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是沉默。
钟逸坐在病床旁边很熟练地削着苹果,苹果皮一圈圈连下来,竟然没有掉。
他削,她看,谁都不说话。他的手指灵活,水果刀一圈圈转下来,快到让人咋舌。
最后钟逸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的时候,夏忆茶还在发呆。
“哦,谢谢。”
她慢慢咬下一口,果肉多汁而甜美,她因发烧失掉的胃口变得好了点。
谁都没有说话,屋内安静地出奇。
她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钟逸眼神温柔如水,此外还包含着其他她没看懂的别样光芒。
就在她愣怔的一瞬间,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天旋地转。夏忆茶蓦地睁大眼,脑子一片空白。
他在她唇边厮磨,吻不轻不重地落下来,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含糊不清地说:“茶茶……”
夏忆茶只是轻呼了一声,便被他攫住时机,舌头伸进来,与之交缠。
她的唇柔软香甜,他吻得耐心细致,夏忆茶几乎不辨东西南北。她朦朦胧胧,到最后她的手臂被钟逸搭上他的肩都不知。
他眼中笑意加深,松松圈住她的腰。
她被他引导,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慢慢磨合,唇齿交缠,仿佛嘴角带了他的气息。
这让夏忆茶几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如方初醒,眼睛睁得更大,欲挣脱,却被钟逸圈得更紧。
钟逸的唇微微离开,低低地说:“不要理……”
外面得不到回应,又不敢贸然进来,只好试探地问:“钟总?”
夏忆茶努力平复呼吸,摇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
钟逸在拒她不到一指的距离看着她,她垂眸,只觉得自己脸颊烫得厉害。
最后他终于肯放开她,站起身去开门。
一想到刚刚那个情景,她就有想钻进地缝的冲动。她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觉得它就像熟透的虾子。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听见曹清明的声音响起:“钟总。”
钟逸接过饭盒和笔记本电脑,点点头说:“辛苦你了。”
门再次关上,夏忆茶简直想把头埋起来。
鸵鸟啊鸵鸟。
钟逸看着她的样子却轻轻笑起来,说:“粥什么时候喝?现在有点烫。”
夏忆茶只好强装镇定:“现在喝吧。”
有东西来转移注意力,这样最好不过。
她欲接过去,却被钟逸挡住。
夏忆茶瞪他:“我自己有手。”
钟逸指指桌子上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说:“刚刚在你的手里都差点掉了。”
夏忆茶更加窘,咬住唇,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过到最后她还是说:“我自己喝。”
搞笑,由他代劳的话等下会更窘。
钟逸不再坚持,笑了下,把粥递给了她。
粥香甜软糯,非常可口。夏忆茶慢慢地喝,钟逸则坐在一边办公,前面摆着笔记本电脑。她喝粥,他办公,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是一阵沉默,这让夏忆茶很诡异地想到古语里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可是偏偏又好像很和谐,和谐到夏忆茶自己都不忍心打破这种宁谧。
刚刚钟逸近在咫尺,现在却是一本正经地在办公,夏忆茶忽然觉得非常不真实。她喝完粥,然后把被子蒙在脸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黑暗,昏昏沉沉地想睡觉。
钟逸的声音隔着被子都传得清楚:“把头露出来睡。”
夏忆茶认命,闭着眼探出头来:“你是在同我说话吗?”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夏忆茶卷过被子继续睡。
结果不到一分钟,病房的门又被打开,夏忆茶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往那边看,却是宁怡娜。
钟逸也停下手边工作,问:“你来干嘛?”
宁怡娜说:“这是小茶的病房,你说我来干嘛。反正不是来看你的。”
钟逸嗤她:“我也用不着你看。”
“那是,祸害活千年。”
宁怡娜转脸就对夏忆茶笑眯眯:“小茶啊,想我没?想我没?”
夏忆茶哭笑不得:“想,天天想,夜夜想。”
“你想钟逸多一点还是想我多一点?”
钟逸插进话来:“你哄小孩儿呢?”
宁怡娜很扫兴地说:“我乐意!”
钟逸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和茶茶还真是一对。说吧,你怎么去而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