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忆茶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招,她撞进他的怀里后当机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该从他怀里满脸通红的出来,还是就这么继续待下去。夏忆茶觉得自己窘大了,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完全是钟逸在捣鬼。

她的身子僵硬,钟逸抱着她都能感觉到。但是他好像还觉得不够,他低低在她的耳边呵气,呼吸喷在她的耳际,麻麻的就像是在轻柔抚摸。她不可遏止地一阵战栗,只听到他轻轻地低语,就像是哄小孩子:“茶茶,做我的女朋友。”

他的声音里透着蛊惑,仿佛带了魔咒,夏忆茶觉得自己的心都跳漏了一拍。

夏忆茶有一瞬间的愣神,她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之后立刻清醒过来,愈发挣扎,声音不大却很坚决:“不。”

钟逸并不放手,像是已经预计到了回答,他只是依旧在她的耳边流连,夏忆茶想挣脱,却被他圈得更紧,他吻着她的头发,轻轻地笑,笑声在她的耳际响起,夏忆茶觉得自己集中在耳际的万千神经变得分外敏感:“茶茶,你确定?”

夏忆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他的怀里挣脱,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是。”

她即使不抬头都可以感觉到钟逸的目光在逡巡,她的脸已经通红,耳边仿佛依旧是他的气息和味道。

她听到他慵懒的笑声:“唔?真的?可是茶茶,你明明喜欢我。”

他的声音里是胜券在握,夏忆茶抬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就反驳:“我没有!”

钟逸的向前迈了一步,夏忆茶立刻后退了两步。他的笑意更浓,声音漫不经心,眼神却认真到让她不敢逼视:“是吗?茶茶,看着我,告诉我,你只是觉得我是你的兄长,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她紧紧咬住唇,钟逸看着她,不容她逃脱。如果说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吻还可以在双方都不提起的情况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么这次钟逸作如此说,她真的无处可逃。

夏忆茶心中一空,忽然觉得委屈,憋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倾泻而出:“钟逸,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又为什么要说?两年前,你爸爸的遗嘱里写着什么?钟逸,你不是罪魁祸首,可是你也是帮凶!你就这么肯定我忘记了那些事?钟逸,你为什么要逼我?”

她说完便向屋门走去,越走越快,最后都成了小跑。她转动门柄的那一刻,忽然听到钟逸叫住她,他的声音平淡至极,听不出任何感情。

“茶茶,你就那么相信那张纸?”

夏忆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夺门而出。

她急匆匆走出小区外,将近中午的阳光异常毒辣,她走在路边都能觉得热气从脚底向上沸腾。这一带非富即贵,计程车才不会在这里做生意,夏忆茶只好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一边打一边继续慢慢地走。

她心里一团乱麻,她真希望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钟逸最后的那句话让她茫然。如果说遗嘱是错的,可是钟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上面用钢笔明明白白地写着“小逸”两字,她如何不去相信?她不知道要相信钟逸,还是相信那张白底黑字的纸。

她等了很久计程车才来到。夏忆茶坐在车里的时候脸色奇差,太阳太热,快把她热晕了。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去海边。”

出租车司机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夏忆茶倚着车窗出神,海边离得很远,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冥想”。

可是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解,这不是加减算数法,钟逸的心思也不是小溪明澈澈,从认识到现在,她在他面前一直浅白得就像是小学生。她正想得头疼欲裂,眉头微皱,忽然听到司机说:“小姐,凡事不要想不开啊!”

夏忆茶转头,正对上司机有些忧虑的眼神。

她啼笑皆非,她还没想过轻生呢。

夏忆茶扯扯嘴角,对司机总算笑得自然。她刚刚表情严肃,如今被他的话一打断,反倒轻松了很多:“谢谢大叔。我没事。”

其实她很想恶搞一把,说她只是去江边吃点新鲜的海鲜。可是看到素不相识的司机这么热络,她真的鼓不起勇气说出实话打击他。

日行一善。大叔这么做,她也这么做好了。

到海边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夏忆茶躲进农家饭店里不出来。她原来对海鲜兴趣不大,比如说一只螃蟹,那么一丁点的肉,偏偏还要剥半天。但是有次钟逸带她吃过一次超正宗的小龙虾,从此她就很狗血地爱上了那么一丁点肉蘸进调料后的味道。

但是现在来海边,只是因为这里人少,适合散心。今天太过震撼,夏忆茶有些转不回神。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个在海边散心的好日子,下午四点的时候太阳依旧烧灼,风吹在脸上热热的,让人更加烦躁。

夏忆茶只好承认这次来海边是个错误,于是拎着一堆海产品打道回府。

第 二十六 章

周一的时候,夏忆茶觉得自己的心情用一句很矫情的词来讲,那就是漫步云端软绵绵。

她瞪着公司楼下一车的999朵粉色郁金香半晌没说出话来。花一大束一大束地放在车子里,一片馨香。她站在那里,旁边的送花小弟还等着她签收。夏忆茶叹口气,周一注定不安宁。

花束没有署名,小弟亦是不说。夏忆茶笑得不冷不热:“辛苦你了。”

她看着这堆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后来她觉得自己站在花的海洋里的样子实在有点傻,于是又站远了些,正在想如何处理的时候,经理忽然下了楼来。

他镜片后面的眼睛晶晶亮,就像是他收到了花一样。

经理笑着说:“哟,真的这么多的花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这是谁送的?”

夏忆茶面不改色地说:“不知道,估计是送错了。听送花的人说,是一个女子订的,不知道怎得就送给了我。”

她最近撒谎都成精了,哎。

夏忆茶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她确信钟逸绝对是恶搞。她都不知道这该死地叫浪漫还是该叫无聊。她现在脑子里有无数个细胞同时运作,而且想的事完全相反。如果说送花很无聊,那这么无聊的事只有他钟逸做得出来;如果说送花很浪漫,那这么浪漫的事只有他钟逸能做得像是过家家。

顾言菲凑上来,冲她眨眨眼,打乱了她本来就混乱的思路:“一分手就有人送花,孩子,艳福不浅嘛。”

夏忆茶睨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艳福不是丑福?”

顾言菲坐下来,捅捅她:“不要跟我装蒜。你吸引的张三李四哪位不是风度翩翩。哪像咱们组小苏,每次吸引的都是歪瓜裂枣,悲催地很。快说,是不是钟逸送的?”

“我什么时候吸引风度翩翩的男士了?”

顾言菲说:“那是因为你太迟钝,人家对你示好你都不知道。我看你这种人,最好是跟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在一起。你看张宇那款,就不是,所以才分了。”

顾言菲一堆歪理,夏忆茶听得津津有味:“还有吗?”

“还有就是,”顾言菲眯着眼睛拽着她的领子说,“这花是不是钟逸送的?”

夏忆茶愣了一瞬,说:“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没有署名吗?”

夏忆茶笑:“我就是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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