就不说了。”
事实是,他今晚是奉了表姐与姨夫的命去了某私人会所,在她相亲的时候帮她把关。
说是把关,其实他是在实现“双赢”。姨夫吩咐他跟随表姐相亲,是为了观察表姐和那人的契合度,以免后来表姐撒谎;表姐让他跟着去相亲,还特地叫他开了他最打眼的车来,是为了假如等下谈崩后,她可以拉来钟逸,然后坐上他那拉风的跑车潇洒地离开。
表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思其实很纤细。她只比钟逸大两个月,却至今单身。小姨和姨夫都很着急,每天都在她耳边明示暗示地谈婚事论嫁妆。
表姐终于忍无可忍:“钟逸不是还没有女友吗,我着什么急啊。”
姨夫也是忍无可忍:“你能跟他比吗?他每次回家不是带回一个女友来,你能吗??你老往国外跑,我怎么一次没见过你带回来一个国际友人?”
钟逸当时在旁边听着,只是笑。当时他确实是花花公子一枚,照夏忆茶的说法就是,每天不是和女友约会,就是搜索下任女友。姨夫对他的这种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小姨,常常唠叨。后来,表姐宁怡娜终于被双亲弄得烦不胜烦,一只脚“啪”地迈进了相亲一族。
他们进私人会所之前,表姐拽着他的袖子,阴森森地看着他,说:“小逸,我知道你是我爸妈的走狗,但是你不能忘记你小时候的雪糕是我偷偷帮你买的吧。”
钟逸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弄下来,然后整平被她弄皱的衬衫,环抱着手臂看着她,说:“可是钱是我出的。”
表姐“切”一声,说:“没良心的家伙。”
钟逸笑:“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直接去拍婚纱照都成了。”
表姐说:“我害怕。要不我不去相亲了,咱俩凑合凑合结婚得了。”
钟逸面无表情地说:“行,你要是答应咱现在就去民政局。”
表姐打了个冷战,说:“我才不嫁给你这个花花公子。”
钟逸笑:“你不嫁有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